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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 2007第6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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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上几句话。便会说到修月芳嫁给蒋冲的事,感叹这小 子还很会花女人的。说起来,还真是一块馒头搭一块糕。有人说,修月芳是被那 座带院子的房子迷住了,根本不知道那不是蒋冲的。有人开玩笑说,蒋冲那盘棋 彩头太大了,平时蒋冲很少胜棋,却一胜得艳。也有人说,修月芳平时能接触到 的男人,都因为面对她的漂亮,心里怯了。她是第一次遇上蒋冲这样敢于冲的男 人。而北巷小王说,陶思明很会看人的,那一次他便发现,蒋冲平时说话粗拉, 但对着女人他的声调是那么的温柔,充满磁力。
  下棋的人长于分析。但说归说,分析归分析。修月芳嫁给了蒋冲,还为他生 了个女孩。可惜的是这个女孩长得根本不像修月芳,大都继承了蒋冲的形象,小 眼睛还有骨头脸。母女俩走出来,一点也不相像。都说孕妇心里想得多的形象, 生出来的孩子就类同这形象。那么,修月芳当时心里只有着蒋冲。谁都看得出来, 修月芳是那么喜欢她的女儿。
  这天,市棋协举办了邀请赛并作挂盘讲解。邀来的外城棋手,主力便是陶思 明,他得到过全国的比赛名次。
  蒋冲与修月芳早早去了比赛场地,等着与陶思明见一面,说儿句话。 陶思明显得气派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这在刚开放的年代还少见。他与
  蒋冲握一下手,与修月芳的眼光相对一瞥。 眼光中流动着许多过去岁月的记忆。
  陶思明本不是这座城市的人,他是那个年代来到城市的。因为犯了小集团的 罪,他逃离了监督劳动的地方,来到这座城市,住在一个亲戚家里。他避免在公 开场合露面,也不与人打交道。但他喜欢棋,无法解脱棋瘾,才与棋友交往。他 的棋力很高,几乎城北的棋手都输过他。偏偏他有时会输给一般的下棋人,所以 大家认为他棋力不稳。现在能想到,他那是故意输的,与他平时低调同一策略, 是不想让别人把他的名字传开去。
  他们在休息室里坐下来,陶思明开口问:“你们还下棋吗?” 修月芳说:“下。”
  蒋冲说:“我下得少,她下得多。” 陶思明脸对着修月芳,眼光微微下垂着,“那你现在肯定下得很好了。” 修月芳说:“我的棋总是少了一点冲劲。” 陶思明抬起眼来说:“不。我看过你的棋,你有着一股内劲,这比表现的外
  冲更有力量,只是你自始至终不要松了这股劲。” 修月芳与陶思明的眼光又相对一瞥,她说:“你的第二局棋,和我下。” 本来安排修月芳下第二局棋,是市棋协根据北巷小王的提议,用来对付陶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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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的秘密方案,修月芳却不想瞒陶思明。
  陶思明说:“那我要好好准备一下了。和你的一局棋,希望下得精彩。” 陶思明的第一局比赛,一开始依然还是他原来的柔韧风格,能飞的便飞,能
  关的便关。走得飘忽不定,也看不出有什么优势,让对手放心地占空。一旦布局 已定,对手还在疏疏地拓着虚空,陶思明突然走了一手:冲。于是,接下去陶思 明向对手的一块棋的薄弱处,进行了全方位冲刺,把那块棋的眼位冲小了,并进 行了包围战。对手这下走得 1.分小心了,只顾自保,只顾做眼,虽然大龙没有 死,但陶思明借冲在外围做成了空,棋便胜定了。
  修月芳与蒋冲不由地感叹陶思明棋力竟是如此之强。特别是蒋冲,过去他也 与陶思明下过,还曾有过胜绩,现在看来,那也是陶思明故意让着他的。他们也 理解陶思明那几年的境遇。
  陶思明一度与小马结了婚。这段婚姻看来也是一块馒头搭一块糕。运动一结 束,陶思明的罪名得到平反,他们很快就离了婚。那时离婚还是很稀罕的,陶思 明是快刀斩乱麻,做得很干脆。
  人的性格与人生观念确实不一样。 都说修月芳和蒋冲这对棋手婚姻也不会长。但修月芳与蒋冲的婚姻却延续下
  来了。修月芳棋上的算路很深,但在对男人的问题上,却感觉简单。她无法接受 与另一个男人裸裎相向。她觉得男女就是那么一回事,那种男人给的快乐总也抵 不上女人的窘态。她无法解脱开来。修月芳也清楚蒋冲,他并没有什么能耐,但 对他已经是习惯,便是无奈也只有如此,因为在她看来,所有的男人都一样,换 一局棋还不照旧下?
