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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厌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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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茶叶蛋,张耀明正好有零钱,便顺手替她付了。    
    


第一章(上)细密的皱意(5)

     几时走?他问。    
      明天,暮呈隔着塑料袋细心地剥着蛋壳。    
      晚上六点,我在楼下的草坪等你。    
      什么事?暮呈低声问。    
      想约你看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张耀明柔声说。    
      校园里走动的人比平时少了三分之一,下午四点,兰庄和寝室里另一个女孩尤婉结伴先走了,临走时,兰庄扔给暮呈一个苹果,好好过暑假,记得打电话给我。    
      因为六点的约会,暮呈坐在窗边发了好一阵呆,梳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坐车去么,会不会接吻,那要不要矜持一下,还是半推半就?    
      六点差五分时,她穿上最漂亮的裙子下楼,刚走出楼梯口,就听到草坪上有人在叫她,裘暮呈。    
      暮呈眼睛一扫,看到了张耀明,程尔,文浩,还有徐亮,四个人正在打八十分,张耀明看到她,便站起身来。程尔身体后仰,笑嘻嘻地说,想偷看牌啊。    
      暮呈走过去,先和旁人打了招呼,眼神才落到张耀明身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傻傻站着。张耀明轻轻拉了拉她,让她坐下,把牌交给她,你来。    
      文浩在对面说,我们打六,草花王。暮呈平时也是八十分高手,可今天也许是张耀明在边上的缘故,牌打得要么保守要么鲁莽了,让徐亮和程尔一路杀到十。暮呈讪讪地把牌递还给张耀明,你打吧。其间手指相碰了一下,暮呈心一慌,越发地不敢看张耀明。    
      徐亮瞧出了一丝端倪,向文浩眨了下眼睛,文浩会心笑了笑,张耀明一上手,很快就形势一片大好,和文浩一路追到9。程尔一边洗牌一边说,张耀明,不用这么拼吧。    
      速战速决,过会天再黑点就没法打了,张耀明说。    
      那接下来有何节目?徐亮问。    
      张耀明转头看了看暮呈,出去走走。    
      去哪?程尔兴致勃勃地说,观前夜市,或者南浩街,我想去吃羊肉串。    
      观前有家新羊肉串店,非常不错,文浩说。    
      我想去枫桥,张耀明说。    
      好雅兴,徐亮看看暮呈,裘暮呈也去枫桥?    
      暮呈嗯了一声,程尔把牌一扔,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草,那就不玩了,大家一起去枫桥,我正好想看看枫桥夜泊的古韵今风。    
      他们一行五人,沿着方砖铺成的路面往西步行,张耀明和暮呈并排走,向她解释说,本来我在等你,可他们拿牌过来,说三缺一,我也不好拒绝。    
      没关系,暮呈说,人多热闹些。    
      夜晚的A城幽静如贞淑的少女,路上没有汽车,只有踩自行车的路人偶尔经过。爱河桥一带,路灯昏黄,岸边的树郁郁葱葱,茂盛得有些庞大,投下连绵不绝的阴影,寒山寺陷在一片宁静的幽暗里,隐隐现出檐壁的轮廓。所谓枫桥,平常至极,如若不是张继的诗,它和世上成千上万的桥并无一丝区别,凌架于水,天长地久地重复着一个渡的姿势。    
      徐亮他们在铁岭关的城墙那边,夜风送来只言片语,却听不真切,迷惘地就像这世界某瞬间失了真。    
      他与她的吻发生在枫桥,果然有很好的月光,照在夜的波光,河水轻拍,他们的吻流连于温柔的肌肤,低回徘徊,似乎带一点试探,却分明——暮呈觉得,张耀明对于她有十足的把握,正因为这样,才吻得不徐不急,有几分俯视的意味。可又有什么要紧,暮呈失了计量,欢天喜地,天簌在心中开了一遍又一遍。    
      许是所有的恋爱都如此,许是恋爱中的女子都如此,一颗心是纯的,不掺一分杂质,她不看未知的暗,不听未解的狠,她不理,她只知,近了他,便是依归。    
      那个使她倾心相许的男子,坐在对面楼里的画室,穿着雪白的衬衫,长头发,专心致志地对着瓶瓶罐罐用心临摹,如此专心的凝视,仿佛面前的是他的爱人,他有一双忧郁深邃的眼。午后二点,画室空空,只有他半卷衣袖,挥洒自如,仿佛入了某种旁人不能及的境界,拒绝一切打扰。    
      无数次她站在阳台上,凝望他。他自然是不知的,上半身如此挺拔,偶尔掠一掠额头的垂发,她所知的只是一个名字,在这个名字上,她臆加了许多猜想,比如他的坚韧,他必是一个自信的人,他就是邓均生第二,看起来漠然,但只是看起来,实质上,有一颗柔软包容的心。    
      她一直凝望,对于走近他不是不近情心怯的,但她知道,会有某个不可阻挡的契机使这凝望化成真实的相对。之前,她有惶恐,也有慌张,但真的吻过了,却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憧憬,就像墙上的爬山虎,不期然地爬满了整面墙,以一种盛大的姿势宣扬了内心疯长的渴望。    
      回去时,程尔的鞋突然断了,没有预兆的,程尔对于一高一低的失衡状态很恼怒,索性弯腰脱下了鞋,拿在手上,光脚走在灰蒙蒙的马路上。文浩要将自己的凉鞋借给她,她却摆摆手拒绝了,很大步地往前走,也不怕踩到秽物。程尔的小腿状若莲藕,玲珑的,只穿三十五码,看她活泼大胆地踩,踩过了此夜,踩过了今夏,她俏生生地站在前面,两只手拎着鞋子轻晃,回头唤众人,快点,学校要关门了。    
          
