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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更多的羞辱。在他的心灵深处,火柴还在点燃着火药车……”
“那纯属猜测。”我反对道,“这不会给你任何实际的帮助。”
“你更喜欢火柴头、香烟灰、敲了钉子的靴子!你总是如此,可至少我们可以自问一些问题,为什么会有ABC?为什么会是阿谢尔太太?为什么要发生在安多弗?”
“那妇人过去的生活看起来平淡无奇,”我思索道,“同那两个男人的会见也令人失望。我们无法说出比我们所知更多的情况。”
“老实说,在那方面我并没有期望得到更多的情况,可我们不该忽视两个可能是凶手的嫌疑人。”
“你当然不会以为……”
“凶手至少可能生活在安多弗附近。我们要问‘为什么会选在安多弗’,那便是个可能的答案。噢,这里有两个人在那天的特定时刻进过商店,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凶手,并且毫无迹象表明他们中有哪个是凶手。”
“那个笨重的蛮徒,里德尔,很可能就是。”我断言。
“哦,我倒是倾向于立即确定里德尔是无辜的。他神情紧张,满口谩骂,显然焦虑不安……”
“那正好在表示——”
“写那封ABC信的人性格与此恰好完全相反。傲慢和自信是我们必须寻找的特征。”
“那个人是在四处炫耀自己的影响力?”
“很可能就是。但也有些人,在一种紧张不安和自我埋没的状况之下,会隐藏极多的名利和自满。”
“你不会认为那个小巧的帕特里奇先生——”
“他更是le type②。对他已用不着多说。他所作所为正好像那个写信的人,他又立刻去警察局,把自己直接推向前沿——并对他的位置沾沾自喜。”②法文,意为:那种人。——译注。
“你真的认为——?”
“不,黑斯廷斯。我个人认为凶手来自安多弗以外的地方,可我们不能忽视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尽管我从头至尾说的都是‘他’,我们仍不能排除女人作案的可能性。”
“当然不会事。”
“我同意,那种袭击方式是男人所为,可匿名信则可能是个女人写的。我们必须牢记着一点。”
我静默了几分钟,然后说:
“我们接下去干什么?”
“黑斯廷斯,你真是精力充沛。”波洛说着,冲我微笑。
“不,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我的话音中失望之情清晰可见。
“我是个魔术师还是巫师?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我转动脑子,思考这个问题,发现很难做出回答。不管怎样,我觉得该做些什么,应该抓紧时间采取行动。
我说:
“那本ABC——还有便笺纸和信封——”
“自然,在那方面所有的事情都在进行之中,警方更是在竭尽全力处理这样的疑问。如果在那些方面会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们用不着担心,他们会发现的。”
听完他这一番话,我只好被迫善罢甘休。
在随后的几天中,我发觉波洛奇怪地回避谈论那案子。当我试图重谈该话题时,他总是不耐烦地用手势将其摆在一边。
在我的脑子里,我害怕去揣摩波洛的动机。在阿谢尔太太这件谋杀案上,波洛遭受了挫败。ABC向他发起挑战——而ABC已经获胜。我这位朋友早已习惯于攻无不破的成功,对他的失败则异常的敏感,以至于他无法忍受对这件事进行谈论,这也许就是一个伟大人物身上的狭隘之处。可是我们最清醒的想法就是要用成功来使他扬眉吐气。对波洛而言,这种转变的过程已开展多年。这种转变的效果最终令人瞩目,并且将成为一个小小的奇迹。
当我理解了这一切后,我便开始尊重我朋友的软弱之处,于是不再提及此案。我读报纸,以了解对案情调查的描述。报纸上的报道篇幅很小,没提到那封ABC匿名信,有不知名人士对谋杀案做出了一些判断。这桩案子并未引起新闻界多少注意。它丝毫没有诱人或是特别的地方。小街老妇人的谋杀案不久便被更多抢眼的标题所掩盖,
说真的,这件事在我脑海中同样在局部地淡化。我想,这是因为我并不喜欢去联想——想到这个案子对波洛来说是种失败。在七月二十五日,它重新又燃起了火焰。
我去约克郡度周末,好几天都没与波洛谋面。星期一下午我返回,六点钟时邮件中送来了这封信。我记得波洛在拆开那个特制信封时曾突然、急促地倒吸了口气。
“它来了。”他说。
我盯着他看,有点困惑不解。
“是什么?”
