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亦舒短篇-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嫂悄悄的过来问我:“哪个好?”“什么东西好不好?”我抬起头问。 

  “哎,这两个女孩子。”我微微摇头,她闪过一阵失望的神色,走开了。 

  哦,原来如此。是给我介绍女朋友来了。不不“这样的女孩子不够水准,看到烦死人了,谁还高兴伺候他们进进出出的。 

  我走到另外一个角落去。 

  大哥跟着上来,大哥说:“过一阵子就好了,不要这样子,我很明白你的心情。”。 

  我不说什么,只是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叫他放心。我很感激大哥,他对我一向是很好的,我明白。 

  ”可恶就是可恶在人人都在为我好。 

  那天回去了,我还听见妈妈跟大嫂说:“你不必为他操心,他这小子,自己会找女孩子的,昨天晚上,他……”声音低了下去,大概是把阿姨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可是我这个女朋友却吹了呢,况且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什么小狐狸荷官阿七,怎么好好的人去取一个这样的名字,可见也是气数。 

  我问佣人:“我们出去之后,有没有人打过电话来?”都说半个电话也没有。 

  我一身臭汗,好好的沈了二个澡,一整个夏天,一半的时间花在洗澡上了,真是莫名其妙。 

  吃完饭我一个人在客临角落把书翻来翻去的,大哥陪爸爸说话,大嫂跟妈妈在努力研究一种绒线的花样。大嫂时时看我一眼,然后藉故坐到我身边来。 

  我怕她不高兴,便连忙说:“大嫂,今天麻烦你了。”“哪里,”她说:“你大哥什么都跟我说了。你别难过,好的女孩子很多,不是咱们妨碍你交友的自由,而是实实在在,有一些人是不能碰的。”“这是大哥说的吗?”我问:“什么都说了?”“我,这是我说的。”这还像个样子。也可见他什么都没说。 

  “这件事妈妈不知道,你也再别说了,反正过一阵子她就忘了。我们一家跟你找个仔的女孩。”她恨有把握的说。 

  我向她笑笑。两夫妻一起来劝,阵容伟大,我只好低头了。我说:“你别坦心,我明白的。”“那么你好好在家,别再出去了。”她哄我。 

  我点点头。 

  大嫂很满意的跟大哥走了。我又做什么好呢?可以睡觉,也可以去找荷官。我决定守信!睡觉。睡之前把她的地址取出来,看了又看,若了又看。 

  或者将来吧,将来有自立能力的时候,我会去看它的,一定要去看她的。 

  我数着日子。她就要走了,我起床为了封信,想寄到她家里去,好让她一到家就看到信,信里为了很多废话,一直说很想念她。然后写完之后,若了一遍,连自己都笑了,就放在抽屉里。 

  。再一想,在家里商住着,简直没有一点秘密,就把信撕掉了,丢在废纸箩里,怎么会对她印象这么深呢?也许实在是无聊不过了,才这样。的呢?一下子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对象,就把心意寄托在她身上了。 

  在家挞了两天。只免得寝食不安,茶饭无味。天天希望荷官会打个电话来,可是又没有电话。 

  恐怕她是不知道我们家的电话号码吧?。,慌了两天,静下来,就觉得大哥荒谬,他自己做什么都可以,我呢,就得听他的,当然他是为我好,可是如果当年有人为他好,他就没我这么客气了。 

  我终于忍不住,开车到金宫酒店去了。 

  他们说二百号房刚刚搬走,那位小姐走了才一小时。 

  我问是不是到飞机场去,他们说彷佛是。 

  我又开车到飞机场,很静默的每一个座台找。终于看到她了。她站在那里,白衣白裤,把一把扇子摇来摇去,她身边有一个人在替她照顾行李。是一个中年男人。 

  那是它的男朋友,一眼就着得出来。那中年人并不如一般想像中的欢场客那么可怕,他西装笔挺。样子也过得去,一看就是所谓“有名启、有地位、有事业”的人。大哥又何宵不是呢? 

  我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 

  她把那个男人支使得团团转,一会儿把行李过磅,一会儿跟她买来了实报、零食,她还一直在那里登足,撒娇,一派不高兴的样子。 

  我很吃惊,是的,她不是我想像中的女人。她怎么换了一个样子呢?与我上次见过的不一样呢?难道狐狸真是狐狸,是什么人说什么话,见哪种人装哪一个样子? 