    


第一章(下)无风不起浪(1)

    已经大三了,功课愈发的闲,暮呈趴在床上看书,兰庄拿着羊角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头。    
      尤婉打了个哈欠,一头倒在床上,程尔趿着拖鞋,踱来踱去,声音闷闷地说,眼看青春就在长吁短叹中悄悄溜走啦。    
      暮呈懒懒地回了句,林语堂说,不是我们打发日子,而是日子打发我们。    
      寝室,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就算蒙上我的眼睛,这条路我都烂熟悉于心,兰庄把梳子扔在桌上。    
      找点事做做吧,程尔坐在兰庄床上。    
      比如,暮呈合上书,坐起书来。    
      打工啊,程尔拍了拍桌子,一来可以解闷,二来可以赚零花钱嘛。    
      那也得有合适的工作,我们又不可能朝九晚五,兰庄说。    
      去肯德基吧,程尔抬高了声音。    
      暮呈和兰庄对视一眼,坚决而肯定地摇头。    
      程尔扁扁嘴,我觉得很不错,每逢节日还有双薪。    
      没过几天,机会就自己找上门了,老宋在路上遇见暮呈和兰庄,朝她们大力招手,老宋穿了件灰色西装,几乎盖住了臀部,由于个子矮小,他不喜欢和别人靠得太近,暮呈和兰庄很识趣地在一米外停住了。    
      去过锦都没?老宋劈头盖脸地问。    
      锦都夜总会?兰庄迷惑地反问。    
      就是我设计的那个嘛,老宋很有几分得色,柏总是我朋友,人很不错的,是A城娱乐业响当当的人物呢。    
      可是,和我们说这个干嘛?暮呈也一脸迷惘。    
      当然是有事,你们俩六点钟在校门口等我,我带你们去见见柏总,老宋说完就打算走了,转身看了眼暮呈,又停住了脚步,嘿嘿了两声,把张耀明也叫上。    
      到底什么事?暮呈急忙问。    
      给你们一个接触社会的机会,老宋叮嘱了一句,六点,校门口。    
      那晚,她们在老宋的引荐下见到了锦都的老板柏正南,柏正南的办公室并没有任何华丽成分,墙上空荡荡的,沙发也只有七成新,但柏正南坐在那里,便有一种威慑力,他始终带着一种得体的笑容,很注意倾听别人说话,并不时微微点头。老宋坐在他边上的转椅里,指着他们三个逐一夸奖,暮呈好半天才听明白,原来柏正南想要找一个迪厅的营销人员,能改善迪厅目前入不敷出的困境,他不经意在电话里和老宋提了提,老宋立刻带来了三个人。    
      柏正南接到老宋电话时笑着骂他,你这个人贩子。    
      兰庄也有点坐立不安起来,因为她极不喜欢自己处于被选择的境地,她向来都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哪怕有一丝被否定的机会,都让她不适。    
      张耀明只觉得滑稽,老师把学生介绍来夜总会上班,无论如何都不妥当,更何况,老宋态度还非常热烈,如果被屈校长或凌主任知道了,老宋可有一顿好受了,在老宋的殷切眼神下,柏正南犹豫了半晌,眼神从他们三个人的脸上缓缓走了一遍,都留下吧。    
      这句话,开始了他们的另一种生活,半个身子探出了象牙塔,成了A大无数不务正业学生中的一员。    
