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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焦急之顷,一见有踪迹可寻,哪还怠慢,即刻隐身而下,今日这三起人,任谁一起都比他武功要高,哪敢有丝毫大意,哪知他一路隐密着身形,下到了半山,却再没有发现些迹象。
周洛才怔得一怔,忽觉后肩被人拍了一下,周洛骇得往斜里跃退,同时旋身一看,竟是梅辛望着他嘻嘻在笑。
周洛大喜,说:“原来是你……”梅辛一摇手,才见他脚重一旋,巳到了周洛肩后,低声道:“快隐身,就有好戏看啦!”
周洛先前料定是桑氏姊妹在山下,现下一见梅辛现身,更知是这两姊妹了,这山坡上乱石甚多,而且草深齐腰,树木又甚密茂,周洛只一闪身,巳隐在一枝树后草丛之中,没料梅辛在身侧,向他露齿微笑,齿如编贝,唇似涂丹,正想:“这个小梅辛堪称美男子。”而一阵阵淡淡幽香巳扑入鼻。
要知周洛认定是山下所见的桑氏姊妹,现今他传了离门剑,巳不惧这两人了,何况还有梅辛在身侧,是以毫不在意。
他游目望了望,说:“好香,咦!这是什么香?”原来他目光一扫之下,并未见左近有甚香花。
梅辛扑嗤—笑,说:“你喜欢这香么?”一言未了,只见数丈外林中,有冰魄寒光流转,才见一闪而没,左面一大堆石上,巳现出两个白衣女子,正是桑氏妹姊,与两人隐身之处,相距不到一丈五尺!
周洛忙不迭屏着呼吸,一时将梅辛的话忽略了过去。
只见桑青面似寒霜,说道:“怪事,怪事,怎么不见人了?”
桑虹却不似她姊姊面色之冷峻,且有焦急之色,她目光一扫,说道:“姊姊,要是寻他不着,被姹女金燕擒去了,那便怎的?”
桑青陡地翻手一掌,脆生生打了桑虹一个耳光,骂道:“都是你这丫头,连一个武功平常的人也看不好,前些头要不被他走脱,哪有今日?”说着,哼了一声!
桑虹嘴角流出血来,血流到她银白色的披肩上,更见鲜红,但显然她对桑青畏惧十分,不敢出击。
桑青又在骂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你看上了那小子,是不是?你别作梦啦,别说我们雪山一派的人从来不准婚嫁,便足没这戒条,你也别作梦!”
桑虹泪光莹莹:“姊姊,我……”桑青目中冷焰一扫,又哼了一声,道:“我现在没工夫管你,回山后,师傅自会同你算帐,要是寻到了那小子,你再放他脱逃,你可要小心!”
周洛听得明明白白,心里气愤不过,想道:
“这桑青怎么这般恶毒,对妹子也下毒手,更不该血口喷人。”
回想那日他虽生心脱逃,但何曾逃出桑虹手去?若不被陶六如截住,现下只怕仍是两人俘虏。显然那桑虹心性仁厚有之,对我也好,但怎能说她对我有情?那晚她们不是叫他小要饭的么?他武功又平常,他说桑虹会对他有情,怎能令人相信。
他现今已不惧这桑氏姊妹了,几乎忍不住,要出去教训教训桑青,他心念一动,才要起身,梅辛伸手搭在他肩头,耳语说:“当真她有情,你有意,别忙啊,自有人去教训她,就有好戏看了!”
这梅辛的确奇怪得很,从昨晚到现在,无论周洛心中想甚么,他都知道,周洛这时不能出声分辩,听他如此说,就知尚有强敌在,只得忍住这口怒气。
果然,只一句话工夫,霍地冰魄寒光一闪,桑青巳斜刺里飞掠而出,更是数十点寒星,自耀眼的白光疾射而出,是她身才扑出,巳打出冰蚕。
哪知数十点寒星打入一丛草中,却没见人现身,桑青身法当真快得无与伦比,但见白森寒光绕着草丛流转了一匝,随着寒光一敛,现出身形,只听她咦了一声。
桑虹巳随后跟到,张大了嘴,像是自言自语说:“原来不是他?”
桑青冷哼,怒道:“你担心是他,哼,反正姹女金燕巳出手,我们要想将他擒回雪山,那是无望了,与其让他落在那女魔手中,不如杀了他!也免那部《上天梯》被她得去。”
她说得冷厉之极,周洛听得心头一寒,心忖:“她既如此想法,那姹女金燕若是遇到了争夺的敌手,只怕也会对我下毒手的。多九公虽然正派,但他若从大处着眼,怕别人得到这部《上天梯》去为恶,恐也宁为玉碎!”
