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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只燃烧自己
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
都仅指示黑暗
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
都只掠过耳旁
而不留在心上
不是一切呼吁都没有回响
不是一切失却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
都可以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都是眼泪血印
而不展现欢容
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
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而且为它斗争
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
逝去的，永在我心中。
第十四节 GOOD EVENING，HEARTACHE
哈尔滨的天空，依旧是那么碧蓝，不论是白天或是傍晚，都是那么蓝，蓝得让
人的心情也都染上那种色彩。
回到这里，一切又都恢复常态，仿佛中间那一个星期的事情从来没有存在过，
但是我知道，一切都变了，过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也许，这样最好。
仍去上网，剩下来半年多的机时，总得浪费掉。除了给青发信，大部分时间都
在BBS上逛来逛去， 发表一些无聊的见解，看到个人说明档有意思的，就拉住胡扯
一番。比方说我寂寞呀我痛苦呀我身体不好呀我考试考得不好呀我刚被人甩呀这类
东西。纯粹是打发时间，但是谁说的？青春不浪费也是要过的。
那天用的那台机上正好有NETTERM， 于是我用中文与人瞎侃，我问他：“网上
有那么多表情的符号，有抛媚眼的，象这样； …），也有打笑脸的，象这样：），还有
做鬼脸的，象这样：…p，可是，好象就是没有哭泣的脸也。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网上的人都只愿意别人看见自己的笑脸吧，真实的表情，大家都
不愿意露出来。”
“咦那不是比网下还要虚伪。：）”我笑道。
我又写道：“很想写一篇叫做“我想哭”的文章，然后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输
进一整屏的哭脸，不用粘贴拷贝的投机取巧，而是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我会很认
真地输这些哭泣的脸，代表我当时哭泣的心。”
“灌水文章呀。”对方HEHE地笑。
我抬头，忽然看见了宇和他的女友，慌忙离线。
看着他和那个女生走进来，坐在我对面，我心如刀绞，想拔身就走，却连站起
来的力气也使不出，好象这个身体不再属于我自己，那种熟悉的眩晕的感觉又慢慢
从我的腿上爬了上来，我害怕至发抖。真是没用，我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平时装得
刀枪不入，一副放眼天下，我在乎谁的样子，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原来也是孬种
一个，你要是给我哭出来，看我回去不狠狠抽你。
但是，泪水还是忍不住从眼里滑落下来了。我低下头，胳膊压在键盘上，装作
无意地把绕在耳后的头发放下来，遮住自己的脸，这就是头发长的好处，随时可以
低下头，把自己的表情藏在头发后头，不至于面具戴得太僵硬。
眼泪一滴滴地落到键盘上，旁边上网的人还是注意到了，扭过头来看着我，我
干脆用手掩住脸，无声地任泪水尽情的流淌，诧异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多可以流的眼
泪。
牙齿咬得舌头发甜，终于没有抽泣出来，好，还不算太丢脸，我安慰自己，接
下来是站起身走出去。很简单：穿好大衣，到柜台领上网证，然后开门离开。结束。
