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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两鬼看到少女面色倏变,只当是阴风教的名头,把她给震骇住了,因此,又把身形顿住,寒山厉魄首先一阵忘形得意地笑道:“哈哈,不错!大爷们不但是阴风教的,而且是顶顶有名的阴风教主座下护法弟子。我是老大,人称寒山厉魄武耻,他是老三,叫做白面无常卜忠,怎么样,该不会辱没了你吧!美人儿!”
少女听到他们前几句话,面色本来已经稍霁,同时微微露出一点失望的颜色,但当寒山厉魄说出最后那两句话以后,却父勾引起了她的怒火,再发出一声娇叱喝道:“臭贼!给我住嘴,像你们这号人物,杀了你们污了我的手,赶快与我滚回去,告诉冥灵老鬼,叫他替我把章台秀士,毒爪阴魔和邛莱三凶给我看住,过几天本姑娘就会找他去要人,知道吗?”
那一份气势,简直没有把他们这两个赫赫有名的阴风两鬼放在眼下。
阴风两鬼也不由得心里有气,本来已经顿住的身形,又向那少女面前迫了过来,嘴角下翘,嘿嘿地冷笑了两声说道:“哟,美人儿,只要是你肯跟大爷们回去,别说他们几个,大爷可以给你做主留下,就是再大的事,大爷也会答应的!”
当然,阴风两鬼这不是说的真话,用意只不过想先把那少女骗得去了阴风教以后再说!
那少女虽然不知阴风教的内情,但也绝不会相信他们那几句鬼话,何况那话里头,还带着一点威胁的成份呢?因此,只把凤眼一瞪,说了一声:“你们给我滚吧!如果姑娘不是要你们传话,还能让你们活命么!再要放肆,可怪不得我了!”
话音一落,玉掌一翻,只那轻轻地朝两鬼的面前一照,蓦地里,一阵狂飙,凭空突起,两鬼只感到一阵旋转,呼呼呼地,登时被卷得像风车似的,一连几个筋斗,飘落到十几丈以外的草地上了,风力消失,脑子只感昏盹盹地,半点力量也没有了,就那么向地面颓然地坐了下去!
这是那少女心地仁慈,不愿伤害他们,同时,看出地面的驼背老人,身负重伤,亟待施救,所以,才劈出一掌“涡旋掌力”,把他们卷开一边!如果少女知道他们是阴风教的五鬼之一,又知道他们平常那些劣迹,恐怕就不会那么便宜了!
少女将两鬼转向一边以后,立即蹲下身来,将驼背老人从地面扶将起来,试了一试脉搏,不由得将眉头皱了一皱,嘴里奇怪地说道:“这老人内功极纯,凭那两块废料,怎能将他打得这等重伤呢?真是奇怪,幸好我身上还带得一点菌乳,否则恐怕就无法救了,不过,像这等伤势,就是菌乳,恐怕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不能治本,该怎么办呢?”
不过,她并没有深思下去,目前救人要紧,所以上呈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角质盒子来,她先将老人的下巴,用手撬开以后,然后打开盒子,向老人口里倒下几颗白色乳汁的东西,看到那乳汁完全流进老人的喉管以后,再把老人的下巴复原,盖好盒盖,重新揣进怀里,静待那老人苏醒过来!
当她把这些事情做好的时候,突然听到半空里一声凄厉无比的鹰叫,然后地面轰的一声大响,紧接着又是两声人类的惨叫,从身后传了过来,那少女略略回头一看,只见一团其大无比的墨云,从天际东歪西斜地殒落下来,阴风两鬼,却躺在身后几丈远的地面,仰面朝天地死在那儿,满脸流着鲜血,四只眼珠,完全不见,额顶还开了一个小洞,那死状之惨,真是令人不忍卒睹。
那个少女,脸色微微变了一变,然后无限感叹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本姑娘有心放你们一条生路,偏要自己找死,可怨得谁来!”
原来,阴风两鬼被少女用“涡旋掌”卷得飘落十几丈开外的时候,因为旋转得太急,陡然停了下来,当然都是发昏,东南西北的方向都摸不清了,自然只有四肢无力地朝地面颓然坐了下去,不过,心里却非常明白,今天可遇到了煞星!不由得心胆俱裂,逃命的念头,陡然升起。
这种由旋转所生的昏眩,不会太久,尤其他们都是练过内功的武林高手,只略一调息,就清醒了过来,一打量目前的形势,发现那少女正在为驼背老人医伤,同时,天际又隐隐地传来那头秃鹰的惨叫,心里一嘀咕,了解这是一块死绝的地方,如果没有秃鹰乘坐,绝逃不出去,只要那少女将驼背老人救活以后,问清了当中的是非曲直,恐怕自己就要难逃公道了!
