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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买加飓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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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向内一片片钉过去。很快,木瓦就把桑顿先生的脑袋圈了起来,就像传说中关进囚笼的罪犯。他不得不把头缩回去,好让木匠把最后几片钉上。    
    房子竣工不到一个小时,孩子们就要告别封代尔庄园了。    
    听说要回英格兰,孩子们显得有点儿无动于衷。这事儿本来挺让人兴奋的,但孩子们兴奋不起来,因为他们刚失去了塔比,而且最近一直无所事事。    
    送行的队伍终于出发了。一家人首先要走陆路到蒙太古海湾。这段路平淡无奇,不过借来的马车挺新鲜,拉车的既不是两匹马也不是两头骡子,而是一骡一马。马想快跑,骡子却在车辕间昏昏欲睡;车夫一鞭子抽过去,骡子就撒开四蹄猛跑一阵,气得马直喷鼻。幸亏如此,要不然这段路还不知要走多久呢,因为前几天的大雨把道路都冲毁了。    
    只有约翰对英格兰有些印象。他记得一段楼梯,上去之后有个小门,他就坐在门后面,推着一辆红色的玩具车。不用扭头他就知道,左边那个房间里睡着还是婴儿的艾米莉,躺在她的小摇篮里。艾米莉自称也记得一些事情,不过听上去子虚乌有,可能是她瞎编的。其他几个孩子都生在岛上,爱德华是第一个。    
    尽管如此,孩子们对英格兰还是有不少了解,有的是从父母那儿听来的,有的是从书报上看来的。毫无疑问,英格兰就是亚特兰蒂斯(柏拉图构思的理想国度,据称是大西洋中的一个岛屿,后来沉没了——译者注),是北风能吹到的最远国度。前往英格兰,就像走在通往天堂的路上。    
    一路上,约翰把那点关于楼梯的记忆讲了不下一百遍,其他人满怀敬畏地听着,就像在听一个人讲自己投胎转世的经历。    
    突然,艾米莉记起来她曾经坐在窗口,看到一只长着漂亮尾巴的鸟。伴着这个画面的还有一声可怕的尖叫,要不然就是另一种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不过那只漂亮的鸟不可能发出那种尖叫,所以她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最后艾米莉决定不跟他们讲这件事了。这时正好听到车夫在骂骡子睡觉,于是她转而思考:怎么才能边走边睡呢?


《牙买加飓风》 第一部分约翰和小家伙们都在啜泣(4)

    第一天,他们只走到圣安妮,晚上就在那儿过夜。在留宿的那户人家,孩子们又见识了一件新鲜事:这家主人是一个彻底本土化的克里奥人,晚饭时见他用勺子舀辣椒粉吃。这可不是商店里卖的那种掺了洋红染料的辣椒粉,这是纯的,辣得人流眼泪。真是了不起,孩子们对这件事印象非常深刻。    
    一家人继续前进。沿途荒无人烟。热带景象本来就单调乏味,像一幅尽情铺洒却没有留白的画。到处都是粗壮茂盛的绿树,密不透风地挤在一起,毫无轮廓可言。在牙买加,连山都是密密匝匝的;爬上山顶四下看,周围除了山还是山。这儿终年盛开着上百种鲜花。在那场暴风雨中,繁花饱受摧残,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尘;不料几天之后,又是红红火火鲜花铺满路了!一路行来,大家满眼都是这种过于丰盛的景色;所以当大海浮出地平线时,桑顿先生和太太都舒了一口气,真想大喊几声,喊出连日来胸中的抑郁。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美丽的蒙太古海湾。    
    外海掀起了不小的浪头,但海湾围着一圈珊瑚礁,开口很小,所以没受到风浪影响。湾中停靠着三艘大小不等的船只。波平如镜,船的倒影清晰地映在水中。在碇泊区分布着几个小岛,叫做博格列岛。岛的左边有几座山,一条小河从山脚的洼地汇入海湾。那块洼地泥泞湿软,据说还有鳄鱼出没(这是桑顿先生对约翰说的)。孩子们从没见过鳄鱼,真希望能有一条爬到他们目前落脚的小镇上,好让他们开开眼。可是一条也没来。得知要上船时,孩子们可失望了,他们还指望着能在街上哪个角落碰见鳄鱼呢。    
