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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一听便知是辛梅,不由一怔,低声疾唤道:“小梅,你在哪里?”
辛梅微弱的声音,从左角上传出,说:“周大哥,我在这里。”
他虽对辛梅十分恼怒,但现下闻声,即知辛梅受伤,心中的恼怒登时化为乌有,奔上前去,果见辛梅倒卧在地,上半身斜斜倚在石壁上,洞中昏黑,看不出她伤在何处?只见她面白如纸。
周洛忙将她扶起,道:“小梅,你怎地也来了,可见着多九公和陶姑娘么?”
辛梅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道:“周大哥,当真是我不好,不该丢下陶姑娘,今日你走后,思来想去,难怪你生气。”
她说话的声音不但微弱,而且断断续续,显然内伤甚重,忙道:“小梅,你慢慢说。”一面打量四外,洞中半点声响也无,白无常显巳不在洞中,也放了心。
辛梅道:“我啊,思前想后,便决心等到晚间,前来将陶姑娘救出,那时再去找你。”
周洛道:“小梅,你总是这么任性,你一人怎是二无常敌手。”
辛梅倚在他胸腔,仰面望着他,惨白的脸上露出笑容,说:“周大哥,那么你呢?”
她这阵温柔得像是小绵羊儿,周洛哑口无言,若说对敌的能耐,也许他强过辛梅,若论刁钻和轻身之术,辛梅强过他何止一倍,但他武功高些又有何用,可不也难敌二无常么,是以若说救人,辛梅却是胜过他的。
他无言以对,只将接住她的手臂一紧,显示了对她的又怜又爱。
不料辛梅突然吐出了一声呻吟,周洛忙道:“小梅,你伤在何处,不要紧么?”他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辛梅大是安慰,说:“周大哥,我要不等你,早就走啦,你放心,这点内伤一半日就好的。”
周洛知她这话是安慰他的,以辛梅的刁蛮,若然伤得不重,她岂会如此模样,辛梅嘴儿一张,要继续往下说,周洛忙道:“小梅,我先抱你出去再说。”他想到白无常何往?黑无常会不会突然返来,只要任何一个无常前来,两人休想再逃出去。
哪知辛梅却道:“周大哥,听我说完啦,我知你关心陶姑娘,现下你可放心,多九公巳将她救走了。”
周洛心中一喜,道:“当真么?”
辛梅又语带幽怨,说:“如何不真,我要不宁愿伤在白无常手下,多九公和陶姑娘几乎逃不出去呢。”
周洛好生感动,道:“小梅,你竟舍身救她。”不知不觉又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只是她双眸微闭,额角滚出了汗珠,她分明咬牙在忍受痛苦,却不出声。
原来辛梅说得一点不假,她今晚前来之时,恰是周洛将黑无常引开的瞬间,多九公巳然入洞,她知周洛虽不是黑无常敌手,但一时不会有险,便决定先助多九公救人,幸是她进洞快了一步,多九公巳然同白无常斗到了分际,堪堪就要落败,幸好洞内狭仄,多九公掌力威狂,白无常的阴柔掌力无法尽展所长,辛梅一见机不可失,即刻下手救人,将陶丹凤救出,并替下多九公来,叫两人快走。
那多九公一时尚摸不住头脑,辛梅已换了女装,自然不识,但辛梅展开须弥遁形,白无常便掌掌落空,他却放了心,即刻带着陶丹凤走了。
那白无常一见陶丹凤与多九公逃走,恼怒可知,立即掌上加劲,辛梅原不是白无常敌手,何况他那玄冥掌施展开来,辛梅身法便立见缓滞,只为要让多九公与陶丹凤逃得远些,拚命阻拦,才能勉强敌了一盏茶功夫,终于伤在白无常掌下。
周洛不知辛梅岂止内腑受伤,而且武功巳废,被人动弹,便身如万针刺身一般。
在周洛想来,华山二无常知辛梅乃是天帝之女,说什么两人也不敢与天帝辛璜作对,树下这个强敌,只道辛梅就算受伤,必也不重,却不知白无常在十分恼怒之下,竟然下了毒手。
周洛心中感动,深悔今日不该意气用事,若然不与辛梅分手,独自前来,她怎会受伤,当下不再言语,抱起辛梅,奔出洞去,幸喜未见白无常,自也不管姹女与那书生,他一口气奔出了十多里地,找了个隐密之处,将辛梅放下。
他还不放心,在左近探查一周,见无敌踪,这才回到辛梅身边,叫道:“小梅!小梅!”
