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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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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到哪儿去?”    
    “我带你到一个地摊去。”“什么?”晚晴歪着头问。    
    


第二部分第6节 那锦盒的丝线已然剥落

    “你先不要问,包你在到达后,觉得比琉璃厂还有兴趣!”    
    他俩走过天安门前的宽大马路时,两面疾驰而过的汽车,使杜晚晴下意识地退后两步。还是冼崇浩忽然地拖起了她的手,嚷:    
    “快!”    
    就拖着晚晴飞跑到马路的另一边去,慌忙地跳上了那部等候他们的酒店汽车。    
    在上车前,冼崇浩才放下了杜晚晴的手。    
    “你怎么晓得北京的地方?”    
    “我有很多朋友是北京通,给我介绍过的好去处,我都紧记了。”    
    冼崇浩把一张纸条递给司机,说:    
    “请把我们载到这里去。”    
    车厢内,他们还是娓娓而谈,不一会,就到达目的地。    
    马路两旁都是青葱的大树,马路尽头是一个广场似的地方,却满布了杂架摊子,摆卖着各种玉石饰物及雕章,还有字画、旧书、古董等,琳琅满目。    
    摊子上的人,一看见陌生面孔就缠上来,手上拿着他们的货色,向游客兜生意。    
    冼崇浩微微扶着晚晴的臂弯,保护着她,逐个摊档去观赏物品。    
    “都是很可爱的玩意儿哦!”杜晚晴把一个白玉扣子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喜不喜欢玉石雕章?”冼崇浩问。    
    “喜欢。”    
    “有搜集吗?”    
    “质素高的印章,价钱很贵。我只贮有一件林元水遗作的水晶冻。”    
    “天,那是价值连城呢!”    
    “也不晓得多少钱,只是朋友送的纪念品。”    
    冼崇浩没有造声。心想,怕是那个财阀附庸风雅,买下了的石头,又不晓得欣赏,便以之作礼品,逗美人儿欢喜,更自抬文雅的声势。    
    “你对石章有研究?”杜晚晴问。    
    “一点点;染上了这个负担不来的嗜好,其实并不讨好。看到了好的石头印章,买不起,活脱脱像穷女人喜欢珠宝,只能在首饰店的橱窗前浏览,无法拥有。”    
    这个比喻,老实而趣怪,杜晚晴笑起来。    
    “来,”冼崇浩很自然的又拖起了杜晚晴的手,说:“你跟我来,我知道这儿有一个专卖古章玉石的老伯,他间有佳作,说是他祖上存下来的宝物。”    
    “家传之宝都在这些摊档拍卖?”杜晚晴一边跟着冼崇浩走,一边追问。    
    “肚子饿起来,管它是不是宝物,搁在家里换不了馒头,就是废物。”    
    冼崇浩把杜晚晴领到广场最尽头一角的摊档去,果然见到有位满头斑白的老者,穿一套深蓝色陈旧至极的中山装,蹲坐在小木凳上,看牢他面前摆设的那摊玉石印章,神情疲累至极。    
    冼崇浩走前,满脸笑容地说:    
    “福伯吗?你好!我们到京城来的朋友都到这儿,跟你买印章呢!”    
    那叫福伯的抬起头,却懒抬起眼,半眯着回应冼崇浩:    
    “老眼昏花,实在认不得什么客人。既然晓得叫我福伯,自然算是熟客。今天我还没有做过什么生意,你来惠顾,我定给你一个好价钱。”    
    “价钱是一回事,印章的质素又是另一回事,我宁取后。”    
    “先生是识货人,怎么瞒得过你?这儿统统是我的家传至宝,请挑,请挑,随便挑。”    
    杜晚晴向身旁的冼崇浩吐一吐舌头。    
    他则向她扮鬼脸。    
    心知肚明,哪儿有这么多家传至宝?只希望偶有石章,物有所值,或是超值,那就好了。    
    也不管这老翁说什么了,两个人快手快脚,就翻动起那摊档上的各款印章来。    
    印章都是旧的,有些刻成“阴文”,有些则是“阳文”。杜晚晴比较喜欢“阳文”,那就是说,字印出来,字体是红色的,“阴文”则相反。    
    冼崇浩差不多每捡起一个印章,都爱不释手地细细观赏,才舍得放下。杜晚晴则比较俏皮,拿了玉石在手,装个老行家模样,举起它朝阳光看,检视它的通透程度。    
    老翁忽然间对冼崇浩说:    
    “看你拣了老半天还未挑到合心意的,我来给你介绍,买下它送你的爱人最适合。”    
    话还未完,也不管一双青年男女的表情反应,就往自己上衣的内袋摸去,摸呀摸的,终于摸出了一个残旧霉气的小布袋来,把它倒头一拍,一颗不大的印章就跌到福伯的手掌上去。他志得气满地说:    
    “我祖上留下来的贵重鸡血冻,不信,往阳光照照看。”    
    冼崇浩接过那小印章,朝太阳方向看去,在光线的折射下,真的觉得这石印通体都是晶莹通透的血红。    
    再看印章上的字,小得可怜。石头已经不大,刻的字就更看不清楚了。    
    福伯给客人递了一个青花泥印盒子,又摆平了一张白纸,示意客人把印章盖于其上。    
    冼崇浩依样画葫芦,把印章往印泥上一压,再压到纸上去。那块朱砂般光滑明亮的印泥,呈现在白纸上,很有气派。    
    福伯说:“这是小篆,刻了七个字。”    
    杜晚晴连忙问:“什么字?看不懂。”    
    “玲珑骰子镶红豆。姑娘呀,这七个字有意思呢,你应该受了这份礼!”    
