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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吧?我突然有个想法,希望你能支持我,那就是所有新调入酒厂的,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都必须先到灌装车间拉上一段时间的拖排车。”林继平问:“为什么?”秦福来说:“因为我在那里拉过拖排车。”林继平笑了,说:“真有你的,我服从!”
林继平在灌装车间拉了一个月的拖排车后,被正式任命为大磨坊酒厂副厂长,分管经营。林继平大专毕业,搞酒水销售已经多年,并且原来工作地在省会城市边上,积累了丰富的营销经验,所以进酒厂后工作相当出色。也幸亏来了林继平,否则秦福来还真不知该怎么办。自从秦福来当上厂长后,酒水市场风云突变,广告大战此起彼伏,原来的推销方式已经落后,营销已成为大势所趋。林继平文化高,接受新事物快,施展浑身解数顶住了一轮又一轮的冲击。由于竞争激烈,各种品牌的酒水纷纷拥挤市场,销售政策一个比一个优惠,酒水商成了热门,特别是有实力的酒水商,成为众多厂家的争抢对象。这时候,酒水商们的架子大了,对厂家的要求一天比一天苛刻,价格一压再压,结款一拖再拖,好处要了还要。这时候,林继平提出了放弃毛病百出的酒水商,加大各办事处人员的配备,采取跨过酒水商环节,不看他们脸色,直接让业务员送酒到酒店、商店等终端零售部门的想法。秦福来与其一拍即合,果断采取了这个措施,打了相当漂亮的一仗。后来林继平对酒水市场作了大量调查,从健康和品味出发,推出了口感柔和的低度大磨坊酒,再度成为市场领跑者。秦福来这样对林继平说:“你神了!”林继平说:“你也了不起!”
林继平说秦福来了不起,是有根据的,因为研制出低度大磨坊酒的不是别人,而是谢振华。为了请谢振华出山,秦福来到车间“三请”谢振华。谢振华自从被人举报打入车间后,便一直没起来,在车间一干多年,但他一直没有放弃对自己专业的研究,他写的论文曾多次在省市级专业杂志上发表。林继平是在灌装车间拉车时认识谢振华的,并知道他一直在搞研究。林继平对秦福来说了谢振华的情况后,当天晚上,秦福来就没睡着觉,在进行了一段时间考虑后,决定去找车间找谢振华。当秦福来到车间的时候,谢振华刚拉完一趟车,坐在拖排车把上休息。秦福来走过来,坐在谢振华一边的几个职工都站起来同秦福来打招呼,谢振华没有。秦福来其实打心底里不愿意同谢振华说话,但还是开口了,说:“你愿意跟我谈谈吗?”谢振华说:“你是厂长,有什么话就说吧!”秦福来就说了想请谢振华到技术科任副科长的事。谢振华笑了笑说:“秦厂长,你怎么这么大度呀?”说完,爬起来拉着拖排车走了。秦福来第二次来找谢振华时,谢振华也没有跟他说几句话,只是问他你不恨我吗?说完拉起车子就走,秦福来在他身后喊:“我当然恨你!”秦福来第三次来车间找谢振华,谢振华的拖排车爆胎了,正在卸车轱辘。秦福来站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后,就弯下腰来帮谢振华卸车轱辘,车轱辘卸下来后,换上新车轱辘,谢振华拉起拖排车就走。秦福来看着谢振华的背影,心说:这家伙真犟!秦福来有点不恨这个人了。这时谢振华回过头来问:“秦厂长,你是真心的吗?”秦福来一愣,说:“当然!”谢振华说:“可不可以请我吃饭?”
