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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妹妹这儿寒酸，不能好好招待姐姐了，姐姐还请自便些的吧。”
段悠然也不犹豫，跨过门槛，边前行一边打量着水媚儿的屋子，淡淡的说道：“妹妹真是好兴致呢，这青葱般的双手‘精巧’得让姐姐羡慕呢？”
段悠然一语双关的言语让水媚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走近的段悠然，脸上笑意不退。
水媚儿当然知道段悠然是什么意思，也不点破，回言道：“媚儿谢谢姐姐的夸奖，这些个小活儿不过是妹妹茶余饭后用来打发时间无聊事情罢了，不像姐姐，总是那般的忙。”
段悠然表情一僵，她显然没想到水媚儿不仅“手很巧”，连嘴也很厉害，很是让她意外呢。
见到段悠然变化的表情，水媚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终于起身，语气也不再想先前那般温柔动人，生硬且直白的说道：“我想然贵妃来不是专门夸我手巧的吧？”
“既然闲人都被遣了去，然贵妃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有话就直说吧，什么警告命令的我水媚儿都洗耳恭听。”
水媚儿说这话哪像一个会听话的人，相反，段悠然倒有一种被威胁的感觉。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段悠然此来这趟的目的。
“妹妹可真直爽，那本宫也就不废话了。”段悠然也褪去刚才那份温婉动人的外表，露出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高傲姿态，让水媚儿眼里也多了一份警戒和刮目相看。
“你到底是谁？你可是见过了殷冰嫔？燕国派你来我大端到底有何目的？燕国为何会在接纳了殷冰嫔的和亲后却不遵守承诺，还发兵和大端开战？你来大端也快半月有余了，却迟迟没有动作，你到底意欲何为？又或者你们在预谋更大的阴谋？”段悠然果真是一点也不啰嗦，一口气竟然将所有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岂料，听完段悠然的问话，水媚儿眼神流转，拉耸着脑袋直盯着段悠然，半晌才喃喃开口，语气很是无辜的说道：“然贵妃，媚儿我记忆力不好，你的问题又太多，你能不能一个一个的再问一遍？”
“你……”段悠然正欲发怒，却发现无怒可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急于想知道水媚儿的目的。要知道，在柳玄逸的教导下，她早已经不是一个遇事急躁的人了。
“呵呵，很早就听说大断殷氏王朝后宫有一位妃子，能力非平常女人，可为什么见着了却和常人无异呢？”水媚儿转到段悠然的身后，仔细的打量着段悠然，似乎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而段悠然，分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对水媚儿的话毫不在心。
“在媚儿的意识里，能让一个强势的女人乱了方寸的，只有男人了，一个她爱的男人，那么……”水媚儿如鬼魅般的站到段悠然身前，打量着段悠然紧缩了却依然空洞的瞳孔，了然于意的笑着点头。
“看来，然贵妃的确是爱上了哪个男人了，还是很深很深的爱，要是媚儿猜得不错，这个人就是……”
“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帮女子说三道四！”唯恐水媚儿说出自己只敢默认不敢公然承认的情愫，段悠然冷声喝止，让水媚儿将想说的话生生咽进肚子里。
被段悠然这么一吼，水媚儿也不退让的面容微冷起来，她不喜欢被除了她自己主人以外的任何人呼来喝去，她更不喜欢被一个女人呼来喝去。
当初要不是那个女人，她也不会将自己置身重重危险之中的来到大端，她恨那个女人，更不喜欢这会儿眼前这个女人。
如此一来，气氛越来越紧张，就如两大高手对决一般，剑拔张弩。
段悠然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上次和水媚儿交过手，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而自己这段时间总是被殷炫寒折腾得内伤未断，如果交手起来，绝对不会讨到什么好处，还会暴露自己，也绝对不划算。
“你根本不是叶湄？你到这里到底有何目的？”紧张的气氛因为段悠然的话而有了一丝的缓和，也让水媚儿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水媚儿也不笨，她可不想任务未完成前就暴露了身份还要搭上自己的命，她还计划活着命回去，回去见那个在大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呢。
