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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错误 2005年第05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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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不疲惫，心跳不疲惫
鞋子不疲惫地由黑变黄
再变黑
立交桥不疲惫地立着，电梯间的地毯不疲惫轮
换着
日期：星期一
我们读书
星期二我们工作
星期三我们和距离打个招呼
星期四寒冷加大
星期五秋阳高照
星期六天空整洁
星期天上帝醒了，我们睡了
电梯空悬多么像某某家阳台望出去的夜色
灯下翻书
■ 李是焕等
烛 光（外二首）
李是焕
倾泻在暗黑之外的
两三斗的舍利
起风了就舞作
刮刮叫的乌鸦了
把花瓣洒满原野
把花雨洒满原野
东海与西海
谁还有谁谁吹着口哨
前往蔚蓝蔚蓝的东海
只有我孤独地寻找西海
不小心碰上你忧愁的目光
我的心便涌上阵阵哀伤
因为我生命的纽带
就系在你那无语的忧愁中
谁谁谁欢快地哼着歌
去寻找款款走近的西海
我却去迎接东海的朝阳
面对着婷婷玉立的年轻的你
不免使我感到黯然神伤
可在你那孤傲的神色中
依然保存着青春的风姿
有人去东海
谁谁去西海
我却不去什么东海西海
只去寻找平静的海的忧伤
只去寻找汹涌的海的年轻
只去寻找站着的海的清晨
只去寻找躺着的海的晚上
无常
假如伤心你就抬头
暂且望望辽阔的天空
你看它一无所求
默默地展现深邃宁静
百年弹指一挥间
肉身原是飘忽的虚影
珍惜却不要太珍惜
痴情也不要太痴情
假如痛苦你就抬头
暂且望望那湛蓝的天空
你看它一动不动
悄悄地呈现纯净透明
百年不过一日间
生命犹如一缕清风
乐也无需狂喜狂欢
悲亦无需大悲大恸
一个秋天的早晨（外二首）
金良植
有一次，我的目光落在丈夫头
上
正巧，在晨光的映照下
一缕白发清晰地闪入我的眼
帘
像谎言一样流逝的岁月
在虚空中
仿佛我们知道却最终也无从
知晓
我们各自做着不同色彩的梦
每天都把对方当作最珍贵的
知心朋友
在这一年将尽的时刻
在一个闲暇的秋日清晨的窗
边
许久许久
我又一次把目光停留在他的
头顶
我看见了阳光里闪耀的白发
我还看见谎言一般流过的岁
月
以及即将到来的时光
下午
每个人的
心里都有一种孤独
看来生命原本就是这样凄凉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用
结实的臼齿
反复咀嚼这颗悲戚的心
喀嚓喀嚓地走着
在走过一半的山路上继续前
行
我一直珍爱着远山的布谷鸟
的鸣叫
和山风的呼啸
很多遗失了的东西又被我重新找
回
再次走过
走了一半的山路
我哼着歌儿
如今我已经忘记
但我还在行走
一只公猫
一只公猫好像在戏弄谁
它舔着自己的皮毛微笑
数不尽的日子过去
却摆脱不掉冠冕堂皇的日常生活
今夜它又一次轻蔑地从我身边掠
过
得不到满足的肉体的欲望
终于大到如我灵魂的渴求
秋天可怕地把我支配
被秋天晒黑的粗糙的手背上
我托着腮，闭紧双眼
这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的悲伤……
某位老教授的标本室里
作为静物安放着
高高的天井和没有灯泡的荧光灯
古老的书桌和歪斜的椅子
褪色的窗帘破碎的一角
钉进墙壁的钉子
仿佛所有这一切
——都成为包含着混乱和
散漫而受压迫的
防御性灵魂的——
乔尔·夏皮罗的雕塑展
房间里的悲伤像灰尘一样堆积
它毫不迟疑地涌向我
与我本身的悲伤重叠在一起
秋天，猫，欲望，渴求
标本室的静物
全都渐渐变成单纯的绝望
现在，它静静地躺在我的体内
苹果与蛇（外二首）
张钟国
花园里的苹果树
结出果实
闪耀出红色的诱惑之光
由于蛇的蛊惑偷吃了禁果
才有了人类的世界