  是的,这是她的本钱,是它的本事,对小弟要很温和的。 

  她把大哥送的别针依然别在衣服上。她对大哥的感情又有多少?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呢。她自己可知道?我忽然死心塌地的相信了大哥。 

  她没有着兄我。…我把车子开回家里,只觉得热,又该洗澡了。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我不能够明白的事,永远不能够明白的,只好在洗澡的时候,多擦擦肥皂。 

  应该有人写一个故事,是关于小狐狸荷官阿七的。大哥不过是这故事里的小脚色,而我呢,是否在场,都是一个问题,而我真为了她,两个晚上没睡好,说不定下一次她路过,我已经赚了钱了,也会送上一件名实礼物。 

  毕竟她对我是不错的,跟她在一起很高兴,她大概对每个男人都很好,所以每个男人都很高舆,都很想念她。 

  (完)


梦远书城 》 亦舒短篇小说 》 
过敏 


 
 

  宋绍平是内科西医,出道不久已经赚得极好声誉,他不是叫病人轮候个多小时然后眼角瞄一瞄即处方开药那种医生。 

  他有点傻气,认为医者需有父母心,病人过多,他会拒绝接收,作风同北美洲的家庭医生差不多。 

  这一天早上,他已经看了七八个病人,稍觉累,于是坐下来喝杯咖啡,看护说:“接著一位病人四年前来过,后来到美国读书去了,现在回来工作。” 

  宋医生看看病历表,上面写看古玉明。 

  他走到邻房,见到一位容貌秀丽的白衣女郎坐著等他。 

  他一贯温和地问:“有什么不舒服?” 

  病人无奈,“皮肤敏感。” 

  “在什么位置?” 

  “面孔四周围,与吸烟的同事坐在一起不久,面颊便会起红斑。” 

  “嗯,本市空气质量是差一点。” 

  “听到不爱听的话,耳朵发烧,一天半天不退,又红又痒,十分烦恼。” 

  宋医生注意到她的耳朵又红又肿,伸出手指,轻轻拨过一看,病人一震,医生说:“我的手指是冷一点,”耳后有一串红肿麦粒,他再检查她另一边耳朵,情况更差,然后,他注意到她耳下颈项之处也开始发红。 

  “先搽药,一星期后不好再来,我给你介绍专科医生。” 

  病人腼腆地说:“谢谢你。” 

  宋医生想了想说:“也许,你精神应该放松一点,慢慢你自然会习惯这里的节奏。” 

  病人嫣然一笑,离去。 

  她连续又来了两次,红斑与肿粒一次比一次坏,因为痕痒,故用手去抓,耳背皮肤特别薄嫩,一破便感染细菌,宋医生连忙向他师兄求助。 

  张医生的诊所就在楼上,病人见了他,声音呜咽,“我的耳朵快要掉下来了。” 

  张医生笑,“不会不会,请放心。” 

  他吩咐看护替患处敷冰水,然后仔细诊视,说也奇怪,红肿渐渐消褪,溃疡之处也平复下来。 

  张医生知道这是罕有的敏感症,与其说是皮肤高度敏感,不如说是精神敏感。 

  “古小姐,”他和蔼地笑笑,“一个人的修养固然重要,可是太过压抑自己,对健康会有妨碍。” 

  病人面孔刷一声涨红,否认道:“没有呀,我生活得很好。” 

  张医生又说:“成年人往往用意志力抵抗环境种种不如意之处,把情绪控制得收放自如,可是身体却出卖我们,有人一紧张便头痛或胃绞痛,有人会呕吐,有人发风疹,这些都是警报。” 

  古玉明怔怔地看著医生。 

  “有人甚至生理都起变化,引起内分泌失调。”他停一停,“是工作使你困惑吗?不如换一份职业。” 

  病人连忙否认,“不不不,工作过得去,没问题。” 

  “那么,是感情有困扰吗?” 

  张医生注意到病人耳朵烧至透明,可怜,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有那么大的心事。 

  这时,有人敲门,张医生抬头说:“请进。” 

  进来的却是宋医生,他一脸关切,“怎么样?” 

