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4511-重走长征山地-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747~1776年间,这块大地上曾发生清乾隆帝两度用兵大小金川之战。翻阅《清史稿》和《大清全典》等史籍,从乾隆十二年(1747)年至乾隆三十六年(1771),清两次用兵金川,战事前后逾20年,清廷为此调兵18万人,拨饷7000余万两。特别在二打金川中,清兵阵亡13731人,其中官员908人,伤者无数,耗银6160万两,米296万石,火药427万斤,铅铁炮子弹300万斤,调派民夫46万人,使征讨金川之战成为乾隆十大武功中规模最大、历时最长、最激烈、最残酷的战争。    
    那么,乾隆为啥不惜血本要打赢这一仗?    
    藏学家任乃强一语中的:为维护高度的中央集权。从元明时,中央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推行有别于内地行省制度的土司制。这一制度到明末清初已不适应社会发展,一再发生土司侵吞其他地区土地,甚至公开武装叛乱的事件。清康熙雍正时期,国力强盛,中央政府已有足够力量加强对边地的统治。雍正时推行“改土归流”,即由中央政府选派有一定任期的流官直接管理少数民族地区的政务,改土官为流官,革除土司制,建立州县制。“改土归流”在云南和贵州进展顺利,但在川西藏区,则发生了大小金川事件。乾隆十一年(1746),大金川安抚司莎罗奔与小金川(今小金县)、党坝(今马尔康县)、明正(今康定县)等土司争斗以致清廷不满。次年清廷派兵镇压,三年后战事平息,清损兵7500余人,耗银2000余万两。此后,大小金川常有冲突。当小金川土司僧格桑与大金川土司索诺木(莎罗奔侄孙)联合反清后,1771年清廷派大将军温福入川督师,是为二打金川的开始。1773年,温福战死,清廷派阿桂为将军,增兵金川。经多次血战,终于于1776年初取胜。战后,乾隆为彻底稳定大小两金川和嘉绒地区,在当地采取了一系列强硬措施,其中之一即强制废除土司制度。    
    两次金川之战,对当地的影响巨大,也使大小金川的民族构成发生大换血,战前大小金川人口约4万,战后经过将近200年才恢复到12000人左右。战后,当地嘉绒藏族大多逃亡外地,该地区由原来以嘉绒藏族为主变为汉人、羌人、藏人交错杂居。在丹巴中路村,甲麦曾对我说,他听老辈子们讲,当年清兵打下金川后,除将掳掠的工匠带往北方外,男人全杀掉,在丹巴就有3000男人被杀,“真是血流成河啊!”    
    在乾隆眼里,即使血流成河也要维护中央的统一。    
    就在二打金川当年,有一件让乾隆分外高兴的事,就是土尔扈特蒙古族人在远离祖国148年后重返大中华怀抱。1623年,土尔扈特部因战乱,全族远走今俄罗斯伏尔加河下游一块飞地。他们虽远居欧洲,但始终认同自己的祖国,尊重中国王朝主权,不向沙俄称臣。18世纪以后,沙俄势力不断向外扩张,对土尔扈特部的高压控制日炽。1770年,俄国欲再次向土尔扈特征兵万人,部族压抑多年的愤怒爆发了。乾隆三十五年(1770)十月,年轻的渥巴锡汗率领部族近17万人,冲破沙俄军队、哥萨克骑兵的围追堵截,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奔去。这次远征历时8个月,约10万人死在路上。1771年6月,当远方的游子风尘满面、形容枯槁回到祖国时,乾隆帝大为动容,除物质优待外,还下令国家百年不征土尔扈特部兵丁。    
    对金川土司叛乱的镇压和对游子归来的褒赏,“十全老人”可谓一代明君。    
    200多年过去了,今天的小金是个啥模样?


第三章 雪山草地小金县(2)

    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上午8点30,高原之城小金阳光灿烂,蓝天如洗。红军会师广场纪念碑前,一位老人一边凝视着雕像,一边抹眼泪,还不停地鞠躬,敬军礼。这举动引起我的注意。上前打听,老人叫王顺生,康定人,16岁参加红军,曾任红四方面军某师三十五团传令兵,70年前亲眼目睹了两大主力的盛大会师。    
    “当时真是人山人海呀,今天,到这里来的只有我一个了!”老人长叹一声后,突然泪流满面。“民国二十四年,康定还叫打箭炉。我们村跑出来几十个年轻人闹红(军),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老人又是一声长叹,“1995年,天宝主席(原中央委员,从阿坝马尔康参加红军的藏胞,“天宝”是毛泽东给他取的名字,曾任四川省政协主席)来康定慰问老红军,我们一共坐了两桌,大家好激动哦,慰问活动搞了3天。10年过去了,如今,那两桌人也只剩我一个了!”    
