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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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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绝情的一别,便成了我们兄弟俩之间的永别。



 



14



两三个月后,据说仲嵚在收留他的亲戚家里瘫痪不起,全身水肿甚至不能说话。



 



当时他还不知道阿紫已经被她的家人遣送去了法国,后来家人告诉我他瘫痪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紫那小姑娘跟了我那么久也挺苦的,如果我能好起来,一定要想办法好好照顾她。”



 



说完这话的那晚,仲嵚一觉睡去,便不省人事了。



 



后来他被送去医院抢救,医生说病人由于长期过度频繁的静脉注射,已经导致全身血管萎缩,身上找不到任何血管可以插吊瓶,医生只能尽量想办法。



 



那晚我没有去看他,甚至没有为此太多地担心,因为发生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情况,而后他总是能够再站起来,一脸坏笑地继续祸害人间。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我接到了老妈的来电:“你也不关心一下你哥哥的病情?”



 



我疑惑着:“他?他能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妈:“你现在打车来×;×;×;×;路的殡仪馆吧,b05室,我在这里。”



 



30分钟车程,世界一片寂静,我几乎没有情绪波动,毕竟老妈没有说明,我也不愿往太坏的方面去联想。



 



直到我走进殡仪馆,来到b05室的门口,我眼见仲嵚的黑白头像,就这么放在桌上堆在鲜花里,桌子背后的水晶棺材,一个年轻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



 



这一幕映入眼帘,泪水顷刻决堤,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做不到就这么迈进殡仪室里,只得转身寻找角落哭泣,待到情绪平息,再试图走进去,可我每次试着走进那个房间,看到仲嵚的头像摆在那里,那种感觉,相框里的仲嵚,仿佛随时会歪着嘴冲我露出一个坏笑,所有有关仲嵚的记忆占满了脑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听使唤地开始抽泣,整整5个小时,双脚迈不进殡仪室里。



 



自始至终老妈没有流过一滴泪,因为老人家说白发人如果为黑发人落泪,往生者会被冠以“不孝”之罪在冥间饱受冷落。



 



太过波动的情绪,让大脑为我删除了一些记忆,我几乎忘了之后七天的守灵我是怎么过来的,一夜又一夜回忆里只有一个画面:老妈静静地坐在仲嵚身边,默不吭声地用冥币叠着“金元宝”,那手势就像在帮他织睡衣,仲嵚静静地躺在那儿,面目安详,就好像天亮了,他就该醒了。



 



15



火化场。



 



隔着玻璃,我看着仿佛沉沉睡去的仲嵚,被推进一个长形的铁炉里,亲友们声嘶力竭地喊着仲嵚的名字,我像疯了一样地砸玻璃。



 



“你们不要烧我哥哥,我哥只是睡着了,你要是烧坏了他,你们所有人拿命来还都赔不起!”



 



一炷香的工夫,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当年威武健壮的仲嵚,变成了一摊小小的骨灰,放在陶瓷做的盒里,被送到了我的手里。



 



16



17年,由爱到恨,再到追悔莫及,小时候可以轻易把我举起来的哥哥,如今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



 



我轻轻地抱着仲嵚的骨灰盒,领着仪仗队,穿过了都市,攀上了山头,亲手把他放进了寺庙的灵柩里,那里鸟语花香,佛音萦绕,不必为毒品苦恼,不必承受亲友的唾弃,历经一世沧桑磨难,他终于可以安心地睡去。



 



时至今日,我仍旧时不时会去寺庙看看仲嵚,去之前我都会去肯德基买50对鸡翅,偷偷装在双肩包里,待到和尚吃午饭的时间,没人看管没人注意,便在仲嵚的墓碑前打开包装开始猛吃,身旁黑白相片里的仲嵚,仍旧没有要吃鸡翅的意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狂啃鸡翅,神情满足,笑容温暖无比。



 



(仲尼新书《谢谢你曾来过我的世界》,即将面世。)



 



 



 



仲尼,作家。@仲尼johnny


wwW、。



VOL。651 父亲与阿郎

txt。小说。天+堂

作者扬卡洛夫



 



小时候父亲养了条狗,一只大藏獒,是当年父亲的一个病人送给他的。



 



