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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0-海上钢琴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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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     
    他抬起一只脚踩罗卡受伤的胳膊,并用力蹍。罗卡疼得尖叫起来,翻动着,手枪从他裤子里滑了出来,厄尔·古雷弯腰捡起它。     
    你真行,小伙子。     
    他说。     
    蒂托点点头,他感到他的一只手臂仍然朝前伸着,手里握着枪,对准罗卡。他把枪口放低。他感到抓着枪托的手指松弛下来。他的手很疼,仿佛打过墙似的。〃你放松点。〃他想。     
    尼娜想起了那首歌,它是这样开始的:〃数数云彩,好天气就来。〃然后,歌词里说到有关一只鹰的一些事,最后以数字结尾,那是一个接一个的数字。从一到十。但如果你能的话,还可以数到一百或一千。有一次,她数到了二百四十三。她想,现在,她可以从地洞里站起来,去看看那些人是谁,他们想干什么。她可以把整首歌唱一遍,然后再站起来。如果打不开盖子,她可以喊,他父亲会过来接她。但是她还是躺在了原地,侧身躺着,双膝收向胸口,两只鞋子不稳地上下摞着,透过毯子粗糙的羊毛,她的脸颊感受到了土地的凉意,她开始用细微的声音唱那首歌。〃数数云彩,好天气就来。〃     
    又见面了,大夫。     
    萨利纳斯说。     
    马努埃尔·罗卡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用一块破布按住伤口。他们把他弄到房间中央,在一个木箱子上坐下。厄尔·古雷在他后面,闪在一边,手里紧握着自动步枪。他们把小伙子放到门口监视外面是否有人来。他不时地转身,看看房间里发生的那些事情。萨利纳斯前后来回地走动,手指夹着一根香烟。法国香烟。     
    你让我浪费了好多时间,你知道吗?     
    他说。     
    马努埃尔·罗卡抬起眼睛,对着他。     
    你是个疯子,萨利纳斯。     
    为了把你撵出窝,三百公里。很多路。     
    告诉我你要什么,然后滚蛋。     
    我要什么?     
    你要什么,萨利纳斯?     
    萨利纳斯笑了。     
    我要你,大夫。     
    你这个疯子。战争结束了。     
    你说什么?     
    战争结束了。     
    萨利纳斯朝马努埃尔·罗卡弯下身。     
    战争是否结束,要由胜利者来决定。     
    马努埃尔·罗卡摇头。     
    你小说读得太多了,萨利纳斯。战争结束了,已经结束,你不明白吗?     
    不是你的战争,不是我的战争,大夫。     
    马努埃尔·罗卡开始大声吼叫,叫他们不要碰他,说他们所有的人都将进监狱,都将被抓住,都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烂掉。他对小伙子吼叫,问他是否想到会在监狱的栅栏后面数日子老掉,和嘬舔丑陋的杀人犯的生殖器。小伙子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于是马努埃尔·罗卡又对他吼叫,说他是个傻瓜,他们在欺骗他,他们不把他的生命当回事。但小伙子什么都没有说。萨利纳斯笑了。他看着厄尔·古雷笑,脸上露出消遣的表情。最后,他又变得严肃起来,扑到马努埃尔·罗卡面前,对他说闭嘴,永远闭嘴。他把一只手伸进上衣里边,从中掏出一把手枪。他对罗卡说,不要为他们担心,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什么。     
    你将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再谈论此事。你的朋友抛弃了你,罗卡,而我的朋友们又很忙。我们杀死你,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件快乐的事。你是个倒霉鬼,大夫。     
    你们疯了。     
    你说什么?     
