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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王文成,一个是王文成的弟弟王武成,另两个人就是在王文成家里参与密谋殴打梁梦一的那两个小子。在梁梦一走出单位大门口的时候,王文成就在车里给那两个小子指点道:“就是那个人,他就是梁梦一。”确认之后,王武成告诉出租车保持距离,缓缓地跟着。跟了一段之后,王武成觉得可以下手了,便告诉出租车等在路边,随后朝那两个小子手一摆,两个小子就下了车,直奔梁梦一而去……把梁梦一毒打一顿之后,听到警车响,两个小子就跑上等在路边的出租车,车门一关,几个人就跑了。
梁梦一知道是什么人打他的,可他却不能对妻子说,也不能对任何人说。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吃个哑巴亏。
梁梦一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没法上班,次日早晨就给单位主管局长打了电话,说自己身体不大舒服,要在家里休息几天。
就在梁梦一在家里休息这天,也就是挨打的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单位同事发现大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用打印机打着两行寸许的大字,写的是:“梁梦一勾引良家妇女,是个好色之徒!”
白纸黑字,赫然醒目。单位同事谁走到大门口那儿都要停下来,好奇地围着看一会儿。街上的行人,有的也在驻足观看。很快,大门口那儿就聚集了很多人。人们交头接耳,嘁嘁喳喳,议论纷纷。
余爱梅没想到事情会与她有关系,也挤进人群里,要看个究竟。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晕过去,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满脸通红。她真想一把将那张纸扯下来,但她又不能那样做,也不敢那样做。那样的话,就是不打自招,就等于承认她就是那个“良家妇女”了。
事不关己,谁都不怕看热闹,谁都不怕热闹大。没有谁想到要把那张纸扯下来。直到纪副局长上班来的时候,看过纸上的内容,考虑到对单位影响不好,这才命人把它扯了下来。
薄薄一张纸,寥寥十几个字,顿时使得全局上下一片哗然。
那些目光敏锐,明察秋毫,洞察一切,私底下又爱议论别人是是非非的人们,对梁梦一和余爱梅的关系早有察觉,早有议论,觉得事情迟早是会败露的,对小字报的出现并不觉得太意外。在知情者当中,当然是张重臣对事情最清楚不过的了。而那些平时不善观察,对别人的是是非非不怎么在意,或者信息不怎么灵通的人们,咋一看到这张小字报,则感到非常的震惊和意外。比如言异群,看到小字报之后,就好奇地睁大一双疑惑的眼睛问这个问那个——“哎,那里面说的‘良家妇女’是谁呀?”对言异群提出的问题,不知情的当然只有摇头,知情的也只是笑而不答。
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人们都普遍认为小字报乃是那个所谓“良家妇女”的丈夫所为,因为那段话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情敌的仇恨和对“良家妇女”名誉的保护,只有作丈夫的才最应该有这种感情和用心。
人们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所谈论的都是同一个话题。从人们异样的表情当中可以看出心态的不同。有的喜笑颜开,那是对梁梦一的艳事心怀忌妒,幸灾乐祸的;有的一脸狐疑,那是不知详情的人猜测种种;有的啧嘴摇头,那是富有同情心的人对当事者的窘况感到遗憾,对那“良家妇女”更是深表惋惜。
在别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余爱梅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坐卧不宁,心中又羞又恨。羞的是她估计别人已经猜出那被勾引的“良家妇女”就是她自己,恨的是梁梦一不该引诱她到他那个“水晶宫”里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同时也恨自己贪图小便宜,没能把握好自己,更恨自己的丈夫出手太狠,在毁掉梁梦一的同时也把她给坑了。
看着对面梁梦一的空座位,她恨不得找上他家去,当面骂他几句。可是转念一想,这能全怪人家吗?人家也没强迫你,还不是你自己愿意吗?她又想回到家里和丈夫大闹一场。可是再一想,自己能闹得出吗?你自己在外面和别人好,给人家戴了绿帽子,还不准人家找机会出口气吗?想来想去,她觉得谁也怪不得,要怪只能怪自己。
第五部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她不敢出屋,害怕见人,不知道今后将以何颜面面对单位的同事。
