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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一不留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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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心事重重地踱到车厢尽头的连接处,望着车窗外广阔的华北平原渐渐陷入一片暮色,心情似也跟着沉重起来。    
    二十年来,江山再也没有踏上过西行的列车,许多次出差的机会都被他有意无意地推掉,或者指派别人去了。他实在不忍再看到西京故城熟悉的城垣和街巷,不敢再触及那个久已深埋在心灵深处的伤疤。    
    好多年没有坐火车了,不知是铁路全线换成了长轨,还是车厢的减震系统有了明显的改进,如今的列车不再像以前那样〃咣当咣当〃地摇摆着催人入睡了。电气机车以一百余迈的速度风驰电掣地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车体无节率的晃动却搞得一向睡眠很好的江山竟一丝困意都没有。    
    车厢里的灯光早已熄灭,透过敞开的车门,可以听到熟睡的人们发出的此起彼伏的鼾声。    
    吴德的心情好像也不平静,不知什么时候借个抽烟的名儿,离开同来的妻子陆娣也躲到了这里。    
    〃咱们这些人就是傻!真的看不惯现在的那些事。〃    
    吴德明显消瘦了的脸上透出诚恳的神色,紧皱着的浓眉下,两只大眼睛里已深深留下了世事磨练的忧郁和沉重。    
    〃那时候咱们多单纯,干活儿、吃饭、打球儿、逗乐,谁知道偷懒啊。〃    
    把烟蒂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儿里,吴德把他那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倚在晃动的车门上接着说道:    
    〃后来,武艺和我分在一组。冬天,扛发动机的棉蒙布,他那么瘦,哪儿扛得动啊!我心里说,得了,还是我来吧。撑大包皮(飞机发动机整流罩的俚语称谓。),他那小个儿,也得够得着啊!我一瞧,算了吧,还是让我来吧,谁计较干多干少的,哪儿像现在这些小年轻儿。〃    
    江山抱手靠在走道儿边的门廊上,微微笑了一下说:    
    〃你看不惯他们,他们也未必理解你,这也算代沟吧。〃    
    〃可不是吗!你就看我们单位的一些头儿,按说应该是我徒弟辈儿的。呵,您瞧现在一个个儿那个牛,动不动还就跟你打官腔儿。我心里说,你们累不累啊,有啥牛气的,我可不买账。咱们就会老实巴交的傻干活,再说都这岁数了,还图什么呀。别的咱也干不了,过几年退下来,大不了还是干咱的大头民警呗,还不受这份累了呢。〃    
        〃真回去当大头民警就不累了?〃江山笑着说道。    
    〃那不是这种累法。〃    
    吴德强调着语气,表情间也变得更加深沉而严肃地说:    
    〃那种累是体力上的累,可是不累心呐!也不用强努着撑笑脸儿,也不用一不留神就不知怎么得罪了人,也不用跟他们搅在一起,整天呼天呵地的瞎应酬。〃    
    或许是心情压抑得太久,话音刚落,他重新点燃一支香烟,没等江山插话,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就拿前几天出外勤说吧,我们溜溜儿戳一上午,好嘛,该吃饭了,人家开着车来啦。一看盒饭,人家还不爱吃,叫我跟他们一块儿下饭馆儿。我心里话说,要请你就把我们这些弟兄都请上。噢,我一人儿走啦,陪你们吃去、喝去,得了吧,我可不挨那骂去!叫人请了我好几次,最后我也没去啊。〃    
    江山心里怎能不为这样的战友感动呢?但他随即想到:    
    〃这种情绪终归不好,看来回到北京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得跟他好好谈一谈,像这么不善于保护自己怎么行呢。社会上的事情可不都这个样子!你看不惯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惯你。可你总得跟大家一起工作,跟各式各样的人去打交道。尤其在机关单位更不能由着性子来。〃    