      张耀明住在旧式公寓里,二室一厅的房子,暮呈去了好多次之后,才彻底搞清楚那条复杂的路线,在很长一段日子里,那段曲折的小径成了幸福的象征,欢天喜地投奔而去,遵嘱带上他心爱的啤酒,发现张耀明嗜酒,是恋爱一个月后,刚踏进房间,就被倒在地上的酒瓶绊了一下,定了定神,发现室内处处皆空瓶,空气里弥漫着啤酒特有的微醺。    
      暮呈推开窗,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窗口,觉得自己与张耀明的恋爱也沾上了俗世气息,更为踏实可靠。替他整理房间时,发现了一本影集,上面有童年的张耀明,穿着小短裤,傻傻地笑,还有张耀明初中毕业时的合影,一脸的郁郁,站在后排中央。    
      翻着影集,就像翻着张耀明过去的生活,一种亲近的感觉扑面而来,最后,暮呈的眼神停留在张耀明与父母的合影上,应该是在某个酒席上,张耀明坐在他们中间,当时已经留了半短不长的头发,正伸着筷子夹菜,似乎很仓促地一抬头。他母亲脸上洋溢着笑意,依稀可见年轻时清丽的容颜,而他父亲两鬓微白,暮呈凝视着照片中那个清矍的男人,心中浮起了温柔的感怀,张耀明是非常神似他父亲的,连眼神都如出一辙。暮呈合上影集,坐在床边,怔怔地想,自己是否能和张耀明长相厮守,彼此的生命交汇成集,在若干年后,也得以看他的苍老与羸弱。    
      张耀明住在主卧室,一应物品俱全,而另一间房住着梁木,梁木有台电脑,他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兼职,每天都早出晚归,一回来,就睡得像具死尸。张耀明经常坐在梁木的电脑前,双目炯炯地玩三国,暮呈不懂这种游戏,曾两次坐在张耀明的身边,想要分享他的喜怒哀乐,可始终无法介入他的世界,他也不与她说话,眼睛与手指都投入了另一个界面,甚至懒得向她解释,只等她自己觉得无趣,默默走开。她站在阳台上,摆弄着郁郁葱葱的盘景,心想,人总是有爱好的,应该尊重他的兴趣。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不管不顾地坐在他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痴痴地向他撒娇——不要玩了嘛,陪我啦。也没有想过自己有勇气啪地一声拔掉电源,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已经玩了大半天,不要玩物丧志。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席慕蓉的一句诗,在你年轻时,爱上一个人,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他。    
      温柔,当女人对男人太好时,男人是诚惶诚恐的,惟恐收受太多,偿还不清,惟恐女人的温柔背后隐藏着一个古老的阴谋。且不说婚姻这种为时尚早的词,单单承诺,已令男人心生恐惧,除非那男人视诺言如纸。    
      张耀明在锦都做营销,兼任美工,做美工对张耀明来说易如反掌,无非是在白纸上写一些花俏的文字,宣告某日有何种精彩活动,而营销比较麻烦,需要白天将赠券分发到城中某些公司,店家,以招揽客源,还需要晚上主持文艺节目,抽奖活动。    
      张耀明对兰庄和暮呈诉苦,看这世界多不公平,你们只需站在一个地方,我却忙成一只陀螺。    
      兰庄捂着嘴笑,能者多劳嘛。    
    


第一章(下)无风不起浪(2)