你和我
把整个地球全都种上苹果树吧
不停地
咀嚼、吞咽，享受爱的果实
可是刚刚张开口
蛇就变了心思
悄悄地爬上苹果树
折断了所有的树枝
就让你和我
在树下等待
空等着落地的果实
长皱纹的男人
六十年代的明洞大街上
摇摇晃晃的人不是男子汉
因为不学无术的我
才有了这样的名字
每次熨裤子
都会发现新的褶皱
我为我的才华而惊讶
这哪是什么裤子的褶皱
分明是我额头上增多的皱纹
在既想缓行又想疾跑的路上
奔跑
我不就是那个迷路的男人吗？
爱的内核
翘起舌头
不停弹动那个单词
背诵之人以为那是灵丹妙药
能治愈伤痛并长出新肉
因而泪花四溢
不吝谢意
什么是那个词的表层
什么是那个词的内核
谁因为那个词而受伤
谁因为那个词而欢乐
你没有说破
我也没有说破
爱
要的不是结果
不是那个内核
舌尖上能尝到表层的味道
这就够了
达摩面壁（外二首）
具燃培
在路上有面墙壁
一面耸起一片悬崖
挡住地平线的绝壁
藏住了道路藏住了江水
让所有被藏住的东西
都掉进渺茫的失望中
阳光撞壁也无法翻越
只有无望地倒了下去
也有背影出现
是为自己送葬的队伍
被墙困住领悟世界的达摩
是如何越进虚空 越过绝壁
来看破那光辉的生命的呢？
啊，正如达摩面壁悠悠自在
我也想踏上他的征途
一只蚂蚁
在绝壁上努力地往上爬
我也背着墙壁 超越自我
水中倩影
凝望水中 那里
有一张从不会干燥的
满面愁容的脸
如同擦镜子一样 擦拭着水面
水因为疼痛而荡漾了一阵后
仍旧回到原来的地方
重新积聚成一汪清澈
水
把那深入心底的思念
不断地推了上来 推到外面
于是 那水中的影子有时
比我更能读懂我自己
一眼就能看出
我藏在心深处的悲哀
不能去爱
更无法去恨的你
随着时光的流逝能否离开我
凝望水中 那里
有你那熟悉的面孔
湿淋淋地在安慰我
磨刀匠
细腻
用心良苦
磨出来的刀锋利无比
足以割破天空
不用去看
也能准确地掌握
应该达到的深度
但对于割东西却毫无兴趣
他的磨刀只是为了消遣
有朝一日他会磨出
一把灵魂的利刀
即使不露锋芒
也能毫无痕迹地割去老茧和那生
活的悲伤
然而 世上最难割断的
是人的泪水
也许正因为那份虚无
无论怎么割都不会流血
女人的早晨（外二首）
安惠初
写诗的
那个女人的早晨
有时是在清晨五点半左右
有时是在下午的两点左右
与她不期而至
间或也与半夜时分的
落叶声一起悄然而至
走路的时候
也会到来
擦地板的时候
也会到来
一天甚至有几次
重复着来
一周或一旬
或是半个月之后
有时也不会来
却突然
夜以继日地来
昼夜兼程地来
终于
像是阴沉的天气豁然开朗
澄碧的苍穹间
充满和谐的光色
晨光
充溢于宇宙
静止了许久的时间
又开始缓缓地流
至今
我知道
至今
对于我什么是最好的
我知道
至今
对于我什么是最为宝贵的
什么是最有力量的
什么是最可怕的
比起饭
比起我名字的三个字
更为可怕的
不，不是的
四十而不惑的年龄
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对于我
至今
像诗
深入骨髓
又苦又甜的
岁 月
忘掉
想忘掉
也没法忘记的那个人
或许
已经忘记了
认真地琢磨
倒真也想不起来
在风中哗啦啦飘动的
日历会知道什么
只要是那个人喜欢
芦苇之歌
很让我焦虑的口哨声
缭绕在门外
此时此刻
眼前流过一朵云彩
一步一个脚印地
走进心里
索性
以哀伤的借口
把雪白的微笑
在阳光下晾晒
妈妈的白胶鞋（外二首）
禹淑子
心中响起童年时的牧歌
仿佛又看见光滑的廊子上
那双白胶鞋并排放在那里
月光的碎片撒满院落
酱缸台映出思乡的深情
妈妈的话又在耳边轻轻响起
小山顶上花红草绿
印上一个个美丽足迹
圆圆的回忆中童年哭着逝去
在等待的日子里思念一片白色
今天依然来到路口
妈妈就在仅剩一巴掌大的夕照里
寒蝉
仿佛想忘却什么
才有孱弱的悲哀
枣树枝上挂着黑色的寒蝉
秋天
已经来到路口
还在梦乡未返
失去故乡的痛苦
已经熬了五十年
只有寒蝉陪伴着放声哭喊
昨夜
好端端万里城墙
梦呓一般塌陷
站在分界线上
黑暗的分界线如同沉寂的墓地
忘却的岁月里天各一方
只有黑夜和白昼无言相对
