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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进一步发展是,他们得到了天蚕胡须,彼此都非常的喜欢。而一个须又不能同时去保护两个脸的下半部,卖掉后一个人得的钱,也要比两个人多,所以他们又想独自占有,显得很矛盾。但表面上一点也不矛盾,小两口左一个亲爱的,右一个亲爱的叫得十分甜蜜,睡前还做了这天中最后一次狂吻。只是,睡觉时都用绳子拴住胡须,牵在手里,然后才安心地打起胡噜。同时,左眼还都是睁着的。
故事的结局是,这对恋人大概一块呆久了,心有灵犀,竟选择在同一时间里去弄烂三生石,再谋划着用什么方法可以让对方死得更快。
那天,他们不约而同地蒙着面,手持大锤,从不同的方向鬼鬼祟祟地奔来。见到三生石抡锤就砸,异常的专心,打算弄碎这个铭记着誓言的东西。
敲了一会,都敲累了,靠在石头上休息。无意间觉察到彼此的存在,于是嗨地打了声招呼,热切地聊起天来。但后来越聊越发现不热切,就伸手扯掉了对方的蒙面,不禁大为一惊,一起指着对方喊道:啊,原来是你!
接下来的故事,如你所料,已经没什么好看的。心里挂念的,只有那个天蚕丝,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回忆至此打住,现在,我手里捧的是把古琴。蓝宝石的琴帮上,有两个行体字:韵月。琴弦就是我一直想见的天蚕丝,白而透明,光泽氤氲。
我想要拨动琴弦,被女子止住。她说琴弦一动,琴气就出,力道小了是风,重了就是利器,控制不好容易伤到自己。说着她帮我调好姿势,指着远处的一棵树说,弹出去,用力。
我于是就很听话,因我感觉她在吹牛,而我又非常之想看看她牛皮吹破的样子。我可不是好唬的。我对准大树,用力拨弦。铮的一声,只见一道刀刃般的蓝色气浪,瞬间冲向大树。大树一断两截,树头哗啦啦地倒落在地。
我低吟了一句:这么厉害。之后又意识到,托琴的手已经变得冰凉,简直像伸进了电冰箱。我不解地问女子为何会这样凉,她说玄珂玉和天蚕丝均是雪山的产物,至阴至寒。
我就问:这样寒的琴,弹久了会不会得关节炎。
女子扑哧地笑,说:不会,我弹了都快一千年了。
我大惊,说:千年狐妖?
她说:不,我是神仙。
*
女子笑咪咪,告诉我,她是神仙。我不相信,问:有没有证件。她说有是有,不知公子所要何证,我这有入界笺,良仙证,驾云证,仙界房产证等等,说吧,你要哪一个。
我说:这么多证件,成仙还有什么意思。
她莞尔一笑,说:所以嘛,世人都觉神仙好,惟有神仙自己晓。
我觉得,这话似乎只有神仙才说得出。忙向她拱手抱拳,说:神仙姑娘,请恕在下肉眼凡胎,不识仙体,告诉我小妍的下落吧。
仙子说:公子多礼了,我这里没有她,她在古道林中那条石道的尽头。
我顿时不再行礼,说:胡说,这不就是尽头吗。
仙子笑,说:不,这里是开始,不是尽头,尽头还在很远的地方。
我问:多远。
她说:很远很远,远得你看不见。
我说:我靠,到底有多远嘛。
她说:说了也没有用,此道凶险异常,以你目前的装备,连我的灵蓝圃都出不了。
我说:何以见得。
她一笑,说:你来看。说完手指轻扬,挥出一片琴音。我看见,整个天空里开始蓝云流动,一朵朵蓝色花朵,由地面陆续地升起,飘移,列成各种星座,挥洒出我所见过的最为动人的蓝光。
我欣赏地笑,问:什么花这么美。
她说:灵蓝花,我这遍地都是。
我忽然发觉了自己在失态,忙说:只是好看一点,能有什么。
她说:你太心急了,这不能有什么,下面的能有什么。
我于是俯视,发现各式各样的动物或者怪物,大量地涌出,它们中间有狮子,老虎,大象,乌龟,王八,猴子,青蛙等等,还有许多长相个性的东西,我统称它们为怪物,比如刚才拍我一下又差点笑昏的那东西。只是,无论它们长成什么样子,都统统蓝乎乎的。此外,最后面一条又粗又长的蓝蛇,把尾巴插进泥土,笔直的挺立,脑袋差点伸进了云霄里,姿态特异,看上去像根顶天大柱。
它们一起向这边叩首,说:小仙见过灵蓝仙子。
我愣掉,说:我晕了,这些也是神仙?