  病人一见他,浑身一震,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张医生都看在眼内,口中说:“没有大碍。” 

  宋绍平医生走近病人一看,“照旧红肿,我已抽样到医院检查是哪一只细菌作怪。” 

  张医生不动声色,“古小姐,你先回去,报告出来,再与你联络。” 

  病人静静离去。 

  宋绍平搔头,“两大名医会诊,却束手无策,何故?” 

  张医生笑问:“你认识病人多久了?” 

  “好几年,我刚在本区启业时,她由母亲带来检查身体预备到美国留学。” 

  “那么说来,她一直对你有印象。” 

  “恐怕如此,所以学成归来,仍然找我看病。” 

  张医生笑笑,“我觉得她对你有极大好感,只是努力压抑,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宋绍平一愣,沉默半晌,“师兄你莫取笑,你说到什么地方去了。” 

  张医生嘴角仍带一抹微笑,“我记得我在求学时期暗暗仰慕美术系一名高材生,她家境富有相貌出众,一见她我便紧张得右肩酸痛,历久不散。” 

  宋绍平是他师弟,当然知道他娶的不是她。 

  张医生苦笑,“后来每次想起她那把天然长鬈发,右肩感觉照旧。” 

  “至今如此?” 

  “一模一样,药石无灵。” 

  半晌宋绍平说:“她的确是个美丽敏感的女孩子。” 

  张医生轻轻地,似自言自语道:“医生约会病人,也极之稀松平常。” 

  报告出来,病人患处并无任何细菌作祟。 

  他把报告交给她,忽然鼓起勇气说:“我听说对面那条街有间意大利菜馆的食物非常可口。” 

  病人仰起头,展露一个美得令人不置信的笑脸,直截而了当地问:“什么时候一起去?” 

  他们约好晚上七时正。 

  她出去了,他连忙卷起袖子,检查腋下一片红肿之处,那块巴掌大的皮肤,自从第一次见到古玉明,情绪一紧张,便会叫他难受。 

  面子上他一点都不露出来,坚强的意志力控制住表情,永远不会失态。可是身体出卖了他,作为医生,他太明白,身上处处有不随意肌,心脏病人一受刺激,可以致命。 

  说也奇怪,红痒肿多日的皮肤忽然不再作怪,就在他眼前渐渐平息,恢复光滑,当然,大力抓过之处,倘有一条条痕迹。

   


梦远书城 》 亦舒短篇小说 》 
含笑 


 
 

  她不会讲意大利文。 

  她会说:“早安。”“晚安。”“花。”“玫瑰。”“冰淇淋。” 

  没有了。 

  呵,想起来了,她还会说:“米盖安基罗。”“庇爱他。”“拉菲尔。”“鲍蒂昔里。”“乌菲兹。”她甚至不会用意大利文叫咖啡喝,可怜的女孩子。 

  但是她是这么美丽。长的黑头发,垂至腰际,皱曲的,飘拂在她的脸边,棕色的肤色,圆而大的眼睛,美丽的胸脯,显露在T恤下,她看上去非常的意大利式,但她是中国人。不会说英文,不会说意文,只会法文与中文,她在苏黎世读书。她的德文也不好。 

  我在乌菲兹美术馆见到她的。她真脏,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因是七月,她穿牛仔裤,有臭味,一件颜色暖昧的T恤,头发被汗黏成一堆,她在吃面包。穿凉鞋的脚很脏,可能走了很远的路。 

  她不会说意文,问路只拿着一张地图,一直问:“乌菲兹,乌菲兹。”像个小白痴。我跟在她身后。路人一直把她领到乌菲兹,她把学生证拿出来,但是意大利是穷国家,从麦迪西家族后就什么都得收钱,她付了里拉买入场券。 

  我跟在她身后。 

  进了电梯,她说:“鲍蒂昔里。” 

  开电梯的人点点头。 

  我忽然之间爱上了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八百哩远跑到意大利,到了翡冷翠,不去卖时装、哺士卡、手皮包,走那么一大段路,到乌菲兹来,只会说一个字:“鲍蒂昔里。”为了看一张画。 