幽深的山谷里云雾弥漫
当和平成了唯一的语言
银莲花覆盖的原野还在枯萎
失去家园的山鸟哭声哀婉
空漠的松岳山暮色苍茫
孤独的窗户上沾满思乡的泪水
野花的一生默默无闻
装点着被时间冷酷追逐的春天
似失明的女人站在冬天的末尾
故乡飘来山葡萄的醇香
海潮带去纯净的心绪
对面的天上太阳是否也熠熠生辉
在天池（节选）
申国铉
1
那一片云彩
被水汽润湿
在茫茫天池上
向着自由出发
洋弹洒洒的雨
打破了水之镜
空旷的天空中
一弯新月如钩
2
半晴的天池湖畔
小船在云中漂浮
悠哉悠哉的面孔
仿佛神仙在闲游
往返于风中
把时节垂钓
3
这空虚的肉身
想把烦恼洗刷
我还要把自己
投进眼前的湖水
锁住内心的门闩
却难以把烦恼锁住
……
7
仿佛忘记了时令
在寒风之鞭的尽头
在你隐约的怀中
我正在不灭寻求
岁月之外的春天
在山中孤独无伴
那高飞的小鸟
它要飞向哪里
8
微笑的天，哭泣的脸
你那沉默阴郁的样子
你的怀抱狭小
当然难以庇护
何时才能浑然归一
被拥进巨大的怀抱
在季节里展翅
要把岁月遥望
9
潭水丰盈
山势壮观
我孤独的心情
竟奇异地旋转
纵有千年万年
瞬间随风而逝
宛如在空中浮着的
那一抹云彩
……
12
怀着深深思念
抚摩着你的手
纯洁的水面
荡起片片涟漪
水的气息荡气回肠
像我们期待的岁月
复杂的感情
涌荡在水中
13
造物初开鸿蒙之时
是否造下仙境一个
初见时的柔情
神秘的天池畔
水中涌出龙天血
把天池生生充满
如果推开月光的门
那是松花江的产院
14
在山前，云彩飞掠过
一座座山峰一道道岭
带着崇敬之情
想要走近天池
突如其来的风
却将它们吹散
为了一睹其神韵
请将天空劈刺开
15
离别让人遗憾
波涛都在呼啸
停留何其可怜
粉碎化作泡沫
遮蔽五十年的脸
让我们平静仰起
现在就让我们
想想天池的梦
如果活得精疲力竭（外二首）
吴丁教
如果活得精疲力竭
就去读一句诗吧
如同狗啃骨头
细细地去咀嚼吧
浸入肺腑的诗香
会融化掉沉闷的岁月
堵塞的心会激动起来
如果活得筋疲力尽
就写一篇诗吧
写了又写
天空就会离你很近
背阴里会照进阳光
枯枝会长出新芽
这里有陈酿的香味
这里有隐藏的喜悦
如果活得累
不妨试一试
诗人的眼泪
在刺痛心灵的
语言的刀刃面前
吐着血
把鲜血狼藉的
一张白纸
捧起的孤独啊！
电梯
你关住我
我被你关住
到底寻找什么
四方的你的躯体
悬挂在半空中
顶着灰色的天空
直呼自由！自由！
钟、钟、钟，只敲钟
那么伤心的电梯
埋藏那不祥的故事
只承载美好的故事
在每个门口
你敞开胸怀
呼出叮咚、叮咚的喊声吧
那么焦虑的电梯
我不是被囚禁
我不是藏猫猫、
我是自由，是自由本身
桔梗、花（外二首）
卢英守
她的视线深深地望着一个地方
不知道在等待谁的到来
可我知道寂寞的花是桔梗花
父亲
活在前世，相信未来
无力面对现实
无论什么事情都想一显身手
父亲就像黎明时
仍躺在家中睡觉
东方的天空下，太阳的住所
白得像雪的千年山参
开了又谢，死后的父亲
躺在黄色的美丽黏土中
沉睡如千年山参
田野上茂盛的大波斯菊
欣欣然地开放
父亲不分昼夜
选择其中的七种
淡红色的地芬子酒也没能一饮而
尽
他要到外面吹风
让风吹去胸间的燥热
于是父亲在愤怒中踏上归途
独身
享受独自一人的快乐
却拥有两个人的东西
榨出葵花油
追求机械化的快乐
从三到十以上
家庭电脑开始运转
人类形成于无数的欲望
即使分家也不愿分割财产
独自随心所欲地畅想
没有任何不便之处
盛开的花是孤独的，凋零的花也孤
独
独自生活的人，连思绪也是孤独的
那花（外二首）
咸东鲜
那花
是我初吻的日子
是我纤细的手指上流出的血珠
停顿许久
像天上的星星被吸进嘴里
像我的孩子，闪烁的星星
闪烁在用鸟鸣和夏日阳光做栅栏
的悬崖上
像我的妻子，闪烁的星星
闪烁在她岁月堆积的眼角皱纹里
无论走到何处，无论生活多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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