    暮呈在吧台做服务生,兼做收银,她也不明白柏总为何如此信任她,才两天,就把原先的收银调去桑拿,直接让她管理迪厅的账目。她给张耀明倒了杯水,送票的事我帮你一起做。    
      主持节目呢?见鬼,你们俩谁陪绑?    
      暮呈拍了下兰庄的手,有堂堂学生会文艺部长在,还怕没人镇场?    
      兰庄叼了支烟在嘴上,朝张耀明斜睨一眼,张耀明笑着帮她点上了,兰庄吸了一口说,柏正南有福啊,请到我们这些生力军。    
      暮呈用笔敲了敲吧台,拿到薪水,我们去哪儿吃顿好的?    
      别先想着吃,明天我们要去看房,我可不想每天晚上都爬铁门,表演那种高难度动作,兰庄吐了个烟圈,烟圈虚弱地撞到吧台转弯处的大圆柱上,碎了。    
      在任何一个城市,如果没有足够的钱,找房子都是让人发疯的事。兰庄在房产中介所周旋了数日,终于看上了中街附近的一间阁楼,由于中介的安排并不周密,她见到了房东,并以此为挟,少付了五十块中介费。接着,又和房东把三月一付商量成一月一付,也许做到这些并不难,但兰庄提要求时那么笃定从容,刚柔并济,使听者不觉受了她的指引。暮呈觉得,没有事情会困扰兰庄,她是适合于实际生活的。    
      阁楼藏在小巷深处,连门牌号都没有,很小的一间,摆了张床和桌子,就只够两个人勉强转身,房租一百五,在她们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兰庄说,我们只是要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租金便宜,地点适合,就在学校和锦都的中间。    
      暮呈抬头看着屋顶的蜘蛛网,那么,我们来整理这个家吧。    
      暮呈始终不喜欢这间阁楼,一直不喜欢,觉得这里是兰庄的,而她,是一个客人,由于空间狭窄的关系,她无论站在哪儿,都觉得自己手长脚长,倒像是路障。和兰庄挤在一起也常有小小的芥蒂,以前在寝室里不觉得,但出来后,却分明体会到兰庄性格中独断专行的一面。兰庄喜欢拿主意,一口气将事情全部安排好,然后问一下暮呈的意见,只是形式。事实上,早就将她一并纳入了自己的决定之中,但她们还是看似融洽地相处着,也许任何感情的维系,说到底都是某一方的妥协,友情也是。    
      锦都的工作很轻松,每晚七点上班,一般来说,十二点半就可以下班,有时客人未觉尽兴,坐在那里迟迟不肯走。DJ罗枫就一遍遍放肯尼金的《回家》,胆大的服务员换了便装拎着包,冷冷地站在一边等,倘若客人还不识趣,领班彭彭就走上去劝其退场,彭彭在锦都做了多年,应付客人的能力首屈一指,他通常不会直接让客人离开,而是请他们移步去里面的爵士吧。    
      爵士吧是整个锦都消费最高的地方,也是惟一有小姐的地方,爵士吧的经理是小红,头发短短,眉间有颗痣,眼睛细长。彭彭和胖李这些元老说,小红是柏正南的情人,不然也不会霸着锦都最肥的一块地方。    
      小红整天穿着很长很宽的风衣来来去去,鞋跟尖尖,打量兰庄时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兰庄并不买她的账,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兰庄每天站在DJ台上打灯光,常有客人手搭在DJ台的铁栏杆上,仰头搭讪她,恳请她下班后赏光吃夜宵,有时兰庄看某人顺眼会应承下来,叫上张耀明和暮呈,一起去中街吃夜宵。    
      他们经常去桥头那家,老板是个大部分时间表情严肃,小部分时间谄媚毕露的瘦高个中年人。他每次都会主动给兰庄那桌打九折,兰庄最喜欢点的菜的是炒龙虾,炒螺丝,炒面。    
      兰庄和暮呈去锦都打工后,程尔果真去了肯德基,她穿着红色制服,站在前台,重复着相差无几的台词,先生,请问在这里吃还是带走,要不要再来点饮料,要不要试试我们新推出的汉堡,谢谢,一共XX元。    
      有一次店里搞活动,让员工在门口和小朋友做游戏,程尔负责教她们跳健康舞,正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时,台下有人朝她挥了挥手,她愣了愣,动作慢了一拍。张耀明搂着暮呈,微笑着凝视她,他们是金童玉女天仙配,她却像一个傻瓜,穿了条恶俗的裙子,花枝招展地在一帮路人面前搔首弄姿。程尔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自己,她觉得自己手脚僵硬,动作也机械了起来,后面有同事提醒她,程尔,跳错了。    
      她脑子里空荡荡,周围也是空的,音乐不见了,观众不见了,面前只有张耀明和裘暮呈相依的甜蜜,后来,她趔趄了一下,清醒了一部分,手忙脚乱地跳下来,同事连忙换了别的音乐,她一口气逃上二楼。    
      在卫生间里捧着冷水就往脸上扔,额前的头发湿了几缕,贴在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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