晚上,秦福来在海鲜城请谢振华,就他们两个人,谈了很长时间。最后谢振华说:“我不想当什么技术科副科长,如果我研制出低度酒,你能不能让我去销售科?”秦福来一愣,说:“为什么?”谢振华说:“从你的经历中我得出结论,在技术科干没什么出头之日,只有在销售科,才能大有作为!我也想当厂长。”秦福来笑了笑说:“你不是很喜欢这个专业吗?”谢振华说:“是啊,在大学时我学的就是这个专业,但是我干销售不会让它荒废的。你不觉得现在的营销时代需要有专业的人加入营销队伍吗?”秦福来点了点头。谢振华说:“你不会给我小鞋穿吧?”秦福来说:“你觉得我给你小鞋穿的话,会三番五次到车间请你吗?”谢振华说:“那你能让过去的一章翻过去吗?”秦福来再次点点头。谢振华说:“好吧,一个月后我给你拿出研究成果,到时候你可得说话算话!”秦福来笑笑说:“就这么定了!”谢振华说:“我能再说句话吗?”秦福来说:“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谢振华说:“跟罗青梅好好过日子吧,我们再没有过什么,也没单独见过面,更没有说过话。”
谢振华走进了技术科实验室,一个月后拿出了低度酒配方。秦福来也说话算话,同林继平商量后,让谢振华去了济南办事处,干了一名普通的营销员。这家伙憋着一股劲,肯学肯干,业绩不错,深得林继平的赏识,一年以后升职为济南办事处主任。
第四部分第35节 偷情的滋味(1)
这几年秦福来的家庭生活无滋无味。罗青梅与谢振华的一次偷情让秦福来撞了个正着,觉得理亏,也可能是看到了秦福来这几年的变化,不再是以前那个让自己看不起的土包子了,她再也没有说任何伤秦福来心的话,也没有做任何伤秦福来心的事,她变得勤快了,更像个家庭主妇了,照顾孩子,洗衣做饭,她全包了。秦福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件尴尬事,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罗青梅做好了饭,他就开吃,吃过饭后便看新闻联播,跟罗青梅几乎没有一句话。儿子让爸爸给检查作业的时候,罗青梅从不往上凑;罗青梅帮儿子补习功课的时候,秦福来也离得远远的。在家里他们很少共同做一件事情,当然床上的事情例外。秦福来在罗青梅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劲。儿子大了,已经不跟大人睡一个卧室,这样秦福来便更能伸展拳脚了。吃过饭后,看电视,帮儿子补习功课,哄儿子睡觉后,秦福来便跟罗青梅来到卧室,根本不用说什么,罗青梅就躺在床上。秦福来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上床,脱掉衣服。每次过后,秦福来总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自从重新回到厂长的位子上后,周边的环境已经变得很不错了,那种嘲笑的眼光已经离他远去了,替换它们的是羡慕、敬畏、友好等等的眼光。不管是何种眼光,秦福来已经很从容了,这时候与罗青梅做爱,更能从容释放自己,那种占有欲更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完事以后,秦福来就抱着被子到客厅沙发上去睡觉。出了家门,两人却是显得很和睦,从他们身上几乎找不出任何不和谐的迹象。秦福来常常带罗青梅去参加应酬,有时秦福来也去参加罗青梅的一些聚会。秦福来有时候笑自己,认为自己和罗青梅是在互相利用。
岳母的目光也改变了,见了秦福来时不尴不尬地笑。看到她那个样子秦福来浑身不舒服。岳父来厂长办公室找过秦福来,他是被文化馆的馆长强拽来的,为的是拉赞助。文化馆已经很久没好好组织一出戏了,馆长想在退休之前组织一场,了却心愿,于是盯上了这个关系,让秦福来赞助。秦福来问是什么戏,馆长说是吕剧,有《借年》,有《李二嫂改嫁》,当然还可以专门为大磨坊酒厂编一出。秦福来一听《借年》,精神头来了,很痛快地答应了,但也提出两个条件,一个是要给大磨坊酒做广告,另一个是让岳父岳母都能上台演上一出。有了足够的经费,文化馆组织的吕剧演出很顺利,在县里大剧院上演。文化馆馆长同秦福来商量,这次演出可以卖票,票钱可以是大磨坊的。秦福来说:“算了,我们是卖酒的,不卖戏票。这样吧,将票发给各企业,就算大磨坊请他们来看戏吧!”这次演出很成功,剧院挤得满满的。岳母的唱功依旧很好,在戏台上演了个年轻角色,竟然很美。秦福来怎么也不会相信戏台上这位美丽女子竟然就是那个追着自己动粗的岳母!戏结束后,秦福来去后台看望演员们,岳母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竟流下了眼泪。她轻声说:“有时间跟小梅一起回家吃饭!”秦福来笑了笑,点点头。这是岳母对自己的奖赏,秦福来感觉弥足珍贵。自与罗青梅结婚以来,秦福来从来没有在岳母家好好吃过一顿饭,这是事实。以前是想去去不了,现在是不想去。不过秦福来作为女婿,还是挺爱面子的,他常常托司机往文化馆送一些礼物:西瓜,面粉,海鲜,等等。有时候秦福来也亲自去,但到家门口放下就走,从来不在岳母家过多停留。
岳母对秦福来的态度转变了,罗青梅也变得在乎秦福来了。有一阵秦福来过于劳累,对床事力不从心,几次都以惨败告终。罗青梅虽当时没说什么,但她对秦福来产生了怀疑。秦福来已经不是过去的秦福来了,现在希望巴结秦福来的人很多,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这个想法她没有跟秦福来说,因为它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不过她拉拢了给秦福来开车的司机,问他秦福来在外面有没有事情,并要他盯着秦福来点,说现在的领导常犯这样的错误。你可别让你们的厂长犯这样的错误,司机说没有,我们厂长正派着呢,对其他女人正眼看都不看一眼!
