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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捻着手里的骨玉尾巴上的穗子玩着,说实话,这么久没看到这个小女人了,也真当一聚。可我们坐下来了免不了要提及无情的。关于他的只字片语,我没有权利去阻止别人说,但我至少可以做到避开不去听吧。
如梦见我不吭气,挽起我来腻我:走嘛走嘛,去喝昨晚我们存下的酒。
昨天晚上他们在喝酒?如梦随口一句话,我已是神思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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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们都在封魔呢。”走到客栈中间那桌坐下,如梦招呼老板娘取出存酒,一看,五年陈女儿红?
他走的那年我三十二,今年刚好我三十七,也是一个五年。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也许只是一个无意的巧合。
“在封魔怎么不就近在比奇喝呢?”
“谁知道,反正不是我请客,跟着给钱的走,嘿嘿。”
“呵呵……”
“你都在哪儿呢?”如梦问我,回头去招呼老板娘上菜,“照旧一桌好了。”
“我一直在苍月。”
“还好吧?”
“还行。”
一会“照旧”的一桌上来了,五个都是凉的。我问她,怎么这么个吃法,胃怎么受得了呢?
“用酒暖啊。”好吧,用酒暖,我们各自面前搁了一壶,自饮自斟。倒也随意。她好像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提高了几分音调:
“哈哈,突然想起来的,真好玩!”
我干了一杯,静静等着她说。
“我们昨天和人打赌刚赢了一千万呢!呵呵。”
“赌的什么?”
“赌一个法师能不能单挑封魔的弓箭手啊。”
“封魔的弓箭?不是站成两排随便打哪一个别的都会同时攻击的吗?可能吗一个人?”
“对啊,所以我们赢了呀!”
“嗯?”
“只有那个神经才会没事去研究那个啊,哈哈,居然被他发现了一个位置,在攻击弓箭的时候只有被攻击的那个有反应啊……”我知道她说的神经是谁了。她继续絮絮地跟我讲着最近在封魔的趣闻琐事,我想也许是因为我对封魔也不无怀念的吧,听着听着,竟是觉得无比地满足。
酒过三巡,我发现这丫头酒量像是进步了不少,刚表扬她两句,她抱怨开了。
“你还说呢,我老公最近为这个对我意见不小呢。”
“怎么了?”
“还不是经常都给他拉到这里来喝酒嘛,别的人家要不就是老婆不管的,要不就是自由之身,”说到这里她顿住,浅浅地抿了一口,试探地低声说了一句,“前几天他去打了个求婚戒指。”
我正歪着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着根筷子在几个碟沿儿上敲得叮叮咚咚地听她唠叨呢,敲漏了一拍,我又继续。
“怎么不说话呢木瓜?”
我抬起头来冲她一笑,“在听你说嘛。”
“那你听到没有呢?”
我一愣,还是应声虫儿似的点了下头算是回答她了。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地递过她的那壶来给我杯子里斟上一杯,把自己杯子也斟满,端起来示意我。“来——”
跟她碰碰,我一饮而尽,正在往杯子里掺,她突然问我:你会离婚吗?
“离婚?呵呵……。”我笑着又干一杯,一杯比一杯下得快,再一倒,我那壶已经空了,于是叫老板娘再上两壶过来。
“你觉得呢?”过一会酒上来了。
她抽抽鼻子,“我怎么知道呢?问他什么他也不说,问你你来反问我,你们就都这样蒙着吧。”
“呵呵……”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我呵呵一乐的,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上后面两壶酒的时候,老板娘也许看在她是熟客的份儿上,殷勤地送了我们一小碟松子,到这会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桌面地上到处都是壳,七零八落地。原先合在一起的壳一经扳开,落在一堆壳的中间,就每瓣地都看来差不多了。
走出客栈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了,我冲她挥挥手,“明儿赶早来苍月吧。”
“干嘛?”