  偏偏是蒋冲外面有着女人,还不止一个。修月芳也多少知道些。这件事,实 在让人想不明白。蒋冲却有他的说法:那些女人觉得这么漂亮的修月芳是我的女 人,她们也就对我没有了抵抗和拿娇心理,十个女人九个肯。她们好奇地想看看 我作为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吧。
  从赛场回到家里,修月芳便进了卫生间。现在他们住在两室一厅的单元房里, 室与厅都很小,但生活也就这么过着。
  修月芳坐在了抽水马桶上。她呆呆地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却想的 是刚才那盘棋,而不时浮在棋局上的,是一些杂念。人生为了什么?下棋费那么 多心思为了什么?岁月一天天过去,又有什么意义?人说她算路深,又深在了哪儿? 人说她漂亮,引来那么多的眼光,而保持了这个容颜又如何?
  蒋冲进来,倚靠在镜子边,他有点涎着脸,看着她露着两片股腿坐着的样子。 与她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已看惯她的一切。漂亮与不漂亮都没有关系了,都 会产生审美疲劳。对男人来说,上面的漂亮,敌不过拥身时那种女人的温润;表 面的端庄秀丽,有时会成为一种寡然,缺失几多放浪的动态。
  “你还在想棋局呢?没什么好想的。”
  “出去。”
  “你此时是最漂亮的。” 蒋冲说的是实话。看着修月芳此时的样子,蒋冲会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觉得
  她有着与别的女人不同的韵致。
  “出去。” 修月芳又说了一声,她的声调没变,蒋冲心里难得地一激灵,退身出去,并
  小心地关上了门。 旧公寓房的卫生间没有窗,门关上,便是四围暗色了。感觉到从隙缝中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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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光,在镜子上显出身形朦胧,心里却清明一片,多少时间中,棋的天地让她
  忽视了生活负累,而生活的力量已凝聚了她内在的劲,她应该不会一时轻泄了。 这一瞬间,她内心的棋盘上,陶思明的每一步棋都摆得明明白白的,包括他
  的想法与他所行的棋理。 她开开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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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楚桥
  说好了晚饭前就要到的,可是一干人吃过晚饭之后,和尚还是没有到。和尚 没有来,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就显得简单了些。没有祭台,两个后生就从厨房里 搬来一张饭桌,油腻腻的饭桌一搬上来,灵堂里似乎就有了些烟火气。死者放大 的彩色照片被摆到桌上来,照片上死者一脸幸福的笑容。
  有人嚷着缺了蜡烛,女人就忙着把蜡烛找来。找来蜡烛,又说要童人纸马, 女人一声不响的又上街去买。有人冲着女人的背影喊了一句:“嫂子,顺便买几 瓶可乐回来。”女人听到了,就沙哑了声音答:“好的。”女人走远了,有人就叹 气说:“死鬼来顺真他奶奶的没福气啊,这样一个好女人也享不住!”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灵堂也像个灵堂了,就单等和尚到来,可是和尚连 个电话也不见。女人就跟工地里的工头说,是不是给和尚打个电话?工头叫女人 别急,时间还早。女人就不好再说什么。
  死者来顺是女人的丈夫。一个多月前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在医院里苦苦熬了 一个月才咽气。女人原本是在家里种地,工头说工地的饭堂还缺个打杂的,来顺 一个电话打回家,女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安置好三岁大的女儿就奔丈夫来了。没 想到甜蜜的日子才过了一个星期,丈夫就出事了。从丈夫出事的那一天起,女人 就几乎天天呆在丈夫的身边,没睡过一天好觉,她不是不想睡,而是根本就无法 睡,她一睡到床上眼泪水就止不住地流。女人流干了眼泪也换不回丈夫的生命。 还好赔偿的事不用女人费太多的周折,工头都给建筑工们上了保险,保险公司赔 了七万多元。而工头出于人道主义,也拿出了两万元,加起来女人就差不多领到 了十万块的赔偿金。女人对此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村里的石场前年炸死两 个人,每人才赔了不到两万块呢。
