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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把柄责怪的把柄。
人在利益面前，是不会管情面的。
平心而论，几个公会派出来围攻乌蒙的人都是高手，互相配合的也很好，有PK意识，对能力的使用很熟练。乌蒙成功被他们引离BOSS并出手还击，但同时也没有放弃对BOSS的进攻下头变成了混战。乌蒙、黑之使徒、和玩家队伍各位一线，彼此只要不是同一阵营就出手攻击。反应灵活的还好，稍差的几乎就是忙不过来，黑之使徒也看准这一时机再次清洗了玩家队伍，地上的尸体又多了不少。
而乌蒙似乎游刃有余，一面和攻击她的玩家周旋一面不放松对黑之使徒的仇恨吸引，清元萧音突然想起零烨对乌蒙的评价，果真是个为战斗而生的怪物。
“元宵！你在无名领地对吧，有没有看到乌蒙！”
零烨突然发通话申请给他，还劈头就问乌蒙在哪里。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应付圣城里头的BOSS么，怎么有闲情管这些，莫非有人闯过索桥了？
“她在跟其他公会的人抢BOSS，出什么事了？”
“这个女人，热血上脑就什么都不理了，通话也不接！元宵，你赶紧告诉她，黑之使徒不能死，也不能让其他公会的人把他杀了！他是公会试炼的关键，必须同时杀死他和白之使徒。现在我们内忧外患，已经没办法再分出人手。所以拜托你们了！”
这是零烨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跟他说话，清元萧音神色冷凛：“我明白了。”
半透明的雾气结成一张网络，突然把黑之使徒和周围的玩家隔开，同时也把本应该落在乌蒙身上的攻击拦下。在攻击乌蒙的玩家里头有两个是天下会的成员，他们看到这张网时立刻惊诧的转身。“副会长……怎么是你……”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副会长了。”清元萧音冷漠的回应他们，对乌蒙说：“黑之使徒不能杀，一定要活着带到圣城。”
乌蒙一怔，随即点头。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他妈的，凭什么好处都要给他们火神殿留着，野外的BOSS还不让杀？艹他奶奶的，老子今天杀定了！”
清元萧音面色一冷，纠结的网络立刻朝人群中射去。混乱中黑之使徒也抬手一剑又结果了一个玩家。
乌蒙收起千炼赤手朝黑之使徒攻去，虽然不能造成太大伤害，但是却成功吸引了BOSS的注意力。一击之后转身就走，黑之使徒也立刻跟了上去。任凭后头的玩家怎么攻击，他都不理，抬手轻易挡下认死乌蒙跟在后头不放。
云乘风勃然大怒：“先把那个女人宰了！”
乌蒙要配合黑之使徒的速度自然自己移动也不会太快，其他玩家要追上她也不难。清元萧音横身挡在路上，他虽然也是高手但跟云乘风比起来还是有差距，也不像乌蒙反应敏捷，可以跟他们周旋，更何况对方人这么多。
能拦一时就一时吧，清元萧音想着，双手延伸出更多的雾网。
少了追兵，乌蒙领着黑之使徒很快穿过索桥进入圣城——她设置在桥上的雾墙已经不见了，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她主动攻击玩家的提示。
刚进城就听到打斗的声音，乌蒙领着黑之使徒顺着声音一路往前。而来到战场所在的中央广场时她还是呆住了，这里混战的激烈程度不比外头差多少。而且水准更不是外头那些公会拼出来的队伍能比拟的。
——要知道火神殿的玩家，几乎都是携带者，即便再弱也不会是多软的柿子。
城市中心的广场上有一座白色拱门，门里头旋转着白色光幕。战斗正是围绕着这扇门进行的，双方人数差不多，实力也相当，一时间难分胜负。
乌蒙在拱门前看到卿音寻的身影，她正和两个人对峙着，那两人碰巧就是乌蒙先前在索桥见到的那笙和远笙。没行到这两个人竟然过桥了，这是她的失职，她太轻敌了。乌蒙领着黑之使徒一路掀翻混战的两拨人群，沉色落在那笙和远笙背后。卿音寻看到她不可抑制的欣喜，如同看到胜利的曙光：“乌蒙！”
“现在怎么做？”
黑之使徒没让她们有多少时间交流，尾随在后阔剑朝两人劈来。四人分头散开避开攻击的余波，拱门被暴露出来。那笙和远笙交换个眼神，分别朝乌蒙和卿音寻攻去。
第一百零四章 迷雾之森
那笙的目标是乌蒙，她身材娇小动作敏捷，翩跹如蝴蝶但透着阴森的死气，双手锐利的勾爪上泛着绿光。