念头一转之下,何不趁着那少女全神为驼背老人救伤的时候,伦伦地溜近前去,蓦出不意,发出阴磷火将那少女烧死,等一下,不管秃鹰巨鹤恶斗的结果如何,如果秃鹰得胜固然是好,就是秃鹰不敌,那头巨鹤恐怕也差不多了,绝不能再对自己两人怎样,只要挨到中午,教里第二批巡逻的人换班的时候,从地面发出信号,就不怕出不了这块死地!
他们的算盘打得怪精明的,要知那少女是何等人物,别说他们在身后走动,就是他们的师父,冥灵上人在身后走动,如果稍不小心,照样瞒不过她那一双灵敏的耳朵,想要暗算,真是谈何容易,不过,她那时正在为驼背老人疗伤,不愿惩制他们,听到他们那蹑足而行的声音之后,根本未作理会,只是暗中将“虚元神功”运起,在自己身外布起一道无形的气障,将自己和驼背老人的身体护住,倒想看看这两个笨贼想要些甚么花样!
岂知,这时那头巨鹤与秃鹰在高空的凶猛恶斗,已经接近了尾声,秃鹰虽是鸟中的猛禽,怎比得这巨鹤是千年以上的灵物,又经过高人不断的训练,武林绝顶的高手,有时都不容易讨到好去,何况这一头仅仅只有几百年气候,又没有经过多久训练的秃鹰呢?最初,它只不过仗着那一股凶焰,和巨鹤勉强斗个平手,到后来是越打越不行,身上的羽毛,给巨鹤啄得一片片地掉落下去,这才知道厉害,因此,为了争取逃走的机会,只有抢飞向上,才能脱离掌握,所以两只鸟儿,后来越打越高,一直打到云层的顶上去了。
当那少女在盆地现身之际,那两只鸟儿已经远在高空,否则,阴风两鬼,听到它们恶斗的声音,也许可能心存警惕,不敢低估少女的武功了!
当然,秃鹰飞行的速度,那能比得亘鹤,一直翻到云层顶上以后,明明已经抢得优势,那巨鹤只略为一钻,又高高在上,用目光罩住了它的全身,终于,它知道想逃是办不到了,又和巨鹤拼斗起来,其实,如果巨鹤不是爱惜它那一身羽毛的话,恐怕秃鹰早巳丧生在它的利爪钢啄之下了!
这时,秃鹰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巨鹤那里还能容得它来拼命,立即一声长唳,双翅猛束,窥准秃鹰的顶门,居高临下,唰的一声,长颈一伸,直泻而下,猛啄过来!
这次的速度,比那早先穿云直下的猛劲,还要来得快捷,秃鹰看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顶门已经给巨鹤的长嘴,钻上了一个大洞,只是凄厉地发出最后临死的一声尖叫,庞大的身躯,立即歪歪斜斜地向地面殒落下去,由于丧失了飞行的能力,双翅展开,广达四五丈方圆,那下降的势子,受到空气的阻力,也就不怎么快了!
巨鹤啄毙强敌以后,立即就势往下猛钻,准备回到主人的身边,鹤眼何等锐利,一穿过云层,立即发现阴风两鬼,站在距离自己主人身后几丈远的地方,扬掌作势,啪啪地从掌心打出两团绿火,对主人进行暗算!
巨鹤一看,这还了得,登时两翅一夹,又加快了几分速度,猛冲下来,此时,阴风两鬼手里打出的那两团磷火,已经被少女护身的“虚元神功”给反震了回来,再给巨鹤下冲所带起那一阵强风,台得飘出十几丈远,碰在石头上面,爆炸开来,否则,两鬼不死在巨鹤的嘴下,恐怕也得自食其果,为磷火烧毙呢!
阴风两鬼,才惊觉有变,那巨鹤已经冲到,根本连转念头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去发现那是甚么东西了,大概只感到劲风压体,眼睛一花,一阵极短暂的剧痛过后,就这么仰面朝天,希里糊涂地死了过去!那秃鹰的身体,此时还没有飘落到地面来呢!巨鹤那份快捷,大家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那少女回头察看的时候,才不免感叹地说了那么几句话,此时,巨鹤早已束翅停身,向少女的面前走来,那一身雪白的羽毛,没有半点零乱,那里能够看得出来它曾经过了一场凶猛的搏斗!
