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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还为时过早呢);另一侧是一排排极其整洁的木板小屋,这是一个模范军营;有一家医院在更远的一端,它所坐落的位置的空气是极为流通的。在下面的城里,军事设施更是随处可见:有一片规模颇大的营地;有一家海军造船厂,把一堵看不到尽头的死墙推到了街边;有一家军工厂,据门卫(我向入内,为他所拒绝)声称:方圆有5英里之大;最后就是林立的酒馆,足够把胆小鬼的万丈火焰都点燃起来。后面列出来的这些建筑,还是我在到火车站去的时候,沿路在山脚下看到的,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先在公地上流连,长达半个多小时,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差不多每当目睹这个伟大帝国的机器,某种情绪就油然而生出来的(我只谈自己的感受)。这种目睹或许是最随意的,但是,却有一种奇特的感情被它激发出来了。随于这种奇特的感情,我不晓得怎样来定义,但是,它至少是对伟大的大英帝国的一种敬仰之情。伟大的大英帝国,这是一个脱口而出的称呼,我当然不敢冒冒失失地用深入探究的态度来动用它。我使用它是以一种浪漫主义的心情,因为它在仍为自己的耿耿忠心寻根究底的美国人的耳中,就有一种浪漫主义的色调。英国在人类建设之中所发挥出来的伟大作用,她的强大无不的力量,她所占据的广阔的空间,她的领域广远的统治,所有这些我都想到了。假如是因为看到了点点滴滴的英国管理体制而产生出了这些粗浅笼统的想法,那或许就表明这只是一种痴人说梦。假如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我就不得不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为什么一个哨兵竟然会让人或多或少地联想到这个小小的岛国的光辉灿烂,而这种光辉灿烂在她的天性中却寻求到了一种那样的统治方式呢? 我讲不清个中缘故;只有一点是我想说出来的,在现今正在流逝的艰难岁月之中,一个意气相投的外国人发觉他的遐思神奇地快了起来。英国历史上的这种帝国色彩正是他真正关注的东西,他不由得暗暗地纳闷起来:这种帝国时代是否已彻底结束了?如今好像正是欧洲诸国都要大展身手的时刻,所以,他在期待着,英国既然曾取得了那么巨大的光辉业绩,随后她还希望做一些什么事情呢。最近,他会晤了很多自己的同胞——即在欧洲大陆生活、刚愎自用地以欧洲的行为方式来说话的美国人。这些人常去伦敦,当中很多人却表现出在大不列颠首都停留、尚未沉迷于历史感情的愉悦中的美国人的那种烦躁不安的心态。他们宣称:欧洲大陆诸国才不理会英国有什么心思,英国的传统特权早已黄鹤一去不复返了,欧洲事务将会由欧洲大陆诸国单独处理,根本不会去理会她希望做什么,更不理会她不做什么。英国不肯做任何事情,也不愿冒任何风险;没有一个理由能坏到她不能从中渔利——没有一个理由好到她不得不为之破釜沉舟。可怜的古老的英国早就有名无实了,她应该去寻找一个尽可能体面的葬身之处,如今正是这样的时候了。对于这形形色色的论调,意气相投的外国人这样作答:首先,他绝对是不相信这些论调的;其次,他一点也不在意——即毫不介意欧洲大陆诸国的看法。假如伟大的大英帝国真的逐步衰朽了,他倒认为这是一种个人化的悲哀;他漫步于微风轻拂的伍利奇公地,周围一切都使人忆起大不列颠王国的统治,他不禁心弛神往,那种乌烟瘴气的论调根本动摇不了他。
第三部分夏日伦敦(2)…(图)
