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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哥,白哥,我喊你哥了,有些话不能乱说。”喜鹊抖着身体躲躲闪闪的。可惜贺兰手掌就这么大,躲也没地方躲。
大白吝啬地连白眼也不给喜鹊一个,“凭你?还不入我老人家法眼。走,我打听到一个好地方。”
大白打听回来的地方在老城区,一条相当有名的玉器街。据说这条街的历史能追溯到清中期。仅仅能容两人并肩走过的街道,两旁店铺挂满各式玉器,价格下至一两块,上至过千块。
大白边飞边倒腾从同族打听来的消息,“这些店都做游客生意。好东西没有,山寨货特多。”
飞到街道中心,转身飞进一条岔路,越往里走,玉器街的喧闹声渐渐听不见,“这里偏僻点,知道的人少,但买卖的都是真货。这地方不容易找,除了行内人,谁都不知道。”说着还得意昂起脑袋,“好不容易从一同族口中探听出来,我那同族被一小孩包养过,那小孩的爸就是行内人,在这里出入过几次。”说完又冲贺兰嚷,“我那同族在大城市讨生活不容易,小的时候娇贵,大了反而不如别的鸟,你回去的时候把它也带回去。”
贺兰点点头,贺家搭膳的小鸟多的是,多一只麻雀花不去多少口粮。
喜鹊在一旁恹恹的,耷拉着脑袋,贺兰直接伸手把喜鹊抓手心上,“怎么了?被大白吓坏了。”把喜鹊托在脸面,小小声问。
“没。”喜鹊回答地有气没力,“我去大商场附近走一圈,以为那里的鸟见多识广。。。。。。谁知道都是这么些。。。。。。”
喜鹊不说,贺兰逗逗它,“这么些什么?”
“这么些花痴的。还是自家的乌鸦好。”喜鹊摇摇脑袋,“就是对每只商场附近的鸟念一首诗。它们自己倒追过来,连累我问题都来不及问。”
“让你找地方,你念诗做什么?”
“城里的鸟好伺候吗?我这不是留第一好印象,方便以后活动。”喜鹊说得振振有辞,末了,语气突然发缓,满面的讨好,“那个,你别告诉乌鸦”。
贺兰摸摸喜鹊脑袋,“我像是那种乱八卦的人嘛。”
喜鹊飞快摇摇脑袋,贺兰笑眯眯地替喜鹊理毛,心里想:我不告诉乌鸦你被鸟儿倒追,我只会无意提起你喜鹊熟读诗词。
大白在一间装修古朴的店铺前停下,扇着翅膀飞到店前细叶榕树枝桠上,“你进去,我和喜鹊在外面等你。”
贺兰点点头,细细打量,门口不是高大明亮的橱窗,而是岭南风格的趟门,趟门拉开一半,容一个人侧身进入,透过趟门木栏空隙,隐约可见屋内陈设。
贺兰侧身穿过趟门,四周看看,左右两边是各有一个博古架,架上陈列格式瓷器,玉器,屋子正中是一张仿树根雕的木桌,一名年青男子穿天蓝色衬衣,坐在木桌后,慢悠悠泡茶。
贺兰进门的响动令男子抬头看一眼,那目光似是在看贺兰,又是在透过贺兰看门外。贺兰有点琢磨不透。
“老板,请问这里收东西吗?”明明该是安静宁和的场景,贺兰却手心微湿,说话中带上不自觉的堤防。
“我不是老板,老板在楼上。”屋内的气氛随男子说话兀然一松。
贺兰自己也不知觉松一口气,回神想想为什么放松,却找不到原由。
第十一节
对于面前的年青男子贺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熟悉,很陌生,让贺兰不由自主想起贺老爹,却没有贺老爹身上悠闲平和的气质。
贺兰想,自己太长时间没回家了吧。
“请问,我能上去吗?”说话时,贺兰离年轻男子远远的,完全无视木桌前多了一只盛满茶水的小杯。
“贾俊。”
“啊?什么?哦,抱歉。”一句话说得一曲三折,贺兰第一反应是,暗号?随即醒悟别人在自我介绍,“贾先生,你好。”
屋子左侧一条狭窄的木楼梯延伸至二楼,贺兰想要不要越过这个叫贾俊的男子,走上去。虽然第一次见面,但贺兰下意识不愿意和这个人同处一室。
贾俊笑笑点头,那笑容为贾俊英俊的脸容平添几分神采。
贺兰眼神闪了闪,下意识挪开视线,“老板不方便见面,我下次再来也行。”转身要走。
“小俊啊,不是说好帮我看店吗?怎么把客人都吓跑了。”木楼梯尽头,一名中年男子利落走下来,“我是这里的老板,敝姓张,张玄起。”边说边向贺兰伸出手掌。
“张老板,你好。”伸手和张玄起轻握,贺兰上下打量,以为这间古色古香店铺的老板不是一个长衫马褂,就是一个一身中山装来凸显这里的古典,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见到一个商人,一个穿西装的生意人。
张玄起大大方方任由贺兰打量,等贺兰重新回过神,方才一扬手,示意贺兰坐到木桌旁,“小姑娘想卖东西?”
