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氖嫣埂! �
在接着举行的庆功酒会我没有参加,我独自走出公司大门,在宽敞的园区大道上走着。我这时想一个人呆呆,想把心中那种巨大的喜悦好好品尝一下。这是我回国以来第一次完成的系列软件,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里面含着多少心血和极大的努力。时间已到了午后,阳光特别充足,一块竖立在厂房上的巨幅广告牌炫烂夺目,那些同样巨大的厂房玻璃窗被照得很亮很亮。我感觉视觉也是明亮的,周围的大片绿地和喷水池显得无比生机,它们就像我现在的心情,怀着对世界非常强烈的憧憬。我现在特别轻松,这种轻松舒畅让我想到了一直搁置的事情——要把颜茹青那家时装公司开下去,最终完成她的夙愿!现在我有时间精力了,我也有信心来完成这个心愿,同时也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当许若欣来找我时,我已基本想好,而且我希望她能加入进来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并排走着,两人的手不时有意碰触一下,两眼对视,交流着我们才能懂的甜蜜。我告诉她:现在我可以抽身出来了,下一步就准备去办一件大事。她先是抿嘴笑着,想了想,问我:什么大事呀?我故意逗她:现在先不说,到时你就知道了。她嘴张了下,到底没再问什么,显出一点羞涩的样子。
我没想到,就因为我这句玩笑话,让我们后来产生了一个绝大的误会。当时我们正说着,许若欣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说她爸犯病住院了。这不用说什么,我义不容辞陪她赶往医科大附属第一一医院。
我们找到病房,这是一间高级病房,带空调电视和卫生间。一名护士正给许父打针,许妈坐在边上,满脸焦急。等护士离开,我们站到病床前,把路上买的一些水果和鲜花放到床柜上。许若欣握着她爸的手,不住地问要不要紧。许父倒是笑了下,他说:不要紧的,我这血压高老毛病。然后他看到我了,用目光询问着许若欣。她便介绍我道:爸,这是我同事,叫方子豪。
“哦,你就是那个留美博士吧。”显然许父听说过我,他盯视我,眼睛在上下打量,然后脸色黯淡下来,对许若欣说:“欣欣,别怪爸多嘴,爸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是真的老了啊!”
“爸,说这些干什么。”许若欣眼睛一热。
“我不说你就装糊涂。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和刘念结婚啊?”许父是要马上得到答案的样子,他见许若欣不开口,口气就加重了:“你呀,太不懂事了。我告诉你,趁我还有口气,你就赶紧办了吧,也让我了却这桩心事!”
我站在那显然是多余的,而且许父的句句话都正对我说的,像子弹一般射过来。当我正准备说两句礼貌话道别,这时刘念从外面进来。他对我的出现感到很意外,非常严肃地看着我。这样一来,刘念的到来正好让许父能就那桩婚事有更具体的倾诉。他朝刘念招下手,让他和许若欣一个一边围在床边。这情形显得很正式和隆重,也明明白白表示了他们的恋人关系。
许父对刘念说:“小刘,我今天这病一发作,才感到岁月无情啊。你和欣欣今天得给我句实在话,你们俩的婚事到底什么时候办?”
“爸!”许若欣叫道。
许父望着刘念:“你说。”
刘念望眼许若欣,在许父注视下说:“许伯伯,我看只要若欣没意见,我都愿意的。”
许若欣很快地答道:“我不愿意!”
“什么?!”许父瞪圆双眼,他完全被许若欣的话惊呆了。许妈赶紧扯许若欣的手,意思让她住嘴。而许父此时被气得开始大口喘气了,他抬起手颤微微指着说:“你为什么不愿意?你……要干什么?”