但是,如同我前面所说的那样,我真期盼英国愿意采取什么行为——采取一点举世瞩目、威风八面的行为来,它应该既具有个性,又出人意料。她能采取什么样的行为呢?他暗自忖度着,他念念不忘的是:他如此仰慕的这个伟大的国家原本是被人树为仿效的楷模的。难道如今她就没有值得模仿的地方了?《旁观者》就希望她去统治埃及:难道她不会去统治埃及吗?《旁观者》觉得这是她的责任——甚至诘问她是否有权不将她的仁慈的统治之福赐予给那个生灵涂炭的埃及。在《旁观者》报登出了这种把尼罗河流域部分地吞并进去的一面之词式的宣言一两天之后,我发现自己同一位有激进主义倾向的法国青年呆在一块。我们谈到了这份报纸,我的同伴当然声称这是能预测到的表现褊激虚伪的最佳案例。我不晓得我为此作出了一种多么有力的辩护,不过,当我翻读《旁观者》报的时候,我已发现这是一种带有传染性的伪善。我一面继续我的反思,一面回想这件事,但是,同时我又想起了格莱斯顿 (英国自由党党魁,1809—1898,曾四次出任英国首相,在任期间曾出兵占领埃及。--译者注)先生单调得让人难过的演说,因为报上的呼吁就是对他的演说的回应。格莱斯顿先生曾说过这样的话:英国有比统治埃及更为紧迫的责任:她不得不对一些重大问题作出回答——哪些重大的问题呢?地方税务与禁酒法令问题! 禁酒法令与地方税务! 当时,我认为这种说法简直奇臭无比。这些并非我所考虑的问题,并非因为她忧心忡忡地全神贯注于这些无疑极其有趣的问题上,同情心很重的外国人仿佛才会用偏袒的眼光来审视英国——正如麦考利 (英国历史学家、政治家,1800—1895。--译者注)先生所言:轻蔑地看着她的敌人。或许格莱斯顿先生是正确的,但是,格莱斯顿先生远非一个同情心很重的外国人。
第四部分德比赛马节(1)…(图)
他们之间存在着分歧非常大的意见,但是,有些事情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适合的。就第一点来说,好像人人都是赞同的:对一个外国游人来说,假如错过了德比赛马节,那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人人都向我承诺,说这个节日可是英国人的一个盛大节日,而且,假如错过看他们如何过这个节日,就不可能真正认识英国人。既然这个节日和马相关,我倒能相信他们所说的。难道几个礼拜以来各大报纸不都塞满了连篇累牍的长篇大论,专门讨论参加这个仪式的那些动物吗?这件事对举国上下即就和眼下其他重大问题一样——帝国的前途、重新瓜分东方世界——相比略逊一筹,其程度不是也很难察觉出来的吗?像《贝尔美尔报》这种高密度的、兼容并包的“思想性”刊物上,在过去一段时间留给体育报道的版面,好像是衡量那些问题对当地人思想控制程度的标准。但是,在一个你容易在“社会”上精通下述这种三段论的国家中,这些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吃饭的时候,一位外国女士坐在你身边,又有一位神侃的绅士坐在她的旁边,借助这位绅士,她在学习一门艺术,即怎样正确把握英国生活视角。我则从他们的交谈中收获多多,而且,得知马鞍明显就是这种视角。“你看看,所谓的英国式的生活,”这个绅士说,“实际上就是英国人的乡下生活。乡村就是整个英国社会的根基。而且,你思忖一下,所谓的乡村生活——呃,不外乎就是狩猎了。狩猎就是英国一切事物的根柢。”也就是说,“狩猎”就是英国社会的基石。由于这种解释对她产生了很深刻的印象,这位美国游客拟参加一年一次对埃普索姆的大朝拜。但是,我深信,这种朝拜虽然仍然有参加的必要,但是,它往日的特色肯定早就消失了。如今,主要是乘火车去开展这种朝拜活动,路上的风景往昔的风韵早就失去了很多。平民大众与外国人越来越多,早就占据了大路,女士们早就不出来露面了。但是,身为男子而又是一个外国人,人们竭尽全力地游说我去走大路,因为虽然景况已远逊色于过去,但是,从德比赛马会返回来的时候,一路的风景却都是很经典的风景。
第四部分德比赛马节(2)…(图)
