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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8-荒凉天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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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看看拉菲尔,他那只老手是怎么赌的赛马,在他死后,他们会在俱乐部外面找到他,发现他钱包里已经装满了四万五千美元的现钞!……”    
    “可是我身上只有30美元!”拉菲尔叫道。    
    “该来的时候,它会来的。”科迪继续做着靠所谓的“懒惰维利”体系发财、成为百万富翁的美梦。然后他要建起一座座修道院,为撒玛利亚人提供避难所,向那些贫民窟的流浪汉施舍美钞,甚至连坐电车的都能得到施舍——接着他要买一辆奔驰,一路穿越埃勒帕索高原公路,一路开向墨西哥城。“老弟,我要加大油门,在笔直的高速路上开到165迈,当你转弯的时候,就要降到80或者100迈,用刹车转弯,这时车轮跟马路擦边撞击会弄得车摇晃起来——”他大概演示了一下,加大油门,然后又同时减速,让我们正好在红灯前停了下来——尽管他是色盲,但他还是能意识到那是红灯,因为前头的车都停了下来——莽撞、无畏而高贵的科迪,在他眼里看到的将是什么样的灰黯景致?我可以问问拉菲尔,然后他会这样回答:    
    “那是一个灰色而完美的神秘世界。”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49)

    八十七    
    我们在彩旗飘飘的赛马场赛道边上,正面看台下人头涌动,全是赌徒。科迪挽着我和拉菲尔的胳膊,向我们解释道:“我先说说我们怎么做。这一整天我们就用我的二次投注法来赌马,我赌独赢,拉菲尔赌位置,杰克赌连赢……”在第二场赛马期间,他部署了他的赢钱计划,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下注点,他伸长了脖子,赌注公告牌正不断更新着二次投注的结果——我们后来才发现,拉菲尔对此根本一窍不通,但当时,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赌,”我说,“我从不赌博——我们喝杯啤酒吧——看看那边,有啤酒,有棒球,有热狗——”    
    后来,拉菲尔在赌马时暴露出他的无知,令我们大惊失色,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根本不懂什么叫“二次投注”。他说:“我要赌9号马,那是一个神秘的数字。”    
    “那是但丁的神秘数字!”我惊叫道。    
    “9号——9号?”科迪看着他,犹豫不决,“那个小坏蛋为什么是三十比一的赔率?”    
    我不由怀疑地看了看科迪,想搞清楚他是不是也像拉菲尔那样不懂装懂。突然之间,好像一下子每个人都变得像傻瓜。    
    “我的啤酒呢?”我问,仿佛服务员正端着啤酒站在我身后。“等我喝杯啤酒再下注吧。”    
    拉菲尔掏出钱来,严肃地点点头。    
    “当然,我要赌独赢——你们懂不懂?我会赌5号马。”科迪说。    
    “不!”拉菲尔笑着喊道,“我要赌9号马!难道你搞不懂吗?”    