    他们要搭乘的三桅帆船叫做“克罗琳达号”,下锚深度六寻。水面又清又亮,他们走近时发现船的倒影突然不见了,只剩下自己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映在船的下方。光线的折射使他们只能看见船体在水上的部分,这样看起来克罗琳达号扁扁的像只乌龟。缆索和铁锚折射到水面上,仿佛是平伸出去的,就像一个风筝,随着海水的荡漾,在珊瑚丛中随波逐流。    
    这就是登船给艾米莉留下的唯一印象。对她来说,船本身就够新鲜的,足以占据她全部注意力了。    
    只有约翰还记得离开英格兰时的旅程。艾米莉认为自己也应该记得,但她只能记起别人告诉她的那些东西。她通过别人描述,在脑海中描绘出自己的印象。现在她发现,真正的船跟她脑海中的印象一点儿都不一样。    
    临行前船长突然传令拉紧桅索。水手们一边吱嘎吱嘎地转动绞盘,一边嘟囔说这样好像太紧了吧。约翰一点都不羡慕这些顶着烈日出大力的家伙,他羡慕的是旁边那个人——只见他把手伸到一大桶斯德哥尔摩柏油中,蘸些油抹到滑轮上。香喷喷的柏油涂满了那人的胳膊肘,感觉肯定很舒服。约翰看得心里痒痒的,真想自己也试一试。    
    一上船,孩子们就四下乱跑,这儿闻闻,那儿嗅嗅,就像一群刚搬进新家的小猫,兴奋得喵喵叫。桑顿先生和太太站在扶梯口,看上去有点儿郁闷:孩子们居然玩得那么开心,他们本来想上演一场挥泪话别呢。    
    桑顿太太道:“弗雷德里克(桑顿先生的名字——译者注),看来他们在船上会很快活的。我本来希望咱们能买得起汽轮的票——不过孩子们还真能苦中作乐。”    
    桑顿先生不以为然地嘟哝了几句。    
    突然,他的怒火爆发了:“根本就不该发明学校这种东西!现在上学居然成了义务!”    
    因为逻辑上的不连贯,他顿了一下,接着又吼道:“我知道结果是什么。他们会离开我们……一群傻瓜!他们会变成一群平庸的小傻瓜,就像别人家的小崽子一样!我宁可再来一百场飓风,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结局,除非我疯了!”    
    桑顿太太被他吓得不轻,不过她还是勇敢地反驳道:“你不觉得孩子们有些过于依赖我们了吗?他们的生活和思想总是围着我们打转。绝对依赖某个人是不利于孩子身心发育的。”    
    这时,船舱盖掀开,满头灰发的马波尔船长探出身来。他一看就是个航海老手:一双清澈的蓝眼睛,给人的感觉诚实可信;脸色黝黑,肤如粗革;嗓音隆隆的,低沉而有力。    
    “这么标准的船长形象,不会是假的吧?”桑顿太太小声嘀咕道。    
    “胡说!什么人就得长什么样,你那些想法纯属无稽之谈!”桑顿先生斥道。他今天特爱抬杠。    
    马波尔船长看上去确实是孩子们的理想船长。桑顿太太觉得,他肯定很细心,而且不会管得太严。如果孩子们玩一些大胆的运动项目,她本人是不反对的,只要不当着她的面就行。现在马波尔船长正和蔼地看着满船乱跑的小淘气们。    
    桑顿太太对丈夫耳语道:“孩子们会爱戴他的。”当然,她的意思是说,船长会“爱待”孩子们的。这一点对于船长和校长同样重要。    
    “这就是我要照管的孩子们,对吗?”船长一边说,一边用力握住了桑顿太太的手。她努力地想回答;可是舌头怎么都不听使唤。就连妙语连珠的桑顿先生也变成了哑巴,他盯着船长,大拇指冲孩子们一扬,搜肠刮肚地打着腹稿,最后却只憋出了几个字:“不听话就揍。”话说得有气无力,一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    
    船长去巡查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当父母的就闷闷不乐地坐在主舱盖上,孩子们把他俩给忘了。船马上就要开了,可他俩没法把孩子们召集起来说声再见。    
    拖船已在鸣笛催促,桑顿先生和太太必须马上离开了。走之前,他们逮到了约翰和艾米莉。两个孩子像面对陌生人一样,简短地回答着父母的问话——他们的心思都在那些新游戏上呢。约翰面前晃荡着一根绳子,他正打算爬上去,心里嘀咕着父母怎么还不走,所以谈话很快陷入了沉默。    
    这时船长发话了:“请上岸吧,太太,我们要起锚了。”


《牙买加飓风》 第一部分约翰和小家伙们都在啜泣(5)

    就在父母走上舷梯的时候,艾米莉脑中突然电光一闪。她猛地冲向母亲,死死抱住她丰满的身体,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你也来,妈妈,你也一起来!”    
