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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看起来很神圣的罪恶。
《大国小城》 第三部分最后的风花雪月(3)
霍夫曼说过,理性的社会并不需要感性的生活方式,一切背叛社会的行为都有可能被称为另类。更多的人并不确切的知道真正价值的意义何在,但是当灰色的苍穹在城市上空浮悬的时候,一切能够解释这些的概念和定义都变得苍白无力。
我们这个年代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任何时候的概念和内涵都不能真正的完全一致,也就是说在很多机遇下取的都是概念而舍去的都是内涵。
所有技巧高超而独到的摄影师,他们都无一例外的能够在最恶劣的条件下捕捉到最精致的画面,伦敦,纽约,里斯本,开罗,圣彼得堡无一例外。无论是零乱的街景还是沉闷的教堂或是精致的哥特式尖顶,在整幅流光异彩的照片上一切光与影的变幻都恰到好处,没有人生活在抓拍的镜头之下,于是在抱怨和无奈之下只有启程。
在多数人眼里,美的画面来自于人的影像和景物的色泽布局。贝聿铭或是张在元的建筑作品无一不是通过铺陈或是华丽的影像来彻底描述,小到每个细节细致入微的描写。当更多的影像显现出没有整体感觉的时候,那么这个影像就带有极大的视觉欺骗性。
按照大部分摄影者的观点,关于一座城市,或是一个建筑,到了美学的界面应该是最难捉摸。凯恩霍斯特的作品应该是典范,他能够在最零乱的地方找到整结和统一,或许这就是摄影者在美学研究的真正高明之处。完全不了解只会导致愚昧,而部分的了解则会导致错觉。比如大理,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它不是布拉格,不是莫斯科那种真正意义上具有历史沉淀和现代风格的城市,就像一个人一样,可能在匆忙之际只能看到一个逝去的背影,我们必须明白,那就是最后的风花雪月。
《大国小城》 第三部分人倚东门(1)
时下最受欢迎的城市风光只有两种,一种是美国的新锐密集,密密麻麻的人口在宽敞的大街上拥挤着,显露出一种浮躁下的繁华。另一种是类似于日本东京银座或是台北西门町的那种闹市,光怪陆离,显得单薄而又缺乏人文积淀。在目前这个时代背景之下,大多数人会毫无疑问的认为海口城区的风光是不受欢迎的。但是在我眼里,海南的风光并不是在于它绮丽的海洋风光,而是在于这样一个独立于大陆的岛屿,它所包含的独特文化,远远高于大陆其它的城市。
怀旧的风景谁都见过,无论是西安的大雁塔还是老上海的城隍庙,这种风景始终会根植于中国人的脑海当中。在中国人的眼里,唯一自豪的就是五千年的史书,当中国人对史书产生了厌倦,就会不自觉的喜欢了先锋前卫,然后再被人冠以媚俗的帽子。而在海口,事关所有所谓的怀旧或是新潮都没有了这种可能,因为面临海口老城区的一切,任何形式的伪怀旧和伪新潮,都会变得浅薄。
在海口的老城区里面,我看见了一排排白色的欧式老建筑,那种有些沧桑而又模糊的灰白的墙壁在我的面前晃动,我跟随着拥挤的人潮在街道上走来走去。根据房屋的破旧程度来看,这些建筑不会短于六七十年,而事实上根据当地的朋友说,这里的房子,多半是上个世纪初期归国华侨修建的,少说也有一百年历史。在拥挤的街道旁,我看见一条条的弄堂错综复杂的交丝成网,在弄堂的深处,房屋斑驳,但气魄仍在。
那个地方当地人叫做东门,现在已经成为了海口市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老街上一眼望去全是生意人和南来北往的顾客。熙熙攘攘,感觉深厚的老街原来也可以变得如此喧嚣。整条街上如鲍鱼之肆,四处都弥漫着鱼腥味,极富有海岛市场的气息。
根据当地朋友的介绍,这个地方原来是琼州城的东城门,由于这里离海岸线相当近,在上个世纪初,大量下南洋的华侨举家搬到了东门,在这样一个地方,修建了这些房子,这些房子一般沿用的是西方文艺复兴和东方建筑风格融二为一的合体,一方面,这种房屋能够恰当的表现主人的身份,与主人高贵的归国华侨身份相符合,一方面又要融和本民族的风格和地方特色,时间一长,就形成了那种格局的房子。
对于外地人来说,东门无疑是一个了解海南风俗文化的好去处。在那些古老而又沧桑的街道上本身就承载着一个光阴的雕刻,在我们的眼里,对于一种文化的延续,最好莫过于建筑。
世人皆知海南是阳光海滩的天堂,然而却不知海南还是一个有着古镇的去处。在朋友圈里随便问问,一半去过海南的,记得的也只有海滩或是热带植物。而对于东门市场,能记住的人根本不多,或是根本就不知道。