“你不是快升了吗?地雷带你快点。”
她笑咪咪地走了。
第三章 苍月定居第9节 冰冰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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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刚刚升起来,藏在一片薄云背后只歪歪地露出一个角来,浅浅的柠檬黄有点惨淡。海浪声越来越清晰了,从村子出来,我梦游一样地朝海滩走去,虽然这时经海风一吹,头昏昏沉沉地,可还是可以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我,好一会儿了。
我边走边哼哼着不知哪儿听来的小调,时而仰头前行,时而低头闭起眼睛来信步乱走,踉跄踉跄,几乎跌倒,背后的脚步靠了上来,声音有点疼惜的浊重,“那个傻瓜怎么不陪着你?”
“原来是你呀,没事跟着我干吗啊?”我循声一歪头,嘻嘻一笑质问起来。
“在土城看到你……看到你这样子一个人,就跟过来了。”无情皱着眉头答道。
我摇摇晃晃地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嚷嚷着,不许跟着我,我要一个人散步!
“不行。你现在醉了。”
我醉了?我不想跟他理论,反正我要说我没醉他一定会说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怎么证明我确实没醉呢?比如我现在还想得起来如梦在桌子上说的,你们就都这么蒙着吧,我才不要这样蒙着呢,我神经质的冲他粲然一笑,“不许跟过来,看我表演个小把戏吧!你就知道我没醉了!”
他顺从而茫然地看着我。
我自顾自地开始耍宝了。我把模式切换成全体,默念出火墙的咒语,烈火燃烧在海滩的边上,海浪一阵阵地涌上来,相互映衬着煞是奇异。我OUT再上来,竟然有些兴高采烈地走进火墙里,像个孩子一样地上蹦下跳了几下,看着自己印在海滩上一个个凌乱的脚印,隔着火光看沉静的苍凉烟波,看到屏幕变成黑白,一切都变成黑白。
他抽起一边唇角,涩涩一笑,我的火墙还未熄灭,他走过来放了几个在我身边,学着我的把戏OUT了上来,踏进火墙里走了几个来回,顷刻把自己也烧死了。
海滩上两具尸体东倒西歪,肢势滑稽,瓶瓶罐灌地散落一地,“谁让你学我的啊?”
“呵呵……看我们死得多难看……”于是我也忍不住笑了。
半天,才感觉到脸颊上有冰冰的凉意。我拿手指沾了一点放嘴里一尝,咸的,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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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骨魔二层地雷的间隙,漂流走在前面几步,如梦突然俯身过来在我耳边悄悄地说:“我知道了。”
“嗯?”我指指路边一把凝霜示意她捡起来,我和漂流包袱里都背满了药水,如梦则负责捡东西和补给太阳,打防加血。
“有这样的老公换我也不舍得离婚啊——”她轻声感慨着。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漂流正耐心等在前面的拐角处,有点纵容地看着这两个女人磨磨蹭蹭,说悄悄话的时候比练功还多。
我抽起一边唇角微微一笑。
有这样的老公便该是一生一世了,所以我只能用尽全力,从另一个现在在我生活里无处不在的名字中去挣脱,可隐隐地,即使我不看,不听,不想,不提及,不联系,说不上来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我和漂流之间挡着,隔着,堵着。我被这东西捆着,绑着,压着,困着,呼吸不畅,叫喊不出。可这到底是什么?
第三章 苍月定居第10节 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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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帘外暮色渐浓。
我一个人倚在比奇城东的那家许久没去过的小酒栈喝酒,喝酒不代表什么,可惜它是我这会所能想到的唯一可做的。
下午的时候我还在白日门。
现在天狼对我已经算不了什么,比它更厉害的月魔、黑锷、血僵尸,我都已经一一见识过了。白城依然还是这样郁郁葱葱,可那年被天狼挂了的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却再也无法复制,无法重现在我身上了。
从抉摘回来的路上走着,漂流停下来牵起我的手说,老婆,最近我会比较忙一点,可能陪你的时间会相应少些了。
我长长叹出一口气来,说不清凄惶和轻松哪种滋味更多。“恩,知道了。”
“那我回城就下了……”
“嗯。”我只给了他这么一个简短的回答。这一声作答,像闪电划过茫茫大海一样,照亮他黑漆漆的眼睛,我把头别开去,拒绝去理解他眼睛里的所有内容。我看不下去他痛苦的表情,可我别开头去,那些疼痛又从他的声音里蔓延出来,避无可避,我说过,当一个人不用眼睛去看的时候听觉会更灵敏。
“其实……你也希望我少上来一点是不是?”