与此同时,在梁梦一妻子温惠贤的单位大门口也贴了一张小字报,上面写的是:“温惠贤的丈夫梁梦一,勾引良家妇女,是个好色之徒。”
温惠贤看到这张小字报的时候,连羞带气,差点背过气去。这张纸虽然被她扯了下来,但事情却早已在厂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她实在无法在单位呆下去了,和领导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假回了家。
一进家门,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嘤嘤地哭了起来。梁梦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她到底怎么了。这一问,她腾地就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梁梦一,愤愤地嚷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叫我今后怎么有脸见人?我说你为什么挨打呢,现在算是明白了。活该,怎么没打死你呢!”说完又哭了起来。
梁梦一听了原委,心想,这下算是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此时,温惠贤还在心存侥幸,她希望听到梁梦一为自己辩解,希望小字报上说的并非事实,希望那是别人有意的造谣诽谤。可是,梁梦一却是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
无声就是默认。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温惠贤再不抱什么幻想了。
看着梁梦一死狗似的躺在那儿,温惠贤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掐下去。
此时,梁梦一更是又羞又恨。羞的是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让她蒙受耻辱和痛苦,无法见人;恨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堕落,先前找“小姐”得了性病就已经够可耻的了,现在又勾引人家良家妇女,弄得身败名裂,今后该怎么办呢?同时也觉得愧对余爱梅,他无法想象她现在将陷入怎样的难堪境地?她的丈夫会怎样难为她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在妻子掐住他脖子的时候,梁梦一就在心里说:好吧,掐吧,你有权力掐,你应该掐!掐吧,往死里掐,你若是觉得掐死我就能让你出一口气的话,那么你就掐死我好了。掐死了,对我也是一种解脱……
梁梦一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就一动不动,任凭妻子狠命地掐下去。
此时,温惠贤的心理就和打孩子的心理差不多。只要梁梦一求个饶,或者躲闪一下,哪怕有个恼怒反抗的表示,她就会住手的。可梁梦一偏偏就那么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死人似的躺在那里,她想住手也停不下来。她越掐越气,越气越掐。直掐到有半分钟的时候,只见梁梦一脸憋得通红,脖子青筋鼓凸。
温惠贤终于不忍心了,她放了手。
梁梦一脖子上留下了几个深深的红红的手印。他缓过气来,喀喀地咳着。温惠贤看他这副模样,又气愤又心疼,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天晚上,妻子离梁梦一远远地睡在沙发上,连衣服都没有脱。梁梦一说要自己到沙发上去,让她回到床上来,可妻子没理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和衣过了一夜。这一夜,她不住地暗泣,隔一会儿,就要去厕所擦一回鼻涕。他想劝劝她,可话到嘴边却不敢开口。她一宿没睡觉,梁梦一也是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她两眼红肿地起来,连饭也没做,给孩子拿了两块钱,让他自己到街上去吃点什么。嘱咐孩子,放学后别回家了,到姥姥家去。孩子不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妈妈受委屈的样子,就对爸爸不满,临出门时,回过头来似怨似恨地瞪了梁梦一一眼。
要上班的时候,温惠贤往厂子里打电话请了假。然后找了两个兜子就开始收拾东西,有孩子的,有她的,从穿的衣服,到牙刷毛巾等日用品,两个兜子都装满了。梁梦一一看妻子要走,慌了,忙来劝阻。妻子态度坚决地说道:“我想好了,咱们自己过自己的,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好去,没人干涉你,我也不跟你一起丢寒碜。”临走时,梁梦一伸手要去拦,被妻子猛地甩开了,房门一摔,砰地一声,人就走了。