“ABC案件的第二章 。”
我难以理解地看了他一会儿,在我的脑海里,这件事确实已经淡忘。
“你读信吧。”波洛说着,把信递给我。
与以前一样,信仍是打印在优质纸张上的。
亲爱的波洛先生:
哦,感觉如何?我想,这是我的首场游戏。安多弗的事件顺利进行,
不是吗?
可游戏才刚刚开头。让我把您的注意力吸引到海滨贝克斯希尔
(Bexhill…on…Sea)去吧。
日期,本月二十五日。
我们正在经历着一段多么快乐的日子啊!
忠实于您的
ABC
“天哪,波洛,”我叫喊道,“这是否意味着那位朋友还要再干一件罪行?”
“当然,黑斯廷斯。你还期待别的什么?你是否以为安多弗的事件是桩孤立的案子?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这仅仅是开始’?”
“可是,这太可怕了。”
“是的,很可怕。”
“我们要面对的是个杀人狂。”
“正是这样。”
他的镇定自若比任何的英勇行为都更加令人印象深刻。我感到一阵震颤,把信递交给他。
第二天早晨,我们出现在一次会议上,参加会议的是群有权力的人物。萨塞克斯的警察局长、皇家警察的厅长助理、来自安多弗的格伦警督、萨塞克斯的警方的警监卡特、贾普和一个名叫克罗姆的年轻警督,还有著名的精神病学家汤普森医生,他们齐聚一堂。信上的邮戳是汉普斯特德,可波洛认为这无关紧要。
人们就这一事件展开了全面讨论。汤普森医生是位愉快的中年人,尽管学问高深,他说话时语言质朴,避免使用他那行业的专业术语。
“毫无疑问,”厅长助理开口说,“两封信出自同一只手,是由同一个人所写。”
“而且,我们可以公开地推断,那个人对安多弗谋杀案负有责任。”
“的确如此。我们现在已精确地得到第二桩罪案的警告。那将是在二十五日,就是后天,发生在贝克斯希尔。我们该采取什么措施?”
萨塞克斯的警察局长望着他的警监。
“哦,卡特,你有什么想法?”
警监阴郁地摇摇头。
“挺困难的,先生。谁将会是受害人,我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坦白、直率地讲,我们能采取什么步骤呢?”
“我倒是由一个建议。”波洛小声说。
大家都把脸转向他。
“我认为,预计中的受害人的姓名可能会是以字母B开头的。”
“这倒有些道理。”警监疑虑地说。
“这是一种按字母顺序排列的情结。”唐普森医生说。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性——并没有更多的意思。当上个月那不幸的妇女被谋杀时,她的商店门上清楚地写着阿谢尔的名字时,我脑中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当我收到的第二封信中提到贝克斯希尔时,我就想到受害人和案发地点都是以字母顺序来挑选的。”
“这倒是有可能,”医生说,“另一方面,阿谢尔这个名字也许会是个巧合。”
“这次的受害人,不管她叫什么名字,也该会是个开小店铺的老太太。切记,我们是在同一个疯子打交道。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向我们透露别有用心的线索。”
“一个疯子还会有动机吗,医生?”警监怀疑地问。
“他当然会有动机,先生。致命的逻辑是敏感性狂燥症的特征之一。一个人可能会认定自己有神圣的使命来杀死教士、医生或是开烟草店的老太太,而在此背后总会有某种非常合乎逻辑的理由。我们一定不能让这桩字母案件失去控制。贝克斯希尔紧随在安多弗之后,这可能仅仅是一种巧合而已。”
“我们至少应该谨慎以待,卡特。要特别注意那些B姓的人们,尤其是开小商店的,要派一个人来监视所有的小烟贩和买报人。我以为这是我们所能够做到的。只要可能,自然还要留意所有陌生人。”
警监发出一声呻吟。
“就在这学校停课、假期刚刚开始的时候?本星期人们正在大量涌入该地区。”
“我们必须尽力而为!”警察局长严厉地说道。
格伦警监发表他的见解。
“我会监视任何与阿谢尔案件相关的人。那两个目击证人,帕特里奇和里德尔,当然,还有阿谢尔本人。只要他们有迹象离开安多弗,他们就会被跟踪。”
大家又提了些意议,进行了一段散漫的对话之后,会议结束。
“波洛,”我们沿着河步行时,我说,“这次犯罪可以被阻止吧?”