“下吧,我去走走。”
他把我的手越握越紧,疼痛从指尖隐隐传来。我用力试图抽回我的手,“老公放开我,让我自己呆一会。”
“我不!”他大吼。
“你把我弄疼了!你怎么了?”嗓子像被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堵着。我一个个掰开他的指头,朝前大步冲出几步,“老婆——”
“老婆——”压抑着的嘶哑从背后低低传来,鞭子一样地抽在我的脊背。我定定地深吸口气,转过身去努力冲他粲然一笑,“傻瓜,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一会就没事了。你都知道人家闷了你都不会哄。”
“那我陪着你。”
“不!我只想一个人走走。”
“为什么现在你不开心连我陪着你也不肯了?”
“别问了!”
“为什么?”
“求你了,什么都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别在肆虐求证些什么。我无法再继续面对这恣意汪洋的哀哀纠缠,我唯一的态度就是神色麻木地逃到城门口,一个瞬移落到海边,茫然不知所从。
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有那么多为什么来问我,我现在很不爽很堵很难受,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木然地沿着海边朝前走,路上遇到几个雪人,还有几只野猫和一个半兽勇士,它们跟在我后面发出悉悉嗦嗦的声响来,让我更加心烦意乱,我又是火又是冰毫无章法地一阵狂杀,把它们统统解决了。走到右下角时又遇到一个拿牛粪叉子的小法师,姐姐姐姐地追问着要蓝,包裹也懒得翻看一下,我烦躁的随口说声没有,继续毫无目的的朝前走,小法师又跟上来不置信地再一追问,我立即象个泼妇一样地大声尖叫起来,“滚开啊——”,他一看形势不对,丢下句“人妖”终于滚开了。
前面没路了,都是纵横交错生长着的枝叶,我倒回去又按原路继续前行,沿着海岸线走着,一只天狼悄悄靠近来,我干脆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等着它来噬咬我。我撩开恶魔的裙裾,它顺着我的脚背爬上小腿。
饮血后的蜘蛛兴奋得瑟瑟低吠,我盯着被它撕裂的伤口看着,并不觉得疼,只是受不了它的叫声,听得我背心一阵阵寒颤,于是一脚踹开,几个电把它挂了。我起身去捧了点海水来冲洗我的伤口,血迹冲散了,盐份渗了进来,丝丝缕缕地渍着,不一会鲜血又重新冒了出来,我又弄起一捧海水来冲,如此反复,直到最后血液慢慢凝固了。我回到石头上坐下来,这才发觉腿已经蹲麻了,我把腿伸直,木木地盯着海面发呆,看腻了一会又转头看看旁边一棵叫不出名字来的树,和阳光在树下投下的阴影,到阴影越来越黯淡的时候,往西面一张望,太阳已经不见了。
第三章 苍月定居第11节 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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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喝完第三壶“迷迭香”的时候,无情M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地只是M一下没什么话说,也许只是确定一下我的存在而已。
我M回去问,“在哪儿?”
那边似乎一愣,半晌才回过来,“在土城。”
“在干嘛?”
“刚PK完,和朋友在林小姐这里坐坐。”
“坐好了一会去骨头洞啊。”
那边没了声音,过一会问过来,“去骨头洞干嘛?”
什么白痴问题,去骨头洞还能干嘛,除了练级。懒得理他,继续喝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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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降落到苍月,迎上无情满脸的狐疑。“蓝买好没?”