    “现在我懂了,”科迪勉强让步道,于是我们都跑去下注。我在啤酒柜台买酒,而他们一下子就冲进了排队下注的赌客中间,马匹都已经候在跑道上,跃跃欲试,很快就将奔驰而出,而信号员即将出现(现在已经出现!),而投注速度仍然缓慢,赌客们不由你推我搡,陷入一片混乱,谁也来不及看上一眼实实在在的赛场上活生生的赛马,到处都是闪烁的数字、迷蒙的雪茄烟和混乱的脚步。我的视线穿过拥挤的人群、穿过赛马场,遥望着远方的金门大桥,远远地横卧在水面之上。这是加利福尼亚里士满金门赛马场;而在涅槃之中,它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只蚂蚁。我能分辨出远方穿梭的汽车——它们真是渺小得令人难以置信——这是空间的诡计——多么令人敬畏啊,在起跑门,渺小的骑师们拍着他们的赛马,而我们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楚,只分辨得出高贵的骑师们朝马脖子俯下了身——系着缰绳的马颈真是美丽迷人——砰!赛马出发了——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买份赛马指南,所以我不知道科迪的5号马或者拉菲尔的9号马的骑师到底穿着什么颜色的丝绸,我们只能乖乖地等着,直到赛马冲过70码到达终点,才能在大屏幕——那钻石般闪光的屏幕上看到号码。解说员的声音已经消逝在人群的狂啸之中,我们只能跳着脚去争看一个接一个的号码;骑士们则松弛下来,在会所四周漫步,对他们而言,比赛已经结束;马迷们则频频受到第三轮赛事统计结果的沉重打击——不过,科迪的5号马却投中了,拉菲尔的9号马几乎跑到了最后一名,看来这是匹但丁的老马——他们举着灯火把这匹马带进我的梦中——科迪得意洋洋地宣称:“太好了,这就是二次投注法带来的胜利,本来就能赢,我没说错吧?我不怕输,因为输得越多,我最后会赢得越多。”    
    “怎么可能?”拉菲尔惊讶地追问。    
    “因为如果我的二次投注法在这一轮输了,那么我的赌金就会累积增加,所以,只要继续赌下去,我就能把赌金越滚越大,最后会把我输掉的钱全部赢回来,而且还会赢一大笔钱。”    
    “这都是些数字的玄机。”我说。    
    “太惊人了!”拉菲尔嚷道。他一定在内心进行如下思索:“某个神秘的数字还会再让我得到预示。也许还是‘9’这个数字。这就像轮盘赌,需要冒险一搏。多尔戈鲁基①把他的全部一切拿来孤注一掷,结果终于建好了房子。我也要成为多尔戈鲁基!我才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如果我输了,那就说明我不过是泡狗屎;如果我是泡狗屎,那不过是因为月光恰好照在狗屎上!月光照在狗屎上!”——“吞噬了我的姑娘!”    
    按照西蒙的说法,每天“诗的灵感都会钻进拉菲尔的脑子,成为一首伟大的诗歌”。西蒙就是那么说的。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50)

    八十八    
    我们刚准备为第三轮赛马下注,一个老妇人朝我们走了过来。她显然是个老处女,长着一双蓝色的天真的大眼睛,梳着紧紧的小圆髻,婉然格兰特·伍德①笔下的人物,你甚至觉得她身后一定有一座哥特式的谷仓。她语气十分真诚地跟科迪说(各种迹象表明他们以前一定认识):“赌3号马,赢了给我一半——我没钱——只需要2美元。”    
    “3号马?”科迪看着赛马资料,“不行,那家伙赢不了——”    
    “3号马在哪儿?”我寻找着它的踪影。它在12赛道,成绩排在第七位。    
    “当然它也可能继续排在第七位。”科迪大声说道。拉菲尔盯着这位故作高贵的老太太看,她说不定就是科迪的母亲,从阿肯色州过来看赛马,心里为科迪感到焦虑不安;所以科迪最终为她下了注,而且加上他自己的赌注,把钱全部押上。因此,在第三轮赛马中,科迪用自己那套系统赢来的钱就根本填补不了这种神经错乱式的下注。同时,拉菲尔还是继续押他的神秘9号马。“拉菲尔,如果你今天想赢钱的话,还是跟着我下注吧。”科迪告诫他,“第四轮比赛我们用二次投注法下注,赌10号马。”    
    “2号马!那是我心爱的号码!”拉菲尔下了决心,带着孩子气的笑容看着我们。    
    “那些骑师!看,拉菲尔,看看那些骑师!”我对拉菲尔嚷嚷,“看他们身上那些美丽的丝绸赛马服!”他们已经从围场里跑了出来,但拉菲尔根本不屑一顾。“看看他们,多么奇异的小东西——多么奇怪的小舞者——”    
    而拉菲尔的脑子里惟一想的事情就是“2号马”——    
