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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克拉克女勋爵脑中有别的想法。你瞧,托拉——格雷小姐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可能——是吧。”波洛承认道。
“而女人,即便是最优秀的女人,对其他女人总是有点恶意的。当然,托拉对我哥哥来说极其宝贵——他总说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秘书——他非常喜欢她。可这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我的意思是,托拉不是那种姑娘——”
“不是吗?”波洛附和地说。
“可我嫂子择满脑子都是——嫉妒,我想。她到并没有显露过什么。可自从卡死后,只要格雷小姐有什么问题——夏洛特总会发脾气。当然,这也有部分原因是由于病情和吗啡的缘故——卡普斯蒂克护士是这样讲的。她说我们不该责怪夏洛特满脑子里都塞满了这些念头。”
他停顿下来。
“是吗?”
“我想让你理解的是,波洛先生,那当中压根没什么事。那仅仅是一个病妇的胡思乱想。请看这里——”他在口袋中摸索,“这是我在马来群岛的时候,我哥哥给我写来的信。我希望你能读一下,以便能明白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波洛接过信,富兰克林来到他身边,用手指指着信件,大声地朗读出信中的部分内容:
“——这里的情形一如既往。夏洛特的疼痛状况已有所减缓,我希望可以说是减轻了很多。你也许记得托拉·格雷?她是个可爱的姑娘,对我来说是极大的安慰。这远非我的言语可以表达。她的同情心和情趣不容怀疑的。她对美好的事物有着一种高雅的品位和鉴赏力,能与我分享对中国艺术的强烈爱好,能找到她确实是我的至幸。再没有别的姑娘能像她这样,成为我更亲近和更钟情合意的伙伴。她的生活挺辛苦的。也并不一直快乐,可我很高兴能感觉到她有一种对家庭的真正钟爱之情。”
“你瞧,”富兰克林说,“那就是我哥哥对她的切身感受。他把她看作女儿。而我哥哥一去世,他妻子实际上即把她逐出那所房子,这令我感觉极不公平!女人真是些恶魔,波洛先生。”
“请记住,你嫂子正沉浸在疾病和痛苦之中。”
“我知道。我也是那样告诉自己的,我们不该对她进行评论。同样,我想给你看这封信,是并不想因为克拉克女勋爵所说的任何话语,而使你对托拉产生错误的印象。”
波洛把信交还给他。
“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笑着说,“我从不允许自己从别人告诉我的任何事物之中产生错误的印象。我有自己的判断。”
“好,”克拉克说,一边藏好那封信,“我很高兴还是给你看了信。姑娘们来了,我们最好离开吧。”
正当我们离开房间时,波洛把我叫了回来。
“你真的决定要一同去巡查,黑斯廷斯?”
“哦,是的。在这里呆着无所事事,我是不会高兴的。”
“思维同样可以向身体一样行动,黑斯廷斯。”
“哦,你在那方面做的比我要好。”我说。
“无可争辩,你很正确,黑斯廷斯。我提议你有意地向一位女士献殷勤,我说得对吗?”
“那倒是个好主意。”
“那你希望去陪伴那位女士呢?”
“哦,哦——呃——还没有考虑过。”
“巴纳德小姐怎么样?”
“她是独立的那种人。”我反对道。
“格雷小姐?”
