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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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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毫无疑问,这些人就是康巴族人了!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著敌意,但是他们的神情,多少也有点好奇,因为在这样的地
方,出现一个陌生人,那究竟是很不寻常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他们是甚么人,是以也镇定了下来,而且,我还可以说粗通他们的语
言,所以我站著不动,一面用他们的语言道:“请放下你们的枪,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一听得我讲话,那些人脸上,更现出好奇的神情来。而就在这时,又有三个人,以
极快的速度向前奔了过来。
    奔在最前的,是一个中年人,神情威武,著兽皮的衣服,腰际围著一条子弹带,插
著两柄手枪。
第五部:在神前证明无辜
    他一来到了近前,略停了一停,便直来到了我的面前,厉声道:“举起你的手来!

    我依著他的命令,举起了手,但是我的语音,仍然十分平和:“我不是敌人!”
    那中年人的声音严厉:“你是奸细!”
    那中年人叫出了这一句话之后,围住我的那些人,神情变得汹涌和激动,我知道“
你是奸细”是一个十分严重的指责!
    这种指责,可以使我丧失生命,我必须为自己作辩护。
    我忙道:“你完全弄错了,我只不过是一个由外地来的游客,我和一个印度人道:
一起前来的,在我的身边,还有我的旅行护照,你可以查看。”
    我的话已说得十分明白,但是那中年人的固执,却实在令人吃惊,他立时道:“你
可以假造的,你可以假造一切。”
    我叹了一声道:“我向你再说一遍,我决不是和你们有敌对地位的人,我只是一个
游客。”
    那中年人根本没有多听我解释,他只是挥著手:“将他绑起来!”
    我立时大声道:“不必,你们要将我带到任何地方去,我都不会拒绝,但你们不能
侮辱我,那样,当你们认识了错误后,向我道歉的时候,我也会容易接受些。”
    那中年人紧盯著我,冷笑道:“听来,你像是一个勇敢的人!”
    我冷冷地道:“不敢说勇敢,但你们一定会知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是和遮庞土
王宫中的总管一起来探险的一个外地人,对于你们和别人的争执,一无所知!”
    那中年人听到了“遮庞土王”,双眉扬了一扬,他道:“土王已经死了。”
    “是的,死了已很久了,王宫也早已成了废墟,我们是经过王宫的废墟向前来的。
”我说道。
    那中年人又望了我一会,我以为事情可以有一些转机了,但是,那中年人立即又道
:“你是我的俘虏,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带他回去!”
    那中年人转过身,向前走出,那几十个人一起向我呼喝著。
    我放下了手,他们并没有来绑缚我,但是我却也没有任何可以逃走的机会。
    我被他们包围著,向前走去,我们经过了一条十分狭窄的山径,那条山径的尽头,
是一座满是冰雪的峭壁,看来根本没有通道。
    但是,到了峭壁之前,在峭壁的左侧,却有一条狭窄的山缝,那些人一个接一个,
自山缝中走了进去,我也被夹在中间。
    经过了那个山缝之后,又翻过了一个极其陡峭的山头,我看到了一个小平原。
    那小平原的四面,全是皑皑的冰雪,但是小平原上,却是十分肥沃的土地,青草野
花,美丽得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我一看到山脚下有缕缕的蒸汽在冒出来,就知道那个小平原一定是地下温泉所造成
的奇迹。在那个小平原上,搭著许多皮帐蓬,有不少女人,正携著小孩,在帐蓬外操作
著。一看到我们,都停下了工作,向我望来。
    当我在他们的包围下,渐渐走近的时候,我听到了一连串的咒骂声,那些咒骂声,
显然全是对我而发的,我只好装出一副泰然的神色来。
    我被押进了一座牛皮帐蓬之内,那中年人随即走了进来,在地上坐下,任由我站著
,他问道:“你们对我们的营地,已知道了多少?如果我放你回去,你一定可以作详细
报告,你们的军队,就可以将我们赶尽杀绝了,是不是?”
    我很平静地道:“你完全弄错了,如果你放我回去的话,我相信,我可以替你们安
排撤退的途径,使你们都安全退回印度境内去!”