每到一个地方,我所追求的风景和大多数游客是截然不同的。每个人喜好不同,知识体系不同,他所追求的风景也就不同。对于风景而言,没有好坏,也没有美丑。面对着喧闹的街头,甚至是所谓存在着安全隐患的闹市,我仍然会觉得这是美好的风景,无论是光怪陆离的街道,还是湛蓝碧彻的海滩,这一切都会因为不同人的不同看法而改变。
东门是破旧的,在相当一部分人眼里,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一片是非之地。本地人觉得这个地方和海口市繁华的景象格格不入,是海口的藏污纳垢之所。外地人觉得来海南一趟,看的就是海滩阳光,这样几栋破房子,料也没有多大看的价值。
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告诉司机,去东门。司机执意不让我去。“那里很不安全的,吸毒仔,小偷很多,你要是购物你就去明珠百货。”我笑,“我就去东门。”
毕竟在东门我可以看见在任何一个地方都看不见的风景,几条朴实的弄堂,没有任何雕琢,白色的老房子下面林立着老旧的电线杆,古老的铜灯在墙壁上紧紧的镶嵌着,尽管那些灯柱已经不再扮演往日的角色,但是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在一个世纪之前,这里风景之繁华丝毫不逊色于当年上海的南京路。
沿路走过去,前面看见了分叉口。原始的路况在这里确实能够勾起人忆旧的心理,在破旧残损的道路上,锈迹斑斑的邮筒,水蚀后的青苔,以及临街而开的小古董店,老板懒散的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任凭一件件饱蘸红尘世俗的器物陈列于市。
《大国小城》 第三部分人倚东门(2)
在海口,只要是当地人没有人不知道东门的。但是他们远远不会想到东门的风景。走出东门,就是海甸岛,就是海南海关的高楼,在里面,就是相隔一个世纪的经典。
海南人普遍认为,东门不是旅游景点,甚至连风景都不是。在我回到湖北之后,无意中翻到了海南省人大的一项议案,就是要把东门老城区全部拆光,建立新的市场,要把高楼大厦拓展过来,而这个议案是海南的“某些学者”提出来的,他们觉得高楼挺拔的新城区旁边是破旧的老城区,有碍观瞻。
我可以肯定一点,这个提议的“学者”要么是在那个“左”的时代沾染了打手痞子习气,要么这些“学者”们本身没有最基本的文化意识。在目前这样一个浮躁的时代,古城古镇毫无疑问是最具有城市文化的标志,无论是丽江还是法国的巴黎,城区里面的古建筑无疑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思想底蕴的一种文化符号,而海口这种殖民时期修建的欧式古建筑群,更是在中国甚至亚洲绝无仅有,无论多么残破,无论多么落后,都不可以去随便拆除,去否定。现在在上海或是广州的很多咖啡厅里面,都会有关于当年圣约翰大学或是民众乐园的黄照片。那毕竟是一个时代,尽管破败,尽管笨拙,然而它本身就是历史,历史可以超越一切。我没想到的是,而在目前中国最开放的经济特区,专家学者们人文关怀的修养竟然赶不上百年之前的梁思成。
在古玩店门前我和老板闲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两个外国游客身上背着各种旅行设备在挑选古玩。这大概就是所谓自助旅行的“驴友”,通过他们的说话我知道他们是从爱尔兰过来旅游的,海口的东门老城区是他们的第一站,他们随便看看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开,并且礼貌的对老板说“Seeyouagain”(下次再来)。
靠在已经残破的东门牌坊旁,我看着老板一脸困惑的神色,估计他可能不懂英语。但是我知道这并不妨碍他的理解,因为不管怎样,对于那两位外国游客来说,倒是真的没有下次了。
《大国小城》 第三部分那些花儿(1)
从古希腊开始,花朵就一直被认为是赠送英雄、祭奠众神的礼物,在佛教传入中国之后,“借花献佛”的说法也随之而生。花朵作为公众的审美对象一直持续了几千年的历史。无疑,花朵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是一种美的化身。但是要问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是什么花,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回答,事实上,世界上最美的花竟然是最可怕的一种植物,它曾经毒害了整个中华民族,并促成了当今世界的大量社会问题。以至于联合国专门成立禁毒组织来处分这些看起来很美丽的花儿。一时间,众芳群凋,香消玉陨,可是世间竟然无人对其怜香惜玉,表示同情。