“是的。她要好一些。”
“我发现你,黑斯廷斯,真是标新立异,尽管显而易见,你极不诚实!你早已打定主意要与你的金发天使在一起。”
“哦,是的,波洛。”
“我很抱歉搅乱你的计划,可我必须要求你另寻他人给予保护。”
“噢,没关系。我想你已发现那荷兰姑娘的弱点。”
“你要保护的姑娘是玛丽·德劳尔——而且我要你寸步不离她左右。”
“可是,波洛,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亲爱的朋友,她的姓名是以D开头的。我们不能措施任何机会。”
我领悟了他话语中间的含义。起初,这看来遥不可及,可随即我认识到,如果ABC 嫉妒憎恨波洛,他很可能会对波洛的行动了如指掌。在这种情况下,除掉玛丽·德劳尔会是对他最恰当不过的第四次打击。
我承诺要忠实于自己的责任。
我离屋出门,波洛则留下来,坐在窗边的椅子里。
在他面前是一个小型的轮盘赌的转轮。在我出门时,他拉动转轮,在我身后喊道:
“Rouge(法文,意为:红色。——译注)——这可是个好兆头,黑斯廷斯。运势在转变。”
第二十四章 (并非选自黑斯廷斯上尉的自述)
利德贝特先生从喉咙里发出不耐烦的咕哝声。此刻,他的邻座正站起身来,笨拙而又步履蹒跚地经过他面前,倾斜着身子去取回他掉在前排的座位上的帽子。
这时,《不识燕雀》正是高潮时刻,这部悲伧美丽的影片中明星荟萃、震撼人心,利德贝特先生整个星期都在期望一睹为快。
那个满头金发的女英雄是由凯瑟琳·罗亚尔扮演(在利德贝特先生的心目当中,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女演员),她此时正好在倾吐出一声愤怒的呐喊:
“决不。我将要挨饿,可是我不能挨饿。请记住这句话:燕雀不会跌落——”
利德贝特先生左顾右盼地摇头,极其烦恼。这些家伙!人们为什么不等到影片结尾……而要在这个扣人心弦的时刻离去。
噢,现在要好一些。那个恼人的男子已过去,利德贝特先生能看到画面的全景,能看到凯瑟琳·罗亚尔站在纽约范·西埃奈大厦的窗边。
而此时此刻,她正要登上火车——手中抱着孩子……在美国,他们那里的火车真奇怪——一点也不像英格兰的火车。
啊,又是史蒂夫在山中的小棚屋内……
电影正临近那个充满感情和半宗教色彩的结局。
灯光亮起,利德贝特先生满意地舒了一口气。
他慢慢地站起身,微微地挤挤眼睛。
他从不会迅即离开影院,总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回到平乏的现实生活中来。
他环顾四周。今天下午自然是人头寥落,人们都在赛马场上。利德贝特先生并不赞赏赛马,也不喜欢玩牌,不嗜烟酒。这使得他有更多的经历欣赏电影。
每个人都在匆忙地涌向出口,利德贝特先生也准备尾随着人流。他座位前面的那个人睡着了——身体陷在座位当中。在像《不识燕雀》这样的电影上演时,居然还会有人睡着,利德贝特先生感到愤愤不平。
一位激怒的男子向这个睡着的人发话,他伸出的腿挡住了路:
“请让一下,先生。”
利德贝特先生已来到出口处,他回头张望。
那儿似乎有点骚乱。一个剧场保安……一小群人……可能他前面那个人是喝得醉死,而不是睡着了……
他犹豫着出门,正是这样,他错过了这一天的激情时刻——这比那匹诺特·哈夫小马在八十五匹马当中取胜还要令人激动。
那保安正说着:
“你该没事吧,先生……他病了……怎么,有什么事吗,先生?”