    要说达尔文最伟大的发现就是生物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而做人又何尝不如此呢!适应不了环境的人难免被环境所淘汰,又谈何改造环境呢?再说,企图改造环境者也少有能得善终的,所以,对于一个小人物,最多能做到洁身自好、不同流合污也就够了。一般人不合流俗都很难做到,因此,古来能做到一辈子高风亮节还能活长久的大都属于山野高人之类;大人物们好些,能对于环境略施影响,起到些循序渐进或启迪、疏导、催化的作用。仅此而已。    
    江山大学毕业后就曾雄心勃勃地企图〃证明自己〃,一路辉煌着碰壁,经常成功得焦头烂额。尤其当副职,干好了上有领导英明,下有中层干部们的努力和广大群众的支持;干砸了板子打下来,就变成了要你这个主管领导是干什么吃的?那几年,原来单位几件很漂亮的事儿都是他一手策划、操持的,却终不免应了〃出头儿的椽子先烂〃那句老话,被个顶头上司整得七荤八素,只好一怒之下辞官不干了。    
    平心想来,如今毕竟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别说是〃按劳分配〃只能算共产主义运动过程中的一个理想,就是真的响应〃能上能下〃的号召辞官不做再回去当平头儿小百姓,那难度都并非常人所能想象的了。辞官绝非一身轻。因为下边的小头头怕你太能了回头抢他的饭碗,都未准敢收容你,还生怕你不知得罪了哪位大领导被开下来的,结果自己一不留神反倒跟着吃〃瓜拉〃;上边儿领导摸不透你放着好好的官儿不当的心思,更怕你当过几天头儿什么都明白了,防都觉着防不过来,只好千方百计把你挤兑走了事儿。    
    吴德这番话,这种感受江山心里明白,但许多切身经历就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了,于是嘴里不得不谨慎避开这么个严峻的话题,佯打哈欠地岔开道:    
    〃这些话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完。太晚啦,陆娣怕该不放心了。明天一早儿还有好多活动,咱们睡会儿去吧。〃    
    待爬到铺位上,平躺嫌窄,侧卧嫌硌,竟比当年那大硬座儿生坐几天几夜还觉得不舒服。他只好侧倚着铺位间的隔板,两眼下意识地盯着车顶不远处的空调出风口,呆呆地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西行列车西行列车(3)

    江山他们同时入伍的一百八十多个战友,是〃九大〃开幕的第三天穿上军装的,那时,江山刚过完十六岁的生日也就一个多月。    
    从西城区武装部领回全套装束后,他就急不可待地套在了身上。对着母亲房间里的穿衣镜,挺胸昂首地端详了好一会儿,除了衣裤肥大得几乎能装进两个人之外,其他的感觉尚好。    
    虽然刚入伍的战士还没有发领章帽徽,心里不免多少有那么点儿怅然若失的感觉,可自打收到入伍通知书后,他就时常能觉出伙伴们那种羡慕中多少带有些嫉妒的眼神儿。    
    好在对这样的眼神儿江山早已习惯成自然了。    
    小的时候,江山在市里一家最有名儿的业余体校学习体操,五年中参加过不少次的比赛和表演。凭着几年下来系统训练的底子和机灵劲儿,那时男孩子们常玩儿的游戏还真没有什么不被他玩儿得出神入化的。    
    〃文革〃开始后学校停了课,体校也宣布停训。未几,江山厌烦了小学生们的帮派之争,不是跟着兄长们到处看热闹,就是在家闷头儿攻读马恩列斯和毛主席的原著。读多了,外面的世界反而益发看不明白了,便自由自在当起了〃逍遥派〃。    
    不知怎么搞的,人闲下来没事儿就傻长个子,一年多光景竟长高了老大一截子,以至于那位印尼归国的老华侨重新招回他的小队员时,不得不对他遗憾地摇起了头。    
    1968年1月,全国的学校先后开始〃复课闹革命〃,一概废除了升学考试,上中学自然也不允许择校,全北京统一就近入学。江山顺理成章被分到离家最近的一所中学。    
    学校近得出奇,离开家顺门前的小街向东走,仅隔着条刚好并排能过得去辆三轮儿的小胡同和三四重四合院儿,就已经看到了学校的院墙。    
    江山喜欢上学,喜欢那种同样大小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生活的氛围,乃至到了依恋的程度,因为,从他记事时起就全都是住在幼儿园和小学校里,家的概念反而相当模糊。    