我搭乘了一辆驷马高车,这辆马车很漂亮,黄色的车身,领头马美丽洁净;因为有人对我说车夫旁边是一个得天独厚的位置,所以我就在车夫旁边坐下来了。这是一种新型的马车——即为悠闲的绅士们的新型交通工具,他们可以亲自驾车,兼具自娱和娱人的功能。德比赛马日,马车统统从皮卡迪利大街的“白马路”这个权威之地出发,穿过伦敦,朝十来个不同的、精心挑选的目标走去,但是,这些马车全都取道埃普索姆大道。空空荡荡的车身,除了顶端13个座位中的一个外,谁也不考虑要去占据其他的座位。但是,在德比赛马日,一辆装载适宜的马车有许多食品篮与香槟篮放在里面的座位上。我不得不再说一句,我的伙伴在这种场合破例成为了一名专职的车夫,事实证明他是一个很好的导游,风趣而友好。在我身后有12个座位,其他游伴高高地坐在那儿,我倒不太愿意去查询他们的社会地位——然而,在这个旅途中,因为香槟酒的刺激,他们各自的性情就任意地表露出来了,以致一路上平添了不少的趣味。我们是一个来自五湖四海的大杂烩——西班牙人、法兰西人、德意志人。大不列颠人只有两位,而这两个人,依据我的逻辑,还属于澳大利亚人呢——一对从另一半地球跑过来的新婚夫妇跑到这个宗主国来旅游结婚。
第四部分德比赛马节(3)…(图)
直到你完全走出了伦敦,马车朝埃普索姆驶去,一路上美景很多,真让人目不暇接;不过,克拉彭高级社区,一个出色的城郊地区,却是其中最令我神往的地方。长久以来,克拉彭的风景——那让人油然而生敬意的公地、那低教会派的社会、它那富裕而死气沉沉的人、它那乔治王朝时代的高贵宅院——都是人们文雅的历史意识之中的一部分。此时此刻,我仿佛像是头一回真正把它们看清楚了,而且,认为它们迷人至极。对于低教会派的社会,这个词真的还很难用来形容它呢,因为在德比赛马日清晨,在埃普索姆狂欢者亵渎神灵的时候,低教会派社会的表现自然并不太打眼。然而,暗红色的舒适宽敞的房屋整齐地排列在那绿草成茵的、染上了伦敦色彩的公地四周,从房屋崭新的门顶上那一片古典韵味十足的山花下面,你可瞧见一位面目可亲可爱的女士的身影——一位女士戴着农家女帽及连指手套,从一个绿丝绸小背包中抽出一叠传单来分发。然而,此时此刻,各式各样的车辆的洪流正用一种如潮涌般澎湃的气势把大都市涌出来的条条支流汇聚、卷走,如想拦截这股洪流,需要有在野人中布道的传教士的热忱才能做到。各种档次的车辆汇聚于此,密密麻麻一大片,从马车顶上望去,的确是一片很壮观的景象。你开始感到大路的色调其实已消失了,表面上持续的高调并非实情的回音。但是,一旦你明白了这个事实,你的快乐就会汹涌而至。你会感到你和庸俗的事物“同流合污”,竟然到了无以复加的田步,它难以想像地、来势汹汹地、凶猛无比地冲击着原本胆怯的“情趣”;接纳这种局势,寻求一些实例,这一切都是必不可少的。寻欢作乐的伦敦人,在你的身边,在你的前面,在你的后面,处处皆是。你有生以来头一回算是对伦敦人有了一个总体上的印象。他们拥挤在轻便马车中,拥挤在公共马车中,拥挤在各式各样的“圈套”中。大部分人当然是走路的,他们辛苦地步行中间车道危险的边缘上,那种欣慰劲儿就像走了15英里逃过了摔断胫骨的厄运般。马车越小,里面载的人也就越多越重,拉车的马就越像老鼠了。因为每个人都带着一包在包在破报纸里像他本人那样重的干粮,小心地呵护在自己的腿上,那么,频繁地在路边上停顿,而风尘仆仆的、密密层层的朝拜者把去埃普索姆的沿途的小酒店(倒底有多少家也无从统计)围得水泄不通,尽量为人和马实实在在地补充点能量,也就无可厚非了。我说人,绝非有把女人剔除出去的含意。在伦敦盛况空前的景象中,德比赛马日的女人大聚会可是最引人注目的。
第四部分德比赛马节(4)…(图)
为了“寻欢作乐”,每个人都在积极地准备着,而同男人比起来,女人准备得更精彩、更充分;要真正认识大不列颠的下层妇女——并非因为人们认为她们占据了很大的比例——比这更好的时机再也不会出现了。正在聊天的女士们通常是不在意自己的装扮的。对英国文明的宏伟蓝图分配给她的艰巨的角色,能干、壮硕、多产的她是很适合扮演的,然而,对于那些使她能够轻易装饰生活的风雅,她却一点也不沾边。在一些小节日中——或就在工作日中——在伦敦老百姓中,我常常思考着,她有一些特别之处有助于把大不列颠男人和女人的基本特点勾画出来,比如说头部与肩部,因为整个民族通常只是对他们作一个很粗浅的描述。不过,在埃普索姆这个地方,她却太热烈了,太强壮了,太喧闹了,太饥渴了,太菲红了,服装也太奇异了。