哪知他连叫了两遍,辛梅竟无声息,而且动也不动,周洛伸手一摸,竟已鼻息全无,这一惊,非同小可。
周洛一时慌了手脚,大声呼唤,并忙将真力运于掌上,替她推拿,半晌,辛梅浑身一颤,忽然惨声叫道:“痛煞我也!”
周洛见她苏醒,忙住了手,道:“小梅!你没事了么?”
但她那一声惨呼,入耳惊心动魄,周洛知必有缘故,只是看不出她伤在何处,若是内伤,却不会痛成这样。
辛梅张着嘴喘气,刹时间,又巳满头大汗,一会儿,像巳痛得好些了,才道:“我全身像万针刺体一样,周大哥,千万别再动我。”周洛才知适才是他抱着辛梅奔走,必是她强忍痛楚,故尔痛晕了过去,急道:“小梅,你究竟伤在何处?怎会浑身像针刺一般?”
辛梅道:“周大哥,我也不知,那白无常一掌拍中我后心,我内脏好像并未受伤,不知怎的,只要一动弹,登时万箭穿心。”
周洛闻言,心头一震,马上记起了今日在酒楼所听得的姹女之言,说二无常的玄冥掌练成,一着人体,那人的武功立被破去,又说:且那时较之常人,更要脆弱,现今我一触她躯体,她痛如利箭穿心,这不是脆弱怎的,那么说:辛梅的武功岂不是巳被白无常废子!
他见辛梅尚还不知,怕她伤心难过,故尔忍住不说,但仍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皆因辛梅动弹不得,怎能将她救出山去,若不快走,此间距离阴风谷又太近,早晚必被二无常发现,那来怎好,而且就算二元常皆巳败在姹女金燕和那书生手中,姹女金燕今日已然发现了自己,必要寻找,被这女魔撞到,同样不得了!
周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在辛梅旁乱转,他历练不够,虽是幼遭惨变,魔难重重,到底年轻,而且他对辛梅相交甚厚,方寸一乱,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那辛梅反而过意不去,说道:“周大哥,你别着急,我浑身虽是痛得奇怪,但只要不动弹,不是就没事么,我们慢慢打主意就是。”
周洛心下一声长叹,他是万不能告知那玄冥掌的厉害,说道:“小梅,你说得不错,想来一会便好,你且静静修养。”
此间虽然隐密,但这几个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皆能听出老远,生怕被发觉,当下要辛梅别出声,拔剑在手,不停地在前后探查眺望。
他忽然想到那书生,心中一动,那书生实是个非常之人,姹女和他比拼内力,竟也败在他手中,若然找到他,只怕辛梅有救,但他怎能离开辛梅!
他忧心如焚,看看天色巳明,黑白二无常与姹女金燕倒没寻来,稍觉放心,但也因天色巳明,可也不敢大意了,他奔至高处眺望,身形更要隐密。
他这时也巳看得明白,存身之处,是在一个崖下,乱草丛生,不远处有一条小小溪流,婉蜒向西面流去,溪流宽不过两丈,甚是澄澈,溪对岸山岭绵延,极是高峻。
周洛觉得从未到过,显然这不是往去潼关的方向,想来也不是阴风谷的西方,却是在南面。
他看了一会儿,这一带实是隐密得很,草深林密,绝无道路,而且是在低洼之处,便有人打从这方向经过,也绝不留意此间。
周洛看得明白,放心了不少,即返回辛梅身边,只见辛梅双眸紧闭竟巳沉沉睡去了,昨日她还是脸泛桃花,极其妍丽,今日却巳惨白如纸,想是痛苦太以伤神,身上痛苦一减,即倦极睡去了。
他试了试辛梅的呼吸,倒也匀和,不由一声浩叹。
他守候在她身边,一会儿,旭日已升,心想太阳一升高,必然会照射到她面上,可怜她好不容易睡去,岂不将她惊醒,便提剑砍下几根短树,搭了个棚架,再割草搭了上盖,忙了好半天才搭成了,刚好能遮住阳光,忽然想到辛梅不能移动,眼看出山是不能了,在此不知要住到几时,何不索性建成一间茅屋,在此暂且栖身。
他见辛梅未醒,即刻动手,在四周密密树起树枝,编上藤萝,好在这些东西多得很,他手中又有利剑,是以不到一个时辰,即已建成了一间茅屋。
正当他在编造屋门之顷,辛梅醒了,见到这茅屋,好不高兴,她童心本重,一时忘了不能动弹,翻身就要坐起,哪知她用力太猛,早嗳唷一声,几乎又痛晕过去。