    直到此刻,艾米莉才明白他们要跟父母分别了。    
    桑顿太太努力让自己勇敢起来:“想想这是多么精彩的冒险吧,要是我跟着就不算冒险了!你要照顾好小家伙们,要把自己当成大人!”    
    “我不再需要冒险了!”艾米莉哭道,“我都有一次地震了!”    
    情感一旦爆发,就变得不可收拾,最后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分开的。桑顿太太只记得下一幕:船借着陆上吹来的风扬帆起航;风平息时船也跟着停了一下,接着又重新鼓起帆,渐行渐远。直到帆船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她还在不停地挥手,胳膊累酸了都没发觉。    
    当时站在船栏边的,还有玛格丽特?费尔南德,她跟她的小弟弟哈里也要乘这艘船去英国。他们家人没来送行,而是派那个棕色皮肤的保姆跟着一起去。保姆一上来就钻进了船舱,也不怕起锚后会晕船。玛格丽特苍白的脸朝着岸上,下巴有节奏地抖动着。巴斯?桑顿先生真英俊啊,一看就是位英国绅士,可惜人人都知道他没钱。港口慢慢地退出她的视线,先是岸上杂乱的景物看不见了,接着一座座山头也从天际沉了下去。那些零星分布的白房子,从制糖作坊里喷出来的水汽和烟雾,全都消失了。最后,陆地变成了一串暗淡的葡萄花,镶嵌在蓝天碧海做成的大镜子里。    
    不知道桑顿家的孩子将会成为好旅伴,还是会给她添麻烦。真可惜,他们都比她小。    
    一家人在同样深切的感受下难免会彼此同情,这是亲人之间(而非爱人之间)特有的情感。在返回封代尔庄园的路上,桑顿先生和太太都沉默不语,他们不想流露出自己的内心世界,以免招致对方的同情。他们能够克服亲人暂别的伤感,不会看到柜子里的小鞋就泣不成声,可是他们没法克服为人父母的天性——在这一点上,桑顿先生并不比妻子坚强。    
    快到家时,桑顿太太突然笑了起来:    
    “傻丫头艾米莉!你注意到她后来说了句什么话吗?她说:‘我都有一次地震了。’她那个傻乎乎的小脑瓜肯定把‘地震’和‘耳痛’弄混了。”(英语中“地震”和“耳痛”分别为earthquake和earache,读音相近——译者注)    
    沉默良久,桑顿太太又道:“还是约翰感情最丰富。他一定是太难过了,一句话都不说。”    
    到家之后,两人好长时间都不愿提及孩子们。不得不说时,他们就顾左右而言他,别别扭扭的,仿佛在谈去世的人。    
    几周之后,他们收到了一份特大的惊喜。原来,克罗琳达号在开曼群岛(拉丁美洲的一系列岛屿,位于牙买加西北,为英属殖民地——译者注)停靠了一段时间,然后根据风向来调整航线。在此期间,艾米莉和约翰各写了一封信,托付给一艘开往金斯敦(牙买加首都——译者注)的船。几经周折,信终于送到了封代尔庄园。两人真是喜出望外,谁都没想到孩子们会写信。    
    先来看看艾米莉写了些什么吧:    
    亲爱的爸妈:    
    船上到处都是海龟。我们在这里停船,然后海龟就坐着筏子来了。现在船厅的桌子底下有海龟,坐下时可以把脚踩上去。走廊和甲板上也有海龟,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它们。船长说我们千万别掉进海里,因为救人的筏子里也满是海龟,还有水。船员每天都把船上的海龟赶到甲板上给它们洗澡。海龟竖立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就像系着围裙。晚上,它们发出奇怪的叹气和呻吟声,一开始我还以为大家都在生病呢。后来就习惯了,它们的声音真像有人在生病。    
    爱你们的女儿,艾米莉    
    再来看看约翰的:    
    亲爱的爸妈:    
    船长的儿子亨利可真棒。他只用手不用脚就能爬上缆绳,真是太强壮了!他还能在蓝拴(此处为“缆栓”之误;约翰毕竟还没上学,而且对船上的事物一知半解——译者注)下面转圈,一点都不会碰到甲板。我不能,不过我敢倒挂在绳梯上,船员们都说我很勇敢。奇怪的是他们不让艾米莉这么做。我希望你们身体都很好,有个船员养了一只猴子,可它老是尾巴疼。    
    挚爱你们的儿子,约翰    