许若欣低着头,她不敢正视父亲的眼睛,她本来不想在这时说这种话出来,但她怕不说就成了既定事实。而且当着我的面,她怎么可能去承认与刘念的婚事呢?哪怕是默认她也不愿意。
只有一会儿,许父就再说不出话,他直直望着许若欣,好像只有她才能让他真正获得安宁。大家顿时惊慌起来,等把护士叫进来,许父被戴上吸氧罩,打上一针镇定剂后,病房才安静下来。接着我就走了出来,许若欣跟出来。我要她进去,这时重要的是留在她父亲身边。许若欣还是送我到外面的小花园,她其实很想我留下来陪她,她现在需要的只是我的安慰。我却有种要逃的感觉,我在她手上拍了下,给她一个宽慰的笑脸。这时后面传来刘念的声音,他在大声叫着许若欣。
我听到了,马上朝许若欣做个轻松的鬼脸:“多陪陪你父亲吧。我走了。”
许若欣手抬了抬,她是想拉我的。最终她只是轻轻点下头。
夜空中开始刮风,风把医院这个小花园栽种的名贵树木吹得沙沙作响,一些叶子被吹落下来,有的就飘到了许若欣的脸上,她竟毫无察觉。她呆呆抱臂站在花园的长廊上,望着我穿过树丛和池塘,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这时有了雷声,沉闷的雷声慢慢从天际过来,再从头顶滚过,她却一点也没听见,耳边回响的是她父亲的那几句话,是我那声无奈的道别……
刘念走过来,就站在许若欣身后。他朝我离开的方向张望,再慢慢移到许若欣身上。然后,他掏出烟来长长吸了一口,一些烟气吐到许若欣头发上了。吸了几口,刘念才歪着头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爱上他了?”
许若欣无语。
这更加激怒刘念,他一下把许若欣肩膀扳过来,让她面向自己:“你背叛了我,知道吗?”
许若欣眼睛慢慢抬起,很陌生地望着刘念,露出一丝冷笑:“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我当然有!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
“你错了,我不是。”
“你怎么这么无情啊!”刘念突然抓住许若欣的手臂,抓得很紧:“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我的人,你知道吗?”
“请你松手。”许若欣目光如剑。
“你想和他怎么样,他比我更好吗?你说啊!”
刘念一下失去理智了,疯了似的抱住许若欣,把她顶到树干上,喘着粗气强吻。许若欣拚力反抗,把他推开。他马上又扑过来,反而动作更大更有力。许若欣被他双手卡着脖子,有点喘不过气来。她使出全部力量,总算挣脱开。但她脚下打滑,一下朝后面仰着倒下,头部碰在一块石子上,幸亏石子不大,只是让她阵痛了下。
刘念没再扑上来,而是插着腰冷冷看着,他哼了声道:“我告诉你,你别想离开我,做梦都别想!”
许若欣捂着头,坐在地上抬眼凝视着刘念,想看看这张眉目俊秀的脸上到底还有什么样的丑恶。但她失望了,那张脸上只有端正的五官,和眉宇间散发的愤怒。他的鼻梁依然坚挺,嘴唇依然是棱角分明而具有性感的,那用摩丝打理得光滑的头发在风中一丝不乱。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仇恨和伤感让那目光显得更加明亮。最终刘念也没来拉坐在地上的许若欣,他走了,头也没回地匆匆而去。一会儿,那辆白色的丰田车打出一道雪白的车灯,就在这片光亮中,许若欣全身一颤,感觉那车灯像一把利剑刺到身上,在心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第七部分第十四章 一场崩溃(3)
一连几天,我都在有意回避着许若欣。她打过电话,也发过许多短信,我没接也没回。她这些天请假在医院陪她父亲,因为一时没有具体工作,我一般只到公司露个面。我去了经贸大厦,在这里把那些散落一地的时装图纸收拾起来。我用一个下午打扫了这间办公室,并和大厦的物管部续签了租约。我坐在窗明几净的房间,感觉颜茹青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她一定是露出欣慰的笑了。我想,不管我和许若欣的关系如何进行下去,都不会影响到我来完成颜茹青的这个愿望。我现在对颜茹青是种怀念,更多的是对往日的一种补偿,不止她,也是对袁老师的一个交待。
在大厦出口,我从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灰白的光线中,许若欣就站在门柱边。我走到她面前时,她的眼睛已含着泪水,她的心里充满了委屈和对爱的渴望。
我尽量表情自然地和她打招呼,我看到她这样,才有了内疚。我在这时冷淡她疏远她,无疑是将她推向痛苦的旋涡中。她一定是受了许多压力,她在最需要我时,我却躲开了。她没有回应我的招呼,而是猛然扑上来,紧紧抱住我。我感到她手臂的力量,仿佛如果不这么抱着,我又会消失。
身边就是穿流的人群,我有点不自在。我说别这样好吗?她不理会。我把她手扳开,把她推离开一点。我说:你父亲病好点了吗?她扭过脸去,生气地说:你还知道问呀?我以为你会躲到天边去呢。我双手一摊:我能有什么办法。那天你父亲的话就是冲着我说的,我不想让你做个不孝的女儿。她很快地接口道:那你就愿意看着我与一个我所不爱的人结婚吗?我脑中闪现出刘念,此时他的影子和袁老师叠加起来,我想,他们俩其实又有什么错呢?所以我无奈地说:我不想再次破坏人家了。她凑脸到我面前,很近地盯着我:你那天不是说想办一件大事吗?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我这才知道她误会了,我刚想解释,她马上醒悟过来,转头看着大厦电梯门: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你说的大事与我无关啊。你还在想着她,你一直就爱着她,对吗?