据那个病人牧民讲,这狗曾经跟两只野狼搅基都不落下风,而且形象上看起来非常可怕,叫声低沉,肌肉结实,眼睛里充满了坚毅,就像比利·海灵顿一样。



 



父亲非常喜欢,给它起名叫巴瓦,就是〃硬汉〃的意思,说这是獒中之獒,每日悉心喂养。但谁知有一天却被某个杂种投毒了,于是开始抽搐和呕吐,死之前都没嚎叫过一声,父亲把它按照人的规格天葬了。后来父亲又养过几条狗,都很忠诚,但因为最初那只大藏獒巴瓦太优秀了,这些狗也就纷纷送人了。



 



有一天我去外婆家跟表弟玩,外婆跟我说,仓库里有条狗,是外公在巴塘的一个亲戚送的,让我等父亲下班一块去瞧瞧。



 



我问外婆是什么狗?外婆说不知道,反正是吐蕃圣犬,我吵着要先给狗起名,外婆同意了,恰好当时电视里正在播发哥主演的《阿郎的故事》,我就取名叫它阿郎。外婆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说阿郎是一个汉民勇士,最后玩赛车骑摩托撞死了,外婆说这算个屁的勇士,乡下也经常有牧民喝醉酒骑摩托撞死的。



 



父亲下班听说这件事后也很兴奋,径直跑向仓库,仓库的门缓缓拉开,吐蕃神犬就快出现了,我想应该也跟父亲的第一条狗一样威武雄壮,霸气十足。终于,我们见到了它的真身。



 



那凌乱的毛发,稀疏的胡茬,忧郁的眼神瞬间就把我吸引住了,心想这到底什么品种?难道是经过霍比特人改良的藏獒?我回头看了眼父亲,他的胡子在微微地颤动,巨大的失落下又带着气愤,就像希特勒想参观古斯塔夫巨炮,到了现场却只看到一门小山炮。



 



就这样他在远处观摩了一分钟后,回去吃晚饭了,外公执意要把狗送给父亲,说我家恰好缺一只看家犬,父亲碍于面子只好收下。



 



这狗的到来给我们家带来了非常大的变化。首先,父亲讨厌这只狗。其次,这狗也对父亲非常反感。于是演绎了一段恩怨情仇。



 



父亲原来收养过的狗都非常听话,即使在它们进食的时候拿走饭盆,也只是失落地看着。但阿郎不同,你要是敢抢饭盆,它就跟你拼命。父亲很不满,说要教训阿郎。一天阿郎正在享受午饭,父亲突然出现把饭盆端走了,我和阿郎都惊呆了,阿郎迅速回过神来,龇着牙就冲向父亲。父亲早有准备,用拖把把子一甩就把阿郎甩了回来,然后双方陷入僵持。



 



阿郎大声吼:“旺旺!!”父亲大声回骂:〃再看我,我就把你喝掉!”在旁围观的小学二年级学生扬卡洛夫队长表示这是他八年来遇到过最无聊的事情。



 



尽管父亲始终没能解决这问题,但他俩的矛盾达到高潮还是在几个月后。



 



父亲在人民公园后街的花鸟市场里买了一只鹦鹉,非常漂亮,父亲也很喜欢。但有一天父亲喂完食后竟然忘关鸟笼了,于是母亲洗菜的时候看见阿郎在院子里叼着父亲的爱鸟快乐地奔跑。



 



父亲闻讯,找了一根短钢筋杀向阿郎,阿郎把鸟吐了出来。我一看,内脏流满地,太残暴了!



 



父亲这次真的生气了,于是拿着钢筋把阿郎逼向角落里猛揍。但阿郎不愧是东方神犬,挨揍的时候也伺机反咬,场面异常精彩。



 



我站在台阶上,感觉自己就像来到古罗马斗兽场的罗马奴隶主,手里就差个爆米花了,看着斯巴达克斯与狮子搏斗,壮观极了!