贺兰点点头,捉着背包的手紧了紧。看张玄起神情自然,目光坦荡,贺兰心里对他的信任添了几分,但想到他留在楼上迟迟不下来,任由贾俊和自己对话,心里又有几分犹豫。
“小姑娘坐啊。”张玄起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小子长得一副好脸皮,来我这里的小姑娘都被他吸引。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吃瘪。哈哈,小姑娘不错啊。”
贾俊不以为然笑笑,目光终于从贺兰身上转移到茶具,烧开的水沿茶壶口内沿冲入,不急不缓,至满方停,茶壶沿桌上三只小杯轮转数次,直至茶杯斟满。
再站下去未免显得矫情,贺兰大方坐下,拿起一只小杯,一口喝尽。“叱”舌头烫得发麻,贺兰脸上不由抽搐几下,悄悄把放下的杯子往外挪开一点。
“小姑娘,东西给我看看,我报个价,合适了,咱们交易,不合适,咱们就当见个面,认识朋友。”
贺兰点点头,从书包拿出两枚银元。张玄起接过,仔细观察一会,“小姑娘,银元上有污迹,这里还有一点磨损。时间上看,大约清中期。如果是全新,品相好的,我可以给你一千块,但现在,”张玄起犹豫了一下,“小姑娘急用钱吗?如果不急用,不如拿去拍卖,碰上喜欢收藏钱币的,一千块没问题的。”
“拍卖需要鉴定,还得有证明证实藏品来源。”贺兰通过网络了解过拍卖流程,单就藏品来源一项,就很难说服别人,“张老板,你实话实说吧,你能给的价钱是多少。”
张玄起凝神想了想,“全新的,很多人愿意买回去送给子侄辈,得个好意头,我买回来转手容易。现在这样,只能卖给有心思收藏钱币的买家。这样吧,一个三百。”
贺兰暗惊,这价格差得太远了。盘算一下,那包银元有多少,没仔细数过,上百是肯定,一个三百也是三万。而且大批量卖给张玄起,价钱会不会往下掉。贺兰犹豫了。
阳光透过窗格撒进来,屋外的鸟鸣清晰。贺兰习惯侧侧耳朵。
“你是这附近的鹦鹉吗?怎么不跟着主人,自己往外跑。”那是喜鹊的声音。
“对啊。你是新来的吗?我在这边时间可长了,东头有个老头家里养了好几只鹦鹉,又常常带东西出去喂我们。下次开餐我带你过去。”
“我家有人的。你知道这间店的老板吗?做生意实诚不?”
“实诚啊。这里生意最好的就是他。不像南面的吝啬女,最爱低买高卖,生面孔来的,都被她砍好几刀。还有西面的老头子,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什么都一副不感兴趣的,谁不知道他是个痴,看中的东西,抢都要抢回来。”鹦鹉巴拉巴拉一堆话,屋内的贺兰听得仔细。
“好听吗?”