  原本女人是准备把丈夫的尸体运回家乡安葬,但工头说医院是不会让家属将 尸体运走的,只能在当地火化,况且很难找到运尸体的车,又说反正现在农村都 要实行火葬,在城里火化之后,把骨灰拿回家再土葬也是一个样。女人就听从了 工头的提议,将丈夫火化了。火化了丈夫之后,女人要按家乡的风俗在城里给丈 夫做场法事。工头嫌做法事太麻烦,但女人的态度很坚决,一再声明,做法事的 钱不用工头负责,全由她自己出。女人一边说一边泪眼汪汪地求工头给她在当地 找个能做法事的和尚。工头就只好四处给她联系和尚。风流底的和尚还真难找,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却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工头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给和尚打 了个电话。电话打通了,对方的手机一首《我要幸福》已经唱了好几遍,但就是 没有人接。工头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了,骂人的话就滚滚而出:“我日你个和尚屁 股,该不是在家里给自己打斋吧。”女人见工头骂人了,就说:“时候还早呢,我 们等一会吧。”工头见女人这样说,气也消了一些,但口中还是骂个不停。
  灵堂里的灯亮起来时,和尚给工头打了个电话,说他现在正在赶场子,可能 要到九点才能到,如果等不及可以另请人。工头问了女人的意见,女人沉吟了一 会之后说:“只要能做得成法事,九点就九点吧。”
  离九点钟还有两个小时,女人拿来一张草席铺在祭台旁边,然后就盘腿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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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席上等。工头在灵堂里坐了一会,四周看了看,觉得有些无聊,就吆喝上几个
  泥水工凑成了一桌麻将。他们就在灵堂里搓起了麻将。 快到九点钟时,工头就已经输了一千多块。有个赢了钱的泥水工看了看手上
  的表,然后对工头说:“头,快九点了,还打吗?”工头说:“和尚还没来,你小 子赢了钱就想走,门都没有!”工头脸上的汗水已经出来了。他朝孤坐在草席上 的女人说:“翠珍,给我来杯茶。”女人听到了叫声,抬头朝他们看了看,只听得 工头又说:“我渴死啦,风流底这鬼天气,他奶奶的都快到冬天了还这么热!”女 人一声不响的把茶给端了过来,坐在工头对面的泥水工趁女人放下茶水的时机对 女人说:“嫂子,顺便也给我来一杯吧。”他的提议立刻招致其他人一顿喝骂。有 人甚至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但马上又改口说是断绝工友关系。大家哄地都 笑了起来。工头也笑了起来,就很大方地把钱一一分到赢钱人的手里,说:“我 他奶奶的都快成扶贫干部了!”女人在男人们的笑骂声中给每个都上了一杯茶。 有人问女人想不想打麻将,并表示自己可以让给女人来一圈。工头不等女人回话 就接过话儿说:“拿女人做挡箭牌?还是个男人吗?”女人回了一句说她不会打麻 将,说完又默然地坐回到草席上。女人听到麻将桌有人说了一句:死鬼来顺以前 也不打麻将哩,这年头不打麻将的男人实在是找不出几个来,来顺是个好丈夫啊。 女人嫁给来顺已经四年了。四年来女人还真的没见来顺打过麻将。来顺其实 是会打麻将的,只是不想打而已。有了女儿之后,来顺就跟村里的包工头说要跟 他出来做泥水工。包工头说:“到城里做工可以,不过要先过麻将这一关。刚好 三缺一,来顺你就先交点学费再说。”几圈下来,居然只有来顺一个人赢钱。打 完之后,来顺把赢来的钱却全部还给了人家。包工头说:“好样的,真是个难得 的好青年,小伙子跟着我前途一片光明呀,好,我要你了。”出来之前来顺对女 人说:“你就在家里好好的等着吧,过不了多久,我就把你们全接到城里享福去。” 女人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钟了。和尚还是没有来。麻将桌上还是一片热闹。 工头现在已经赢回了一部分钱,兴致特别高,工头的兴致一来,他就忘记了法事, 至于和尚来不来似乎已经与他无关了。女人有些着急,主动又给每个上了茶水。 上完茶水,女人在工头的身边站了一会。工头刚好又和了一盘,随手就甩给女人 一张百元大钞说:“不喝茶了,喝茶没精神,来几瓶红牛吧。余下的钱就赏给你