仙子说:是的,它们都是没有正果的神仙。
我问:什么意思。
仙子说:意思是,它们在修炼的时候喜欢胡思乱想,心念不净,只能走火入魔,变成了动物来充当仙界的飞禽走兽,等着上仙来挑去做宠物。这些都是我挑的,你看,我把它们染蓝,好为我服务。比如那个,叫万喜财,修炼时想得到金龟,就变成了个乌龟,如今驾云收费太高,我就让它驮我走水路。那个叫李旺福,修炼时看见一个农夫拉犁,笑人家黑的像狗熊,走起来像蛮牛,就变成了一个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它功夫可以,让它做了护院领班。
还有,最后面那个,站得最高的,成仙前叫王大,太好色,修炼时因想起了美女的屁股而忽然阳具伟岸,只好修成了一条蛇,天天都那副挺立的丑模样。我本来不想挑它,后来又觉得它够粗够长,可以充当一条路来用,就挑过来放在了那里。
我顺着仙子的指向看去,发现通向楼梯口的那条会扭动的路,不易而飞,空剩下一大片被压倒了花草,显出了一条长长的路痕。
我转身看看仙子,结巴地说:你,你用,用那蛇做路?
她得意地笑,说:是不是很有创意。
我暗想,真是太有创意了,要是知道会在条蛇身上走过,我宁愿和那个长着牛角的大狗熊干上一架。想起来皮肤都一阵麻酥酥,汗毛也立起了许多。发现女人不仅思维具有跳跃性,连虐待也会搞得很幽默。
我明白地说:就是说,你养了很多妖怪当宠物,对吧。
她说:不,它们不是妖怪,妖怪是畜生变成人,而它们则是人修成了畜生。妖怪修不成仙,还可以做畜生。而它们修不成仙,就只能做畜生。这个中区别,你可明白。
我说:马马虎。
仙子又说:这些,不仅是宠物,还是我护院的勇士,若不是我早有吩咐,你进来时就已被撕得粉碎了。后面这样的危险还会很多,这只是所有危险中最不危险的危险。你说,你过得去吗?
我说:过不去。
她说:那你还过吗?
我说:过。
她于是冷冷地看看我,静了一会,说:好吧,你意已决,我无法改变。你先在此处住下,天色不早了,以后的事明天再说。
说完冲下面喊道:听着,李旺福留下,照顾这位公子食宿,其他的,各就各位。
我吓了一跳,说:仙子,能不能换个面善点的。
她想了想,回首对一个猴子说,彩云啊,你来照顾这位公子吧。哪知这猴子显得很犹豫,说:尊敬的灵蓝仙子啊,我照顾他,那谁来照顾您呢,再说,我一个女猴家,他会不会——
仙子咯咯地笑起来,说放心吧你,此公子心有所属,不会看上你的。那猴听了点点头,还羞答答地瞟了我一眼。我顿时感觉牙根很酸,身上即将起出鸡皮疙瘩,急忙说:算了吧,告诉我睡哪里吃哪里,我自己来即可,不劳烦这位猴小姐了。
仙子说:也好。
*
我住楼上,仙子也住楼上。中间隔的不是墙壁,而是个面积很大的长方体水晶鱼缸。里面盛满了清水,也盛满了小蓝鱼。这种鱼身体极扁,脊梁和腹部看上去都只是一道蓝线。扁也无妨,它们还偏让自己的脊梁和腹部都长成波浪形,两道波浪滚到屁股上,一收,就成了尾巴,情形和张飞的丈八蛇矛的矛尖十分相像。而且,它们几乎都没有眼睛,只针尖那么大的俩黑点。
这时,听见仙子在隔壁说:别看了,看也看不到我。
话音刚落,这些小鱼都开始在水晶缸里疯狂穿梭。本来通过鱼缸,还可以模糊可见隔壁的物致,现在,大概是视觉暂留的效应,水晶缸变成一堵深蓝的墙。
我说:仙子,我在看鱼,没看你。
她笑,说:看鱼,需要那么色迷迷吗。
我说:我都看不到你,你怎能看到我。
她说:我是仙子嘛,警告你,别再看了,不然你的眼睛就只能和这些鱼一样。
我说:噢,你是仙子,就不该冤枉我。