    幼儿园属于中共中央监察部,一水儿的机关子弟,就在宣武门外不远处一条叫做下斜街的胡同里。院子是个倒座的两层小院儿,门朝北开。进了门儿不大的跨院儿中最奢侈的游戏器械就数一架滑梯和一个转椅了。    
    院子东南角的月亮门儿里面是两层院落的宿舍和教室。小班在北面的院子里,不分男孩儿女孩儿,都睡在一个屋儿,玩儿在另外一个屋儿;中班、大班时就到了前面一个院子,男孩儿和女孩儿也要分开睡了。卧房的每张床都有个上下拉动的活门儿,每天都是阿姨等他们钻进被窝儿之后再一个一个拉好,然后划上插销儿。    
    小班时的事情长大后再也记不起来了,中班以后的事儿却有不少依稀如在眼前。比如那个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年轻女老师教他们唱歌、跳舞,还用花纸折小船、宝塔、纸鹤、小衣裤和能够装东西的小花篮;比如那个花白头发的王大爷每当下雨时就赶忙拉上院子顶上苇席卷成的天篷,而男孩子们总是在他拉起天篷前冒着雨点儿满院子疯跑,就是不肯进屋;比如〃除四害〃时,他哭着喊着非要也爬到房顶上,然后高兴地坐在老师身边拼命敲着个〃三角儿铁〃,并眼看着惊得四下窜飞的麻雀不久就精疲力竭地坠落下来;比如上大班时参加中直机关幼儿园迎接〃六一儿童节〃演出,那是他第一次上舞台,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裤,扮演小鸽子们中的一个,并和伙伴们一起赶走了凶恶的老鹰。只是那一次的舞蹈鞋不跟脚,他在台上跑着跑着就要蹲下来提鞋子,害得后面的同学撞在他蹶得老高的小屁股上,险些摔了个嘴啃地,惹得台下的叔叔阿姨笑声一片。    
    后来上小学时在西四到平安里之间的受壁胡同里,离家足足有七站地。    
    小学属于西城师范的附小,本校在胡同路北,有个很大的操场和几进院子;一分校和本校对着,要上四层台阶,也有三四进的院落。    
    开学典礼第一天放学后,他把书包挂在本校院子东侧大枣树下的双杠上,然后满操场跑着玩儿。后来累了,就坐在院子西南角儿〃联合器〃的铁软梯上荡。有个女孩子跑过来,问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他告诉了她,她也告诉他,他就知道了这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子叫凌小一。于是,他们成了好朋友,拉着手说话。晚了,又拉着手回到二分校的宿舍。一直到该上晚自习了,他才记起书包丢在了本校的双杠上,可怎么找都没找到,只好打电话告诉母亲,书包和刚刚发的书、本子、铅笔盒连同里边的东西都丢了。那时候街上的书店根本不卖课本,要不是母亲在中学教书,第二天就忙着想办法,江山上学这第一个学期肯定就没书念了。    
    记得,二分校与本校隔着大约百来米的样子。最东面有个二层楼,楼上是教室,江山他们男生宿舍在底层;楼后还有一排平房,他们大院儿有个叫王小妹的女孩子和凌小一她们就住在那排房子里。    
    二分校也有个很大的操场,操场西面是食堂,窗子下摆放着几个腌咸菜的大缸。食堂北面有个小套院儿,养着一口大肥猪和一小群鸡。江山记得,有一天,一只大芦花鸡好奇地从破洞中钻进了猪圈,结果在他大瞪着两眼的注视下,挺雄壮的大公鸡竟被那头大肥猪一口咬住生吃了下去。他吓得跑到保育员阿姨那里惊恐万状地连比划带喊,那个阿姨却怎么都不肯相信。第二天,有个炊事员叔叔发现鸡果然少了一只,这才相信了他讲的故事,于是找来几块破木板把那洞堵上了。    
    不久,就要过〃国庆节〃了,几个炊事员把那口大肥猪按到个门板上,一刀下去放出半盆鲜血,可谁知道那头眼看已经死去了的猪竟跳起来跑了。他们十几个胆子大的孩子高兴地跟着炊事员一路追到平安里附近才把那猪又堵了回来,但没有人再敢去抓它了。后来,它是瞪着血红的眼睛张着大嘴露着獠牙又跑回猪圈自己倒下以后才真的死掉了。    
    那天晚上,整个儿宿舍的孩子们天很黑了还兴奋得满院子跑着不肯回去睡觉,直到被那个高年级的宿舍长挨个儿从墙角儿树后地抓了回来。    
    慢慢的,他不再那么顽皮,带上了红领巾,跟伙伴们高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去北海过队日,唱起那〃在波涛滚滚的赣江旁,有方志敏同志战斗过的山岗;在白雪皑皑的森林里,有杨靖宇将军住过的茅草房〃到八宝山烈士公墓为先烈们祭扫陵墓。    