当亘鹤走近以后,少女不由得向它埋怨道:“雪儿,你怎的伤起人来啦!虽然他们罪有应得,可并没有伤到我呀!你又何必一定要啄死他们呢?”
那巨鹤颈子一歪,嘴里“嘎!嘎!”地叫了两声,意似不服,那少女不由朝它身上拍了一掌说:“哼!你还不服呢?看我再给你灵丹吃,那才怪呢!”
巨鹤登时又“嘎!”的叫了一声,将头低了下来,向主人的身上擦来擦去,似乎受到了委屈,又似乎谄媚一般,那神态非常有趣!
少女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我是说着玩儿的,下次可再不能这样罗,去吧,替我将这两个人的尸体,和那头丑老鹰,给我扔得远远地,别留在这儿,看到怪恶心的!”
那巨鹤又嘎的欢叫了一声,两只长腿,一爪一个,抓起地面阴风两鬼的尸体,冲霄直上,转眼就不见了踪迹,这时,驼背老人也正好从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来!那少女立即转过头来,向老人间道:“老前辈,你的伤感到好了一点么?”
驼背老人无力地睁开两只眼睛,缓慢地转过头来,发现一个少女扶着自己坐在地上,知道自己这一条命,一定是这少女救了回来的,因此,点了一点头,表示无限感激。
稍停,忽然他把眼睁得大大地,露出非常惊异的表情,看定少女的面孔,好像他对那少女的脸形,非常熟悉似的,可是用尽思想,总想不起来是在甚么地方见过!
那少女对于驼背老人这种突然的情态,弄得如坠五里雾中,不由奇怪地问道:“老前辈,你怎么啦?有甚么不对吗?”
驼背老人被她这一声问话,叫得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脸上仍然露出茫然的表情,用深含歉意的语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夫垂危遇救,想是姑娘的恩赐,只是老夫自知内伤已重,活不长久,有几件事,想请姑娘代我办理,不知能否首肯,还有,恩人的姓名,也请一并告诉老夫好吗?”
那少女点了点头说道:“老前辈有甚么事,只管吩咐,只要晚辈能够办得到的话,晚辈绝不推辞!晚辈名叫燕白玉,这次为了追寻兄长,被秃鹰的叫声引来,碰巧救了前辈,举手之劳,实在算不得甚么!”
驼背老人听说少女的名字是燕白玉之后,又听她说是追寻兄长,不由心中恍然大悟,想道:“难道那自称燕白祧的小伙子,就是她的哥哥不成,对,对,一定是的,不然两人为何长得这般相像呢?怪不得我会感到那样眼熟了!”心里想着,嘴里却喃喃地把燕白玉三个字重复的念着,脸上的表情,陡然显得开朗起来!
燕白玉正为驼背老人这种自言自语,把自己的名字,重复念着的情形,给弄得满头雾水,想开口去问他的时候,老人眼中,突发奇光,用手猛拍了自己的膝盖一下,转过头来,向燕白玉问道:“唉!燕姑娘,有个燕白祧,你认得不认得?”
燕白玉正因为找不到哥哥而到处追寻,陡然听到驼背老人的嘴里,叫出哥哥的名字出来,那份欣喜,实在不是笔墨所能形容得出来,登时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赶紧抓住驼背老人的手,一阵摇晃地说道:“燕白祧,燕白祧是我的哥哥呀,你老人家在甚么地方见到他?快点告诉晚辈好吗?”
驼背老人见自己料想不错,脸上也表现得非常高兴,由于心情愉快的关系,人也显见得精神多了,连忙开口说道:“那就好了,那就好了,大概老夫那几件事,就是老夫不向你要求,姑娘恐怕也不会推辞了吧!”
燕白玉见老人答非所问,不由得很着急地说道:“老前辈,我哥哥在甚么地方呀,你老人家快点说出来好吧!”
语音半带撒娇,半带要求的,完全是一付小儿女的娇戆之态,实在令人感到喜爱,驼背老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怎的你与我那义女,同样性急呀!你哥哥再过一两天才能看到,保证不会出甚么问题,但是此地不是待客之处,姑娘就同老夫一道进入洞府,再听老夫详细说罢!”