    说罢,86岁的老人再次热泪长流,“我今天来这里是想会会当年的战友啊,可惜,一个都见不到啰!”老人的儿子王达胜告诉我:“这次是父亲要我陪他,专程来他曾战斗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以满足他的心愿。”王达胜不讳言这可能是父亲最后的心愿,“四川话叫收脚印,再过几年,老红军可能一个都莫得啰!”    
    王顺生说,由于他是传令兵,会师期间,进出过中央各大机关,见过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等,“他们好年轻哟,走路飞快,人长得高大,声音也大,精神十足啊……”说罢,老人眯缝起眼睛,心绪似飞回到早已逝去的燃情岁月。突然,他睁开眼:“你们想听会师歌吗?”    
    老人的嗓音居然很亮。歌的过门很长,旋律铿锵有力:    
    万里长征经历八省险阻与山河    
    铁的意志血的牺牲    
    换得伟大的会合    
    为着奠定中国革命巩固的基础    
    高举红旗向前进……    
    老人说,这首歌是时任红军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陆定一写的。记者惊叹于他的记忆。    
    “怎么忘得了呢?它都刻在我骨头上了……”    
    据小金县委宣传部长靳东(藏族)介绍,会师期间,小金有中央红军2万多人,红四方面军8万人,“像小金这种贫瘠的地方,每天要给10万人马提供粮草,那是什么概念?但小金人民作出了选择,节衣缩食支援红军。另外,小金还有1000多藏羌儿女参加红军,他们大多一去不返。”靳东说,“据我所知,金川有一个叫康立泽的老红军回来过,他曾任新疆军区副政委,90多岁了,看到家乡路不好,还专门给曾培炎副总理写过信。现在,从小金两河口到金川的公路已经动工。”    
    我静听着靳东的解释,知道作为一级官员,他的话有对也有误:70年前会师时,四方面军来懋功的主要是李先念的部队,张国焘率大部队住在茂县一带没过来,否则,真要拥进10万人马,懋功是招架不住的。    
    靳东坦言小金经济还比较落后,去年全县国内生产总值仅3亿元,农牧民人均纯收入1650元,还有近2万人没脱贫,“但我们有信心加速发展,重点是抓好六大基地建设和红色旅游。小金农业优势在于日照时间长,全年达2400小时,这在中国独一无二。因此,我们九寨酿业生产的葡萄酒,据国内酒业权威专家李桦讲,可与法国波尔多媲美;还有青豌豆,小金的是最好的,远销成都、重庆。至于红色旅游,国家已投资10多个亿打巴朗山隧道,一旦贯通,整个大九寨的西环线就全活了,你们从重庆过来也就大半天时间,那时,小金的面貌将会是全新的。”    
    三    
    小金天主教堂,是法国传教士佘廉霭于民国八年(1919)兴建的。整座建筑坐西向东,四合院落布局,由经堂、东侧厅堂、北侧厢房三部分组成。墙上砌有基督、十字架及几何图形装饰,有三道券拱门。左右两墙均开有五扇西洋式券拱窗,北侧过道尾部有一小门,南侧过道尾部有一假门。室内有大木柱十根,柱基为八棱鼓形石柱,柱顶上有叶形浮雕装饰。1935年6月,天主教堂成为中央机关所在地。    
    夜宿小金当晚,我独自去教堂。教堂静谧,不远处闪烁着县城里为数不多的霓虹灯。山下是小金川的激流,一轮月亮斜挂天空。我突然想到了佘廉霭,在多少个孤星冷月的夜晚,黑衣布履的他,是否想过故国、亲人?能在异国他乡忍受长期的孤寂,这需要何等的毅力和境界!    