……爪上有毒，这是乌蒙的第一反应。
她在空中一个大幅度的后空翻，那笙的勾爪没入地下，滋滋作响，拔出勾爪时连带地面都被翻了个转。乌蒙刚一落地，面前就出现那笙得意的笑容：“你以为躲过攻击就没事了么？”
系统提示乌蒙，说她进入了中毒状态，并且麻痹2秒钟。
血条飞速下降，乌蒙心道不好，那笙竟然在她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了毒，这不得不令她心惊。「斗神领域」里的毒很罕见，要制毒的话必须在怪物和植物身上寻找原料自己调配，像乌蒙用过的蜘蛛毒液只能算是初级中的初级，但也是很罕见的。毕竟在PK和攻略时无法使用药水这一变态设定，局限了“毒”在这个游戏的使用。人人都用毒来磨死对方，那还玩个屁。
且不说制毒有成功率，要配出无色无味的毒更不容易，足见那笙是个中高手，没准在现实中就经常有毒的东西打交道，否则不会对毒这么有研究。就像幽鬼藤萝让人麻痹的花粉以及甘华草的痒痒雾，它们虽然已经在现实绝迹，但出现在游戏里时仍保留着原有的特性。制作游戏的人不仅仅是借鉴和拿来主义，而是真真的在“复制”现实。你现实都不了解，游戏里又怎么会了解。
背后黑之使徒又追了上来，手中闪亮的阔剑直对着乌蒙背心。这一剑是冲着她命来的，中毒掉血不重要，可是仅这2秒钟的麻痹足以让她被黑之使徒杀掉。
性命攸关，乌蒙可不想自己死在不明不白的人类玩乐的游戏里头。她微微扬起了头，脸上的凝重已经变回了最初的面无表情。只见她猛的睁大眼睛，金色的眼瞳瞬间散发出巨大的杀意，有一股无形的青色流质从她体内慢慢涌出。就算身体不能动，只要意识还在依然能操控巫力，只不过对神魂的损伤比较大而已。乌蒙也是豁出去撑过这致命的2秒钟。
烈风扫至，黑之使徒的阔剑距离乌蒙凝聚起来的巫力不过半指的距离。然而奇迹般的一道淡金色横空出现，把她封锁在中间，泛着寒光的黑色阔剑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挡了下来。可惜救命符文布置得仓促，那缠绕着乌蒙的金色文字陡然一暗，立刻有崩溃的迹象。
一切似乎很漫长，但实际上只发生在瞬间。
下一秒金色文字“呯”的一声碎裂，阔剑落势只暂缓了一瞬，但已经足够。金屑崩碎的瞬间，乌蒙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扑倒。黑之使徒的剑因此砍空，但是她被那人抱在怀里双双坠进白色拱门之中。
“老大——”在那笙的惊呼里，乌蒙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她不解的眼神，以及调头想继续追缉她的黑之使徒，下一刻她便被吸引到茫茫的白色之中，整个世界开始旋转。
……
周围是跟先前艳绝的赤红截然不同的风景，绿草茵茵，光影如魅。
乌蒙坐在殷商身上和他对视，眼中是一片别样的沉凝，总是挂着笑靥的脸上此刻只有满满的凝重与猜疑。他救了她，那先前出现的妖族符文也是他写出来的吧，人类世界再兼容并蓄，也不可能留存有上古异族文字，更别说会用了，就连乌蒙也只能看个一知半解。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他是妖……
疑惑、挣扎甚至是愤怒，这一瞬间乌蒙脑海里浮现出破碎的过往，搅得她心绪不宁。她缓缓抬起手，在殷商宁静如常的笑容中，将指尖抵在他项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殷商默默与她对视着，假装不懂乌蒙是想杀他一样，目光纯粹。乍看之下，更像是爱人之间深情的对视。殷商脖子上有一丝血痕，是在扑到乌蒙时被黑之使徒剑锋扫到留下的。当时只知道乌蒙命悬一线他心跳都快停止了，也不顾上隐瞒身份使用了妖族独有的符文术。乌蒙看出端倪无可厚非，殷商也不想解释狡辩。
他很清楚，秘密藏得了一时也藏不了一世。
乌蒙被他这么无畏的看着心中一顿，她是不是有点丧失理智了？这里只是游戏，杀了他不过是免费送他回城而已，何况连狐三都说这个世界淡薄但几近于无的灵气已经无法让妖族生存了。应该是她太神经质了，游戏里可以有已经绝迹的上古植物和遗迹，为什么不能出现妖族的符文呢？
毕竟殷商还是救了她一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乌蒙手势一转，指甲在他项间的血痕上轻轻刮过，又坦然收回，给他留下若有若无的酥麻。