另外一个人则惊呼着抬开那人的手,检查一些红色、粘稠的污物。
“是血……”
保安员发出一声沉闷的惊叫。
他看到座位底下黄色物体的一角。
“哎呀!”他说。“那可是本ABC。”
第二十五章 (并非选自黑斯廷斯上尉的自述)
卡斯特先生从王室影院中走出来,抬头望着天空。
这是个美丽的夜晚……一个真正美丽的夜晚……
他的头脑中闪过布朗宁的一句话。
“上帝在天国之中,世界秩序井然。”
他一直挺喜欢那句话的。
只是在有时候,他常常会感到现实并非如此……
他沿着街道小跑,一面冲着自己微笑,径直来到他下榻的黑天鹅旅店。
他登上楼梯来到房间,这是二楼的一间闷热的房间。有一间铺设地板的内院和车库已被弃之不用。
在他进入房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突然间褪去。他衣服袖子的腕口有一处污迹。他尝试地摸了一下污迹——是湿湿的红色血迹……
他的手伸进口袋当中,拿出一样物品,是把细长的刀。那刀刃上同样也是粘粘的红色……
卡斯特先生长时间地坐着。
他双眼一度环视房间,像一头被擒获的野兽。
他的舌头不断地伸出嘴唇……
他再一次尝试着抚摸衣服上的袖口。
一分钟后,他把水从老式水壶中倒进盆里。他脱下衣服,漂洗袖口,小心地挤出水来……
啊!水现在变成了红色……
这时有人敲门。
他站在那里,僵直不动——眼睛盯着看。
门打开了。是位丰满的年轻女士,她手中拿着水壶。
“哦,对不起,先生。您的热水,先生。”
他试图开口说话。
“谢谢……我已用冷水洗……”
他怎么会那样说话?她的眼睛立刻盯向水盆。
他激动地说:“我——割伤了手……”
那里有一阵停顿——是的,的确是很漫长的一阵停顿。随后她说:“是的,先生。”
她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卡斯特先生站在那里,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
他倾听着。
它终于来临……
有没有声音——惊叫——登上楼梯的脚步声?
除了自己的心跳之外,他什么也听不见……
然后,突然间,他从僵化的静止中变得活跃起来。
他迅速地穿上衣服,踮着脚走到门边,打开房门。那儿除了从酒吧传来的熟悉的叽喳声之外,别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他探步走下楼梯……
依然不见人影,那可真是运气。他在楼梯脚下停住,现在要去哪里呢?
他下定决心,迅速地沿着通道走去,穿过通向院子的门,走了出去。有几名司机在那里修整汽车,谈论着赛马地胜负。
卡斯特先生匆匆忙忙地穿过院子,来到大街上。
他在第一个街角向右拐——然后向左——再向右拐……
他敢于冒险去车站吗?
是的——那儿将会有人群——有特别的火车——如果运气在他这边的话,他会毫不出错地做到……
要是运气站在他这边的话就好了……
第二十六章 (并非选自黑斯廷斯上尉的自述)
克罗姆警督正在倾听利德贝特先生激动地讲述情况。
“警督,当我一想到这件事,我的心跳就会停止一下。在整个节目过程中,他肯定一直就坐在我身旁。”
克罗姆警督对利德贝特先生的心跳状态完全无动于衷,他说道:
“请让我了解得清楚一点。在影片快结束的时候,那个人离开座位出门——”
“那影片是《不识燕雀》,是由凯瑟琳·罗亚尔主演。”利德贝特先生自动地小声嘟囔。
“他经过你面前,步态蹒跚——”
“他是在假装步履跌跌绊绊的,我现在明白了。然后他把身体倾斜向前面的座位,去捡起帽子。他肯定是在那时候用刀刺向那个可怜的家伙的。”
“你听到什么没有?叫喊声?或是呻吟?”
除了凯瑟琳·罗亚尔那高声、嘶哑的口音之外,利德贝特先生什么也没听见。可他还是生动形象地依据想象杜撰了一声呻吟。
克罗姆警督浅显地注意了一下这呻吟声,要他继续讲下去。
“然后他便出去——”
“你能描述他的样子吗?”
“他是个大个子。至少有六英尺,是个高个。”
“肤色白晰还是黝黑?”
“我——嘿——我不太能确定。我想他秃头,是个面目狰狞的家伙。”
“他走路不瘸吧,是吗?”克罗姆警督问。
“是的,是的,你说对了,我想他是瘸腿。他长得很黑,可能是混血儿。”
“剧场内灯光还亮着的时候,他是否已在座位上了?”