周洛越想越怕,越是寒心,心想:“周洛啊,周洛!你身负血海之仇,仇人不知,蒙不白奇冤,不但冤无可诉,且天下虽大,巳无存身之地,现今又有这么多武林高手要将我置诸死地,我……我……我为何命乖至此?”
要知这桑青因得不到他,便想杀他,即使他心甘情愿跟她们同去雪山,那姹女金燕与多九公也绝不愿放过他的!他越思越想越寒心,忽然记起桑虹那晚之言,说现今想得到那《上天梯》的,尚有天帝辛璜。
他一念之此,心头陡地一震,这这……这梅辛是自天帝辛璜处来,他又无缘无故与我结交,咦!莫非是有为而来!
哪知他惊疑地回头一看,那梅辛竟巳不知去向。
他虽一时间想了许多,那时只不过一瞬,只见桑青面现疑惑之色,桑虹怔怔地站在当地,动也不动,连嘴角的血也不拭去。显然桑青绝不相信是她看错了,就在这一刹那,忽见一人轻移莲步,自坡上一株树后转出,黄衣飘动,映着山坡上的绿色,晃眼间,有似一片嫩黄翠绿飘浮。
周洛早认出是那黄衣少女,她转出看来似慢,其实快得很,说:“我在这里啦!”
她未出声之顷,桑氏姊妹都已发觉,只见寒光流转,两人同时向她扑去,桑青说:“你还逃得了么?”
那黄衣女分明早作戒备,说:“呸!你们奈何得了我。”她身形也快极,只见黄影冲天而起,眨眼已登上树梢。
桑氏姊妹点地腾身,分向左右一裁,桑青更又是—把冰蚕打出!
周洛心下大急,听三人之言,显然黄衣少女已在桑氏姊妹手下败逃,她要是有个不好,我岂不负了老人之托!
他正要抢出,同时伸手已折了根树枝在手。哪料黄衣少女身形已往下疾落,分明她知桑氏姊妹有这一着,登时成了两上一下。只听簌簌连声响,桑青的冰蚕全然打空。
黄衣少女脚一着地,巳似一缕黄烟,跃出三丈。周洛骇了一跳,原来她这一跃,恰到了周洛隐身的树前。还道她巳发现了自己,不料她落地一旋身,巳望着桑氏姊妹存身的树梢,说:“呸!不要脸,两打一,算不得本事,有胆一个对一个。”边说,她眼波流转不巳。
当真若是一个对一个,确不会输于任何一人,周洛见她眼神有异,心想:莫非她等谁?还能有谁,自是姹女金燕!
他适才暗作准备,若然桑氏姊妹再追迫前来,说不得,只好现身相助,这一猜想她是在等姹女金燕,登时,大费踌躇,他可惹不起这个女魔,躲她尚恐来不及,现身岂不自投罗网?但若黄衣女遇险,他又岂能不救?
那黄衣少女一言不落,只见白影闪动,桑青已飞身而下,冷笑道:
“我要不教训你这个丫头,也不知雪山派的厉害。”
黄衣少女说:
“好啊,你倒胆大,这么说,是一个对一个了。”
桑青冷厉喝道:
“对付你这丫头,还用两个!”她话出口,人巳陡地欺身逼进,哪知未待她出手,黄衣少女身形一晃,巳斜掠一丈,道:
“好是好,只是这里地方小得很,你要真有胆,敢跟我到山下去么?”
显然她是在激怒桑青,周洛心中一松,忖道:“果然她是在等待后援,若只桑青一人,我巳用不着替她担心了,想来姹女金燕必会随后即到。”
她巴不得桑青跟她下山,哪知这瞬间,忽听桑虹在树梢叫道:“姊姊,他在这里了。”只见她有如一条白炼般,向右面山坡下投去!
周洛才想:“这必是梅辛。”桑青霍地一掌推出,厉声道:“今天饶过你,让开!”她出手狠辣之极,话未出,掌先拍出!
黄衣少女却早有提防,倏地退纵两丈,说:“你要走?可没这么容易!”她并不还手,但仍挡住桑青的去路。
只听右面林中,传来梅辛的声音,那声音像耳语一般,但却听得清清楚楚,说:“姑娘的情意,我不敢忘记,那我走啦!”桑虹急叫道:“你你,你说甚么?”只听风声飒飒中,梅辛说:“我说今晚在茅山相见,月上柳悄头,人在东山后。”
两人这几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周洛和那黄衣少女都是一怔,桑青竟不动弹,只是连声冷笑。忽听桑虹声音颤抖,但是从远处传来,而且越去越远,是以听不清,不知在说甚么?