“为了救你我可是脑袋都差点搬家了。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是不是应该给一点奖励？”殷商蹬鼻子上脸功夫一流，乌蒙没有深究让他心情格外的好。
“我随时愿意在你身上捅一刀作为奖励，但不是现在。”乌蒙嘴上说着狠话，唇角却柔和的撑起细小的弧度。笑意毫不掩藏的从双眸里倾倒出来，看得殷商都有些恍惚。“这里是哪？”
殷商回过神看看周围，是从来没到过的地方，连地图都没有显示无法查看。“我们穿过了拱门，照理说这里应该是白之使徒的领地，可是给人感觉又不像。可以自由和外界联系，证明不是特殊区域。地图可以打开，但看不到图像和文字，恐怕这里是某个没有被攻略下来的楼层。”
“你是说那个门发现我们不是火神殿的人，所以随便找个地方丢出去了？”
殷商耸耸肩：“可以这么说。”
乌蒙四处走动了一圈，在一棵大树后面发现一块半人高的石碑，写着——迷雾之森。看来殷商说得果然没错，乌蒙查看石碑属性后，找到了“沧溟域”的前缀词。「斗神领域」十三个楼层都有各自的代号，沧溟域正是第九层。目前玩家连第八层都没涉足过，更别提第九层了。
第一百零五章 谎言与幻境
“被打包丢到野外的感觉还真是微妙。”殷商摸着下巴深思一会，走到二十米外的另一棵树下，那里也有一块刻着字的石碑，上头写着——欺诈森林。上面竟然也有第九层的前缀词。而先前乌蒙看见的那一块石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掉了，就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乌蒙和殷商空前默契的双双沉默，看样子系统是打算把他们耍到底了。
在树林里又绕了一阵，各种石碑层出不穷，名字也是千奇百怪，还都有官方“标注”。更可气的是，每发现一块新的石碑，原先那块必定消失。就像一个不停说谎的人，不断的把一个谎言覆盖在另一个谎言上，让人猜不出到底哪句是真的，或者全部都是假话。
对此乌蒙和殷商都很无奈，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真他妈见鬼了。
光影突然一暗，明媚的光景霎时变得阴郁起来。天空黑压压的乌云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异常沉重，树林里渐渐被迷雾笼罩，能见度越来越低，到最后只能看清两米内的人和物。呜呼的风声阴仄仄从背后响起，扬起乌蒙的头发转瞬即逝，像是有意在给她打招呼。
乌蒙警惕的转身，出了茫茫白雾什么都看不见。森林静谧得可怕，若说先前还有草木浮动的微响，那么现在只能用死寂来形容，静得太过难免令人心悸。
“喂——你们俩个！”零烨的声音从浓雾深处传出，乌蒙和殷商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回应。
“你们俩装什么死呢！”声音由背后靠近，浓雾里出现了一双纤长的美腿，很有韵味的和风短裙以及浅绿色的冷漠眼眸。因为乌蒙和殷商先前没有回应她，零烨面色微怒，语气里充满了责问。
乌蒙笑得弯起眼角，不动声色的和殷商交换个眼神，转身道：“不用装也差点没命了。”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敷衍我，赶紧跟我走。”零烨不满的皱着眉，转身往迷雾深处走，回头却见两人没有跟上，刚缓和的眉宇又皱了起来。“磨蹭什么呢？”
“你确定要我跟你走？”殷商指着自己的鼻子，既觉得不可思议，又有分外好奇，为了不让自己笑都太过失仪，他很努力的克制面部肌肉。白夜女王，百灵，诺菲学院女战神身边的首席腹黑女参谋，不管游戏现实他们都是死对头兼竞争对手，和平相处的可能性是——无。
“要不是战线吃紧我才不会找你！你以为我愿意欠这个人情？”零烨面色有些局促，傲娇的哼了一声，口气听起来不情不愿。见殷商还是笑都万分欠抽，零烨又把目标转到乌蒙身上，眼神暗了一些，语气已经软了下来：“那你呢？也打算跟他留在这里？”
如果零烨真要她帮忙，断然不会用这样的语气，乌蒙都快演不下去了，这个假“零烨”难道就不能再专业一点？堂堂火神殿“临时”一把手，白夜女王大人对谁低过头？