周洛忙奔过来,扶她躺下,急得连叫小梅,辛梅喘了半晌,痛得好些了,也喘过一口气来,她目中分明掠过一抹怨毒的闪光,但嘴边却突然浮现出微笑,说:
“多谢周大哥,这茅屋当真好玩得很。”
周洛明白她心中恨极了白无常,但见他惶急关切之态,立即变了语调,心下好生感动,心道:“你身受这般痛苦,却还怕我着急,小梅啊,小梅,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心啦。”
他又是感动,又是怜爱,恨不得即刻抱着她抚慰,但他却连碰也不敢碰她一下,心想小梅身受这大痛苦,尚且怕我担心,强忍住了,我若现露出了忧急,岂不辜负了她。
当下也对她一笑,道:“小梅,你再静静躺个一两日,想来就会好了,我们再想想医治的法儿,只是你别心急。”
辛梅绽颜一笑,道:“周大哥,只要你陪着我,哪怕在这里躺一年两年,我也不急。”
她话中充满了深情,周洛更是心惑,忙道:“小梅,我自是不离开你,而且永远永远伴着你。”
辛梅眼角陡然滚下了两颗泪珠,她是欢喜得流下泪来了。
周洛轻轻地替她拭去,心想她巳受伤,激动不得,忙转变话题,说:“小悔,你瞧我搭的这茅屋好不好。”
辛梅转着眼珠儿,望了一眼,说:“真好,可惜我不能动弹,不能起来同你玩。”
周洛忙道:“我不是教你别急么,一两日你好了,再陪我玩就是。”
他嘴里虽如此说,但知这样的日子,今生不知有还是没有,他急忙将脸掉过一边,皆因他已噙了满眶眼泪,生怕辛梅看见,即刻站起身来,一面向外走,一面说道:
“小梅,我去替你取点泉水来。”
他走到屋外,用利剑挖成一支才碗,到溪中取了水,想到辛梅动弹不得,当下摘了一支芦苇,做了个吸管,回到茅屋,先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这才入内。
辛梅口渴得很,把木碗中的水喝得干干净净,周洛道:“小梅,你饿么?”
辛梅道:“只是哪来东西吃。”
周洛亦是饿得心中发慌,想了想,道:“有了,这深山之中,岂无糜鹿獐兔,我去捉一只来。”
当下起身寻去,沿着崖下走不多远,即巳惊起两只野兔,他急忙施展轻身功夫,两个起落,即被他捉到一只,再找时,那一只却不知钻入何处去了。
那野兔好生肥大,竟有四五斤重,即下到溪边,将野兔剥皮洗净,回到屋子,却又作起难来,两人身边都无火折子,难不成生吃么?
辛梅道:“我想到个法儿,何不学古人钻木取火。”
一言将周洛提醒,便去找了根枯木,拾了些枯枝干叶,果然钻木得火,将兔儿烧熟了,两人吃了个饱,虽是无盐无作料,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正是饥不择食。
现下有个茅屋可遮风雨太阳,山中野物多的是,也不愁饿渴,但这怎是长久之计,更怕黑白二无常和那姹女金燕发现,周洛好不焦急,他自是想到天帝辛璜,乃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武学渊博,无出其右,只怕有解救的法儿,而且辛梅是他的爱女,便是他无法解救,必会尽心设法,只是现下一触到辛梅的身体,即有如利箭刺心,他又怎能将她送去天山?
左思右想,实无善策,而且他又不能丢下她工人在此前,往报信。
他心中又难过,又焦急,太阳当顶,又落下西山,跟着玉兔又从东边山头升起,一直坐立不安,忧心如焚。
那辛梅何等聪明,知他是为了她的缘故,心中大是安慰,其实她经过了一天一夜,兀自不能动,又见周洛焦急之态,岂有不明白,知自己所受之伤,必然严重得很,但她却一点不怕,心道:“若然因此之故,周大哥再不离开我,与我常相厮守,我倒宁愿永远永远躺着不动弹。”
原来辛梅对周洛一见钟情,而且她性情偏激之极,古怪透顶,女人家通常毛病儿,自也是少不了的,那就是嫉妒,她最是瞧不得周洛对别个姑娘有一点关心。
是以,她见周洛坐立不安,一下午,并曾见他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她反而高兴得很,便安慰周洛道:“周大哥,这里多好,我们又不愁吃喝,只有我们两个,更无人打扰,这不是有趣得很么?”