说到这里,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是罂粟花。
对于罂粟花的大名,我一直是久闻其名而不见其真容。直至在缅甸的禁毒展览馆,我看见了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花朵,美丽而又娇小,在骨子里却释放出一种妖媚的光芒。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那是一种在阴森中绽放出来的极致光芒。
缅甸曾经是毒品大国,原因是在中缅边境上,有一个叫做金三角的国家管辖死区,说到底也不能算是死区,还是有其历史原因的。大多数书上这么说,在二战结束后,中国国内爆发了内战,当时驻守云南边防的国民党将军李弥为了保存实力,就撤军到了现在的金三角。那个时候缅甸一片混乱,经济落后。金三角一带基本上是当地土司的辖区。土司们鸟枪火炮的兵器哪里能和国民党的正规军相抗衡?不消三两天时间,当地的土司们非死即降,数月时间下来,那里就成为了国民党的势力范围。但是作为想出逃的李弥是不会甘心被国民党指挥的,时间一长,这里居然成了一个独立王国。经过多年的修整,外界称奇为“掸邦第四特区”。这个特区的最高独裁者叫坤沙,是一个带有中缅泰三国血统的男子。
当地的朋友告诉我们,坤沙本人的真名叫做张奇夫,祖籍云南,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名字。其父为云南一个头人的女婿,坤沙幼年时其家族在一次战争中被另一派家族打败,张家惨遭灭门,年仅13岁的坤沙从死人堆里勉强爬出,投靠了缅甸的亲戚,从此改名坤沙,在缅甸继续生活。
在禁毒展厅里面,我看见了坤沙的照片,那是一个一个相当儒雅并且有着举重若轻风度的男子。眼神中透露出政治家和商人们才会有的精明和睿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个男人所具备的精神和气质,可惜,成为了一代毒枭。
低头看看相片下用作展览的罂粟花,妖艳妩媚,百闻不如一见。照片里的男子风度翩翩,窗外的阳光射入整个展厅,他们的一切似乎又变得阴暗而又极端。历史的真相在这样一个有些古老也有些阴森的苏式展厅里先是悄然隐没,继而又激情上演。
世界上毒品的三大产地一个是金三角,一个是南北美的墨西哥湾沿岸,另一个就是西亚的新月地带。无独有偶,这三个地方的风景是最漂亮的。
不知道是不是罂粟花给地区增色的原因,抑或是其他原因。就我本人来说,我甚至还很期望去那些地方,毕竟在任何一个时代,对于一个热衷于单纯行走的人来说,所有根源于政治或是宗教、民族的一切人为隔阂都应该抛弃。在目前这个世界,完全能摈弃这些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可是一旦摈弃,就立即进入了一种大同的境界。
于是我到了金三角、满星叠。这些在书中被形容的恐怖而又神秘的去处。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那些地方应该是层峦叠翠、烟雾氤氲,暑热的气度总是环绕在丛林四周,然而今日我放眼望去,山岭上翠绿不假,但是缅甸的向导告诉我,山那边是大片大片的罂粟花,美丽的让人眼花缭乱。
我提出去那边看看,那是在展览馆后面,入境之前中国的国安人员就告诉过我,记住三不该:不该买的不买,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去的不去。那里黑社会猖獗,社会相当不安定,国际社会都对他们束手无策。由于战乱频繁,金三角地区的枪支交易是十分猖狂的,中国大陆大量的黑枪相当一部分是从那里流入的。我们在边防管理局“上完课”之后就开始对那个地方产生了大量的幻想,毕竟是第一次涉身那种地方。一个被美国作家加里森称为“魔鬼地带”的地区,在加里森的笔下,世界上另一个魔鬼地区就是中东。
《大国小城》 第三部分那些花儿(2)
就是这样一个比肩中东的地方,我依旧执意前行,前面没有万丈深渊,但是绝对可能有地雷阵,向导说,越战和地方战争残留下来的地雷群,大多数还没有被排除。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在国境线以北,山上的植被多半是橡胶树,远远望去一片片灰色高大而又挺拔的躯干,显得相当巍为壮观。但是一到了缅甸,山上种的都是一片片的玉米,甚至还有罂粟花。按照地理环境因素,这些植被肯定会是一样的,出现了这种有悖于自然环境的现象,我实在感觉无法理解。
“那些(种玉米的)都是以前种鸦片的。”向导的手指着外面的一概风景,“你看看,满山遍野的玉米,以前可是满山遍野的罂粟花,多么壮观!”