    你们是疯子。     
    再说一遍,大夫。我喜欢听你说疯子。     
    见你的鬼去吧,萨利纳斯。     
    萨利纳斯弹开手枪的保险。     
    你听着,大夫。你知道我在四年的战争中开过几次枪吗?两次。我不喜欢开枪,不喜欢武器,也不想佩带武器,杀人并不让我感到快乐,我是坐在书桌后面作战的,萨利纳斯,强奸犯,你记得吗?你的朋友们是这样称呼我的,我一个一个地强奸他们,我能解开他们的电码信息,我把窃听器安在他们的睾丸上,他们小看我,我却强奸他们,四年的战争就这样过去了,但说实话,我只开过两次枪,一次是夜晚,在黑暗中,没有对准任何人;另一次是战争的最后一天,我朝我兄弟开枪。     
    你给我好好听着,我们在军队到达之前,进了那家医院,我们想进去杀死你们所有的人,但没有找到你们。你们从那里逃跑了,对吗?你们嗅到了气味,脱下看护的工作服,溜走了,弃下了跑走时留下的所有东西,到处都是床,过道里也是,病人哪里都有,但我记得很清楚,没有听到哀哭声,没有杂乱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绝对的没有声息,我生命中的所有夜晚都会不断地感觉到它,一种绝对的寂静。在那,在病床上,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正在去解放他们,正在去救他们,但当我们到达时,他们静静地欢迎我们,因为他们连哀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说实话,他们都不想活了,不想得救了,这就是实情。你们把他们折磨得只想死,尽可能地快点死,不想被救活了,只想被杀死。     
    我找到了我兄弟的病床,就在小教堂的底部。我兄弟看着我,仿佛我是远处的海市蜃楼一般。我试着对他讲话,但他不回答,我不明白他是否还认得我,我朝他弯下身子,请求他回答我,求他告诉我点什么。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极其微弱,这是长期濒临死亡的情况。我俯身向他,这时我听到了他的声音说我求你,他说得非常慢,用着超人类所及的力气,这是一种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和他的声音毫无关系。我兄弟曾有着响亮的声音,当他讲话时仿佛在大声欢笑,但那个声音完全是另一回事,他慢慢地说我求你,过一会儿才说出杀死我吧。他的眼睛没有表情,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有那种上下游走的极其缓慢的呼吸声。


第二卷第16节:闭嘴 

    我对他说我要把他从那里带走,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我来安排。但他,似乎又坠入到了他的地狱之中,回到了他从那里来的那个地方,他已经说出了他想说的,然后回到了他的噩梦中。我能做什么呢?我想如何把他从那里带走,我看看四周,寻求帮助,我想把他从那里带走,我肯定是这样想的,但我没有移动,无法移动我的脚步,我现在也不知道当时过了多少时间,我现在记得的只是,当时我转了一下身,看到离我几米远的布兰科,他站在一个病床的旁边,肩挎着自动步枪。他在做的事情是,用枕头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小伙子脸上使劲挤压。     
    布兰科哭着,挤压着枕头,在小教堂的寂静中,只听到他的抽泣。那个小伙子动也不动,没有一点声响,安安静静地走了,但布兰科一直在抽泣,像个孩子。后来,他拿走枕头,用手合上了小伙子的眼睛。当时,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想对他说你干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这时有人走进来说,军队正在开来,我们得赶紧走。我感到迷茫,不知所措,但又不想让他们在这里找到我。我听见其他人在过道里跑动的声音,于是我从我兄弟的脑袋底下慢慢地抽出枕头,站着看了一会儿那双可怕的眼睛,把枕头放在他的脸上,低下身开始使劲挤压,用手按住枕头使劲挤压,我感到我兄弟的脸上的骨头,就在底下,在我的双手底下,不能请求任何人做这类的事情,他们也不能请求我做。我试着坚持下去,但突然间我松开手,扔掉枕头等所有东西,我的兄弟还在呼吸,但像从地狱深处挖出的某种气息之类的东西,真是可怕的事情。那双不动的眼睛,那种将死之人发出的喘气声。我看着他,我发现我正在喊叫,我听到我的声音在喊叫,但像从远方听到似的,像是一种单调的、虚弱的哀哭。我受不了,这样让它去吧。当我发现布兰科时,我仍在叫着,他在我旁边,什么也不说。在我喊叫时,他递给我一把手枪。所有的人都跑了,就我们两人在里边,他递给我一把手枪,我接过来,把枪管放在我兄弟的前额,叫喊着开了枪。     
    看着我,罗卡。我说你看着我。在整个战争期间,我开过两次枪,第一次是夜晚,没有对准任何人,第二次,我近距离地向我兄弟开了枪。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将再次开枪,最后一次开枪。     
    罗卡又开始喊叫。     
    我与此事无关。     
    你难道与此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我和医院没关系。     
    你说什么鬼话?     