    此后几个月内,他们将不会再收到信了,因为克罗琳达号不会在其他港口停泊。这段时间肯定会过得很漫长,桑顿太太一算日子就觉得脊背发凉。不过她很有逻辑地说服自己,再难熬的日子最终也有结束的一天。船是最不通人情的,它只知道在茫茫大海中不停地向前、向前,直到抵达那个早已在地图上圈定的小黑点。在哲学家看来,船出现在始发港口,也就意味着它出现在了目的港口。虽然时间和地点上有出入,但其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同理,孩子们抵达英格兰后的第一封信也已经写好了,只是,怎么说呢,目前还读不到而已。再同理,与孩子们重逢也是早晚的事。不过,想到这儿她就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根据同样的道理,生老病死也是在所难免的。    
    奇怪的是,两周之后,他们又收到了一封信。信是马波尔船长从哈瓦那寄出的,看来克罗琳达号在那里临时停靠过。    
    “多好的人哪。”艾丽斯(桑顿太太的名字——译者注)赞道,“他一定非常了解我们的心情,明白我们急于知道孩子的消息。”    
    船长的信比不上孩子们的信那么简洁生动。不过鉴于他谈到的重要情况,我还是把它全文抄录如下:    
    寄自古巴哈瓦那。    
    尊敬的先生和太太:    
    我于匆忙间写下此信,好让你们知晓孩子的情况。


《牙买加飓风》 第二部分克罗琳达号船长(1)

    从开曼群岛出发,我们顺流而下,19日上午经过了松林岛、小安东尼奥角,晚上抵达圣安东尼奥角。这时,本季的第一股北风不期而至,我们没办法顶着风绕过海角。还好,等到22日,海风就转向了。风向转得恰到好处,我们轻轻松松地绕了过去,取向东北,这样就避开了古巴海岸线上凶险的科罗拉多暗礁群。23日早上六点,风力很小,我看到一艘三桅帆船出现在东北方向,看样子是一艘商船,与我们航线一致。突然,我又看到一艘纵帆船从黑键岩方向驶来,于是我回舱前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副。由于顺风,到上午十点左右,那艘船就追上了我们,彼此喊话都能听得见。出人意料的是,对方船上突然露出十多个隐藏的炮眼,紧接着冒出来一排全副武装的炮手,把炮口对准了我们。船上的人强横地喝令我们停船,否则就立刻把我们击沉。当时的情势下,我们别无他法,只能照办。近来我们英国政府与其他国家关系都不错,因此对方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大副觉得肯定是一场误会,待会儿解释清楚就行了。很快,五六十名西班牙海盗爬到了我们船上,一个个身佩长剑或砍刀。他们占领了船只,把我关在自己的船舱内,把大副和船员都赶到船头上,然后就开始大肆劫掠。他们把货舱里的朗姆酒扫荡一空,砸开瓶子就狂喝猛灌,最后在甲板上横七竖八地醉倒了一片。海盗头目说,他知道我们船上装有一批数量不小的金币,然后就逼问我藏金币的地方。他对我百般恫吓,无所不用其极。我说除了刚被搜走的那五十多英镑,我再也没有一分钱了,可怎么解释他都不信。他一面加紧逼问,说他们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一面把我的船舱翻了个底朝天,连镶板都砍开了。最后,他拿走了我全部的仪器,全部的衣服,还有全部的私人物品。就连那个镶着我妻子照片的小挂镜都不放过,我流着泪求他别拿走,毕竟这对他没什么价值;可他铁石心肠,毫不为之所动。他甚至拿走了拉铃的绳子——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呢,纯粹是强盗行径罢了。最后见我仍顽强不屈,他就拿出了杀手锏——炸船。火药放好了,眼看船就要灰飞烟灭,我不得不妥协,把钱交了出来。    
    下面说说事件的另一部分。孩子们一直躲在甲板上的船室里,并未受到伤害,只是有人挨了两巴掌,再就是船上发生的一切可能让他们有些害怕。在我妥协之后,海盗把那五千英镑的金币(大半是我的个人积蓄)和船上的货物(朗姆酒、糖、咖啡、竹芋等等)搬到了他们船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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