    那中年人怒道:“我们不离开我们的土地!”
    我有点嘲笑地道:“你们的精神领袖,不也避开去了么?何必那么认真?”
    那中年人怒道:“胡说,他是无所不在的,他就在我们的身边,鼓励我们战斗。”
    我知道,在目前那样的情形下,触怒那中年人,对我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是以我
不再和他说那些,只是道:“你没有扣留我的必要,因为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那中年人狠狠瞪著我,我却很镇定,那中年人忽然道:“你说你自己是无辜的。你
可敢在神的面前,证明你的无辜么?”
    一听得他那样说,我不禁吓了一跳。这些人,他们虽然懂得为反抗强权而战斗,但
是在智识上而言,还在半开化的状态之中。我也知道他所谓“神面前证明无辜”,是怎
么一回事,那一定是要我去做一件极危险的事,如果做到了,我就是无辜的,如果做不
到,不消说,我遭到了凶险的话,那便是神对我的惩罚,死后还要落个不清白。很多落
后民族,都喜欢用这种无稽的方法来考验一个人是无辜的还是有罪的,那自然是可笑之
极的事,我已立时准备拒绝他了。
    可是,我的话还未出口,我就发现,如果我拒绝的话,那一定要被他们认为我心虚

    因为那中年人的话才一出口,围在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向我望来,在他们的眼神之
中,都带有一种挑战的意味,像是他们都以为我不敢接受这项挑战。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在那一刹间,我完全改变了我的主意。
    自然,去依那中年人所说,接受“神的考验”云云,是一件极其无稽的事情。
    然而,在目前的情形看来,那似乎是我改变处境的唯一办法了。
    是以我在望了中年人半晌之后,缓缓地道:“好的,我将如何在神的面前,证明我
是无辜的,对你们是全然没有恶意的?”
    连那中年人在内,所有的人面上,都现出了一种极其惊讶的神色来,接著,他们便
发出了一阵震动山谷的欢呼声来。
    这一阵欢呼声,倒实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但是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还是后
面,那中年人突然满面笑容,向我走来,他热烈地握著我的手,摇著我的臂,表现了一
种异常的亲热。
    他们是粗鲁、犷蛮、率直的民族,我不相信他们会像一些有著优良文化传统的民族
那样,懂得虚伪和做作,那中年人现在对我的亲热,显然出自真诚,但是他的那种改变
,却未免太突然了!
    我苦笑著:“为甚么你忽然对我表示欢迎了,你不是以为我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么?

    那中年人笑著:“是的,我这样认为,但是你愿意在神的面前,证明你的清白,只
有一个真正的勇士才敢那样做,而我们崇拜勇敢的人,即使他是敌人!”
    我耸了耸肩,原来是那样,我的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滑稽的问题。
    我在想,如果我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因而死了,他们是不是会追悼我?
    那中年人仍在热烈地摇著我的手:“我叫晋美,是全族的首领,你别看我们现在人
不多,本来有两千多战士,大部份都战死了!”
    我没有说甚么,因为晋美那样说的时候,语气之中,一点也没有悲哀,反倒充满了
自豪。
    反而是我,却感到了深切的悲哀,因为我四面环顾,我看到的壮年男人,不会超过
两百人,那也就是说,他们之中,十之八九战死了!
    那自然是一个深切的悲剧,他们自己或者不觉得,但是我这个旁观者,却深深感到
这一点。
    晋美拉著我的手:“跟我来。”
    我不能不跟著他向前走去,在我跟著他向前走去的时候,我曾在暗中,和他较量了
一下腕力,我发现他是一个壮健如牛的男人。
    在我们的身后,跟了很多人,当我回头看去,我看到离我最近的,是四个戴著十分
恐怖面具、披著毛茸茸大氅的人,他们的手中,都执著一面皮鼓。
    这四个人,可能是他们族中的法师。照说,康巴族人也应该是佛教徒,但佛教徒在
中国、在印度和在西藏,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三种宗教了,佛教的教义溶在民族性之中,
喜欢作甚么样的解释都可以!