    我做他们命令我做的事。     
    你……     
    我不在场,当……     
    你说的是屁话……     
    我发誓,我……     
    那是你的医院,杂种。     
    我的医院?     
    那是你的医院,你是给他们看病的大夫,你杀死了他们,你把他们弄成了碎片。他们把他们给你送来,你把他们弄成碎片……     
    我从没有……     
    你闭嘴!     
    我向你发誓,萨利纳斯……     
    你闭嘴!     
    我没有……     
    你闭嘴!     
    萨利纳斯用手枪枪管抵住罗卡的一个膝盖。然后开枪。膝盖像烂果子一样爆裂开。罗卡向后倒去,在地上卷成一团,痛苦地叫着。萨利纳斯在他上面,用手枪对着他的背,继续喊叫。     
    我要宰了你,明白吗?我马上就要宰了你,杂种,我要宰你。     
    厄尔·古雷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门旁的小伙子静静地看着。萨利纳斯叫着,他的奶白色西服上溅满了血迹,他喊叫,声音奇怪而尖锐,仿佛在哭。噢,但愿他不再出气了,他喊着他要杀死他。后来,所有的人都听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在缓慢地说:     
    你们从这滚出去。     
    他们转过身,看见一个男孩,在房间的另一边站着。他手里拿着一枝步枪,用它对着他们。他又说了一遍,缓慢地:     
    你们从这滚出去。     
    尼娜听到她父亲的嘶哑声音,濒死时发出的痛苦的声音。然后又听到她哥哥的声音。她想她一旦从那里出来,就会到她哥哥那里去,对他说他的声音很美,因为她觉得他的声音如此地洁净,无限地纯真,很美。她听到那个声音平缓低沉地说:     
    你们从这滚出去。     
    那个人……     
    是儿子,萨利纳斯。     
    你他妈说什么?     
    是罗卡的儿子。     
    厄尔·古雷说。     
    萨利纳斯骂了几句后,开始喊着说不应该有任何人,这里不应该有任何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说过这里没有任何人。他喊着,不知道把手枪对准什么地方,他看着厄尔·古雷,再看看小伙子,最后看着拿枪的男孩,吼着对他说他是个该诅咒的蠢货,如果不立刻放下那杆倒霉的枪,他就甭想从那里活着出去。     
    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放低枪口。     
    萨利纳斯停止喊叫。从他嘴里冒出了平静而凶狠的声音。他对男孩说,现在他知道了他父亲是什么东西,知道了他是个杀人犯,他杀死过好几十个人。有时,他用他的药物慢慢地毒害他们,而杀其他的人,是打开他们的胸膛让他们慢慢地死去。他对男孩说,他亲眼看见过从那个医院出来的一些小伙子,他们的脑子被烧坏了,走路十分艰难,不讲话,犹如傻子一般。他对他说,人们管他父亲叫耶纳,他的朋友也这样叫他,叫他耶纳,嘲笑他。罗卡在地上发出垂死的痛苦的声音。他开始缓慢地、低沉地说救命,那声音像从远处传过来的〃救命,救命,救命!〃一连串的救命。他感到死亡走近了。萨利纳斯看都不看他,继续对男孩讲话。男孩不动,听着。最后,萨利纳斯对他说事情就是这样,做任何事情都已经晚了,即使是手里握着枪。他极端劳累地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是否明白了那个男人是谁,如果他真正明白的话。他用一只手指着罗卡。他想知道男孩是否明白了他是谁。     
    男孩把所有他知道的和他从生活中懂得的东西收拢到一起之后,坚定地回答:     
    他是我父亲。     
    接着,他开枪。只开了一下,打在了空中。     
    厄尔·古雷本能地回击。一梭子子弹把男孩从地上掀起,散乱的铅弹把他抛向墙壁。骨头和鲜血。像是在空中飞翔的鸟儿被击落一样。蒂托想。     