“不。影片开始后,他才进来。”
克罗姆警督点点头,递给利德贝特先生一张声明让他签字,然后打发他走。
“那可是个你所能碰到的糟糕透顶的证人。”他悲观地评论道,“他讲的内容仅仅能有一点启发。我们的凶手长得什么样,他连最起码的印象都没有,这已经清楚无疑。我们把剧场保安叫来吧。”
那个保安是个身材挺拔、极具军人风范的人,走进门来,立正站着,他的眼睛盯着安德森上校。
“现在,詹姆森,让我们听听你的描述吧。”
“是的,先生。在电影结束时,先生,有人告诉我有位先生病倒了,那个人坐在低价票座位区,瘫倒在座位中。其他的人在周围站着。那个人看上去挺糟糕的,先生。周围的其中一个人把手放在那人的衣服上,这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血,先生。很明显,这个人死了——是被人刺杀的,先生。我希望准确行事,便没有去碰他,只是立即向警方报告悲剧已经发生。”
“很好,詹姆森,你做的非常对。”
“谢谢,先生。”
“在那之前,大约五分钟,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一名男子离开低价票座位区?”
“有好几位,先生。”
“你能描述一下吗?”
“恐怕不能,先生。有一位杰弗里·帕内尔先生。有一位年轻人,萨姆·贝克,同他的年轻女士一起,我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什么特别的人。”
“真遗憾。这些会有帮助的,詹姆森。”
“是的,先生。”
剧场警卫敬了个礼,然后离开。
“我们有验尸的细节。”安德森上校说,“我们最好能同那个发现他的人谈一谈。”
一个警察进来,敬礼。
“赫尔克里·波洛来了,先生,还有另外一位先生。”
克罗姆警督皱眉头。
“哦,好吧,”他说,“我想,最好还是让他们进来吧。”
第二十七章 唐克斯特谋杀案
我由于是跟随着波洛进来,只听到克罗姆警督的只字片语。
他和警察局长看起来有点着急,两人闷闷不乐。
安德森上校向我们点头致意。
“很高兴你们来了,波洛先生。”他很有礼貌地说——我想,他猜想我们听到了克罗姆的话,“你瞧,我们又遭殃了。”
“又一起ABC谋杀案?”
“是的,该死的,胆子很大。那家伙是倾斜着身子从死者的背后刺进去的。”
“这一次是刺死的?”
“是的。与他的方式稍有不同,不是吗?打击头部,勒喉咙,现在是用刀。多才多艺的恶魔——什么?如果你想看的话,这里有法医的细节报告。”
他把一张纸递给波洛。“那个死者的两腿中间的地面上有那本ABC。”他补充道。
“死者的身份查明了吗?”波洛问。
“是的。ABC 这回可出了个差错,如果那对我们来说有任何满足感的话。死者名叫厄斯菲尔德(Earsfield)——乔治·厄斯菲尔德,职业是理发师。”
“真奇怪。”波洛评说道。
“可能是跳过了一个字母。”上校提醒道。
我的朋友怀疑地摇摇头。
“我们可以叫下一位证人进来吗?”克罗姆问道,“他可是急着回家。”
“可以,可以,让我们继续吧。”
一位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他长得出奇地像是《爱丽斯漫游仙境》中的青蛙步兵。他极度兴奋,声音显得激动而刺耳。
“这是我所知道的最令人震惊的经历,”他尖声叫道,“先生,我的心脏很虚弱——相当虚弱,这件事可能要了我的命。”
“请问你的姓名?”警督说。
“唐斯(Downes)。罗杰·伊曼纽尔·唐斯。”
“你的职业?”
“我是海菲尔德男校的校长。”
“现在,唐斯先生,请你用自己的话语告诉我们所发生的一切。”
“先生们,我可以简单地告诉你们。影片结束时,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左边的位置是空的,可那位置边上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子,显然是睡着了。因为他的双腿伸向面前,我无法通过。我请他让我过去,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于是就碰了碰他的肩膀,想把他弄醒。他的身子又往下滑落了一点,我开始意识到他要么神志不清,要么得了重病。我便大声叫道:‘这位先生病了。请叫保安来。’保安来了。当我把手从那人肩上拿回来时,我发现手上又湿又红……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先生们,这种惊吓太可怕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些年来,我一直饱受心脏衰弱的痛苦。”
安德森上校用一种相当奇怪的表情看着唐斯先生。
“你可以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