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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她感觉自己和两人连接的那份似乎被斩断了。
“嗯，我知道了。”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句，乌蒙拍拍狐三的头，让它继续休息。换好衣服，乌蒙把林梓薇的睡衣叠好放在枕头旁边，捋平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吧，她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世界，等她和林梓薇分开后，她就不会再跟他们有任何牵扯了……
第九十八章 入学
时节虽然刚刚入冬，却已经迎来了第一场初雪，白净的雪花铺在地上，如同一条柔软的毯子。乌蒙提着行李箱站立在诺菲学院门口，时隔两个月再次来到这里，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如今她作为一个人类，一个新入学的学生来到这里。
小巧的行李箱中隐约传出稀稀疏疏的响动，乌蒙拿手指在上头敲了敲，里面的响动霎时安静下来。乌蒙叹口气，有些无奈的对着箱子说：“再坚持一下，现在还不能放你出来。”
里头传出小狐狸委屈的呜呜声，不过狐三还是乖乖的安静下来，即便它周身的骨头都要被杂七杂八的东西挤散架了。
乌蒙手里拿着一封整洁的白色信封，是游逸兮交给她的，说是这样就可以申请入学，至于理由和说辞，他老早就替她安排好了。
果不其然，负责招生的老师看过那封信后，扶了扶脸上的眼镜，面无表情的递过来一张纸和一支笔入学：“把这个填了。”
“我不会写字。”
招收的老师一愣，然而很快皱起眉来：“不要以为你是由A级学员引荐的就高人一等，在这里都是凭实力说话的，赶紧填好，不然谁引荐都不能入学！”
乌蒙依然站在那里没动，不卑不吭的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师有些火了，这还是第一个敢给她脸色看的学生，还是个没入学的预定新生。
“我不会写你们的文字。”乌蒙终于缓缓开口，看得懂和写得出来完全是两码事。
“那就用你会写！如今的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世界通用的交流语言不外乎几种，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流浪汉没准都能精通两种文字，装什么文盲。
乌蒙抬着晶亮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勒起细微的弧度，一反常态愉快的应了声好。写完后她把纸笔交了回去，填写入学申请本来就是形式，那位老师也没有看，把一块红色的牌子交到她手里，催促她赶快离开。“出门左走尽头，测试完能力后会给你发学生卡和安排宿舍。”因着乌蒙先前的表现，那位老师又酸溜溜的补了一句：“别以为填完表格是进入诺菲，没通过能力测试被赶出去的也不是没有。就算通过了……呵，好自为之吧。”
那位老师笑而不语，顽皮的学生多的是，新生谁不是被收拾过来的。
乌蒙弯起眉，想必说的是戴琳娜那类人吧。想起游逸兮千叮万嘱要恭谦，虽然如今第一印象已经完毁，她还是道了声谢再拉着行李箱退出房间出去，同时心里还想着人类就是麻烦，也不知道她填的表那些人看不看得懂。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道里，狐三用头顶出个缝来想透气，乌蒙赶忙拿手指把它按了回去：“别出来，要是被抓去解刨我可懒得救你。”
“解刨是什么？”狐三小声嘟咙着，却乖乖不再探出头。
“大概就是把肚子刨开，把内脏一块一块取出来。”
狐三捂着肚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靠，你吓唬我是吧！”但话一讲完，它立刻缩进行李箱里，还从里头把链子拉上，一副要彻底与世隔绝的样子，还声称要睡觉让乌蒙别吵它。
“切，胆小鬼！”
乌蒙笑骂着，却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头顶有“能力测试”四个大字，应该就是这里了。
推开白色金属大门，里头的布置和斗神系统有些相似，中央有一个蘑菇型的金属平台，一个穿得灰不溜秋，满脸沟壑的老头趴在上头睡得正酣，口水从他嘴角里头流出来，把枕在下头的衣袖都打湿了一大片。纵观四周，也没有其他东西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老头突然揉揉鼻子，乌蒙以为他要醒了，没想到他又换个方向继续睡，本就不平整的脸印出衣服褶皱的印子，看起来颇为有趣。乌蒙等在一旁，目睹老头来回滚了三圈，到最后连她也觉得有些犯困了。于是她把装着狐三的行李箱放在墙角，背靠着墙壁眯眼打起盹来来。