只见黄衣女喃喃地说:“今晚茅山,月上东山。”
桑青对她竟不理睬,像没地在眼前似的,目中冷焰一闪,陡见白虹轻天,她已如闪电般,从林空飞掠而去,正是桑虹和梅辛的去处。
黄衣少女一撇嘴,望着桑青追去之处,自言自语道:“好啊,这倒免我费手脚啦,让你们先窝里反,今晚东山后,我再教训你们。”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面巳迈步下山。
周洛目送她下山去了,也被她言语提醒,这才知适才梅辛那几句言语,原来是故意挑拨桑氏姊妹反目,心下好生不快。想到:“那桑青之恶毒,刚才已是眼见,他这么故意挑技,岂不是火上加油?”
要知周洛对桑虹心存感激,想到那桑青先前还只是怀疑,现下她这一追去,她岂会轻易将那桑虹放过?回想到她适才目中的冷焰,登时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工夫,忽觉左肩被人拍了—下,周洛正望着几人的去处发愣,替那桑虹担心,惊得一跃跳开,哪知待他看清又是梅辛,竟又跃退了两丈!
梅辛嘻嘻笑道:“瞧你这份胆量。”他竟未看出周洛对他巳起疑心,迈步走近,说:“你瞧这戏好不好看啊?”
周洛别说巳对他起疑,便单是他挑拨桑氏姊妹,心中也有些不快,当下脸色不由一沉,道:“你究竟是谁?”
梅辛一怔,想是因为气愤不过之故,虽是周洛对他有些怀疑,对他竟也不惧,道:“桑虹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她?”心中却想,你一个男子汉,凭武功又在两人之上,怎可出此下策。
梅辛咯咯笑道:“原来你为她生我的气呀!这么说,那个大丫头说的话是真的了?当真她有情,你有意!”
那梅辛虽是咯咯在笑,但脸色却微微一变。周洛面上一红,他对桑虹只是心存感激。但这一来却倒像他与桑虹当真有情一般,他心里一急,脸就红了。
梅辛只是刹那间脸色微变,现又复了常态,说:
“你既真对她有情,那我以后不捉弄她就是。你放心,其实啊,我只道这两个丫头要将你擒回雪山,我这般用尽心机,不过是要为你退敌罢了。”
周洛心想辩也无用,且这梅辛是友是敌现尚不知,我又何必多费唇舌,闻言却心中一动,道:“这么说,今日你约这三起人在溧阳相会,也是这个缘故了!”
梅辛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这些人千方百计想擒住你,我可是白费心机啦。”言下大有委屈之态。
周洛察言观色,心道:“不论如何,这梅辛仍是一片纯真,也许他对我真是一番好意。”忽又想起他曾说过,他虽自幼生长天山,但天帝辛璜并未传他对敌的武功,只是些武学的基本功夫,还是传他须弥遁形的老人看不过,才教了他这神奇步法,且这两日来,确未见他施展过其他甚么武功,可见所说不假,我怎可对他怀疑,若然是真,我岂不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他疑心一去,面色顿然和缓下来,道:“小梅,你有所不知,这些人虽然都想利用我,也许因得我不到,还想置我于死地,但我和这三人却并无深仇大怨,而且三起人中,莫不对我都有好处和恩德,或是自己有承诺。”说着,不由深长地一声浩叹,继道:
“小梅,你哪里知晓,说来也话长,现今我只求能躲开这些人,待他日我之事完了,那时也就不用担心了,死又何惧?”
他本想说出的血海深仇和师傅的奇冤,但想对他说也无益,而且他与这梅辛相识不过一日,说这些也嫌交浅言深。
他一口吐出了心中的悒郁危苦,觉得畅快了些,却没留意梅辛在这一阵功夫,面色巳然数变,双眸中流露一道寒光。但周洛说罢,他眼中寒光便也消逝,说道:
“周大哥,你要不说明,我也不知,今后我不难为他们就是了,只是……”
周洛不待说明,便道:
“小梅,我确有不得巳的苦衷,现今她们巳发现我们在此,还以快走为是。”
梅辛接口道:
“我知道你是怕那黄衣丫头,担心她会去将姹女金燕引来,是不是?”说着,神秘地—笑,道:“你别担心啦,她们这阵只怕早巳在赶路了。”
周洛心中一动,道:“你是说她们往茅山去了?”