    被福伯这么一说,杜晚晴不觉忸怩起来。    
    冼崇浩倒不以为意,他的一颗心都放在那块鸡血冻的小石头上,看看石,再看看白纸上的字,来回不知多少次,才跟杜晚晴说:    
    “石头是不是真正的鸡血冻,可不敢说了。但这刀法是高明极了。”    
    刻在玉石上的字,是金石学问重要的一环。如此面积细小的一块鸡血小方印石,更容易滑刀,刻时一不小心,令到这鸡血冻缺崩,那就不值钱了。    
    刻石者不知是谁,刀法相当高明,每个字都跃然有神有髓,见尽刻工的劲道与仔细。    
    “很犀利的刀法。”冼崇浩对杜晚晴再度赞叹。    
    她只好点点头,情绪还逗留在那章上刻的句子“玲珑骰子镶红豆”。    
    “怎么样?买下它送给你的爱人吧?”福伯在催。    
    冼崇浩这才听清楚了福伯对杜晚晴的称呼,想提出纠正,可又舍不得,于是唯唯诺诺,最后才晓得问价钱。    
    老翁口里说:“钱价不二。”    
    跟着,竖起三个手指头。    
    冼崇浩惊叫,说:    
    “什么?三百元,不买,不买,太贵了。”    
    福伯眯着眼,看看两位客人,说:    
    “谁说三百块?我是说三千块。”    
    “三千块钱买这小小的一块石?”杜晚晴跟冼崇浩打了眼色,同时唱双簧。    
    “三千块外汇券买一块鸡血冻,怎么算贵?鸡血冻本身已是石之极品。”福伯伸手从冼崇浩处取回了石头,抬高手,不住地赞美。    
    “要真是鸡血冻,可又不只于这个价钱了。”冼崇浩说。    
    “我们没法子运出国去,又是祖上遗传之物,真正是无本生利,才平卖这个价。”    
    “不,不,太贵了。走吧!”杜晚晴扯着冼崇浩的衣袖,喊着要走。    
    冼崇浩呢,边走边还价,说:    
    “就算是三百块吧,跟你成交。”    
    福伯抿抿嘴说:    
    “句子精警旖旎,刀法如神,又是送你爱人的玩意儿,怎么不值这个钱呢?就一口价,一千元吧!”    
    “我们是老夫老妻了,不用逗她高兴。卖就赏,不卖就不卖,三百块。”    
    冼崇浩这样回了话,拖着杜晚晴装作拔脚就走。    
    福伯也急得站起来把他们叫回来,说:    
    “好吧,好吧,就算关照老同胞,多给一百块钱成不成?”    
    他这么一说,杜晚晴的心就动了,脚步停了下来,往回走。    
    冼崇浩仍是不肯,说:    
    “你这么开天杀价,怎么还能招来熟客。”    
    “我?”福伯说,“先生,说句老实话,再多的熟客也不管用,风烛残年,今日不管明日事,卖多个钱,也不外乎让我的小孙子多买件衣服穿罢了。”    
    杜晚晴于是答:    
    “好吧,只这一回,下次可不要狮子开大口了。”    
    冼崇浩急急从口袋里把钱拿出来,交了四百外汇券给福伯。    
    “我讲的价,不好由你出的钱。”杜晚晴说。    
    “讲好是先生买给太太的。”福伯竟学着广东人说广东话,逗得两人大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广东人?”杜晚晴天真地问。    
    “你那口音呀,出卖了你,定是港澳同胞无疑。”福伯把鸡血冻放进小布袋里交给杜晚晴。    
    杜晚晴正想转给冼崇浩,对方就说:    
    “真心打算送你的,单是刻工就值这个钱了,你收着。”    
    他要求她收着这刻有“玲珑骰子镶红豆”的印章。    
    一时间,两个人对望一眼,都迷惘了。    
    是不是彼此心内都想着这句醉人心弦的句子了?    