他拍拍鼓鼓囊囊的包袱:“恩呐,早准备好了。”
我从沙顺路买好药水才过来的。“那走吧。”可此人不走,呆在原地盯着我没完没了地打量着。
“走啊,看什么呐有什么好看的?”我回头白了他一眼。
“呵呵……”然后一路上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一直傻笑个不停。
夜越深,魔穴中的魔性就越浓烈。两个人各跑一边,随便兜上个圈屁股后面就能追上来密密麻麻一大堆不同种族的排骨。雷到一个水潭边上快会合了,我跑顺时针,这家伙也跑顺时针,我兜回去反方向跑着追他,抬头一看他居然也反着跑来追我,真晕,不但人晕,后面的排骨也晕了,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我,我只好瞪着他气喘吁吁地嚷嚷:搞什么啊,你到底会不会地雷的啊?
“我……”他被问得哭笑不得,“好嘛我笨蛋成了吧,那你选你要跑顺时针方向还是反方向啊?”我鼻子一酸,安静了下来,旁人何时想象过这个飞扬跋扈的男人会如此地低眉顺眼呢?
这一堆排骨终于在错落绽放的地狱雷光中升天了。待跑到下一个水潭地貌时,我早忘了在开始的约定中我选的是跑顺时针还是反时针来会合了,兜来兜去在一片混乱中靠拢时,他一把拉过我,“靠紧我!不靠在一起我们都会死的椰子!”
我屏住呼吸凝视着这个和我近在咫尺的男人,地雷的光芒映衬在他眼睛里,只一瞬,时光沉淀在他身上的阴骘毫无踪迹。血液迅速涌上我的大脑,嗡嗡地疼,我们还能靠在一起吗?我们中间隔着各自的盾,盾后面还有空气,衣服,血肉,我们真的还能紧紧地靠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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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地雷后,他站在原地不动,“超了?”
“包包满了,肚子饿了。”他瘪着嘴嘀咕。
我指指我们刚雷在地上圆圆一摊的骷髅锤兵的尸骨,“这不有张排骨煎饼吗?”,然后看到漂流上来的系统提示。几乎是同时,无情看着我,不解地说:漂流M我。
“说什么?”
“问我能不能回村子一趟,他说……说有事情找我。”
我们相对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冷冷地想着,倘若这会跟我在一起的人不是无情的话,漂流会否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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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我差不多都在一言不发地笑着,无情皱着眉忧心忡忡地瞥我两眼,以至我怀疑他是否在怀疑我得了失语症的同时并发了类似于笑神经失控的毛病。
我在村子里绕着炼药师那间小屋走着,十分好奇此刻房间里两个势同水火的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惜这不是在拍武侠片,没有所谓的一剑定生死的快意恩仇。有的只是这总是两难,总难两全,千回百转,欲理还乱的讨厌局面。没错,我知道他们必然是在说我,在谈论着我,可我有什么好值得他们共同来谈论的?
我神思恍惚地等着房子里面的促膝长谈快点结束,这其间,我圣掉了小屋前后左右冒出来的七只骷髅,和一个无所事事的小道士PK了两个回合,跟苍月服装店的老板聊了半天关于新款衣服行情涨跌的问题,本来想抽一支烟,他们还没出来,于是抽完了三支,给了一个来这里找师傅的小女生两万块零花钱。
末了无情叫我进去,进去看到就他一个人。
“漂流以后不上了。叫我照顾你。”
……
我该感动于我的男人,我的老公,我该感动于他痛定思痛后上来作出的这个伟大的拱手相让吗?
为什么要把我托付给别的男人来照顾?
我到底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还是在男性世界里的一个可以随意转让的什么物品?虽然我一直是这么的柔弱,也一直在被照顾被保护。
我冷冷地说:“我可以照顾我自己。”
“那么你照顾我。”
“你哪儿需要人照顾?”
“那么我们相互照顾。”
“不。”
“为什么不?”
“不为什么。”
现在我讨厌再听到谁问我为什么!
不,我回不了神,转不过弯,我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这长长十几年陡转成这么一句所谓的托付?即使他是无情又如何?
第三章 苍月定居第12节 无情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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