我放眼望去,山上的玉米成群成片,夏日的玉米正是郁郁葱葱的季节,成片成片的绿色弥漫出一种压抑而又张扬的气味,这一切已经不能用壮观来形容了,金山角本身就是山区,我看到这样的局面,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表达。
“罂粟花很漂亮的。”向导继续介绍,“山那边就是,沿着公路到清迈,两旁都是。光种玉米,那人怎么活?”
“怎么活?”疑惑顿时油然而生,“难道说种罂粟是唯一出路?”
“对。”向导点了点头,“我家以前就是种这个的,我们只会种这一种作物,象玉米什么的很多都是外地人来包的农场。”
“所以你就开出租车兼做向导了?”我哈哈大笑,“形势所迫?”
“差不多。”向导点燃了一支烟,继续专心的开着他的车,窗外的玉米正在茂盛的成长着,与热带风貌相映成趣。
金三角的罂粟花基本上已经被缅甸的联邦政府消除,掸邦也成为了缅甸一个对外经济特区。应该是缅甸唯一一个对外开放的特区,在这个特区里面,罂粟花已然成为了过去的代名词。
在掸邦的街头,路面上常常可以看见一些做的很精致的工艺品,都是一些精致的镜框,里面是一些干花做成的装饰品,有各种人或是小动物,看上去相当舒服。但是从那些工艺品里面透露出一股诡异的魅气。
我一眼几乎能判断的出来,那就是罂粟花做成的工艺品,尽管妖媚,尽管惊艳,但是仍旧能一眼看出其本质。曾经在整个亚洲甚至全世界造成如此影响的花儿,居然沦落到街头艺人的刀下的陈设,任人宰割,可是骨子里的妖媚,依旧没有丝毫退却。
在整个金三角,酒店和赌场几乎成为了最大的经济支柱,大量的外商来这里投资,这里成为了外国人的天堂,彷佛是一个小联合国,但是本地人却看着那些人来来往往,不做任何解释,不做任何挽留,客来客往,听之任之。
他们唯一所牵挂的,就是曾经给那里带来华丽和富裕的罂粟花。这一点我从很多人嘴里都了解得到,毕竟半个多世纪的一种依存,在他们眼里,那些花儿已经成为了一个载体,一个精神的家园。在很多人的心中,那确实是最美丽的花:
“我一直这样认为,罂粟花的美丽是无可比拟的。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可是现在在全世界都受到了一种压抑,种植甚至欣赏即违法,甚至要判刑。我认为这是残忍的,是不人道的,是违背审美精神的。
——那是法国普罗旺斯大学教授让阿里访问清迈大学时的演讲,他承认自己被这些花儿的美丽“所俘虏”。
“号召全世界,一方面要严格禁止毒品犯罪,一方面要努力的将罂粟花的美丽进行重新的审视,任何美丽都是无罪的,不能受到社会的迫害。
——这是世界毒品问题防治协会总干事,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