    那福伯的眼目不灵,耳朵倒是顺风耳,又说:    
    “既如是,相敬如宾,礼尚往来,太太可以回赠,我这儿还有个小印章,又便宜又矜贵。”    
    说着又从裤袋里掏出个锦盒来。那锦盒的丝线已然剥落,里头藏石头的缎也撕裂了,凹陷处放着一块白玉色、通体透明、长方形的印章,放到杜晚晴手上去时,有一种冷冰冰、滑溜溜的感觉。    
    “这叫水晶冻,难得这么冻、这么通透。看你刚才有怜念老同胞的心,我不开价,实收二百外汇券。”    
    实则,杜晚晴对玉石并无深究,但这印章搁在手里,再放到脸颊上去时,一种清幽凉快的感觉相当舒服,也就喜欢了。再一看,又是旧章,刻着字,于是问:    
    “刻的是什么字了?”    
    “字倒是平庸的。”福伯这样说,“但刀法相当传神,句子也有意义,一共八个字:热肠冷面傲骨平心。”    
    “好哇!”杜晚晴开心地叫,立即付了钱,随即双手奉送给冼崇浩。    
    两个人始快快乐乐地走离广场了。    
    在车上,仍然各自把玩印章,又交换着观赏。    
    忽尔,冼崇浩说:    
    “我们不是相敬如宾,却名副其实,礼尚往来。”    
    杜晚晴一时,脸又飞红,故意把话题撇开,说:    
    “我看那福伯只不过熟读几本关于金石学的书籍,不知往哪儿寻一大批石头回来,摆个摊子,兼把不少石头放在口袋里,逢有客人来,他就摸一块出来,当至宝推销。”    
    “小生意也要讲手段,没办法!”    
    冼崇浩说这话时,似乎很感慨。    
    杜晚晴心想,真是二人同心,她也有同样感慨。    
    回到酒店去,已经入夜。    
    是分离的时刻,也正是漫漫长夜的开始。    
    这一夜,杜晚晴犯了她们家自定的行业教规。    
    柳湘鸾与花艳苓都跟杜晚晴说过:    
    “工作时必须专注,不可胡思乱想。当然,虚构美丽的人物,令自己松弛,是可以的。但,切忌肉体相亲的是一个人,心头想象的又是另一位。”    
    杜晚晴今夜,苦苦挣扎,拼流着一身的汗水,却始终无法如常地翻出漂亮销魂的花样来。    
    她,完全的心不由主。    
    脑海里翻腾的尽是冼崇浩、冼崇浩、冼崇浩。    
    眼一睁开来,却是另一幅可怖呕心的、人欺压人、人摧残人、人蹂躏人的图画。    
    灵欲合一应是天堂的意境,奈何杜晚晴似觉置身于地狱之中,正被洪洪烈火燃烧得她痛不欲生。    
    她承认失败。    
    失败所带来的羞耻、惭愧、怯疚、不安,一齐涌上心头,混杂成一股巨大无比的压力,似在蚕食,复像鲸吞,正在毫不容情地把整个人咀嚼吞噬。    
    此刻的杜晚晴除了无助、木然、死寂之外,没办法有其他的反应。    
    出道以来,她从未试过有如今差劲的工作表现。    
    至于冼崇浩,独个儿在酒店床上,也是夜不成眠。他把那残旧的小锦盒打开,取出了水晶冻印章来,把弄着。    
    印章上印的八个字是“热肠冷面傲骨平心”。    
    能有这四味情操,就是当今天字第一号圣人了。    
    冼崇浩心内冷笑,谁不愿意做圣人?    
    可是,做圣人要有条件。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跟前,这天香国色、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杜晚晴,若非条件所限,又何须如此的人尽可夫?    