    萨利纳斯倒在地上,正好侧身躺在罗卡的身边。两个人的眼睛互相看着。从罗卡的喉咙里发出呆板的可怕的吼声。萨利纳斯在地板上爬着往后退。为了避开罗卡盯着他的目光,他转过背去,开始浑身颤抖。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那种可怕的吼声。萨利纳斯用胳膊肘撑着站起来,看着房间的底部。男孩的身体依在墙壁上,它已被自动步枪的枪击裂成条块状,伤口大开。男孩拿过的枪飞到了一个角落。萨利纳斯看到男孩的脑袋斜翻着,看到他张开的嘴里的小白牙,整齐洁白的小牙。于是他背朝下向后倒了下去。他的眼睛里满是屋顶的排排房檩。黑色的木头。老化的木头。他全身抖动。他无法让手、腿安静下来,无法。     
    蒂托朝他走了两步。


第二卷第17节:木头 

    厄尔·古雷示意他不要动。     
    罗卡发出难听的号叫,死人的号叫。     
    萨利纳斯轻声说:     
    让他停止。     
    他说这话时,使劲地要让他的像疯子一样上下敲击的牙齿停住。     
    厄尔·古雷在他的眼睛里寻找什么,为的是弄明白他想干什么。     
    萨利纳斯的双眼盯住屋顶。黑色的木头的排排房檩。老化的木头。     
    让他停止。     
    他又说了一遍。     
    厄尔·古雷向前走了一步。     
    罗卡号叫着,躺在他的鲜血中,嘴恐怖地张着。     
    厄尔·古雷把自动步枪的枪管伸进罗卡的嗓子里。     
    罗卡继续号叫着,不顾发烫的枪管。     
    厄尔·古雷开枪射击。一短梭子子弹,干脆利落。他的战争的最后一梭子子弹。     
    让他停止。     
    萨利纳斯还在说着。     
    尼娜感到了一种让她害怕的寂静。她把手合起来,插到两腿之间。她进一步弯起身子,让双膝靠近脑袋。她想,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的父亲会来接她,他们会去吃晚饭。她想,他们不再讲那个故事了,他们将很快把它忘掉:他们会想,她还是个孩子,不可能懂的。     
    女孩。     
    厄尔·古雷说。     
    他拉住萨利纳斯的一只胳膊,让他站起来。对他轻声说:     
    女孩。     
    萨利纳斯的眼神空洞、可怕。     
    什么女孩?     
    罗卡的女儿。如果他的儿子转悠过,可能有她。     
    萨利纳斯哼哼了几声。然后猛地后退,离开了厄尔·古雷。他扶着桌子站起来。他的鞋踩在罗卡湿乎乎的血中。     
    厄尔·古雷向蒂托做了个手势,然后径直向厨房走去。走过男孩时,他合上了男孩的眼睛。不像父亲那样,而像一个人离开房间把灯熄灭一样。     
    蒂托想到了他父亲的眼睛。有一天,有人敲他家的门,蒂托从前从未见过他们。但他们跟他说他们给他带来了口信,然后交给他一个布袋。他把它打开,里面是他父亲的眼睛。〃你看你该站在哪一边,小伙子。〃他们对他说。他们走了。     
    蒂托从房间的另一处看到了一个关着的帘子。他打开手枪的保险,走近它。他移开帘子,进了一个小间。里面一片混乱。翻倒的椅子,箱子,工具。装满半发烂的水果的筐子。一种强烈的发霉的东西的味道。潮湿的味道。地板上面的尘土很怪,似乎有人在上面滑过,或是其他的东西在上面滑过。     
    听到厄尔·古雷从房子的另一个地方用自动步枪扫射墙壁,这是为了找到秘密的门。萨利纳斯应该一直在那里,用手扶着桌子,颤抖着。蒂托移开一个水果筐,辨认出地板上有一个活板门的截面。他用脚上的靴子使劲地踹地面,听听它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他移开另外的两个筐子。这是一个活板门,做得很精心。蒂托抬起眼睛,从一个小窗户往外看,黑暗一片。他都没有察觉到已经是夜晚了。他想该从那里走了。后来,他跪在地上,掀开了活板门的盖子,里面有一个女孩。她侧身蜷缩着,双手藏在胯骨间,脑袋轻微朝双膝前倾。她睁着眼睛。     
    蒂托用手枪对准女孩。     
    萨利纳斯!     
    他喊到。     
    女孩转头,看着他。她有一双黑眼睛,奇怪地分开。她看着他,毫无表情。她的双唇半闭,安静地呼吸着。这是洞穴里的一个动物。蒂托觉得他找到了他童年时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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