 



战斗结束后,阿郎被揍得够呛,一瘸一拐跑进狗窝。父亲小腿也被咬了一口,不得不去打针。这次战斗,虽然阿郎受伤严重,但父亲一方也损失惨重,算是打成了平手。



 



这以后双方都比较容忍,而母亲在这段时间跟阿郎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由于母亲经常偷偷给阿郎吃新鲜肉,阿郎知道感激,竟允许母亲动饭盆。后来阿郎在母亲的调教下学会了吃瓜子,还会吐皮。夏天还特爱吃西瓜,从不跟母亲龇牙。对于我,阿郎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是把我当成其中一个主人。



 



大概五年级的时候,小舅舅来家里玩,他和父亲关系好,就在院子里打闹。阿郎在旁围观了一会,就几个箭步冲向舅舅,在屁股上留下了爱的牙印。父亲又拿着棍子驱逐阿郎,由于知道阿郎在护主,父亲既感动又生气,但又不得不教训,而阿郎在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后依然被打,委屈中带着愤怒,双方开始了第二场大战。



 



由于这个剧情太奇葩,过于爱恨交错,当时的我不是很能理解。直到后来看了cctv-8的几百集泰国连续剧才明白了其中的恩怨。这以后,阿郎和父亲的生活一直很纠结,父亲变得有点喜欢阿郎但是看不惯它的臭脾气,阿郎认定了父亲为主人但是只要有冲突必咬父亲。两者间达到了相爱相杀的最高境界。



 



不过有一次父亲取得了一场完胜。外公在我家院子宰牛后,把内脏和不吃的东西乱丢,阿郎在旁边狼吞虎咽。这时候父亲显露了人性阴暗的一面,他把两根牛鞭丢向阿郎,阿郎高兴地吃了。第二天,阿郎的jb基本已经在拖地滑行了,痛苦万分,父亲叉着腰狂笑!阿郎很屈辱地躲在狗舍旁嚎叫,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险恶。



 



从那以后父亲跟阿郎达成了某种契约,父亲在家的时候阿郎就乖乖坐在院子里。父亲一出门阿郎就跑到屋里跟我们一块看电视嗑瓜子。有一天晚上下大雨恰逢父亲出急诊,阿郎就大摇大摆跑进客厅跟我们看电视,那时候我还太小,不敢驱逐他,母亲又纵容,简直成了狗中高太尉。后来听到一声大门响,高太尉知道父亲回来了,就大摇大摆走出客厅,在走廊里和父亲相互对视了一眼,就像西部牛仔要对决。



 



时间到了初二。有一次我放学回家,阿郎看见我就从台阶跳下来迎接,这个动作在养阿郎的七年时间里重复了数千回。但这次阿郎在台阶上摔倒了,父亲在后面叹了一口气说:“阿郎老了”。



 



果然这一年里,阿郎身体开始老化,首先是得了白内障,根本看不清东西。后来阿郎走路也一瘸一拐了,好不容易撑到了初三,阿郎老得已经意识模糊了,走着走着就会撞到墙上,然后坐下来发呆。



 



这一年阿郎快十四岁,初三的一天清晨,我去狗舍看阿郎,阿郎躺在地上呼吸很微弱。我把父亲叫了过来,父亲把阿郎的头弄到怀里,阿郎一声不吭,一个小时后没有了呼吸。



 



父亲跟我说:“这老东西还真是个狗中爷们。”父亲用车把阿郎载到天葬场天葬了,母亲在家里哭得很厉害。



 



阿郎死后,家里也发生了变化。我们全家搬往西宁,两年后父亲也得癌症去世了。他走之前由于做了化疗并且抽走了腹腔里的积水,理应痛苦万分。但父亲没喊过一次,他最后要求母亲把他带去家乡天葬,并拒绝见我最后一面,回去时跟我说真正的男人从不喊疼!我笑着跟他分别。我父亲也在他两只爱犬附近的天葬台上天葬了。



 



大学毕业后,我才知道阿郎是什么品种,这家伙原来学名叫tibetanterrier,不是什么杂种犬,那个亲戚没有骗我们,这货在西藏真的叫圣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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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52 赵小姐与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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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53 梦见春天不来,我久久没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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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怡微



 



1。



 



我再次见到洁西,已时隔两年。她上台北来面试几间银行,都过了三面,踌躇满志。洁西穿便装坐在我对面时,很有礼貌地关闭了网络,将“爱疯”放在桌边。这一连串的动作令我感受到流逝的时间里,她身上新生的老成及其与往昔所创生的隔阂。我在短时间里恐怕难以习惯这种微妙的变迁。毕竟隔着海峡,我们既不是耳鬓厮磨的闺蜜,也不是“脸书朋友”,而仅仅是——前室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还好久不见。