    没想到第二天,我真遇到了另一群有境界的人。    
    同样在天主教堂,我巧遇香港“长征助学步行团”。团长叫梁建华,去年10月,梁率团从江西瑞金启程,至今已7个多月,步行了5300多公里,募集助学善款1600多万元,“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到陕北吴旗。”梁说。    
    梁接受我采访的第一句话是:“你不能和我谈政治。”我一愣,尊重了他的要求。    
    这是一个瘦削高挑的男人,49岁,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曾是一家大公司的电脑软件设计师,“为了长征助学活动,我已把香港的工作给辞了。”梁的团员告诉我,他辞去的是年薪百万元的职位,“我们中不少人都辞了工作,就为来走长征路。我们甚至还学会了唱长征组歌。”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梁告诉我,以步行方式重走长征路,最初的萌想是2001年,“那年,宋庆龄基金会在凉山资助了10所小学,这事让我很激动。能不能把活动搞大点,资助更多的学生?于是我和朋友们商量,没想到大家热情都很高。”2004年,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与香港著名慈善团体“苗圃行动”,共同发起这次“长征助学”活动。“我们的启步仪式还是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开的呢!”    
    梁介绍,全团固定成员21人,平均年龄50岁,最大的70岁,每个团员除要缴7万元旅费外,还必须缴纳8万元以上的助学善款,“我们的计划是募款2020万元,用于资助我们长征路上所经过的101个县的101所长征苗圃希望小学,”梁说,“现在已经有50多所学校获得了捐款。”    
    据介绍,团员们每天清晨即打点行装,闻鸡上路。每天走30公里,每6公里休息5分钟。团员中66岁的宗光耀曾是中央驻澳门联络办原副主任,算是步行团里最大的“行政官员”;领队张远文,曾做过10多年的国家级运动员,也是奥运冠军刘翔的前辈。1974年,作为一名中学生,张在德国法兰克福的国际比赛中夺得110米栏冠军,这是我国中学生在国际田径短道比赛中获得的首枚金牌。    
    “我们的总行程是8300公里,需要305天,将于8月15日达到吴旗。”谈到步行长征的艰苦时,梁认为最难忘的是在贵州西部大山上,“天黑了,下雨,目的地还不知在哪里。大家又冷又饿,但你总不能蹲在地上不走啊。于是互相携手,你搀我扶,鼓励着,就这样,我们在泥泞中走了半夜,终于走进了灯光。那种感动,我从没体会过,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辞掉百万年薪的职位来走长征路,你真不后悔吗?”我问。    
    “不后悔。人的一生,有些事不是钱能平衡的。这300天的步行,将是我一生中最难得的!”梁大声回答,眼圈忽然红了。    
    我一时不知再问什么。


第三章 雪山草地抚边乡(1)

    历史之误——我是第一个来这里的报社记者    
    抚边乡旧属底木达县,现位于小金县抚边河左岸,境内有粮台老街、万里城和象鼻山等,因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要塞。乾隆三十六年(1771)金川战事再起时,大将军温福由汶川出西路,尚书桂林为四川总督率师由打箭炉出南路,夹攻小金川。抚边是小金川门户,清军在这里遭到藏军顽强抵抗,1773年温福战死于抚边象鼻山,另有2000清兵阵亡。清廷震怒,换帅增兵,加大了对大小金川的强烈攻势,以致血流成河、万户萧疏。    
    时隔一百多年后的1935年6月18日至23日,毛泽东率中央机关进驻抚边,在这里留下许多动人故事以及上百件文物。但长期以来,抚边一直在媒体关注之外,无论是国内媒体还是国外如索尔兹伯里等,都将抚边边缘化了,以至于我成为红军过境70年后,第一个来这里采访的报社记者。    
    抚边:有一种幸福你永远不懂    
    一    
    我到达抚边乡前,报社已有同仁打电话给我,说我身后有不下5家报纸和两家电视台也在走长征路,让我抓紧点,“另外,还有一队马来西亚老兵的越野车队,也在走长征路。他们追得很紧呢!”    
    我想,抓不抓紧要看采访对象的厚度,真要讲快,我一天就可以撵到甘肃腊子口去,可那还有啥意思?    