乌蒙现在的身体是狐三用枯草和着尾巴上的毛扎的替身娃娃，再施了点小法术，看起来和人类无异。但日常行动却要靠消耗自身巫力来维持，使得她更容易犯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乌蒙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张老得脸皮的褶皱都能夹死苍蝇的脸。她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老师睡好了？”
“你睡得也不错。”郝亦修抖抖身子，看起来像是在笑，却没发出一点笑声。“是来做能力测试的吧，过来，把手放上去。”郝亦修指着刚才他睡觉的金属台，上头还有一滩亮晶晶的不明液体。
乌蒙走到台子旁边，悬空把手伸了出去。
“别动，我要抽血。”郝亦修哆哆嗦嗦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抠出一张黑不拉几的手绢，在自己嘴角和手臂上擦了擦，又揉做一团踹进兜里。
抽血？乌蒙一下子囧了，要她有血抽才行啊，游逸兮直说这里的郝教授性格古怪难以琢磨，却没说要抽血啊。她嗖的把手缩了回来，随意捏了个理由：“我晕血。”
“晕血没关系，你闭上眼睛就成。”郝亦修耐性出奇的好，慢慢吞吞的抬起手在金属台上敲了敲，示意乌蒙把手拿出来。
乌蒙态度很坚决摇了摇头！
“嘿，你们这些小不点，不折腾下老人家心里不舒坦。”郝亦修撑起眼皮眸色深邃，他看了乌蒙一会，最后挥手召出一个蓝色光屏，在上头捣鼓了一阵后，金属台上出现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水晶高脚杯。
“集中注意力，看着那个杯子。”
不用抽血，乌蒙自然乖乖照做。郝亦修退到离金属台稍远的位置，在乌蒙集中于那个杯子时，他操作着系统，在金属台周围投下一层圆形光幕，把乌蒙和杯子包裹其中。这是一个分析程序，可以探测人的意识，做出分析反馈。但随着测试的进行，郝亦修的面色越来越古怪，他甚至有些不可思议揉了揉眼睛，又把眼镜擦拭了好几遍来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在反馈回来的数据里头，他能得到乌蒙身体的一切信息，这个人没有心跳，也没有血液流动的迹象，所有信息都模模糊糊连骨骼都看不到，莫非是程序坏了？在郝亦修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一边杯子的变化也让他更加失色。
高脚杯里的液体本来是静止的，但随着乌蒙把意识注入其中，液体似乎变得粘稠起来，尤其是杯子突然碎裂后，里面的液体居然聚在一起漂浮在空中。郝亦修已经来不及过问乌蒙怪异的身体数据，飞速来到金属台旁边，用手捻了一下那团透明的液体，居然像橡皮泥一样可以摆布成各种造型。郝亦修彻底懵了，很快取而代之转化为一种疯狂。
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
第九十九章 食量
利用盛满特殊液体的易碎容器来区分能力系统是郝亦修的早期发明，设这项研究成果早已获得界内认可，检测失误的可能性几近无无。特殊溶液和容器在磁场环境中能强化携带者的意识，迸发系的能力者集中意识后容器会碎裂，但是里头的液体不会有任何变化。如果液体形态和质地改变，那么测试者就拥有具象系能力，如果液体只是颜色发生了变化，那么测试者多半为辅助系能力中的一种。
最终乌蒙被评定为C级，因为C级是可以申请教员助理的最低标准，入学直接到这个评级也是史无前例了。而关于能力系的划分，郝亦修也没犹豫多久，直接把她归到了具象系，理由是具象系的学生宿舍离教员生活区最近。
“那我可以走了么？”拿到学生卡后，乌蒙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零烨了，因为她听说图书馆的出入许可证很难弄，想看看她有没有办法。毕竟狐三给她造的这个身体维持不了多久，她需要尽快找到青玉的线索。
“我还是想抽一点你的血。”乌蒙是含有的双系能力者，郝亦修得出这个结论时就两眼放光。要想从样本上获得最直接、最准确的数据，就是做血液分析，他当下就做了决定，哪怕是坑蒙拐骗恐吓暴力，哪怕教员形象彻底倾颓，他也要搞到乌蒙的血液样本。
“不行！”郝亦修锲而不舍的旧事重提。乌蒙很直接表示拒绝。老教授急得跺脚，在原地来回走。怎么办呢？郝亦修小眼睛里突然冒出一丝贼光，反正这个提议迟早是要提的，不如现在当个诱饵抛出来：“如果你答应让我抽血，我就让你做我的助手，好处可是很多的，好多人都轮不上。”