燕白玉听说哥哥一两天就能见面了,心里也就不急了,连忙扶着老人站起来说道:“老前辈身负重伤,虽经晚辈喂服了玉菌乳液,也还是得好好地休息一会,既然如此,就让晚辈扶着回到洞府休养好了再说吧!”
驼背老人闻言以后,面露惊奇地说道:“原来姑娘给我喂了玉菌乳液这样的灵药,怪不得我还能苏醒过来!”
说到此地,人已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顿了一顿,才又满脸黯然地说:“玉菌乳液虽是旷世灵药,但此物解毒的效力胜过疗伤,看来老夫的天限已至,不过,有姑娘到此,老夫就是死了,大概也不会有甚么遗憾了!”
燕白玉扶着老人慢慢地向石洞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安慰他道:“老前辈不要伤心,玉菌乳液虽然不能使得前辈的伤势,马上复原,但至少可以维持老前辈的伤势,在两三个月内,不会恶化,有这么长的时间,晚辈一定可以为前辈找来灵药,请放心休养好了!”
驼背老人听到她的话后,并没有回答,心里已经暗中有所打算,内伤能够治得好,或是治不好,有了这个决定以后,似乎已经不关甚么重要了,因此,脸色立即又转开朗,对燕白玉谢谢地说道:“姑娘的好心,老夫心领,不过,那实在用不着费心啦!”
燕白玉只当老人是说的客气话,也就没有放在心上,默默地扶着老人向洞府里面走去!
到达石室以后,老人盘膝在床上坐下,正容地对燕白玉说道:“姑娘请坐,在没有告诉姑娘哥哥的消息以前,老夫先要讲一段故事给姑娘听,不知道姑娘有这个耐心没有!”
燕白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于是驼背老人说出下面那一段往事来!
大约是在七十年前,西北道上,出现了一个绿林怪杰,名叫邱子义,此人是一个道地的财迷,但只爱珍宝,不喜钱钞,黄金白银那一些世俗的东西,并不放在他的眼里,只要听说有甚么宝物,一定千方百计,不弄到手,绝不罢休!
但他为人,却很正直,如果那件珍宝,落在黑道上的坏人手里,对不起,马上出面硬讨,如果不肯答应么,哈哈!立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可没有你好死的了!如果是在普通人的手里,他不管出多高的价钱,也得买了进来,反正,黄金白银,都是不义之物,凭他的本事,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算一回甚么事!所以大家送了他一个财驼残神的混号,简单的说:他这一个财迷,虽然也是黑道上人,却道道地地的是一个黑吃黑的煞神,那些土豪劣绅,恶盗凶贼,简直把他恨得入骨,相反侠义道上的人,不但不与他为难,有时且要助他一臂之力。
这样一来,他本身的功力很高,又得到侠义人士的相助,尽管那些土豪劣绅,恶盗凶贼,把他恨得入骨,却半点也奈何他不得,不到几年,就让他闯得名震西北,赫然成了那一带黑道上的盟主!
没有想到,祸起萧墙,却让他手下的一个心腹师爷给暗算了,几乎弄得命丧黄泉,葬身在古井之中。
那个师爷,就是现在的阴风教主冥灵上人,当时虽然会一点武功,实在有限得很,但工于心计,财驼残神想弄到手里的珍宝,有时并不是用黄金白银所能买得来的,都靠他想办法很巧妙地取到手里,所以财驼残神,一直把他倚为心腹。
郝春泰之所以投靠在他的手下,主为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击,仗他的力量,作为掩蔽,所以,一上来的时候,倒还真心为他策划了一些事情。
日子久了,那些追寻他的仇家也慢慢把事忘了,淡了下来,他又得到财驼残神倚为心腹,不由得心里又起了坏水,正好,在这个时候,他诱奸一个同事的妻子,被那同事发现,虽然他用毒计,把那同事给暗害了,但纸里总包不住火,迟早会让财驼残神发现,财驼残神最恨的就是淫贼,那时,他还想活下去吗?因此,念头一转,决定先下手为强,决心把财驼残神害死,再卷逃他的一切珍宝,躲到一个人迹罕到的地方,隐居下来!
郝春泰知道财驼残神是一个财迷,念头一转,马上计上心来,在陕西黄龙山上,找到一口几百丈深的古井,在里面布置了一些发磷光的东西,骗财驼残神说那古井里面有宝,财驼残神信以为真,和他两人到了那古井上面,探首一望,果然隐隐光华,立郎由郝春泰守在上面,放置一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