    她应有资格嫁一个像自己一样,能向她提供平均水准以上生活的男人。她也可以有机会吸引一些名公子,把她娶回家里去当阔少奶。凡此种种,都比现今的情况优胜。    
    然,杜晚晴作了她个人的选择,事必有因。从仁厚的角度想,她的家累不轻,决非普通程度的富裕人家所能支撑得来,更遑论单靠一个女子在社会上独自谋生?就算嫁进豪门,也是枉然。豪门之所以是豪门,表示他们晓得精打细算。要他们娶的只是一个人,养的却是一营人,这条数怎么划算?    
    故此,杜晚晴表面上有甚多选择,实际上她没有资格,没有条件作太多选择。    
    空有热肠,不能摆出冷面,更枉谈傲骨。    
    若能做得到平心,已是万幸。    
    在现今的这个世界,谁都一样。    
    冼崇浩自觉正在怜己怜人。    
    无可否认,他在思念杜晚晴。    
    昨天她酒醉后所说的话,给他很深的启示,与很大的诱惑。    
    他无法停止联想自己跟杜晚晴往后的种种可能发展。    
    


第二部分第7节 自己是那颗红豆

    别说拿冼崇浩跟其他富贵中人相比,一定在条件上给他们比了下去,就算单单一个布力行,已老骑在冼崇浩之上,在任何场合,令他失色。    
    如果杜晚晴有一日选择他,只为一个条件。    
    那是她的其余各个男人绝对欠奉的。    
    他可以娶她。名正言顺地让她在社会上被人尊称为冼杜晚晴女士。    
    问题只是杜晚晴是否愿意嫁?    
    答案若是正面而肯定的话,那么,冼崇浩载得美人归的希望还是很高。    
    否则,无谓自讨苦吃。必定吃不了,兜着走,徒令周围人等笑破肚皮,教自己下不了台。    
    娶她?娶一个有如此人生阅历的风尘女子?娶一个跟城内大半数富豪有特殊关系的人物?    
    会是祸?抑或是福?    
    他想不通,猜不透。    
    冼崇浩只知道叫自己在下一分钟就把这趟奇逢巧遇淡忘,把这个里里外外都漂亮吸引的女人抛出脑海之外,他是不可能办得到的。    
    无可否认,冼崇浩已迷上了她了。    
    他之所以迷上了她,更是因为知道她也迷上了自己之故。    
    男欢女爱,郎情妾意,统统只会在两相情愿的状况下自然成事。谁悄悄地先行醒觉、表示、行动,都是无关痛痒的。    
    冼崇浩一念到,就在此刻,当自己捏着这个水晶冻、刻上了“热肠冷面傲骨平心”的印章之际,杜晚晴也正好被别个男人捏在手上把弄时,一阵热血劲冲脑际,令他头昏目眩,非常难受。    
    事实上呢,并不如此。    
    杜晚晴在尽力安顿了许劲,当他开始发出均匀的鼻息而熟睡之后,她已爬起身来,走出小偏厅,谨慎地从手袋暗格内取出那残旧小布袋,在灯下,一次又一次瞪着那血红的鸡血冻出神。    
    玲珑骰子镶红豆。    
    多么的心甘情愿,自己是那颗红豆,对方是那骰子,彼此契合相连,玲珑俏艳,永不分离。    
    这以后,许劲携着杜晚晴很玩了一两天,所到之处,所见之事物,杜晚晴都无心装载,全属过眼云烟。    
    她的一颗心飘飘浮浮、甩甩荡荡,似在苦苦寻觅,要回到长城、十三陵、故宫,甚而北京街头的一个地摊子上去。    
    没有再见到冼崇浩,在北京,他俩缘分已尽。    
    坐在回程的航机上,杜晚晴努力鼓励自己,要乐观地想,不用等来生,今世就能再续前缘于香江了。    
    只要耐心点等着机缘之再至即可。由心灵的故意回避,发展成如今静静地翘首以待,是一大跃进。    
    回到家里去后,一扔下行李,女佣就请她听电话。    
    在北京相聚时,杜晚晴跟冼崇浩曾交换了地址电话。    
    是他摇来的吗?这么快,这么不能等待?    
    杜晚晴飞奔回房去,抓起电话来听。    
    不,是花艳苓。她要女儿回家去一趟。    
    见面了,花艳苓把两封信塞给女儿,说:    
    “你三姨寄回来给敬慈的信,你代他转到里头去,不能写美国地址。”    
    杜晚晴点头,把信收好了。    
    “三姨在给我的信上提,你若有空,设法去看看小湄,试探试探,敬慈一直为此事不安。见不着自己想见的人是很苦的。”    
    杜晚晴对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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