“你为了这个男人连朋友都不要了么！”零烨好像越来越进入情绪，也越来越煽情。乌蒙一身起了鸡皮疙瘩，抱着胳膊扭头看殷商，问他：“我装不下去了，你去搞定她，最好能问出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通常是不打女人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好暂时放下绅士风度去完成这个任务了。”
乌蒙默了一会，见鬼似的瞅他一眼，殷商慢腾腾的朝“零烨”走去，握在手里的匕首变戏法似的挽出雪白的刀花，仿佛在说你不好好交代，这柄匕首就会在你身上先XX再XX最后再XXXX一样。这个“零烨”是森林的雾精所变，能汲取人脑的记忆。从它读取出来的两人信息中，共同的好友只有一个，那就是零烨。本以为化身成这个人的样子就能蒙骗他们，再带到森林深处杀掉，没想到这两人警惕性出奇的高。
雾精保持着零烨的容貌，想做最后一搏。但同时也本能的意识到危险靠近，它紧退了几步，急促的厉声问：“拒绝帮忙也就算了，还要倒戈？我跟你们交朋友真是瞎了眼！……”乌蒙叹口气，如果是零烨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变着方儿诱使她就范，就像以前屡试不爽的美食攻略。零烨了解她，所以知道一块樱桃奶油蛋糕饼也比一通声泪俱下的控诉来得有用。“我跟他距离不过几米也看不清对方的脸，而你是在多远的地方就认出我们的？”乌蒙淡淡的声音让“零烨”剩下的话都哽在喉咙，再也讲不出来。
“就因为这点怀疑我？”零烨颤抖的问，听上去像蒙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能变成她的样子证明你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读取我们两人的记忆，不过你能了解的范围有限。就我个人而言，表面上我和她是‘朋友’，但实际上，她可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呢。”雾精除了有读取记忆和变化形态的能力，其他各项数值渣到不忍直视。它要是有能力一搏，也不会站着浪费这么多口水了。话语间，殷商已经手起刀落，以至于后头的话，殷商几乎就是对乌蒙说的。
雾精惨叫着消失不见，周围的浓雾也渐渐散去，恢复了光影清明。同时两人面前的场景一变，出现许多火神殿的玩家，和他们战成一片的正是白之使徒和黑之使徒……
混战中，零烨视线扫到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尤其看到殷商简直是眼睛都红了，就连乌蒙都不禁猜想是不是殷商对零烨做过什么——比如始乱终弃？
殷商笑容变得诡秘起来，神色和先前截然不同，给人的感觉像是跃跃欲试。乌蒙探究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扫，直到零烨阴着脸冲她大骂：“靠，你咋跟这个贱人在一起！要是还想吃手工咖啡牛奶巧克力慕斯的话，立刻给我把这家伙给我宰了！”
“呵呵，好记仇。不过变得倒是比刚才像多了。”殷商打着哈哈，想在乌蒙面前蒙混过去。
“是吗？我觉得这个是真的。”
“……”殷商笑容彻底僵在脸上，面对步步逼近的乌蒙，他眼珠一转，很快说：“喂，火神殿的，你们请她当外援是作弊啊，赢了也会判成输的。”
“谁说她是外援。”零烨答得理直气壮。“她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C级念力系，要是不信你大可过来查学号。”
第一百零六章 想不出标题……
殷商半信半疑的眼神中，零烨为了彻底达到煽动的目的，还重点解释了下他们之间赌约的内容：“诺菲学院和光华学院每年都有一场赌约，赢的一方可以强制输的那方做一件事。结果去年我们输了，光华那群贱人害得我们吃了半年的米糠稀饭和馒头，别说餐后甜点，连零嘴小吃都没有……”
乌蒙：“……”
“那才只是小儿科的程度好么，别忘了若叶在的时候她可让我们不分男女全部都剃了光头呢，至今怨愤都没平息下来。”殷商不甘示弱的也翻起陈年旧事，说起来只是不大不小的赌约，输赢也是不大不小的玩笑，本来只是多年前几位顽皮的学姐师兄一时兴起，不知不觉就成了链接两校“友谊”的传统活动项目，每年双方都是拼死也要赢局面。
“我可没心思跟你在这里叙旧，你好自为之。”零烨阴险的表情似乎再说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