  我跟在她身后。 

  开电梯的人把她带到四楼。她握紧着拳头,很紧张的奔出大理石走廊,拉住人问:“鲍蒂昔里!”人家微笑,指点她路。乌菲兹太太,走十天十夜也看不遍。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决定只来看鲍蒂昔里。 

  我跟在她身后。 

  她一直奔,奔过那些走廊。意大利是艺术之都,共有几百万件艺术品,他们自己也数不清楚,最好的都放在梵蒂冈,但是梵蒂冈独立了,不算意大利,所以还是来翡冷翠。 

  昨天我才去看了大卫像。看了三个钟头,心头有一种哀伤。觉得米开朗基罗才配为人,我算是什么?蝼蚁。 

  这个女孩子并没有看别的艺术品,她直走到放鲍蒂昔里的房间去,一到了那房间,见到了“维纳斯出世”,她就呆住了,是那种真正震惊,仿佛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仿佛看到了鸡蛋大的钻石,她完全呆住在那张画前。 

  意大利的美术馆是全世界最蹩脚的,并没有气温调节,大热的天,她的头发几乎会滴出汗来,她的T恤全湿。我觉得她与维纳斯出世的时候有一种同样的美,一种以惊讶的态度看世界的天真。 

  维纳斯出世这幅画是没有办法复制的,我看过多少复制品,都不会像真的。太美了。维纳斯的金发边沿上闪着金光,她那独有鲍蒂昔里的鹅蛋脸,大而郁气的眼睛,小而下垂的嘴唇,那只下巴微微的下坠,踏在一只扇贝上,赤足是完美的。 

  颜色有一种阴沉,沉得跟天津地毡一样。今天是这个颜色,过三千年也还是这个颜色,这就是无法复制的道理。扇贝上的金边我从来没有在画册上看见过。 

  她的眼泪缓缓的流下来。 

  我觉得很奇怪。 

  我不会为一张画而哭,永远不会,除非那张画使我想起一件事,一个人。 

  她站在那里很久很久,她用手擦去了眼泪。 

  她转过头,看左方的《春天》。但是没有多久,她低下头,坐在画前。我坐在她身后,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我,也许她被人盯梢盯惯了,根本觉得无所谓。我坐在她身后,拉了拉她的发梢,她马上觉得了,转过头来。 

  我向她笑笑。 

  她也向我笑笑。她是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我说:“美丽的画。” 

  她点点头。她犹疑了一下,然后开口跟我说话。 

  她说:“很久之前,有一个人,说我的脸,像鲍蒂昔里的维纳斯。他当然是骗我的,可是我听着很乐意,你知道,女人就是这样子。”她又笑了笑。 

  “他没有骗你,你真的有一张鲍蒂昔里的脸。”我说。 

  在外国,只要碰到本国的人,随时可以谈很深入的话。 

  她说:“他走了。” 

  我点点头。 

  她说:“我希望他找到一个毕加索脸的女人,三个鼻子。” 

  我笑,“也许他找到的是粉红时期的女人。” 

  她也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含笑。” 

  “好名字!” 

  “像广东娘姨的名字。”她说。 

  我重复一次:“好名字。” 

  “我回来再看一次这幅画。其实是划不来的,你明白。可是……我只是一个女人。” 

  “只要你认为值得,那就值得,”我说,“这幅画可以看一千次,你看维纳斯,随时便会踏出来似的。我一直没想到这张画会有这么大。” 

  她说:“可是我现在大了,真奇怪,三年前的喜悦完全没有了,这么远来到翡冷翠,不过是看一张画。不看这画,又有什么损失呢?我可以去买一大堆皮鞋、手袋、时装。我是老了。” 

  “我觉得是值得的,永远值得的,皮鞋,要多少有多少。”我说,“但是画……除了我自己之外,我最爱画了。” 

  她笑,“你没有女朋友?” 

  “没有。” 

  “父母兄弟?” 

  “他们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说。 

  她说:“你其实并不喜欢意大利是不是?” 

  我摇头。不,我不喜欢意大利。正如我觉得一天吃三顿饭是多余的事,但是这是一个必到的地方,正如人必须要吃饭一样,所以我来了又来,来了又来。 

  我喜欢巴黎,但是三年前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