他一脸憔悴地转向我。
“让满城人的正常心智来对付一个人的错乱疯狂?我感到害怕,黑斯廷斯,我非常惧怕。你该记得那个肢解恶魔杰克的屡屡得手吧?”
“这太可怕了。”我说。
“黑斯廷斯,疯狂是件可怕的事物……我很惧怕……我很惧怕……”
第九章 海滨贝克斯希尔谋杀案
我依然牢记七月二十五日早晨睡醒过来的情形,那时该是七点三十分左右。
波洛正站在我的床边,轻柔地摇动我的肩膀。我看了他一眼,这将我从半意识带回到本能的清醒状态之中。
“什么事?”我问,迅速地坐起来。
他的回答极简单至极,可他吐露出的三个字背后却蕴藏着丰富的感情。
“它发生了。”
“什么事?”我叫道,“你是说——可今天才是二十五日啊。”
“案件是昨晚发生的。或者说,是在今天凌晨的早些时候。”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地上完洗手间。他简单地复述了刚从电话中获知的内容。
“一位年轻姑娘的尸体在贝克斯希尔的海滩上被人发现。有人认出是伊丽莎白·巴纳德,在一间餐厅做女招待,她与父母住在一处新建成的平房内。医学鉴定表明死亡时间是在十一点半到一点之间。”
“他们就能如此确信,认定这就是那桩罪案?”我问道,一边匆忙用肥皂涂脸。
“尸体底下有一本ABC,打开的那页正好是去贝克斯希尔的火车时刻表。”
我直打冷颤。
“这太可怕了。”
“Faites attention①,黑斯廷斯。我也不想再碰到第二个悲剧。”
①法文,意为:当心。——译注。
我沮丧地洗去下巴上的血。
“我们该有什么样的作战计划?”我问。
“车要过一会儿才来接我们。我会端给你一杯咖啡,这样就不会耽误出发。”
二十分钟后,我们坐入一辆警车,疾驶着穿越过泰晤士河,驶出伦敦。
克罗姆警督与我们同行,他曾出席过那次会议,现在正式负责此案。
与贾普相比,克罗姆截然不同。他要年轻许多,是那种安静、优越的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善解人意。就我的口味而言,他沉浸与过分自满的阴影之中。最近,他因为破获一系列儿童谋杀案而获得许多褒奖,他极具耐心地追捕到那个罪犯,那家伙现在已经被关押在布罗得摩尔监狱。
显然,他来承担本案,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我认为他有点自视过高。他对波洛的态度带着些傲慢,把波洛当作是个年轻人而不是长辈——以一种相当自负的、“公立学校”的方式。
“我已与汤普森医生好好地长谈了一次,”他说,“他对‘连锁’或‘系列’谋杀案极感兴趣。这是一种精神异常所至的行为。当然,要是外行,就无法从中欣赏其经典的内容。这要从医学的角度来体会。”他咳着嗽道。“事实上,我上次的案子,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那件梅布尔·霍默案,马瑟尔山的女学生。你知道,那个卡珀是个异常的人物,要给他定罪极其之难——同样,只是他的第三件案子。不过倒是可以用许多种测试——如口供诱导,你知道,这是种很先进的方法,当然在你的年代还没有这样的事物。一旦你能使一个人泄漏自己,你就能逮到他。他一明白你已掌握一切,他的神经就会动摇,就会破绽百出。”
“即使在我那时候,这种方法也采纳过许多次。”波洛说。
克罗姆警督看着他,小声说道:
“哦,是吗?”