但是,我仍期盼待她很公平,所以,我不得不罗嗦一句:假如说在德比赛马日那个粗俗豪放的狂欢节里,有什么东西会让一个美国人油然而生出一阵赞赏的话,那么,这些衣着褴褛、狂欢作乐的女人为何竟然没有获得半点赞誉呢?原因却不明不白。在往返途中,引人入胜的事情、引人注目的事情就是:这是一个过得这样开心、这样坦诚、这样欢快的节日。在一切民族之中,只有这个民族平日被清规戒律管制得最严,他们总算找到了一个狂欢的日子,可以随心所欲地把那得体的外衣的钮扣解开,体验他们对快乐人生的肤浅的感觉了。在那种壮观的场景中,难免会出现许多不尽人意的现象;这些现象主要在归途中出现,那时纲纪不振的现象达到无与伦比的境地,人们的性情在这时真的开始探出头来了。至于其他的,庸俗花哨的穿着装扮,很干渴的嘴,一片通红的脸,莫名其妙地大笑不止,总而言之,尽情地享受着一个盛大的节日——上述种种,在那些更加感情丰富的性别的身上表现出来,都算不上什么饶恕不了的罪行。
第四部分德比赛马节(5)…(图)
埃普索姆跑马场本是一个极为美丽的跑马场,造物主先知先觉,同那种体育热情情投意和,所以特地做了布置。这个跑马场就像一个没有山的火山口。边境恰好就当作了马道;中间一块宽阔的、浅浅的草坪,各式各样的车辆停放在其中,拴着牲口,大部分人流都汇聚于其中——有江湖高人,有赌棍,还有形形色色凑热闹的人。大大小小的看台、围场占据了刚才提到的突显出来的边境的外围。那日的阳光明媚无比:朵朵白云,一片悠闲,飘荡在迷人的天空中,埃普索姆丘陵碧绿碧绿,连绵起伏,宛如彩色体育画册上的风景照,中间的风景是一片树木苍翠茂密的高地,一派率真的田园风情,好像从未看到过警察或无赖似的。人群散布在这辽阔的原野上,这就是人们需要欣赏的自得其乐的人生的丰富展现。假如你高高地坐在马车上,你到了这个地方之后的第一个场景,就是眼看着车夫用最熟悉的方式牵引着马车,从密密麻麻的车辆与人群穿过去,走进一片用绳子围起来、需要付费才能进去的场地,然后,就停在马道边,尽可能地在大看台与终点柱的对面停下来。到了这个位置,你只要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够了——不错,还得把脚尖踮起来,把脖子伸得长长的——比赛才能够看清楚。然而,我需要尽快再说一句,看赛马本身是一种随意而为的娱乐活动。首先,你不必太专注,其次——要做一位游乐时的爱尔兰人——你认为它不大值得一看。或许比赛的质量极高,但是数量却是不值一提的。赛马和骑手得先顺着马道溜到比赛的起跑点,恍如洒下来的阳光般飘缈。然后,就是长长的等待,在这段时间内,在赛场上的6万看客中(这是我估摸的数字),有3万看客断然宣布比赛开始了,另3万看客则坚决否定。随后,6万看客因为目睹了12个骑手的小脑袋从遥远的地平线飕飕地飞奔而来,意见忽然间就统一了。刹那之间,整个情景就在你眼前展现出来了,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那种景象怎么描述都行,但绝对谈不上美。12条胳膊发狂似的挥舞——绿色的、白色的、大红色的、橘红色的、粉红色的——抽打着12条的拼命奔跑的马腹;才刚瞥了一眼,这个壮观的场景就一晃而过了。这个场景当然只是埃普索姆的目标与德比赛马的兴趣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组成部分。更使人动心的或许就在于这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
第四部分德比赛马节(6)…(图)
当其中一匹马夺走了德比赛马奖的桂冠时(我承认我太愚笨了,居然把马儿的名字都给忘记了),我就转身背对着赛场,好像欣赏人群,并从中寻找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兴趣”似的。我能给出的最为简洁的描述就是人群很活跃。马匹已从马车套上解下来了,如此以来,人们就能够随心所欲地如汹涌的浪涛般朝马车冲去,甚至于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