乌蒙还是不理他，慢慢吞吞的走到角落，拉起装着狐三的行李箱。直到她离开测试室走到走廊的另一端，还能听到郝亦修扯着嗓子在她背后嚎：“考虑考虑啊！好处很多的啊~~只要一点点——”郝亦修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乌蒙已经走过拐角，进到电梯里去了。
分了宿舍拿了课表，正式课程第二天就开始。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必修项目，乌蒙扯着嘴揉乱头发，怎么足足比林梓薇的课程多了三倍有余，在她印象里除了实战课和最令人讨厌的理论课，林梓薇的课程只有两三个啊，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十多门必修！
乌蒙瞬间有种绝望的感觉，因为最后写着及格率如果达不到90％那么就会被退学，还要偿还在学期间的所有花费——携带者接受教育的费用全部由政府提供，如果不能成为有用的人才，那么政府也不会白养着你，自然也享受不到学校的安全庇护。
其他都无所谓，乌蒙最在意的是退学这一点，谁让诺菲学院的图书馆是世界上资料最齐全的图书馆，没有之一呢。
……
档案室温老师拿着一张入学申请表，火急火燎的闯进能力测试室。看到打瞌睡的郝亦修，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前一刻还在打呼噜的郝亦修后一秒就立刻瞪亮眼睛，惊慌失措的避开那劈头一掌，吓得差点跳起来。看清来人后，他厚着老脸嘿嘿笑道：“温老师，你怎么来了。”
“刚才来你这里测试的学生呢？”温老师环顾四周，唯独只见郝亦修这个糟老头子。
“哦哦，你说那个谁来着，走了。”
“她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你想干嘛？”郝亦修见她神情不太对劲儿立刻生了警惕之心：“嘿，她已经是我预定的助理了，你可别想抢。”
温老师一愣，光是让这个脑子里除了研究都是渣的老不修看上，这个新生就不简单。“去，我没功夫跟你抢人，你看这个。”温老师递上乌蒙填的入学申请表，上头是娟秀的小字，书写工整连贯，如同一幅山海画卷。
可问题就在于，这种文字不流通于现今任何一个国家。
“嘶——”郝亦修一手拿着申请表，一手在金属台上敲击。随着他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那个答案潜藏在脑海深处，似乎就要浮出水面可总是隔着点什么，一时半刻想不起来。“这个你先留我这儿。”
“拿着这种东西我也交不了差，如果你还记得那个学生，请让她补填一张申请表格。”温老师虽然看出这种文字有特别之处，但毕竟不专攻。郝亦修不同，他是携带者问题研究专家，在业界也是相当有名的。奈何性格太过古怪，坚持留在学校当一个小小的测试老师。不过诺菲学院也是给足他所有便利，让他能在学校里继续研究。
远在宿舍里头的乌蒙并不知道，自己一时起意写在申请表上的巫族文字，成为了这位伟大研究者的梦靥，为之茶饭不思了整整两个月。
晚餐前半小时，乌蒙两手空空的来到学生食堂。餐后甜点的紧俏程度她是知道的，所以要趁在大部分学生下课前先行扫货。诺菲学院的食宿都是免费的，但是食物不能带离食堂，本着节约的原则也不可以有剩余。
负责甜点的师傅死活不让乌蒙抱走小山一样的食物，理由是她吃不光，不能浪费。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五十七秒钟，甜点师傅终于红着眼睛败退下来，但态度依然很坚决，吃不完绝对不能领。
“那我就在这里吃。”乌蒙把小山一样的食物放在最近的一张餐桌上，当着那位甜点师傅的面一个一个撕开口袋，再一个一个吃掉。她吃的很文雅，动作不紧不慢，可就在这不紧不慢中，桌上的小山包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全进了她的肚子。
甜点师傅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这个新生的食量真是惊人！
直到桌上最后只剩下一个火腿面包，乌蒙才终于停了下来，这个她是打算带回去给狐三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乌蒙拿着那个袋子问甜点师傅：“这个我可以拿走了么？”
“可，可以……”
第一百章 只惊不喜
诺菲学院的学生并不算多，一旦有新面孔的出现很快就能带出连锁反应，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能力，都会成为学生们无聊生活里头的重要谈资。
“那个女生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新生你怎么可能见过，学院的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只可以申请3个月的归省。喂，我说你是不是看见对胃口的女生都觉得眼熟呀？”