听到“叶湄”二字，水媚儿嫩白如青葱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原本僵硬微怒的容颜一展，吃吃的笑着，说道：“然贵妃这话真难回答，我要是说是呢，可我不叫那什么叶湄呀？可我要是说不是呢，却有人说我长得和那个叫叶湄的女子十分像呢。”
“不过，然贵妃信不信，我可以是水媚儿，也可以是……叶湄！”水媚儿一字一顿的说着，像是在提醒这段悠然什么，又像在威胁着什么。
段悠然眼中杀意一闪而逝，以这样的情势来看，因为就算水媚儿不是真正的叶湄，她能说出这样话，那就预示着她的目的很明显了。
段悠然如果猜得不错，水媚儿是要靠她的那张脸接近殷炫寒，她们的目标是殷炫寒。
因为只有殷炫寒才会在意有关于叶湄的一切，就像冰羽。
而水媚儿知道叶湄这个名字，还知道用“叶湄”这个名字威胁她段悠然，这也足以说明，关于叶湄的很多事情，她都了如指掌了。
“果然是殷冰嫔！”段悠然冷笑，看来她是猜对了，殷冰嫔乖乖的嫁到燕国和亲，只是为了报复狠心的殷炫寒，只是她没想到，殷冰嫔的报复会来得如此之快，这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而关于殷冰嫔的报复，殷炫寒现在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事要在他失去很多东西以后，他才会知道，这段亲情，早已被他伤得，面目全非了。
“咯咯咯……媚儿怎么感觉然贵妃在听到‘叶湄’这个名字时，眼睛里有恐惧呢？”水媚儿吃吃的笑着，却又笑得那么心酸，自己有何尝不是，为了讨好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竟然自告奋勇的请命接了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可是，就算自己不辱使命的完成了任务，回去站到那个男人面前，他会正眼的看自己一眼吗？
要知道，在燕国，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侯王爷呢。
水媚儿总觉出来，她和段悠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那个就算爱了，也不会属于她们的男人。
那个明明知道就算为他做再多他也不会属于自己，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以为有奇迹，这就是她们凄凉的爱。
☆、062章：不能再心软
水媚儿总结出来，她和段悠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那个就算爱了，也不会属于她们的男人。
那个明明知道就算为他做再多他也不会属于自己，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以为有奇迹，这就是她们凄凉的爱。
听到水媚儿的话，段悠然心里“咯噔”一沉，像是心底私藏的秘密被人无情的挖了出来。
不置可否，叶湄一直都是段悠然的一块心病，也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魔。她担心叶湄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样，她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甚至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我不管你来到大端到底有何目的，但如果你敢打不该打的主意，那就得先问我段悠然同不同意！”段悠然佯装镇定的警告着水媚儿。
“呵呵，是么？”水媚儿不屑的反问，将段悠然那一闪而逝的惊慌尽收眼底。
“然贵妃所说的不该打的主意是指什么？是皇帝殷炫寒么？”水媚儿明知故问，语气里尽是调笑，“看来然贵妃对殷炫寒的爱超乎我的想象了呢，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殷炫寒都恨不得把你杀之而后快呢？”
“哼！”段悠然冷哼脸上浓郁的怒意不张自显，语气也甚是生冷的再次警告着，“只要你安分的待着，我会考虑派人把你安全的送回燕国。当然，如果你想躺着回去，我也不介意帮你这个忙。”
段悠然说完，拂袖，转身，向门外走去。
“段悠然，我早听闻段家想要推翻殷氏王朝。而殷炫寒那般对你，难道你还真的爱他，要和自己的家人为敌吗？”见到段悠然要走，水媚儿当即出言询问。
闻言，段悠然止步，没有回头，说道：“你知道得不少！”
“我……”水媚儿顿时语塞，她感觉自己暴露得有些多了。在来大端之前她就对段悠然的手段有所听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这个女人对着干，绝对不是好事。