    我们由一条很崎岖的小路,登上了一个山头,然后,我们踏著厚厚的积雪,来到了
一座悬崖之前,一到了那悬崖之前,我就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在悬崖之下,是一个极深的峡谷,一道急流就在那峡谷下流过,水挟著冰块,如同
万马奔腾。
    每当湍流撞在大石上,溅起老高的水花时,两面峡谷,发出打雷似的巨响。
    峭壁上冰雪皑皑,两面峭壁,相距约有二十公尺,就在两面峭壁之间,有一道天然
的石梁,那石梁在接近两面峭壁处,约有三四尺宽,但是在中间部份,却细得和手臂一
样。
    而且,在那道石梁之上,积著一层厚冰,那层冰也不知是甚么时候留下来的了,可
能自它结了上去之后,就一直也没有溶化过,晶莹透彻得如同是厚厚的一层水晶。一到
了断崖之前,晋美便指著那道石梁:“你得走过去,再走回来!”
    我早已料到所谓“在神的面前证明清白”,是一件荒谬透顶的事情了,但是我却还
未曾料到,事情竟会荒谬到了这一地步!
    别说那道石梁上结著冰,我只要一踏上去就会滑跌,就算不会的话,那石梁的中心
部份,只有手臂粗细,是不是能负担我身体的重量,还大有疑问。
    我在那一时之间,不禁气住上冲,我冷笑著:“你以为一个人有可能在这道石梁上
走过去又走过来么?”
    晋美的回答,更令人啼笑皆非。
    他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当然不能,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连松鼠也难以在
上面走来走去。”
    我咆哮起来:“那你又叫我走来走去?”晋美冷冷地道:“如果你是清白的话,神
会保佑你,使你平安无事!”
    我狠狠地骂了两声:“他妈的神在那里?”晋美的回答却十分富于哲理,他向我的
胸口拍了拍:“在你的心里,朋友!”
    我的手心在冒著汗,山头上的寒风凛冽,气温自然在零度以下,我的手心却在冒著
汗!而那时候,那四个戴著奇形怪状面具的人,却已然渐渐用手掌拍起他们的皮鼓。我
对于康巴人的鼓语,早有研究,但当时全然是为了一时的兴趣而已,却再也想不到,竟
会有一天,听康巴人用鼓声奏出他们的死亡之歌来。
    那四个人手段动作急骤一致,他们腰际的小皮鼓,发出整齐划一的鼓声。
    我听得懂他们的鼓声是在说:“去吧,去吧!如果你是清白的,你甚么都能做到,
如果你是罪恶的,神会令你永远沉浸在罪恶的深渊中。”
    我向那四人望了一眼,向晋美望了一眼,向所有在我身后的人望了一眼。
    当我望了他们,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之后,我知道,如果我这时,拒绝在这道石梁
上走来走去的话,那么,我就毫无疑问,会被他们推下深谷去,结果一样!
    我再望向那道石梁,心中在苦笑著,我走过这道石梁的机会是多少呢?
    由于我和德拉要爬山的缘故,是以我一直穿著鞋底有尖锐钢钉的钉鞋,钉鞋或者可
以钉进石梁上的冰层中,但如果我不能平衡身子,或是那石梁根本负不起我的重量,那
我就会掉下去了。
    一想到我会掉下去,峡谷底部,湍急的水流声,听来更是震耳欲聋,我唯一差堪自
慰的是,我想,我可能不等到跌下去,便完全失去知觉了。
    在我呆立著的时候,鼓声突然停止了!
    晋美望著我的目光,又变得十分阴冷:“你应该开始了!”
    我苦笑,当一个人步向死亡的时候,滋味是怎样的,我再清楚也没有了!
    我向前走去,来到了石梁之前,我一脚重重踏了下去,鞋底的尖钉,敲进冰层之中
,我用力向下踏了踏,才跨出了第一步。
    当我跨出了第一步之后,我已经完全在石梁上了。
    石梁的开始部份十分宽,我不必怕甚么,因此,我又很快地跨出了第二步。
    当我跨出第二步的时候,我的身子晃动了一下,石梁上的风似乎特别猛烈,我的面
上和手上感到了一阵异样的刺痛。
    我背著风,吸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为了减少恐怖,我不该向下看,但是我还是
向下,看了一下,我看到了汹涌的湍流,我感到了一阵目眩。
    我连忙抬起头来,又急速地向前,跨出了三两步,在那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内,我心
头涌起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来。
    我估计石梁到峡谷底的湍流,大约是两百公尺,如果我跌了下去,而水又够深的话
,我不一定死,世界著名的墨西哥断崖的死亡跳水,高度是四百五十公尺!