“你可别乱说，要是被小莉知道就糟了！”
“你当初追人家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搭讪的吗？”
“不一样好不好！那个女生真的是在哪里见过……咦？人呢？”在两个男生不休的争论中，乌蒙早已一阵风似的从走廊出现，再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等那两人回过神时，谈论的目标人物早就不见了。
“那个方向是念力系的人吧，回头去打听一下。”
乌蒙驻足在B级念力系正在上课的教室门口，现在是休息时间，走道上站了不少学生，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视线。她的制服还没拿到，现在穿的是便装，在一群穿着一致的学生中显得尤其突出。
零烨坐在教室里，和几个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什么，几个人申请各异，有的欣喜有的担忧。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零烨的肩膀，零烨回头一看是乌蒙顿时就傻眼了，和其他人谈论时抬起的手势就这么僵在半空，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
两个魂魄已经分开的事情只有她们两和游逸兮知道，连零烨都没告诉。所以当乌蒙突然在现实里出现时，零烨有些接受无能，甚至于以为自己游戏玩太多产生了幻觉。她伸手在旁边一个男同学胳膊上一掐，疼的那人“嗷”的大叫一声。零烨扭头问他：“疼么？”
得到肯定答复时零烨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伸手在乌蒙身上左掐掐又掐卡，问：“疼不疼？”
“不疼。”乌蒙笑眯眯的看着她，她这个身体大部分是草做的，她就像一个稻草人一样，没有心跳没有血液流动，疼痛也肯定感觉不到。
“那我肯定是在做梦。”说完，零烨讷讷的转过身，打算继续他们先前讨论的话题，可是其他人却齐刷刷的盯着乌蒙看。谈话已经继续不下去了。
“难到你们也幻觉了？”零烨问。
“她，就站在那里吧……青羽……那个，就是乌蒙。”一个女生指着乌蒙，因为不知道零烨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反应，连带着她都尴尬起来。
零烨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样，再一次转过头，和乌蒙对视了几秒钟后猛的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一想冷静的零烨会做出这种反应，着实让其他人更加不解了。以前大家只知道青羽是学校的学生却从来没见到过本人，如今见到了，反而是和青羽最熟悉的零烨手足无措。
乌蒙不让游逸兮告诉她林梓薇回到身体的原因，就是想看看零烨见到自己时的表情。惊吓的目的已经达到，乌蒙很满足的笑着拍拍零烨肩膀。“事情很复杂，回头再跟你解释。”
“你耍我是吧……”零烨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零烨不会发作，在外人面前她还要努力维持自己冷若冰霜的形象。因此被她发现目的乌蒙也不慌，便若无其事的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翘着腿笑脸盈盈。
“你怎么进来的？”零烨这才想起这个问题。诺菲学院根本不会放外人进来，乌蒙随便闯入的话保安系统会立刻响应，很快就会有人来捉她。乌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学生卡，上头写着——C级具象系，乌蒙。
零烨的脸色变得更加诡秘，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以新生的身份，可明明是新生，为什么会有C这么高的评级！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乌蒙，难不成这恶魔小仙对学校的老师用了什么法术。零烨浅绿色的眸子突然变得异常锐利，乌蒙托着头，满脸不屑的说：“那些歪门邪道我根本不屑去学，更别说用了。”
想起乌蒙确实是性格恶劣的暴力女汉子一枚，零烨也觉得自己这个猜想不太靠谱。也是，现在不是讨论她为何出现的时候。“你的事晚些再说吧，我们几个正在研究如何应付领域升级的问题。”
“哦，那我回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