秦福来真是对其他女人都不正眼看吗?这话显然有些夸张。秦福来还就看过一个女人。
那是秦福来与林继平出差到北京参加中央电视台广告投标的时候。晚上下榻在建国门附近的一家招待所,是负一层,也就是地下室。秦福来就这德行,企业有钱了,就是不舍得花,他是不想再犯第一次当厂长时那种错误了,不要太张扬,住这地下室两个人弄一个单间才五十多元,那些大宾馆一个房间要七八百呢。住下后,林继平说:“你不是在北京当过兵吗,一定也有一些关系了,要不咱找一找?”秦福来笑笑说:“我那时还不到二十岁,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关系?”林继平说:“你想去你的部队看看吗?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吧,难得来一趟北京,念一念旧嘛。”
第四部分第36节 偷情的滋味(2)
林继平开车,两人一起去了部队所在地。秦福来其实更想去一个地方,那就是首长家,也就是史杰家。二十年过去了,他想看看如今的史杰还有没有过去的影子。到了部队所在地了,却让秦福来大吃一惊:已经没有任何原来的样子了,部队那些平房已经没有了,如今是高楼林立。一问才知道部队多年前就搬走了,问搬到什么地方去了,说是搬到海淀去了,具体就不清楚了。幸运的是看到了一棵古树,秦福来就曾在这棵古树下,第一次亲吻了史杰。“首长家不会搬吧?”林继平问。秦福来一愣,说:“可能。但谁知道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林继平说:“去看看吧。”他们又找到了首长家,那座将军楼果然还在,面貌依旧。秦福来看到小楼时,几乎流下泪来。“我就曾在那个门墩上站岗。”秦福来激动地说。两人下了车,警卫向他们敬礼,问有什么事。秦福来说:“我曾在这个门墩上站过岗。”警卫露出了一丝微笑,点了点头。秦福来问:“姓史的首长还在这儿住吗?”警卫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现在的主人不姓史。”这时从楼里跑出一个扎马尾巴辫的姑娘,一如当年的史杰,看到秦福来盯着她,停下脚步,问:“你老看我干什么?”警卫说:“这位先生原来就在这里站过岗。”小姑娘说:“是吗,你给我们家站过岗吗?”秦福来笑笑说:“当时一位姓史的首长住这里。”小姑娘说:“史爷爷呀?”秦福来问:“他现在住什么地方?”小姑娘说:“他现在住八宝山呢。”秦福来心里“咯噔”一下子,想都过去二十年了,也是正常的。林继平问:“那你知道史杰住哪里吗?”小姑娘说:“史杰是谁?”林继平说:“首长的女儿呀?”小姑娘摇了摇头,说:“我没见过她,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去问问我爷爷。”说着,小姑娘跑跳着进了将军楼。秦福来心里说:“像,她可真像当年的史杰,那么热情奔放!”