我十分怀疑我整个过程都在发抖，连管理员都说我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我无力
地弯了弯嘴角说是吗可能是最近考试睡的不好，然后夺路而逃。
又过一关。
出了大门，凉风一吹，我缩了缩脖子。哈尔滨的夜晚，连空气都是冰冻的，但
此刻这股寒冷是亲切的，面部僵硬的肌肉终于放松。若在平时，我的脸上一向是没
有什么表情的，除非碰见熟人，才会笑一笑。慌张或是痛苦得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时，也会拿微笑来应付，百试不爽。
常奇怪自己的笑容怎么能装得如此自然，乍一看可不是个乐天派，一点破绽也
无。更奇怪被冻得不能动弹的脸和下巴，居然没有因为嘴角的牵动而碎成一片片落
下，否则将是多么刺激恐怖。
难怪青曾说，我的表面工夫当时已炼至第九层，七情六欲不形于色。可我知道，
还差得远，面对他们的时候，应该能保持神态自若的。可是你看，我还远远不够火
候。
终于低声地哭泣起来，觉得很痛快。
没来哈尔滨的时候，听人夸张地说起此地的天寒地冻，心里很向往：那么人哭
的时候，流下的泪水是不是也会被冻住呢？在脸颊上结成亮晶晶的冰粒，用微温的
手轻轻一碰，又会重新化为泪珠滚落。现在看来是不会的，泪水毕竟是咸的吗。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我叹口气，忽然想到这些不相干的事情，真是莫名其妙。
我又叹口气，为了一个不再关心自己的人流泪，多么无谓，我不是这么告诉过
青么，原来事不关己，根本感觉不到切肤之痛，非要自己也经历过，才能知道那一
刀砍得有几许深浅，然后才会怔怔地说，我不知道，原来手下得这么重。一刀砍得
你永无翻身之日，看你怕不怕。以前？以前怎么相同，以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
在是前怕狼后怕虎。
回去的路上很黑，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放心地哭。除了青以外，在别人的面前
我是决不会哭泣的。青说过，越是懦弱的人越要装做坚强，装到自己都相信这一点
时，就会真的变坚强了，否则会被欺负死。我希望她是对的，所以，我希望自己能
够一直一直面带微笑，直到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就会真的幸福了吧。但世上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真是幼稚。
青那种瞪大眼睛，欲哭无泪的表情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忽然好想飞奔到长春
抱住她再痛哭一场，即使她远在一个白天的车程之外。但是她现在有她自己的生活，
我又有什么权利去打搅她呢？她的幸福已经够来之不易了。
我自己的十字架，我会自己来背。
想起宇不会难过的日子，我在日历上画一个勾。
现在，画勾的日子已渐渐由少变多。
今天在网上碰到了一个叫“sault”的人，他的英语很好，说话很流利。
喜欢和他谈话，所以抓住他把又发一通牢骚，才不管他想不想听，好不容易碰
上可以一起用英文的，此时不诉苦更待何时。我清楚得很在看我说故事时他心里想
什么：“悲伤的故事统统都一样，真无聊。”但谁让他好死不死撞上本小姐憋闷地
发疯，活该他倒霉。（对不起了sault。： …））因为这个下网时十分得意，晚上虽冷
仍想着以后可以多了一个发泄的对象，一路狞笑，直到回到家还兴奋不已，倒也不
觉寂寞。想想也有道理，人生有喜有悲，有折磨人的就有被折磨的，这里不平那边
补平，何苦自哀自怜怨天尤人，统共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做些象把酒当歌这样的
有意义的事。
把时间填地满满的，自然没有时间寻思跳哪座楼好，人生也就是快乐的人生，
或许活着就是这么一回事，不必太认真。
世界上本无永远这种奇迹，狂喜也好，狂悲也好，均无法持久。熬过了伤心的
时候，又是一条好汉，千万别想不开，跟自己过不去，何苦来哉。
于是，画勾的日子又多一天。
每次下网，往回走的那条路上都已经变得漆黑。我总是，一个人走在夜路上。
夜好暗，我的脸也和空气一样的冰冻，寒气象针刺一样插入腿里，我继续往前
走。在黑暗中，有时我会大声唱歌或是尖叫，有时不；有时会不小心滑倒，有时不；