梅辛忽地笑得嫣然,道:
“不错,我为甚么费这大的劲,你以为我当真是在作弄她们么,不瞒你说,我就是要诱她们前往茅山。”
周洛一怔,他本是同梅辛前往茅山,会晤那位传他须弥遁形的奇人,现今躲避这些人尚来不及,怎倒要将他们引去?
梅辛已道:“你不用怀疑了,你想想,这般人可说没—个好意的,你与其这么躲躲藏藏,倒不如教他们死了这条心,岂不是好?”
周洛诧异道:“教他们死了这条心?”心想谈何容易。多九公性烈如火,他岂肯罢休?姹女金燕目中无人,想她竟然在黄梁功眼看即将完成的时候,竟不顾追来,又岂肯罢手,这梅辛端的有何方法?
只见梅辛笑嘻嘻,挨近身来,说:“你别猜啦!到时自知,那多九公等三天,早被我引上路,打前头去了,桑家那两个丫头是第二起。来啊,你来瞧。”
他轻轻一点地,巳飞登树梢,周洛不知他捣甚鬼,也跟着飞身而上,随梅辛手指处一看,只见右手间,西北方,现出两条人彭,两人因是身在高处,看得明白,正是姹女金燕母女。
梅辛巳道:“你瞧,他们都打前头走啦!我们慢慢随后去,再不怕在路上撞着他们了,你说多好。”
周洛在刹那间,巳忖道:“这小梅鬼计多端,若真教这些人死了这条心,当真是好。”他横了心,想到:“好,反正我要躲逃他们,实是太难,早晚必要落在其中一起人手中,倒不如听天由命,也许他真有何好法子。”
当下一叹,道:“好,我由你啦。”
梅辛喜孜孜,说:“你放心,准有你的好处,跟我走啦。”
两人跳落树来,即刻上路,果然一路之上,并未撞着任何一起人。只是到傍晚时辰,两人巳近茅山,梅辛却领着他舍了大道,向正北行去,远远绕过山麓,登上茅山。
那茅山并不十分高竣,但也山岭绵延,而且时届春末夏初,树木甚葱翠,未曾上山,巳见黛绿一片。
梅辛遥向一个山头,用手一指,说:“周大哥,那就是东山啦。”说着,忽然抿嘴一笑。
周洛心想:“这梅辛当真胆大之极,他将这么多高手诱来此地,现下可说强敌环伺之中,他却这般毫不在意。”但见也笑得蹊跷,问道:“你笑甚么?”
梅辛说:“那东山之后,月上柳梢头时啊。”他把语音拖得很长很长。周洛大是不快,心知也是说将与桑虹相会,但想到今日并未向梅辛解释,也就不愿责他。更因他心中不快,是以仍不愿解说。却不料这一来,以后竟又误会重重,那梅辛刹那间,笑得甚是怪异,周洛竟然不觉,反而说道:“是啊,他不是约她们在月上之时在东山之后相会么?现下已是日落时辰,我们正该快些上路,在她们之前赶到。”
他在一路之上,想来想去,大略巳猜中梅辛所说令这三起人知难而退之法,必是在那传须弥遁形的老人身上。适才两人急忙忙赶路,要知施展轻功之肘,开口说话不得,是以未曾问得,现今巳到了茅山,只要见到了那位老人即知,也不用问了,故尔更想早早见到。
梅辛说:“你心急得很,好,随我来。”说着掉头便走,周洛暗里戒备,跟踵上山,那东山看来只一望之地.哪知峰回路转,曲折盘旋,约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方才到达。只见山势陡峭,藤萝有如垂丝,在晚风里飘拂,林木森森,明月未上东山,甚是晦暗。
周洛低声道:“小梅,你说的那位老前辈呢,怎么不见?”
此刻虽不致对面不见人,但相跃三四尺,即不能看清表情,只听梅辛说道:“只怕你心里问别个是真。”
周洛皱眉想道:“他怎么老是提那桑虹?”便不言语,仰头一望,只见山顶已有清辉露出,分明巳到时候了,想到桑氏姊妹等即快寻来,不由着急,这才问道:“小梅你说有令他们知难而退之法,可否说给我听。”
好一阵不闻他的笑声了,此刻突然笑道:“我啊,偏不说,先让你闷一会儿,到时你自然知晓。”
一言未了,梅辛忽地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