  做小费了!” 女人从小就在山里头长大,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小费,但她明白工头的意思。
  可是女人拿了钱却没有立刻走开,工头回过头来问:“你真的不会打麻将么?”女 人摇了摇头说:“茶水还要不要?”麻将桌上有人接过去说:“茶水没喝头,还是 红牛好喝,你别想着给他省钱,几瓶红牛喝不穷他。你只管去买就得了。”女人 还想说什么,工头说:“好了,好了,每人给他来一瓶,余下的钱就是给你的小 费了。”刚才说话的人又说:“头的小费到处给,嫂子你也就不用跟他客气了。” 女人去大街买红牛时,商店里的老板却说她那张百元大钞是假的,女人一时 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怎么可能呢?女人从身上拿出自己的钱来对照,怎 么对怎么觉得都一样。商店里的老板见她一张乡下女人的脸,就很有经验地开始 教她怎样识别真假钞,什么水印啦、暗码啦,不过最要紧的还是手感。老板越说 越兴奋,说她一辈子和钱打交道知道手感才是最重要的。这时女人想给工头打个 电话,不过她还是没有打,女人没有手机,打电话不方便的。最后女人自己掏了 腰包把红牛买了回来。女人回来之后,见工头正打得起劲,也没跟他说假钞的事, 那张假钞她也不准备还给工头,她把工头给的那张百元大钞和自己身上的钱放在 了一起,女人凭自己的直觉认为这就是真的。女人又是一声不响的坐回到草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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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又听到有人说了一句:死鬼来顺要是长得不是那么胖,说不定那安全网就能
  接得住他。 丈夫确是个胖子。丈夫常对女人说,女人胖一点好。丈夫还在家时总是要女
  人多吃点,又说十个肥婆九个富,女人只要胖起来,离幸福就不远了。女人总是 不信。有了女儿之后,女人觉得身材什么的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丈夫和女儿, 所以女人往往也是来者不拒,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强吧。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觉得来这里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至少已经瘦了十斤。瘦了就瘦了,也没什么大 不了的,反正丈夫也不在了,他看不到了。女人抬头望了望丈夫的照片,丈夫仍 然是一脸的幸福笑容。
  女人眼前一黑,丈夫的笑容突然不见了。 又停电了。麻将桌那边立刻骂声四起。黑暗中有人嘘了一声。女人听到麻将
  桌那边有人小声说:“你看,来顺在笑咱们呢。”几个人就一齐朝祭台那边望过去, 只见暗淡的蜡火被微风吹得摇摇晃晃,来顺那一脸的笑容也在大家的眼里生动了 起来。有人悄声说:“来顺回来了。”工头说:“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小,好了, 我得给来顺兄弟上炷香。”工头上完香,对坐在草席上的女人说:“翠珍,你以后 还是留在工地吧,工地的厨房需要你。”女人没做声。工头又加了一句:“我以后 给你加工资。”女人说:“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和尚就在停电之后不久来到了工地,是个年轻人,年轻人骑了辆女式摩托车 来,车后面还带了个木箱。年轻人穿一件短袖 T 恤,一头歌星般的长发,手腕上 还刻有刺青,样子不像是个和尚,倒是和香港电影里那些烂仔有几分相似。但工 头说风流底能找到会做法事的就只有他了,还说年轻人是子承父业,会念很多咒 语。但女人明显地失望。她没想到只有一个人来。按照老家的规矩,做这样的法 事吹吹打打的至少要八个人。女人没想到这年轻人居然连个帮手也不带,女人就 有种上当的感觉。不过人家来也来了,女人只好按照工头的吩咐把预先准备好的 五百元红包给了人家。年轻人拿了红包,就着手重新布置灵堂。灵堂里原来准备 好的童人纸马之类的东西,年轻人都说不适用,女人一下子就着急起来说:“都 这时候了,去哪里买这些东西呢。”年轻人就不慌不忙的把他带来的木箱子卸了 下来,然后从箱子里一件一件的把他需要的东西都搬出来,年轻人一边搬一边说:
  “很多人都不懂这个,不怪你,还好这些东西我都准备有,也不贵,总共才二百 五十元。”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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