之后,我不悦地离开鱼缸,从八仙桌上抓过一个大仙桃大吃起来。心中庆幸,幸好这桃还是红的,否则我就没得吃。因桌上的东西,桃之外的,西瓜,苹果,香蕉,和一些不知名的瓜果统统蓝色,还蓝得姿态各异,看似非人类所能食。
吃着仙桃,我渐觉神智清爽许多,肌肉也在不断的涨大。一会工夫,我已变得异常健壮,身上的肌肉条理清晰,坚实若铁。一股强烈的冲击力,在体内纵横,关节被冲得咯咯作响。我不能自控,拉起八仙桌捏得粉碎。接着,我冲到门外仰天长吼。于是,脚下的竹楼随我叫声的高低而颤抖。前面的树林朝着我喊的方向,一起倾倒。
下面那条大蛇,显得很不耐烦,头一昂伸到我面前,吐着舌头地说:小子,不睡觉你吼什么。
被我一拳揍晕。
其实我心里蛮害怕,也挺内疚,觉得半夜吵醒人家实为不应该。但是,我还是要一拳揍晕它。它头颅是那样恶心,竟还敢伸到我面前。主要还因为,我四肢已根本不受我控制。感觉就是,我的头长在了别人的身体上。
打晕大蛇后,力气一下就没了。身上大块头的肌肉,也像轮胎爆气一样,哧地一声瘪掉。我活动活动手脚,又酸又涨,一点力气也没有。不过还好,我已经可以控制它们,不再像刚才那样迷惘。
隔壁仙子又开始说话,问我:桃子好吃吧?
我说:还好,几千年一熟的。
她说:你真贪心,你还想长生不老吗——记住,这桃子给你的力量,只有在你最愤怒或者最恐惧的时候才可发挥。
我问:有没有可以随时发挥的。
她说:有,但不能给你,你太暴力,像刚才王大不过讲你一句,你就把人家打晕。
我申辩说:冤枉,我没想打它。
她说:好了,一个晚上你就喊两次冤,真够罗嗦,睡觉去吧。
我还想再找些证据证明一下,可是仙子吧嗒把灯给熄了。我只好回屋。看着满地八仙桌的残骸,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感觉自己真是没办法,这样好一个桌子,就这么毁了。于是耐心地将之收拾好,找个绳子捆起来,挂在窗户上,以表哀悼。
睡觉的床给了我一个新奇,因它只有一条腿。此腿细而长,居于床之正中央,支撑着一个直径应该比我还长的圆面,整体看上去仿佛一个边缘翘起的大蘑菇。只是该蘑菇的杆太细,显得摇摇欲坠。
若想睡在床上,须从旁边的梯子爬上去。爬的过程中,该床在不住的前后摇晃,像是在荡秋千。睡上去的时候,该床又在不停缓慢的旋转,先是左转45度,再右转90度,再左转45度,再右转90度,如此的来回往复,转得人心里暖洋洋晃悠悠。觉得神仙就是神仙,妈妈的,床都这么个性。
我正思考着这床的原理,发现床头边,插有一块牌子,写着:不用不知道,用过包你好——幽梦健身床。我一下就傻了,感觉这比较的正典,也比较的扯淡。有点意思。
想想无论怎样都会合适,你要是真的困了,这样慢的转速,不会影响你打呼噜。而如果你不困,这样大的幅度,也能把你给转晕,弄得你好似入睡,而好似入睡的结果就是,你真的睡着了。
我就是这样先被转晕,接着打了一个很深的哈欠,眼皮一沉,就开始了做梦(我发现,身处梦中的我,竟然还能够做梦,真是没有办法)。
而我的梦中之梦,是这样的:
我来到了一个地方,有座蓝色的房子。一条蓝色砖路,从蓝房子门前那个看门的老头脚下,一直延伸到我的脚下。除此之外,周围都是树林。不知为何,我要走过去,对着那老头说我要进去。老头问我有没有证件,我说没有。他于是大笑,说:没有证件也想来看电影,哈哈,笑死我了。
这个让我气愤,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打钞票,说:看,我有的是钱,你有的是权,咱俩钱权交易,天经地义。我可以进去了吗?