有时会无缘无故地望着天空微笑，有时不。但是，无论我是哭是笑，这都是一条，
属于我自己的路，这路上有的，是属于我自己的天空。
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天空。
Caribbean Blue/Lyrics by Roma Ryan
…Eurus…
…Afer Ventus…
…so the world goes round and round
with all you ever knew —
they say the sky high above
is Caribbean blue…
…if every man says all he can
if every man is true
do I believe the sky above
is Caribbean blue…
…Boreas…
…Zephryus…
…if all you told was turned to gold
if all you dreamed were new
imagine sky high above
in Caribbean blue…ove
…Eurus…
Afer Ventus…
…Boreas
Zephryus…
…Africus…
——
逝去的，永在我心中。
第十五节 晨星
不知不觉中，恐怖的期末考已经过去，寒假已经来临。我终于又回到感觉上已
经久违了的故乡，同样是回家，两次的心情却完全不同。姐姐带着她的小孩来接我，
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叫晨星，黎明在即的意思。
小小的晨星刚学会走路，歪歪扭扭地朝我走过来，我连忙放下行李，张开双臂。
还没走到跟前，晨星就朝着我扑了下来，我心花怒放，慌张而笨拙地接住他。我叫
他“小星星”，小星星于是咯咯地笑。
我姿势别扭地抱起小星星，姐姐笑说：“哪有你这种抱法，一看就知道是没有
抱小孩经验的。”但是没有关系，我还有一个寒假，我可以学。
“一岁了吧？”我问姐姐。
“二十九号才满。”姐姐回答。
“会说话吗？”我觉得我的语气和那些大叔大婶一模一样。
“只会叫爸爸妈妈，不会叫姨呢。”姐姐有点幸灾乐祸。
但是没关系，我会教他。我还有一个寒假。我把脸埋到小星星稀疏的头发里，
觉得温暖极了。
“好香啊。”我喃喃道。小星星把我的头发绕到手指上一边玩，一边咯咯地笑。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心中充满喜悦。
不不不，谁说我没有理想，现在，我的理想就是让他们幸福，我知道，这一次，
我不会让自己失望。
关上台灯，闭上眼睛，头发，披散在枕头上。
请原谅我，如此喜欢黑夜，无边无际温柔的黑暗，象是一张有温度的网，我可
以躲在里面，无忧无虑的做各种颜色的梦。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看着时钟的指针缓缓划过十二点，我的心中，忽然有些
感动，新的一年，光是这个字眼，就让人感觉到了无数希望。上一年的年末，一直
与小星星混在一起，姐姐大叫解放，整天出去逛街。但是，小星星仍然没学会叫小
姨，见了我的面只会喊：“打打打打打打打！”抱着他的时候，还会用手用力地拉
我的耳环。好，今年仍需继续努力！我替自己加油。
现在，每当想起宇，我心里都只有感激。那种纯粹的喜欢或是怨恨，在我因为
自私而双目见不到光明，因为报复而使心灵麻木到没有温度的日子里，重新将我的
身躯注满感情，好象是因为他的存在而使我重新成为一张白纸，可以任意在上面画
出鲜美亮丽的图画。我很用力地画下一笔又一笔，认真地将自己的心情一丝一毫地
传递给他看。虽然这已是我最好的一幅，可是，也许，也许这幅画并不是他梦想的
那一幅蓝图，对此，虽然难过，我也无能为力。
也曾幼稚地想，我记住我想相信的，相信我所记住的，即使一切，从头到尾，
都不过是误会一场。可是，这一切，对我来说，真的都是真实的呀，因见到，而开
心得想去拥抱某个陌生人的心情，或是因见不到，而痛苦得连呼吸都快停止的心情，
确确实实存在过。
怨恨过，后悔过，也无理取闹过，甚至说过谎，真对不起，觉得自己象一个无
理取闹的小孩，但是宇请相信我，此刻，在新的一年开始，我说祝福你的时候，是
诚心诚意的，既不是赌气，也不是在说反话。我真心地希望你幸福。
我想，那个有着一张美丽和清纯的脸的女孩，应该能让你快乐的，我希望，你
能再露出那种曾让我看得发呆的笑容，那个头发短短的，有着一脸灿烂阳光的你，