“看来，殷冰嫔是得到燕辰的宠幸了，不然她也不会大费周张的找一个假叶湄来大端了。”段悠然微微侧头，斜眸着水媚儿，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你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水媚儿很清楚的明白段悠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她还是不死心，毕竟她的任务就是要找机会接近殷炫寒。
“段悠然，还记得那天夜里吗？黑衣人将你推给殷炫寒的时候，他是毫不犹豫的再把你推开，他毫不顾及你的生死。”
“在他眼里，你从来都是可有可无，就算他当你存在，也是敌人，他迟早都要让你死。”
“难道就忘了刚才吗？那一掌击在你的胸口，现在还疼着吧？”
“殷炫寒对你如此绝情，难道你还要护着他吗？”
听着水媚儿的话，段悠然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那里，真的很疼，很疼……
段悠然很明白在殷炫寒眼里，自己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她知道殷炫寒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她也知道殷炫寒对她岂止绝情。
可是，为什么，每次下定决心后又总是会心软呢？
不……段悠然轻轻地摇了摇头，意识里告诫着自己，不能在这么继续下去了，不能再心软了，特别是对殷炫寒。
那么让自己心狠起来吧！
段悠然心中几番起伏，终于是再次下定了决心，冷言道：“本宫谢过媚儿美人的提醒，但媚儿美人行事还是要小心为妙，如若触犯了本宫的利益，后果我不说相信媚儿美人也是很明白的。”
段悠然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水媚儿的视线里，水媚儿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看来，刚才说的那些话多少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相信自己在说那些话时段悠然内心是在挣扎吧，不然她也不会突然就放纵了。
当恨意弥漫了一个女人的心房时，这个女人将会愤怒一切美好，并要将自己的委屈带给更多的人。
而要让一个女人化解这段恨，也只有用更深的情去化解了。
很多人背负了一辈子的恨，那只是因为，所遇的情不够深，还不够化解她们心中的恨。
诚如段悠然，将所有的不甘心化作有目的的苛求时，却因自己心中那萌芽的爱情而逐渐消散。
可是殷冰嫔呢？她心中的不甘心和恨意，能化解么？
谁也不知道，因为事情的发展往往都在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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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段廷扬率领的段家军出动，扰乱武状元招募大典的那些人都被擒住，但殷炫寒还来不及问出个所以然，那些人便吞毒自杀了。
同时，因为冷阳救驾有功，直接被殷炫寒钦点为武状元。
可是，段廷扬却驻军皇宫不撤离，对皇宫的安全造成了一个不小的威胁。
但这并不能难倒殷炫寒，更何况他身边现在还多了一个可以说聪明到少有人及的冷阳。
于是，段廷扬被殷炫寒在早朝上当众宣见，先是将其救驾的丰功伟绩赞扬了一番，更是在大端全国上下的表彰了一番。
然后一道圣旨降下，段廷扬被迫披着保家卫国的名义，在全国人民的瞩目下摔了庞大的段家军远赴边关子午城，作兵力支援，和燕辰的军队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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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宫。
段悠然难得清闲的吃着点心，对旁边站立了很久的陈公公毫不理会。
陈公公看着段悠然那副悠然慵懒的姿态，就有想自杀的冲动。
因为段悠然的这个点心已经吃了大半个时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他，也在旁边站了大半个时辰了。
陈公公焦躁不安的搓着手，想再次提醒段悠然却又没那个胆量再开口。
又过了好半天，段悠然终于停了下来，却是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陈公公见势，慌忙的跟了上去。
察觉到陈公公急促的步伐，段悠然也停下脚步，回头绕有兴致的看着陈公公，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陈公公一听，当即傻了眼，搞半天，先前他说的那些段悠然都没听到啊。没办法，陈公公只得依言再次说道：“丞相大人说，有事请贵妃娘娘回家一叙。”