老头眼睛一瞪,大声说:什么话,本看守廉洁一生,岂能干此等下流勾当!边说边一把将钱拿去,点点数目,又掏出验钱机逐张唰唰快速地验完,嘴巴放到我耳边,低声说:兄弟,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
我听了一愣,一把又把钱夺了回来,往口袋里一揣,说:那算了,我到别处逛逛。说完要走。老头急了,嚷着:哎哎,您别走啊,这么多也够了,进去吧。
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仙子从里面出来,问那老头:周看守,什么够了啊?
老头顿时结巴,满面堆笑,说:灵,灵蓝仙子,这样的,这,这位公子没带证件,我——
仙子一笑,说:好了,他是我的贵宾,无需证件,请他进来吧。
老头答应着:是,仙子。
我就这样走了进去。经过老头身边,我对他微笑,说了声多谢了。他就边笑边灰溜溜地看看我,说客气客气。
进去后发现空无一人。前面电影刚刚开始,还在播着制片公司的广告语,什么公司没有看清楚。再仔细看,还是没有看清楚,因那些字全都抽象得姿态特异,不知道是不是梵文。
坐下后,我问仙子,怎么这样冷清。她向我嘘了一声,说别说话,好好看电影。我于是抬头,望向大屏幕。
电影没显名字,没显主演,也没显导演。故事直接开始:
天空幽蓝,白云在幻化无息。野草丛生的大地上,荡然无阻,空留蓝烟迷蒙的地平线,讲述着天边的神秘。
两个古代的儿童,出现在视野。
男孩牵起女孩的手,对她说:灵蓝,跟我走。
女孩眯起眼睛,笑出了两个美丽的酒窝,说:木哥哥,我们到哪里去?
男孩说:天边。
于是他们手牵手,向着地平线,蹦蹦跳跳地走过去。
十年后。
末叶山,枫树林,枫叶红透。长发飘动的少年手舞日吟剑,穿梭在枫林间的空地上,不时地跃空飞起,滑翔,用剑气召唤无数枫叶围着自己轻盈地回旋,变形。远望去就是一只火红的太阳在空中冉冉升起。
同时伴有旁白:我叫木枫,十年前我带着灵蓝妹妹去寻找天边,路途新鲜,轻松刺激。最刺激的一次是,我们同时被两只袋鼠气晕。师傅末叶子正好路过,认为袋鼠欺负小孩子实为可恨,用两颗石子击肿了二袋鼠的脑袋,将我们救起,带回末叶山。从此,我继承了师傅的绝学,日吟剑。
镜头切换。
末叶山,灵蓝坡,灵蓝尽放。蓝衣盈然的少女手抚韵月琴,悬浮在灵蓝坡的上空,飞扬的琴音充盈在空气里,幽怨,宁静,召唤来无数灵蓝花朵在自己周围轻盈地回旋,变形。远望去就是一轮剔透的蓝月亮在空中冉冉升起。
同时伴有旁白:我叫灵蓝,十年前木哥哥带去寻找天边,路途坎坷,艰难险阻。最为险阻的一次是,我们同时被两只老鼠吓晕。师傅末叶子正好路过,认为老鼠欺负小孩子真是不该,用琴音赶走老鼠,将我们救起,带回末叶山。从此,我继承了师傅的绝学,韵月琴。
镜头再切换。
枫林中,少年幻化成太阳在聚精会神的上升,眼看就要超越树林中最高的那棵树,名叫灵蓝的姑娘抱着琴急急地赶来,甜丝丝地喊了声:木哥哥。
少年头顶上即刻冒出了许多连绵的线圈,嘿嘿傻笑,说:蓝妹妹,干什么。接着啊一声下跌,枫叶一下散开,漫天零落。少年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顶上的线圈还没消失,说明,他还在眩晕。
灵蓝来到他面前,说:木哥哥,你咋就不实话实说呢。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骑着一个鹿身蛇头的灵蛇兽,蹬蹬蹬跑过来,吁一声停住,对木枫说:木枫啊,为师和你讲过多少次了,你们那时候还小,是被两只比较大一点的老鼠给吓晕的。我只是觉得它们行为不当,并没生恨意。而且,为师是用琴声赶走的老鼠,不是用石头,你为何老是记不住,你看为师需要用那种野蛮的手段对待小动物吗?
木枫显得不好意思,说:师傅,弟子记性不好。
灵蓝说:不,师傅,他故意那么说的。
老者问:木枫,是这样吗?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