我回答不上来,我也无法回答。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无法去拥有谁,谁又能是专属于我的呢?我惟有再次用歉意来表达自己的虚弱:“对不起,我必须要完成她这个心愿。如果我不能完成,我就是个彻底没用的男人了!”
“那我们呢?”许若欣有点不放过我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那就不要回答。我只要你的心!”
说着,许若欣像一片柔云飘到我怀里,她全身软软地倚着我,好像我就是她惟一的依靠了。然后,她就大声哭起来,她把近乎绝望的痛苦转为柔弱的啼哭。我在她哭声中泛起阵阵伤感,我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她慢慢抬起脸,深深吻我,紧紧地吻我。我也回吻了她。她的泪水还在流,有一些流进我嘴里,我感到有点苦涩,就像人们所说的那样。
乘坐地铁过江,我们来到南京路上。雨一直在下,雨水使南京路游人稀少,街道显得特别湿润干净。我和许若欣挤在同一张伞下,彼此依靠着对方,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这种天气下我被我们彼此相依的样子感动。我甚至希望就这么走下去,而不去理会前面究竟是条怎样崎岖的道路。
在浙江中路交汇处,许若欣把我拉进一家人体克隆店。一进去,小姐就笑容可掬地对我们介绍起来:“人体艺术克隆秀是一种用高分子材料复制人体器官的技术,只需要600秒,也就是十分钟就能根据您的要求制作出‘脸、鼻、耳、嘴、手、脚’乃至整个人体器官造型的工艺品,复制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体雕塑。它的纹路啊、色泽啊、线条啊完全与真人一模一样,而且永不变形。”
“是吗?”我听得大为吃惊。
没想到许若欣却对小姐说:“那就请你给这先生做全套吧。”
我听了直摆手:“这干什么?我不要!”
但旁边几位小姐一拥而上,又热情又执着地把我推进一间小房。这里比外面昏暗许多,一个穿着白大褂像个医生模样的女士让我躺到一张平台上。经过简单的洗面修整后,她让我闭上眼,然后在我脸上倒下一些凉乎乎滑滑的液体。不过几分钟,她就把迅速干了的一个模具从我脸上揭掉,告诉我:好了。
从克隆店出来,我问许若欣弄这东西干什么。她的回答让我感动,她说:我想复制个“你”,如果你再跑不见了,我至少还有个克隆好的“你”呀。
在她笑容中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把她紧紧搂了下。
我们在米萝咖啡吃了晚餐,正在商量一会儿去哪里时,刘云兰打电话给许若欣。我正端杯,就听许若欣失常地叫声:“什么?系统出错,瘫痪了?!”
来不及细说,我们飞快地赶回康特公司。冲进开发部,就看到刘云兰和常安他们慌乱无措地样子,个个脸色都变了。我马上坐到电脑前,输入保护程序。只几分钟,我就失望了。确实,这套刚刚通过测试的软件出现了严重的错误。
晚上大家都没有走,留下来进行全面检测。当董事长一行人第二天一早到来时,整个系统依然没有查明原因。董事长当即下令要严密封锁消息,同时尽快查出事故原因。他神色严峻地说:“一周之后,我要看到详细的报告!”