“回家？丞相大人是要本宫回丞相府么？”段悠然一副听错了模样，眉头微敛，一句‘丞相大人’更是将她们父女之间拉得格外生份。
自从上次段林利用段悠然让段廷扬带了段家军包围殷炫寒武状元招募大典的时候，让本就对段林怀恨的段悠然更加对那个家产生了反感。
她很清楚的知道，要是那天没有刺客闹事，段廷扬带段家军包围的，就是殷炫寒他们了。
陈公公也疑惑段悠然为什么和自己的父亲突然变得如此生份，却也不敢问，只得说道：“丞相大人是这么说的。”
“你的意思是，本宫就必须去丞相府？”段悠然的声音分明是冷了下去，吓得陈公公哆嗦着后退了一小步，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哪个地方说错了。
“去转告丞相大人，本宫身体不适，宫外又异常险恶，若真有什么要事商量，就将丞相请进宫来。”
“这……”陈公公犹豫了，这会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说出的话吗？
“嗯？”见到陈公公伫立在原地，段悠然轻哼一声，道，“怎么，没听明白？需要本宫再说得明白些么？”
“啊，奴才听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办。”陈公公一说完就逃似的离开。
“哼，”段悠然冷嗤一声，自言自语道，“爹，别怪女儿狠心，当初是你如此对待你的亲女儿，后来又算计在女儿的身上。如果以后女儿做了什么对你起爹爹的事，你可一定要记得当初啊。”
☆、063章：怎么会舍得
“蓉妃娘娘，您可要注意身体，梁御医说了，您身体太过虚弱，不能太过压抑心情的。”
“蓉妃娘娘，您就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娘娘，您别这样了，月儿求您了，吃点东西吧，您就是不为了自己着想也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呀，您在这样僵持下去，月儿和小琳会心疼的。”
“是啊，蓉妃娘娘，小琳求您了，吃点东西吧，您这样皇上会担心的。”
宫女月儿和小琳一个端汤一个饭的苦苦哀求着在床榻上呆呆坐着的冰羽，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冰羽从进宫就是月儿和小琳两个丫头在照顾，两个小丫头和冰羽年龄相仿，冰羽平易近人，待两个丫头都不错，所以两人见冰羽几天不吃不喝，便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冰羽自从昏迷中醒来，就是这幅情形，痴痴的、傻傻的、呆呆的坐着，不说话也不吃饭，谁劝都没用。就连殷炫寒也拿冰羽没办法。
殷炫寒每次来都会和冰羽说很多话，可冰羽仿如没听见，不哭不笑，更不回应殷炫寒。殷炫寒无奈，只得扶着冰羽躺下，见她睡去才离开。
殊不知，殷炫寒一离开，冰羽又如此坐了起来，一动不动。
因为冰羽怀孕的原因，殷炫寒当着群臣妃子封了冰羽蓉妃的封号，因此更有人猜测，当冰羽孩子落地之时，便也是她登枝成凤之日。
所以这也让有些人心乱了起来。
“孩子……”冰羽略显苍白的嘴唇微动，木讷的吐出两个毫无生气的字，手更是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腹部。
见到冰羽僵持了几天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月儿和小琳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地眼泪扑簌簌的下掉。
“娘娘，是的，您有孩子了，你可要为了孩子吃些东西呀。”小琳说着将盛满汤的汤匙送到冰雨的嘴边。
冰羽却无力的撇过头，面无表情，喃喃自语道：“我有了寒哥哥的孩子，我该高兴才是的……”
“是啊，娘娘应该高兴才是，不应该这样折磨自己呀。”
“呵呵。”冰羽无力的笑着，她如何不想高兴，可是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就在这时，随着“吱呀”的一声响，流连阁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殷炫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一脸漠然的冰羽，殷炫寒有些不知所措。
可能是久了待在屋子里，对光特别的敏感，冰羽眯着眼看向门口，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干涸的喉咙里竟发不出一个字。
“皇上吉祥。”
见到殷炫寒，月儿和小琳慌忙跪地拜见，匍匐着瘦小的身体，不敢多说一个字，也不敢抬起头。
殷炫寒跨步进门，看着一点不少的汤饭菜，问道：“蓉妃还是什么都没吃？”
“回皇上，蓉妃娘娘还是不肯吃东西。”
“你们都下退去吧。”殷炫寒叹了一口气，出奇的没有发怒。
待到月儿两人退了下去，殷炫寒端起汤碗，来到床榻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