我们大家一阵沉默。在我们通过新十字车站时,克罗姆开口说:
“如果你们想了解一些此案的情况,那就请问吧。”
“你还没有形容一下那个遇害的姑娘吧?”
“她二十三岁,在黄猫餐厅当女招待——”
“Pas ca②,我感到疑惑的是——她长的漂亮吗?”②法文,意为:不是这样。——译注。
“那我倒是不太了解。”克罗姆警督有点畏缩地说。他的表情显示出:“真的——这些外国佬,全都一个模样!”
波洛的眼中闪现一丝淡淡的欢愉。
“那对你而言无关紧要吗?然而,pour une femme③,外貌是最最重要的,这往往会决定她的命运。”③法文,意为:对一个女人而言。——译注。
又是一阵沉默。
直到我们临近赛文诺克时,波洛再次打破僵局。
“你是否刚好知道,那姑娘是怎样被人用什么东西勒喉致死的?”
克罗姆警督简要作答。
“是用她自己的腰带勒死的——我想,是厚厚的那种针织腰带。”
波洛眼睛睁得极大。
“啊哈,”他说,“我们终于掌握一点确切的消息,那真是有点意思,不是吗?”
“我还没有认识到。”克罗姆警督冷冷地说。
我对此人的疑虑重重和想象力的贫乏感到厌恶。
“这提供给我们凶手的特征。”我说,“那姑娘自己的腰带,它表明凶手特别凶残。”
波洛朝我瞥了一眼,我无法揣摩其含义。表面上,这转达给我一种带有幽默的不耐烦。
我重新又陷入到静默之中。
卡特警监在贝克斯希尔迎接我们,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叫凯尔西的年轻警督,他面色友善,模样机敏,被指派与克罗姆一起侦破此案。
“你可以自行开展调查,克罗姆。”警监说道,“因而我只透露给你本案的主要情节,然后你们就着手去查。”
“谢谢您,先生。”克罗姆说。
“我们已将消息传给了她的父母亲。”警监说,“对他们而言,这绝对是个可怕的打击。在向他们询问之前,我让他们有时间恢复了一下,因此你们可以从头开始提问。”
“她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波洛问。
“有个姐姐——在伦敦做打字员工作,也已经通知过她了。还有个小伙子——事实上,我设想,那姑娘昨晚该是与他一起外出的。”
“那本ABC铁路之难有和帮助吗?”克罗姆问。
“就放在那边,”警监冲着桌子点头,“上面没有指纹。书打开着,翻到贝克斯希尔的那页。那是本新书,我该说——这本书看来没翻阅过几次。书也不是在这附近买的,我已去调查过本地所有的文具店。”
“尸体是谁发现的,先生?”
“是一位早起晨练的上校,杰罗姆上校。他大约清晨六点带狗出门,朝着库登的方向前进,走在沙滩上。他的狗跑开去,像是嗅着了什么东西。上校叫唤那狗,可狗并没回来,他上前一看,便觉得发生了蹊跷的事情。他做事很有分寸,没有去碰她的尸体,便立刻给我们打了电话。”
“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天午夜前后吧?”
“是在午夜与凌晨一点之间,这很有把握。我们的杀人玩家是位言出必行的人,如果他说过要在二十五日行动,那就一定会是二十五日,即便刚刚过去几分钟。”
克罗姆点点头。
“是的,那确实是他的心智所在。没有其他情况吗?没人见过些有帮助的情况吗?”
“还没有。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任何人,只要在昨晚见过一位与男士一同散步的白衣女郎,都会马上来向我们提供情况。而据我猜想,昨晚大概会有四五百名白衣女郎曾与年轻男士一起散步,该会令我们应接不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