她转身不得,眼角瞧了瞧那简陋的茅屋,瞧了瞧放在旁边的那只木碗。
周洛心下一声长叹,心道:“她不知武功巳废,倒好玩得很。”当下掉过脸去,苦笑了一声,说道:“小梅,你说的是。”
忽听辛梅啊呀一声,周洛骇了一跳,趋前问道:“小梅,怎么啦?”
辛梅却不出声,满脸胀红,也不言语,像是又羞又急,她人本美极,周洛首次见抛露出羞态,在他看来,自是更美了。
但这美感只是在脑中一掠而过,原因是他心急得很。
他连问了两声,辛梅仍不言语,脸蛋儿胀得更红了。
周洛想了又想忽地恍然大悟,道:“小梅,你可是要……要方便么?”
辛梅羞得连看也不敢看他,当真这是个难题,她是个女儿家,却又动弹不得!
周洛忽然面露肃容,道:“小梅,你我相处虽是不多时日,但已如兄妹,愚兄也不能避嫌了。”
当下轻轻地托着她,到了茅屋之外,饶是辛梅蛮横刁钻,也羞得来双目紧闭,事毕又轻轻托她回屋,他虽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但辛梅仍是痛苦不堪。
这一晚,两人在茅屋中过了一夜,那辛梅虽是不拘形迹,以往和周洛相处,都洒脱得很,但却从来同床而眠,今晚可不同了,一者别无宿处,二来他非在她旁边戒备不可。
第二天,亦无事故发生,周洛想尽了法儿,却无法减除她的痛苦,只要她能移动,那可就好办了,但她身体挨也不能挨一下,想试以他本身功夫为她疗治,亦是无从下手。
幸喜过了三天,华由二无常都没现身,但他心下盼望那书生前来,也失了望,此间本是极其荒僻之地,怎会有人寻来,那书生、绝不会想到他们留在山中,除非是华山二无常,他们知辛梅着了玄冥掌,定也知他们不会远走。
周洛一想到这里,更是忧心,心想华山二无常只怕现下正在山中搜寻,若然果真如此,早晚必会被他们发觉,那时两人岂不是难逃毒手!
他越想越急,这第三日晚上,简直就没闭下眼,那辛梅却睡得挺熟,这姑娘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她身受重伤,又在险地,但睡着了,嘴角仍带着甜甜的微笑,她嘴儿微张,吐气如兰,露出了两行编贝。
周洛望着她微张的嘴儿出神,陡然心中—动,他所练的内家真气乃是上天梯中的绝学,乃是上乘内功,呼吸之间亦可发出,她浑身肌肤不能着掌,难道不能从她口中导入么?
想到这里,心中立即涌现了希望,一跃而起,心想我这几日怎未想及此法。
那辛梅被他惊醒,睁开眼来,说:“周大哥,你为甚还不睡啊?”
周洛道:“小梅,我想到了一个法儿,只怕能医得好你。”
辛梅喜道:“当真么?”周洛忙将适才想起的方法说出。
将真气从她口中导入,周洛自是要和她嘴对嘴,但辛梅现下却不羞赧了,皆因这几日,比这更令她羞赧之事,不知每日有多少遍,何况听说她有医好之望。
辛梅忙道:“周大哥,那你就快点啊!”周洛立即伏下身去。
周洛命她将全身放松,张开嘴儿,辛梅这时也难免羞红了脸,却喜上眉梢,忙闭了眼儿,跟着觉得周洛唇如火热。
辛梅芳心怦怦,但知这是紧要关头,忙不迭清心寡欲,将呼吸调匀,早觉一股圆团团的灼热之气,直透她丹田,随即缓缓在体内运行,只觉那真气流行过处,那里即舒畅无比,不到半个时辰,即巳透达到了华盖穴上,从此地降到尾尻,通达涌泉,再回复到丹田,即可大功告成.哪知就在瞬间,忽听茅屋外风声飒飒,那山野之风,虽是无时无之,但或徐或疾,却是自自然然,这风声则奇异得很,人身巳倏热而逝。
辛梅心知有异,一者她被周洛的嘴封住了,不能开口说话,二来显然周洛这以真气为她疗治,分明已然奏效,而且在紧要关头,若然终止,岂不前功尽弃。
她虽听出了风声有异,但周洛却毫无所觉,那吐纳导气之顷,已是物我两忘,有耳亦是无闻。
忽听数丈外有人说道:“当真怪得很,白老大,她确是着了你的玄冥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