    升入高年级,江山几乎成了学校的运动全才也是数学尖子,可正要考中学时,〃文化大革命〃爆发。聂元梓在北大贴出张大字报不久,他们学校也有人贴了大字报。没过多久,学校便奉上级指示关门大吉了。江山参加的那个〃造反组织〃自然没坚持个把月就宣告解体,于是,他只得赖在哥哥后面或者跟着大院儿及附近部队大院儿的几个孩子,绕世界地看热闹。    
    北展礼堂〃一二·二四〃、〃一二·二六〃关于〃联动〃大方向的两次大论战不久,姐姐就不得不把她的〃红卫兵联合行动委员会〃的袖章藏到了褥子里。    
    那是种细呢子面料的红袖章,没有字,只是白缎子的衬里儿上盖着一方蓝颜色的印章,上面转圈儿写着〃红卫兵联合行动委员会〃,下半部是〃第六纵队〃几个仿宋体字。    
    姐姐那段时间很消沉,整天躲在家里给他讲故事。说,她们纵队的司令、政委以及更高层的领袖们已经被〃中央文革〃下令一网打尽。她也只好暂时躲在自己的小屋里,但愿不会被出卖。    
    〃联动〃终是被中央文革取缔了,红卫兵也四分五裂了。然后就是工体十万人批判〃联动〃大会演变成了〃二踢脚〃、石灰包儿满天飞;景山武斗时数千〃地院东方红〃拿不下区区红卫兵成都部队两三百号儿好汉。接着,〃四四派〃喉舌《兵团战报》被〃四三派〃一个偷袭抄惨了,然后,〃四四派〃星夜包围女八中,将〃四三派〃主力〃女八中东方红〃等团团围住,〃西纠文攻武卫战斗队〃的大卡车上站着头戴柳条盔的〃斗士〃,车帮上绑着自行车梁粗细螺纹钢做的大弹弓,车厢里装载的半车鹅卵石个个儿有鸭蛋大小。墙里墙外的歌声口号声闹腾了半宿,〃战斗队〃最终却偃旗息鼓的主动撤兵了。后来听说,是军代表跟那个总指挥足足谈了三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避免了这场流血的大屠杀。    
    远远见识了〃五·一〃、〃五·二〃天安门武斗的血腥,他才真的被吓坏了,从此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逍遥派〃,宁可躲在院子里跟外院儿一群机关勤杂工家的女孩子打毛活儿、〃跳房子〃,也不再上街了。直到有一天同学来通知,说学校复课了。    
    不久新的通知下来,他们这一届耽误了近两年的小学生可以上中学了。    
    


西行列车西行列车(4)

    新中国成立后,北京的中学大多改成顺号儿排,他所在的原德国人利用庚子赔款建的崇德学校改称北京市第三十一中学。学校最难得的是有个不大的游泳池和一个还算标准的足球场。    
    从上中学第一天起,江山每天一早儿都会绕着学校足球场那椭圆形的跑道跑上三千米。他轻快奔跑的身影,据说后来成了被推选为〃红卫兵〃的排长、连长最有利的因素。好像不少有思想的人是出于佩服他的毅力和执著认真的生活态度,另一些人大概是一提就自然想得起来是有这么个人,而且给人们留下的印象还行。再后来他还当上校红卫兵团的组织委员、学校鼓号队的队长以及校刊《我们是希望》的编辑。    
    〃我们是希望〃典出自《毛主席语录》:    
    〃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于是,〃文革〃之初不知那位老兄一激动,便把这厚望揽到了自己个儿们的头上。    
    也难怪,学生时代本来就是人一生之中最容易热血沸腾与狂妄得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时代,古往今来皆如此。清朝末年的〃公车上书〃是一帮子进京参加〃高考〃的举子们闹起来的,据说若不是〃百日维新〃被袁世凯出卖给了躲进颐和园业已养老的西太后,中国至少不会在〃甲午战争〃中败给小日本儿,还赔了两亿两白花花的银子。〃五·四〃、〃一·二九〃运动等等亦如是,好像自下而上的和平运动总是一帮学生娃子最先闹起来的。但是,和平运动大都要流着血宣告结束,就像〃戊戌六君子〃,刘和珍,包括印度的那位圣雄甘地。    
    那时,学校〃红卫兵团〃的男生干部们大都住在教堂改的礼堂东面的一座小楼里,半殖民地时代的产物,经典的德意志后古典主义风格。江山搬进去不久,就被周围学兄们炽热的激情熔化了。为了伟大领袖的一句最新指示,他们连夜上街游行,可着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喊口号刷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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