    但抚边乡我却差点错过了。从小金到抚边,沿抚边河向北走。上午,山谷里的太阳实在太好。自跨进小金境内,没有一天不阳光明媚。这也印证了靳东的话,小金的日照全国少有。山谷右边是次生林,树不大,但茂密、整齐。后来在马尔康,州林业局高工周天乾告诉我,原始森林与人工林的最大区别,不是看树的大小,而是看是否长得整齐,“原始林的树大小不一,人工林是统一栽的,大小差不多。”    
    抚边河左岸树少,不时冒出一片片农田。屋舍多藏式结构,碉楼却不多见。这条南北走向的河谷是当年清军南下大小金川的通道,每一步都曾洒过鲜血。阳光在山谷间一闪一闪,听着车中刀郎的《喀什噶尔的胡杨》,人在光影中就有些恍惚,不觉进入假寐,突然惊醒好像上天有灵,就那一瞬间,我蓦地睁开眼,车已经快从抚边乡穿街而过。我问小刘师傅这是哪儿,他说不知道。我抬眼向左边一瞥,一行红字一闪,我赶紧叫停车。下车一看,果然有戏。    
    那行字是“抚边乡红军旧址和古战场由此去”。    
    抚边老街远离公路。山上,四野开阔,山下是成片的田土。抚边古称粮台。“这儿是方圆百里的粮仓呢。红军当年在这里筹到几万斤粮,很了不起吧?”说这话的是抚边乡木坡中学原校长、现抚边“九人红军文化纪念小组”的宣传组长郭贵忠。    
    3年前,抚边有9位老人自发成立了这个小组,通过他们的不懈努力,寻访了数以百计的抚边老人,终于将70年前红军在抚边的历史重现天日。这段历史,恰恰在党史和军史中鲜有记载,众多作家、记者却长期忽略了抚边。郭贵忠对我说:“你们是来抚边的第一家报纸,我要感谢你们!”    
    其实,更该感谢的是这9位可敬的老人:郭贵忠、刘顺忠、李太富、马林发、马树才、姚碧诗、罗秀品、金吉华、彭兴德。    
    二    
    1935年6月18日傍晚,中央红军军委直属部队进驻抚边,一个穿灰布长衫的高个子带着警卫住进破碉村罗茂才家。罗当年40余岁,务农。罗听战士们喊长衫者“先生”,便跟着喊,后来才知先生姓毛,叫毛泽东。    
    郭贵忠强调,现在的影视作品表现毛泽东长征时,要么穿军装要么披军大衣,“事实并非如此,罗茂才亲眼见到毛泽东在抚边一直穿长衫。”    
    毛先生待人客气,但他说的湖南话罗茂才和邻居们都听不懂,毛就放慢语速,用大白话给大家讲道理,“我们穷人要团结,要打倒那些为富不仁的坏人。”正说着,警卫员喊开饭了,罗见毛与战士们吃的只有包谷糊糊,就进屋端出一碗咸菜,毛先生不受,推不过,收了。后来离开罗家时,毛叫战士给罗留下两块大洋。罗的邻居赵海山见红军清苦,就问警卫毛先生吃不吃狗肉,警卫说不吃。赵没听,硬是把看家的狗打了,炖好后给毛先生端去,毛再三感谢。


第三章 雪山草地抚边乡(2)

    19日夜,红军总政文工团在老街城隍庙戏台演节目,两盏煤气灯把舞台照得雪亮。演出前,毛先生登台讲话,台下有一千多群众,“抚边乡能来的人都来了。”郭贵忠说,“毛先生怕群众听不懂他的话,说得很慢,最后说:抚边有志气的青年,请跟我一起北上去!”    
    毛先生讲完话,抚边的热血青年宋全胜第一个跳上戏台,挽起袖子高喊一声:“毛先生,我跟你去!”台下台上一片掌声,毛也鼓掌,笑了。抚边的老人们目睹这支军队不像国民党宣传的那样是“霉老二”(对红军的蔑称),都愿把子女送来参军。据郭贵忠们调查,当地共有61位青年男女参加红军,多年征战后,只有三人回来过:邓玉兰,女,解放后曾任南京市委副书记,1962年回抚边,1986年去世,骨灰由子女送回抚边安葬;罗海清,参加红军后任机枪射手,1961年回过家乡;宋全胜,解放后回到阿坝汶川工作,已经去世,但他的儿女们每隔几年就要回来祭祖。    
    “其他的人,大部分在长征路上和后来的战争中牺牲了,”郭贵忠说,“我们没查到他们的下落。”    
    毛先生等中央领导在抚边住了一周后,带着部队北上去了两河口,留下一支300人的“打粮队”。九人纪念小组成员彭兴德告诉我:“我们这里既然叫粮台,粮食就比别的地方多。红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