2003年12月4日完稿
2004年6月至10月修改于铁岭龙首山下
第五部分后记
说起我对写作的爱好,要追溯到很久以前。记得是在一九七七年中学毕业的时候,我的一篇文章就在市报上发表了。次年,考上阜新煤矿学校测量专业。因为对所学专业不感兴趣,便把大量时间和精力用在了阅读文学书籍上面,进而对文学创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立志要在这方面有所成就。
毕业后,虽然心里面对文学创作念念不忘,但平日里所从事的却是与之毫不相干的技术工作。于是便陷入了一种矛盾与痛苦的状态之中:当我在工作上应该努力进取的时候,我却在心里面想,我将来是要在文学方面取得成功的,工作上的事情算得了什么呢?于是便把工作看轻看淡了;当我在文学的道路上感到步履维艰的时候,我又在心里面想,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不一定非要在文学方面吃苦头,于是便把文学创作的步伐放慢了。结果弄得庄稼不成,买卖不就,两耽误。到了鬓发斑白、老大不小的时候,才有了一种时光虚度、岁月空填的遗憾与无奈,也才明白了文能误人、文能穷人的道理。
不管怎样,这些年里,工作之余,时断时续,锱铢积累,长的短的,总还是写了一些东西的,也偶有在报刊等媒体上发表过的。但真正出版长篇小说,这还是第一回。
中年以后的成功,比起少年得志来,心中的那份自豪与喜悦,总要大打折扣了。但不管怎么说,在我对文学逐渐失去了兴趣并渐渐地丧失了创作活力的时候,终于取得了一点成功。不管这成功是怎样的微不足道,怎样的姗姗来迟,但成功总比不成功好。因此,在这本书付梓之际,心中总还是感到一丝慰藉的。
至于对本书的评价,嬉笑怒骂,任由读者。
我想要说的是,当今社会,纷繁复杂,人们的思想越来越浮躁了,心灵上早失去了崇高和纯洁,很难以一种恬静的心态去欣赏那种高雅的纯文学的东西;文学越来越失去了铸造灵魂、陶冶情操的功能,而仅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种纯粹消遣;书是给人看的,如果没有读者,再好的书又有什么用呢?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没有什么知名度的作者要想取得成功,就不得不更多地考虑怎样满足大多数读者的喜好。
我的年龄越来越大了,不可能在别的方面再有什么作为。我既然误入了文学创作这条歧路,就得坚持走下去。一句话,我现在太想在文学方面取得成功了,我不得不考虑怎样迎合大多数读者的口味,想方设法抓住他们。这其中的感觉,令我联想到那些无名的丑角演员,因为没有别的什么生存本领,不得不靠出卖自己的尊严哄别人开心。在取悦于人的同时,自己的心里总有点酸酸的感觉。
但我毕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思想观念里面总抹不掉一些传统的东西,我怎么也不能完全忘掉作者的社会责任。好比一个制药师,在糖衣的包裹里面总忘不了要放进一些药性的东西。至于这糖衣的厚薄,里面药性的多少,我一时也可能掌握不好。
我是个业余作者。对那些一天能写出几千字,几个月就能写成一本书的高手,我钦佩之至,但望尘莫及。我想要说的是,我的这本书写得挺苦,写得挺累。——当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别人可以在家里看看电视,或者找朋友打打麻将,或者上饭店进歌厅……吃喝玩乐,何等自在潇洒!而我却要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苦思冥想。没有感觉的时候,我可能一连几个晚上,干瞪着两眼,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好不容易写出了一点,又要字斟句酌,反复修改。其中的艰辛不难想象。其实,这也是很自然的,一个并不杰出的作者,却要试图写出一部不同凡响的作品来,这本身就注定作者是要吃苦头的。
在这本书即将出版的时候,有人提醒我,说找个名家写点书评之类的东西,能提高作品的知名度,也有利于书的销售。我的回答是,不好找,更不想找。我认为那种拉大旗做虎皮的做法,未必就真能起到什么效果。对一个成熟的读者而言,他所要看的应该是作品本身,而并非别的什么东西。作品究竟怎样,最终应该由读者自己去判断。更何况名家往往碍于应邀被请的情面,多有言过其实之处,读者怎可轻信他们的评价呢?
不知名的作者,因其不知名,要想作品获得出版,并赢得读者,就要特别用心地把作品写好;相反,那些知名作家,因其知名,约稿者应接不暇,难保没有疲于应付的时候。从这个意义上说,读者更应该关注那些不知名的作者的作品。
我不知道读者看了这本书之后,究竟会做何评价。如果能够点点头,说一句:“还行,有点意思!”那么,我这四五年的心血也算没有白费,也算对得起我的读者了。
2004年8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