我唯一的两位台湾室友,另一位在那年已经因故离世。后来我都一个人住,如今已经第四年。有些房东并不乐意将房子租给大陆人,我也是听好心的台北人说起过这中间的潜规则。房东最喜欢的客人是年轻的台湾夫妇,其次是本地的台湾大学生,最不喜欢老人和外国人。我兀自体会了一下,倒也觉得情有可原。搬到台北以后,我的住所是毗邻学校的一栋老宅,原本的套房被隔成好几个房间。同样的价钱,我在台中可以睡上一张四面不靠墙的大床,写上一个比裁缝的桌子还大的书桌。然而这就是台北,美中不足之处不只是多雨的天气。



洁西眼前硕大的白色餐盘显得我们的餐桌好小,但洁西喜欢西餐,我心里记得这件事。她念本科时带我去吃的所谓的“台湾美食”几乎都是意大利面,不然就是牛排,再不然就是汉堡、松饼、冰淇淋、马卡龙……每次都让我感到好笑又困扰。凯莉要比她圆融早熟得多,她知道区分“我喜欢”和“外地人喜欢”,也知道怎么打发我这样充满问号的异乡合租人,而洁西搞不清楚这些门道,她和凯莉同龄,却显得比她小。只是我享受凯莉的帮助短短两个月过后,她就不在了。在经过了最shock的一个月后,我和洁西似乎有了默契,谁都不再提及这段悲伤往事,为此,洁西居然连毕业照都没有贴。不只是有凯莉的,哪怕是四年后早就没有凯莉的,洁西都没有上传脸书,她那么爱拍照。所以,很难说我们俩在后来的四年中没有受过影响,也很难说没有那件事我们可能都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此次见洁西时,我忽然有些伤感,起源于我隐隐觉得,四年前我和她在朝马转运站的那次道别已是一切道别的开端,往后则会是漫长的散场。如今的我们,只是游乐场里宿命会飞流直下的“激流勇进”船,刚过半空轨道,未来会分秒泛起更为充沛的水花与凉意,没有第二条路。离别将至未至,像预感到爱情要结束,经年以来积累的丰富经验告诉我,此时此刻已是最佳终点。



 



2。



 



台中鲜有雨天。但四年前的那个明媚天却显得那么悲伤。她、莉莉还有洁西的其他的朋友在那里送我,洁西紧紧握着我的手,只因为我随口说下次见到我时,我一定已经身傍十万人民币观光押金。那些钱即使在四年以前对我们都如百万英镑般遥远,我只是随便说了个数字,以为会吓死别人,现在想想倒是快把自己吓死了。但我很确定,当时的洁西其实并不清楚我到底在说什么,或者说我在暗示着什么,她只是对我的拙劣玩笑感到伤心,意会我短期内不会回到岛屿,更不会回到台中这所偏远的大学。她还满眶含泪说:“我以后再也不要跟大陆人一起住了。”像个小孩子在发糯米嗲。



台湾人将“发嗲”说成“塞耐”,“耐”要发成第一声,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时就想到了洁西。洁西本来就像个孩子一样,圆脸、雪白,充满明媚朝气,讲话时很“耐”。她听不太懂别人在说什么的时候,会爆发出甜美的笑声来搪塞,且善用此地经典的三段论应付与我的聊天:蛤?真的假的?然后呢?



然后我就继续佯装大她几岁的“欧巴桑”,对她说些故乡的奇闻异事。我知道她对我的全部兴趣不过到此为止,说多了她会感到困扰。但我从不与她较真,我挺喜欢她的单纯。譬如有天她问我:“你们那里是不是不教南京大屠杀?”我说:“教啊。”她说:“没有吧!我们老师都说你们没在教。”我知道她说的不是南京大屠杀,但还是对她说“是日本没在教吧?”她就笑了,“咯咯咯咯是哦咯咯咯咯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但她真的很可爱。



两年前我以访问学生身份回过一次台中,去学校做什么倒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打给洁西电话时,她大呼小叫叫我一定要站在原地。



我的原地是一棵树。



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了那里,像一个在百货公司里迷路的男人。半小时后,洁西踩着高跟鞋,着一身套装“哒哒哒”跑来就拥抱我。如果我真是个男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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