    第四场赛事已经开始,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起跑门已经拉起,六匹重达千磅的赛马冲出赛道,那些雄壮的矮种赛马,威风凛凛的骑师,穿过看台下面起点和终点之间的半英里赛程。然而,没有人(除了那些在太阳下面、铁丝栅栏边上玩着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不论是白人还是黑人,都正在赌马)——没有任何人愿对赛马看上一眼,他们的眼睛看不到其他任何内容,只有数字;他们挤在烈日之下,纷纷探出头去看那灰色的牌子,或者看《每日赛马》;还有一些马迷正在看手里的马经资料,寻找神秘的预感。我一直在看马经,最后突然得到了奇异的预感——那匹叫“经典面孔”的马似乎有望获胜。或者,是那匹“杰克祖父”,“梦游者”,“夜间执事”也不错(听起来就像是在贝尔旅馆的老男人,俯视着我们在赛马场上种种微不足道的努力)——早些天,科迪在赛马场上的表现令人目瞪口呆。他在火车站工作,为海湾草场①赛马专车剪票;每天,他穿着司闸员制服出现,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工作帽,黑领带,白衬衫,背心,笔挺整洁、神气活现。他带着那时候的女朋友(罗丝·玛丽)赶在第一场赛马出场,把马经资料折得整整齐齐地塞在口袋里,得意洋洋地排在缓缓移动的赌徒队伍里,等着到窗口下注,然后就开始输钱,输得一塌糊涂、衣衫不整。现在他不再戴着帽子出现,把帽子藏在了火车上;而且因为老输钱,所以把注意力转向了女人。“啊哈,她正跟她的老爸爸看电子牌呢——”有时候,他甚至会用他那双迷人的蓝眼睛在老太太身上下工夫,骗她们为他下注。当一天终了,他回到火车上的时候,总是无比悲哀地在厕所里刷着他的制服(让我帮他刷背),然后跟那群沮丧的赌客一起回到火车上,开始他的工作,随着火车在孤独的落日时分返回到海湾区。——而那天,他没穿神气笔挺的制服,却穿着一条倒霉的牛仔裤,把他绷得紧紧的,身上套着一件针织运动T恤,显得黯然失色。我对拉菲尔说:“瞅瞅那边正在下注的俄克拉荷马老男人,那就是科迪,一个粗犷的西部牛仔。”拉菲尔看了一眼,不由微微一笑。    
    拉菲尔现在只想赢钱,对诗歌毫无兴趣——    
    这一轮结束了,我们坐在看台的长椅上。虽然起跑门就在下面,但从我们这个角度看不到它。我想走到栅栏边去,向拉菲尔解释何为赛马——“你瞧那个站在岗亭里的信号员,他会按下一个按钮,然后就会响铃并且把栅栏门打开,骑师们就会从练习场冲出来——你仔细观察那些骑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条钢鞭——”    
    如今,约翰·朗登②已经跻身于伟大骑师之列,还有伊沙米尔·瓦伦祖拉③,以及被称为“普里多”的那个墨西哥骑师,他似乎特别喜欢骑在马上兴致盎然地观察四周的人群,而其他骑师或者发呆或者吃东西。    
    “科迪去年做了一个梦,梦见普里多骑着火车赛跑,但错了轨,当他最后一次拐弯的时候,火车爆炸了,只剩下普里多骑在小小的‘赛马引擎’上,孤独地胜出了。我说,‘噢,普里多赢了’——于是,科迪另外给了我40美元,让我跟着他继续下注,为每一场比赛下注,但无一命中!”我把科迪的梦说给拉菲尔听,他正在咬着自己的手指甲——    
    “我想我应该重新押9号——”    
    “你真荒谬,老兄!”科迪恳求道,“我跟你说,当他们发现‘懒惰的维利’死翘翘时,他身上竟然有两张未兑现的、价值四万五千美元的赢奖票券——”    
    “拉菲尔,你听着,”我插嘴说,“‘懒惰的维利’不过就坐在赛马场喝咖啡,也许还戴着夹鼻眼镜,在最后一分钟他看了看号码,过去投注,而且在比赛开始之后还跑去撒尿——拉菲尔,一切都在号码之中——按照几率,你不能老是在失败的马上投注,你会蒙受很大的损失——”    
    “没错,很大的损失,拉菲尔,你得听我的,才会赢钱——”    
    “好吧,好吧!”    
    “我会赢钱的!”    