永远会在我心中。
现在，我要多想想森，想想他曾承受过的孤独与痛苦，然后给自己也制造一些，
这样，当我终于等到与他相聚的日子时，可以对他不再有所亏欠。虽然不再有爱，
但我们之间，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将我们紧紧地维系在一起，我想，我也许，永远也
摆脱不了森的影子。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在我心里，那些激烈的东西，已经殆尽。是谁说过的呢，“青春最初的激烈似
是很容易把人一生的热情都挥发殆尽，重新积累的过程不过是在有裂纹的细瓷里注
水，每一份都逃不了滴与漏的挣扎。”说的真好。现在，生命，对于我来说，只是
一种等待，等待着某一天与森重逢，虽然已经没有爱，我的心里却平静无比，因为
我知道，我等待的结局终于将在某一天来临，而他也会在那一边伸开双臂来迎接我，
而且，而且当那一天来临时，我将不再孤独。
虽然我现在还办不到，但是我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漫无边际的
痛苦和绝望，到那时，我也会对那些我爱过的人说，呵，你看这阳光还是这么灿烂，
天空依旧是那么蓝，以前的事情，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世上也许没有永远这回事，
但还是有“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回事吧。
爱情就象昙花一样，只在黑夜中静静绽放，当白天来临时，它将消弭于无形，
因为爱总是由错误开始，到正确时结束，爱的代价是生命。当说爱时，我们等于是
将自己的生命交出，放在所爱的那个人的掌心，所以，当爱终于消逝，纵使悲哀，
也不必绝望，因为你自己的喜怒哀乐，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握之中，一切又将重
新开始。毕竟，我们还活着，而且，我们还这么年轻。WE ARE SO YOUNG。
所以，心情的天空，永远要是晴朗的！
易碎的心/＇苏＇根纳季。阿列克谢耶夫
常常有这样的时候
你的心
被片片撕裂
你把这些碎片搜集
勉强将它们粘合在一起
将这样的心放在胸膛里——
因为无论在哪里
你都找不到一颗新的心来代替
但是不幸的时刻
又会忽然降临
心灵又会片片撕裂
你又将用尽全身力气
把你那易碎的心重新粘合在一起
你的生命就这样延续
——
逝去的，永在我心中。
（全文完）
＇章忆明/MERLIN 一九九九年二月十六日晚于武汉市青山区
后记
开学第一个星期，总算把这部小说全部输进电脑，大功告成，想想都长吁一口
气。感想只有一句话：天啊，总算写完了，可真累死我了。
怎么会写得这么长的呢？过完年时，我这样问自己。因为一开始并没打算写这
么长，可是这样写写写写写，写到最后，欲罢不能，居然写了这么多字，连我自己
都吃了一惊，很佩服自己罗里罗嗦的本事。
其实按照本来的大纲，这个故事还要长，已经砍了不少内容，否则，哈哈，今
年年底恐怕也看不到这篇小说，我实在没有那个耐性。
说正经的，每个人的文字里都有一种美，不同，但都令人感动，作为一个爱做
梦的人，我总在想，我是否也能用文字来创造一种属于自己的美呢？于是，就开始
试着写一些东西，很任性地，只用自己说话的口气，不去想是否太幼稚或是太自以
为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有读者愿意接受呢，真是让我受惊若宠。
所以，今后，也请继续支持我，拜托，多RE一点，也让我虚荣一下，就我自己
在这里干说，很没面子的。（笑）
好了，该说说新年新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我也要戒烟戒酒，努力学习，做一
个一等一的好学生，让爸爸妈妈都为我骄傲。感谢？当然是要感谢的，哦，所有在
网上见过的朋友，所有愿意费事费心看我作品的朋友，以及那些我不用说你也知道
是谁的那些人，十分感谢这些时间以来的关心，没有你们的话，我写的小说也就没
有意义，我的生活更是无聊透顶，所以，谢谢。（再笑）
最后，还是那一句，请多指教。因为，大家的意见，是我最好的回报，再次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