小姑娘出来时给了秦福来一个电话号码。
秦福来联系上了史杰,他们约好在全聚德见面。后来秦福来想想这次北京的约会很没劲。他怎么也不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出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史杰的影子了。面前的女人颇为成熟,举手投足都显得老到干练,现在是一家公司的副总。秦福来和这个陌生的史杰走出全聚德后去逛了逛王府井。在一家时装店里,史杰试了一套羊绒套装,笑着问秦福来:“漂亮吗?”那套衣裳穿在她身上不怎么合身,如果是二十年前的史杰,她穿什么衣服都很漂亮,可现在的史杰大大发福了,那套衣服紧紧裹在身上,要挣破的样子,显得很可怜。秦福来还是点了点头。史杰说:“真的吗?”秦福来再次点点头。史杰从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营业员,又在镜子前转来转去自赏起来。提着衣服从时装店出来,史杰说:“陪我再逛逛吧?”秦福来说:“好的。”史杰将衣服递给秦福来提着。秦福来跟在她的后面一家一家逛起来。女人好逛商场,秦福来曾经陪罗青梅逛,但那是以前了,已经很久没跟罗青梅去过商场了。在一家西服专卖店,史杰看中了一套黑色西服,让秦福来试一试。秦福来以为史杰是要给丈夫买,便顺从了。史杰揪揪这里,扯扯那里,细细打量一番,说:“很好,小姐,刷卡吧。”秦福来看了看标签,这套西服一万二千元。史杰说:“满意?给你买的。”秦福来一听,说:“那怎么行,这么贵重的衣服。”
史杰邀请秦福来到家里坐坐。她说她一个人住,结过三次婚都离了。这是一套很宽敞的房子,装潢很好。“喝点什么,咖啡行吗?”史杰问。秦福来说:“我喝白开水吧,咖啡挺苦的。”史杰笑了笑,说:“算了,我们喝点酒吧。”史杰家酒柜上放着好多洋酒,秦福来还从来没有喝过洋酒。史杰一边倒酒一边问:“你们厂出什么酒,也出白兰地吗?”秦福来说:“只出白酒,大磨坊白酒。”史杰端两杯酒过来,递给秦福来一杯。秦福来喝了一口,感觉比自家厂里的原酒还要辛辣,不禁皱了皱眉头。史杰说:“人头马七十年,还喝得惯吧?”秦福来说:“还可以。”两人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史杰酒量很大,一杯接一杯。后来秦福来感觉不能再喝了,说:“我不想喝了,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史杰说:“再喝一杯吧,我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就再陪我一会儿,好吗?”当秦福来再次说该走的时候,史杰说:“好吧。”送秦福来到门口,突然史杰从背后抱住了秦福来。秦福来愣了一会儿,就转过身来抱住史杰。
后来秦福来想起那次做爱,还感觉痛苦。他很失败。正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史杰的电话响了。史杰抓起电话,一阵娇滴滴的声音,听得秦福来很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人在门口,要进来。史杰放下电话后,便催促秦福来躲到厕所里,然后想办法快点离开。秦福来在厕所里感觉自己像个贼。
那人进来了,透过门缝,秦福来看到那个人是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怪物。他们在门口亲吻了一阵后,就进入了卧室,并顺手关上了门。秦福来在厕所里迅速穿好衣服,然后蹑手蹑脚地出了门。下楼后,打了个的,回到招待所。
林继平问秦福来:“偷情的滋味如何?”秦福来说:“睡觉。”
第二天,史杰给秦福来打电话,让他过去拿给他买的西装。秦福来没去,永远也不想去了。
第四部分第37节 另一个人来了
与史杰做那事,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也找不到滋味,而在罗青梅身上,秦福来却越来越容易产生激情,越来越轻车熟路,虽然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语言交流。秦福来发现,罗青梅也在试图改变夫妻之间的僵持关系。因为曾经发誓一辈子都不愿再回到秦家庄的罗青梅突然一个人回去了。
星期日,秦福来加班。自从再度当上厂长后,就很少歇过星期天,真是以厂为家了。星期天一般也没多少事,秦福来或在办公室看报表,或看书,或者到加班的车间里干点活,或者到成品库搭把手帮助装车卸车。无论干活多少,他觉得在厂里比在家里踏实。这天也没多少事,在办公室里与林继平聊了一个上午,下班后就回家了。儿子在家写作业,没看到罗青梅。秦福来问:“儿子,怎么一个人在家呀?”儿子没抬头,依旧写他的作业,但不耽误答话:“妈妈回老家了。”秦福来将儿子的“妈妈回老家了”听成了“妈妈回姥姥家了”,便“哦”了一声后到厨房看了看。橱柜上已经备好了菜,一加热就行。秦福来来到儿子身边,看儿子写作业,儿子却用手将作业本捂起来,不让他看。秦福来拍拍儿子的脑袋,说:“你这小家伙。”儿子说:“我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