    突然人群发出一声尖叫。一匹马在起跑门里面突然暴怒地直立起来,把骑师给抛下了。拉菲尔惊得喘不过气来——“看,他们把那匹可怜的马抓起来了!”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51)

    马夫冲了出来,骑上了那匹马,把它弄出场,退出了这场比赛。所有的赌注都变了。    
    “他们也许会受伤的!”拉菲尔痛苦地叫道——但科迪对此毫不在意,也许他本来就是科罗拉多的牛仔,以梦为马。我们看到那匹不听话的马在远远的椭圆形赛道上被鞭子收拾,但谁也不在意它了,每个人都在为赛马呐喊助威;那个被摔出去的骑师一动不动地躺在起跑门里,像一个白色的斑点,显然受了伤,也许已经死了。但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赛场,那些疯狂的天使们正在为“无慈悲心”的因果报应而狂奔——“马怎么样了?”呐喊声汹涌澎湃地淹没了决赛跑道,我也在喊着,像赎罪似的看着那个发生意外的地方,对比赛置若罔闻。——科迪赢了——马受伤了,救护车开了进来,把骑师送进了医院——不是西蒙开的救护车——这个世界太大了——只有金钱、只有生活,人群狂呼乱叫,数字闪烁不定,但这些数字转瞬就会被遗忘,整个世界也会被遗忘——记忆被遗忘——寂寞的金刚不动而动——    
    赛马冲了出来,被鞭打着向前狂奔,你能听到骑师抽打马匹的声音,你能听到踢踏声和口哨声,“呀!”当赛马转过第一个弯之后,所有的眼睛都会转向电子显示牌,去盯着上面的数字,而它们都是涅槃之道上所发生之事的符号象征——科迪和拉菲尔的马已经遥遥领先——    
    “我想它一定会第一个冲到终点。”我根据经验判断道。它已经领身二又二分之一个身位,现在被骑手控制得牢牢的,正不慌不忙在向前冲刺。转过弯后,这批纯种马冲了过来,筋疲力尽,奔扬的马腿闪着悲暗的光芒,扬起一片尘埃。骑师们都十分粗暴——我们的马正在前方,超过竞争者,赢得了比赛。    
    “啊!唉!”他们冲去领取数目可怜的赌彩。    
    “看到了吧?只要跟着你的老朋友科迪下注,你就不会输!”    
    我们在男休息室、啤酒柜台、咖啡柜台和热狗之间绕来绕去。最后一轮比赛开始了,天空染上了迟昼的赤金,赌徒们汗涔涔地等待着信号枪发令——赛道上,那些在首轮赛马时神采奕奕的人们现在都已经衣衫不整,垂头丧气,疯疯癫癫,有些人正在掘地三尺地搜寻丢失的赌券,或者是马经,要不就是钞票——这个时候,科迪开始留意马场的姑娘们,我们不得不绕了好几圈,挤到她们身边,偷看着她们。拉菲尔发话了:“别管女人了,现在马怎么样了?珀姆雷,你这个性成癖者!”    
    “看,科迪,你本来赢了我们错过的第一场赛事……”我指着大黑板说。    
    “啊——”    
    我们都觉得彼此有点厌烦了,就分别到小便池去撒尿,但在那儿又碰到一起。最后一轮已经跑完了。“啊,我们马上就能回到那个美好的城市了。”我暗自思忖。它横亘海滨,充满了永不会实现的承诺——除非是在我的臆想之中——我一直在这样胡思乱想,而科迪则在赢得他所失去的,又失去他所赢得的,一切都转瞬即逝,无法把握——不仅仅是金钱,更是忍耐和永恒,是的——永恒!它意味着超越全部时间的总和,超越所有孤注一掷的骰子,直到永永远远!“科迪你既不可能赢也不可能输,一切都是泡影,一切都是忧烦。”这就是我的思想。而我只是一个狡猾的非赌徒——他永远也不会在天堂下注,他是一个最虔诚的基督徒,试图披戴自己的肉身效法基督,最后将会汗颜地意识到,其实一切都在于好坏之间——闪耀着,颤抖着,去信仰——一个生命之牧师。    
    今天是科迪大丰收的日子,每一匹马都赢了钱。“杰克你这个婊子养的,哪怕每次从你那牛仔裤里榨出可怜巴巴的两个美元,跟着我下注,你今晚就已经有40美元的大钞。”他说得没错,但我也不觉得遗憾——拉菲尔收支平衡,还是那30美元;而科迪赢了40美元,他得意洋洋地把它放进钱包,仔细地把钞票按大小顺序排好,最小的票额放在最外面——    
    这是他的幸福时光——    
    我们走出马场,穿过停车坪。我们的小破车停在铁路支线旁边。我说:“这就是你停车的地方?你每天就把车停在这里?”因为科迪赢了钱,所以你根本无法制止他以后每天都来。    
    “是啊,亲爱的老弟,六个月后,你会在这个地方看到一辆奔驰——或者至少也应该是辆纳什·雷宝轿车——”    
    八十九    
    风景有若梦幻,一切变化莫测——我们坐上一辆小车回来,当我看到白色的太平洋当中那座被染红的城市,不由回忆起落日余晖中的杰克峰最高处如霜染红,直到落日彻底西沉,只留下一点点最后的光晕,把地平线勾出侧影。有人牵着一条小狗穿过马路,我说:“墨西哥小狗真是幸福——”    
    “——我活着,我呼吸,我不可能每天都无所事事,我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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