对康特公司,对开发部,对我,这都是个不小的打击。虽然许若欣进行了排班,大家轮流来检查,但没有谁回家,累得不行就到分客室的沙发倒一倒。我一连几天没有离开电脑桌,我的双眼已变得红肿起来,手脚也因为坐得太久而肿胀着。最让我难受的是原因未明,一套经过上亿次运算和排序的软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瘫死呢?我们重新在系统内部查找,对所有的源代码、系统方案、设计方案都进行梳理,以期能找到造成系统瘫痪的致命漏洞!
到了第三天,维峰通信公司方面派来了律师,他们将此事上升到法律的层面,并要求索赔由康特公司违约所带来的一切损失。同时,这件事还被一些媒体知道了,几家报纸杂志,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来公司采访。他们的到来使公司上上下下弄得更紧张。虽然他们都被挡在外面,但毕竟使事情变得更复杂更棘手了。
这天晚上,我从沙发上睡醒,看到许若欣提着一个保温瓶轻轻推开门。我闻到了香味,打开一看,是鸡汤和小笼包子。我大口吃起来,许若欣帮我理了理头发,疼爱地看我那饿坏的样子。等我吃饱,她把想了几天的疑问向我提出来:你看,我们的基础理论,有没有问题?我肯定地说:不会,绝不会有问题!她嗯了下:那就好,不然麻烦就大了。见她这样,我笑道:我说你就信啊?她靠着我的肩,像个小鸟般:当然啦,你说的,我一定信。我在她脸上亲一口,一边说:我虽然有把握说基础理论没有问题,但我经过检查和求证,包括网上的信息和一些学术期刊,可以肯定基础理论没有问题。估计是某个环节出了点问题。她问我:你初步判断是BUG,还是设计缺陷?
我站起来,好像从黑夜里看到一道亮光。我犹豫地说:“逻辑炸弹。”
许若欣一惊:“什么?逻辑炸弹?”
“对,我感觉是程序中出了逻辑炸弹。”
“这怎么可能?”
我像个侦探大师,扬着手肯定地说:“惟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
许若欣立刻瞪起惊恐的眼睛。她的表情证明我的推断是多么异于常理,她甚至都忘了用什么来推翻我。我从电脑前抬起发肿的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我踱到开发部那扇巨大的玻璃窗前,我也想用冷静来仔细想想我刚才跳出来的判断。从给定的整个系统环境来看,从WINNT、UNIX、LINUX等多种操作平台的完好无损,包括一系列完整的标准应用接口和配置,都处处证明了软件整体的平衡性。也就是说,除了人为因素,软件系统本身绝无根本的设计错误和缺陷。
许若欣轻轻移步过来,站在我身后,我们一起望向外面。不知何时平地起风,带着一点凛冽的雨水遮星蔽月,使得园区那些精致的路灯变成一个个影影绰绰的光点,在咆哮的风雨中顽强地支撑着。
也许就是在我和许若欣探讨时,颜紫六神无主地呆在家里。这几天对她来说真是度日如年,她开始被程序失效这件事击懵了,不过她以为这不过是暂时的失效,情况会马上好转的。但是,她打电话问过袁老师,从他嘴里已然清楚整个事件带来的真实后果。她曾给刘念打电话,问他当时要她加进的那段程序是不是有问题。刘念回答说,他们运行几天不都没事吗?从他口气里,颜紫听出名堂了。她大为吃惊,恨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没想到你心这么毒啊!刘念马上回道:我毒吗?我对你这么好,爱你还爱不过来呢!
于是颜紫马上跑出家门,叫了出租直接往刘念住所开。一路上她都在想着等会儿跟刘念怎么说,怎么劝他赶紧找补救办法,毕竟系统崩溃不是儿戏。她匆匆上楼,匆匆敲开门,她那焦急的神态与刘念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坐在一张高背靠椅上摇晃着,手上举着一只酒杯,非常悠闲和适意地样子。
颜紫觉得屋里的灯光太暗,而此时的刘念显得是那么陌生和可怕。他在笑,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起身去把房间所有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