    当然,先决条件是要水够深,水不够深的话,我是绝没有机会的。
    一想到我决不是已经死定了,我的胆子便大了许多,向前走出来的时候,也稳了许
多,我张开双臂,平衡著身子,一步步走去。
    我已经快要来到石梁中间的部份了,那需要极度的小心。我已经小心之极的了,但
是要就是他们的神不肯保佑我,要就是他们的神的力量,敌不过物理的规律,当我一脚
踏下去的时候,石梁断了!
    我的身子向前一俯,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我的身子便从石梁中空的部份,直跌下
去,一阵自石梁上散落下来的碎冰,落在我的头脸上。
    我听到晋美他们发出的怪叫声,和急骤的鼓声。在开始的一刹间,我的感觉甚至是
麻木的,我几乎不知道究竟是甚么事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自然立即清醒了过来,我勉力扭了扭身子,双手插向下,这时,我唯一的希望,
就是下面的水够深,可以使我插进水中去。
    我的泳术十分精良,水虽然湍急,我自信还可以挣扎著冒起头来,只要能在急流中
冒起头来的话,我就可以有生还的希望了。
    我刚来得及想到了这一点。陡地,甚么声音也听不到,甚么东西都看不到了,我已
经跌进了水中。
    一到了水中,我就挣扎著,使我自己不再下沉,而变得向上浮起来。
    我在水中翻滚著,被巨大的力量涌得向前滚了出去,但是我终于冒出了水面,我深
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实在是极其可怕的经历,事后,我想起我居然没有死,可以生还的最大原因,倒
并不是那河的河水够深,而是河水居然十分温暖。
    我在水中翻滚著,好几次,试图接近一些大石,但是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河水实在太湍急了,每到顺著水流,向前冲去,自己以为这一次一定会撞中石块之
际,水流的力量将我冲开去,连碰到那些石块的机会也没有。
    我一直被湍急的水流向前冲著,也不知被冲出了多么远,在湍急的水流中,已经尽
可能节省体力的了,但是还是快要筋疲力尽了。勉力支持著,使尽了全身每一分气力,
我知道,只要能支持得到河水流出这个峡谷,水流就会缓慢下来,也就有希望了。
    终于,水流两旁的高山消失了!
    自然,那绝不是说,河流已到了平原上,而是山势不再那么险峻了,被聚在峡谷中
的河水,向四面八方奔流著,散了开来,形成数十道小溪,非但不急,而且也变得浅了
许多。
    我在水中打了几个滚,被冲进了一道溪水之中,挣扎著站了起来。
    河水在一冲出峡谷之后,就变得冷不可当,当我站起来之后,寒冷的感觉更甚,像
是有千百枚利针,一起在刺砸身子,我的双腿发著软,水虽然是只到我的腰际,但是我
还是一站起来就跌倒,接连跌倒了好几次,才来到了溪边。
    我伏在溪边上,双脚仍然浸在冰冷的水中,溪岸的石上积著雪,我身上的衣服变得
硬了,它们已结了冰,那种致命的疲乏和寒冷,实在使人消失了生的意志,觉得就此死
去,让痛苦随著生命的消失一起消失,也是一件很值得的事。
    我勉力抬起头来,如果不是在那时,我看到在一块岩石,近溪水的部份,生长著一
大片苔藓的话,我真可能就此流进溪水中淹死算了。
    那片苔藓生得很繁茂,平时看了,自然不会有甚么印象,但是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下
,这一片绿得发亮的低等植物,却给人以生命的鼓舞。
    我挣扎著站了起来,脚高脚低的向前走著,身上结了冰的衣服,发出“卡卡”的声
响。
    我已记不清我是如何走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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