冷不防耳边传来问话,贺兰下意识点头,又猛然醒悟,“这里的鸟儿挺活泼的。”不自在地笑笑,眼睛扫过贾俊,见他似笑非笑的,贺兰心头急跳,这人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张玄起听不懂两人说话,以为贺兰嫌弃外面鸟嘈,起来要关上窗户。
贺兰想阻止,看到贾俊,立即改变主意,坐着不动。反而贾俊笑着说,“这城市只有这里能听见鸟鸣,出去了,除了喇叭响,就是人声。”
张玄起一听,不关窗户,“想听鸟鸣多简单,上花园广场那多的是。”
贺兰不愿再和贾俊纠缠鸟鸣一事,又从书包掏出一枚银锭,“张老板,你看看这个。”
张玄起接过,看见银锭底部几个繁体字,精神一振,对光仔细看了一次,方放下,“小姑娘,有兴趣到上面坐坐吗?上面位置宽敞。”
“好。”贺兰巴不得立即离开。
“小姑娘爽快。”张玄起当先领路。“你小子我不招呼了,你自己坐坐,走的时候帮我把趟门带上。”
贾俊笑笑点头。贺兰走上楼梯最后一级时,刚好回头向下看,看到贾俊站在窗边。贺兰心里不安更盛。
二楼和一楼差不多大,但展品更少,只有一架博古架立在楼梯上来的对面,展品都放丝绒盒子里,博古架上一排射灯,映射下来更显得流光溢彩。楼梯上来右手是洗手间和小厨房。二楼正中一张木桌子,两把木椅,贺兰看不懂木材的好坏,但估算张玄起放在二楼的东西,价值应该不低,左面靠墙的一侧是办公室,房门关闭,靠楼梯这边,是一张三人沙发。
张玄起示意贺兰随便坐,“小姑娘喝不惯茶,要喝点别的吗?可乐,雪碧?奶茶?”
贺兰脸微红,“雪碧,谢谢。”自己坐到沙发上
“小姑娘怎么称呼?”把一罐未开封的雪碧递给贺兰,张玄起也坐到沙发上,“我就一俗人,学不来文雅。那些木椅子都是老行尊过来时坐的,平常我最爱就这沙发。”
“张老板,叫我阿兰好了。”贺兰含糊应一声,看不懂张玄起和贾俊的关系,贺兰下意识要隐瞒自己姓氏。
“做我们这一行,多少粘点灰色。上头有相熟的人,办起事来方便。”
贾俊是上头的人?如果是这样,张玄起和潘立只是利益关系。
贺兰点点头,不接话。
张玄起拿出丝绒托盘,又用布巾把银锭擦干净,“这个我要了,一万八千八佰八拾八。小姑娘,你要现金还是汇款?”
贺兰心里飞速盘算一下,又拿出另外一枚繁体字不一样的银锭,放丝绒托盘上。
“小姑娘心细。”这次张玄起拿起放大镜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品相不错,年份比刚才那个稍好一些。还是那个价钱,一万八千八佰八拾八。”
贺兰乐了,知道张玄起作为生意人,报出的价格自己肯定有赚头的,况且这价对自己而言,非常不错,忙点头应了。
张玄起没急着过账,而是详细为贺兰讲解,“小姑娘,这是清代五十两的银锭,我给你的价不低。当然你拿去拍卖,两三万是没问题的。银价本身不值这钱,但古钱币一行,除了看银成分,还看年份,流出世间数量,品相等等。前几年,清代裕顺长号的五十两银锭拍卖最终成交价是两万九千多,这几年下来,银锭的价钱一直在升。这两枚银锭价值不再裕顺长号银锭之下,现在拍出去肯定不只这价。”
——ps。刚发现问题,主角的名字搞错了,改过来啦。
第十二节
贺兰听得仔细,古董钱币一行大有学问,能有人详细教导自己是很不容易。
张玄起分别指点两枚银锭不同之处,“银锭背部的繁体字,注明银锭产地,工匠,年份,银锭重量,这些都是银锭的身份标志,也是议价基础。”
贺兰点头听教,“张先生,”再喊张老板就显得不尊重,贺兰改了称呼,“如果有成对的银锭,价钱有影响吗?”
“成对的?那好啊。小妹妹,成双成对,咱们c国人向来讨好意头,多一个,成一对,更容易成交。”
“这些我都有一对,另外,我还有八对别的,张先生,我可以一起卖给你。”贺兰点点丝绒托盘上两枚银锭,“银元,我有一百块左右,可以一起出售,只是这价钱?”
“好说,价钱照三百给你。你把账号给我,我现在就把这两银锭的钱转账。其他的,你连同银元一起拿过来,我一起算总金额给你。”张玄起爽快答应,要过账号,转身入办公室。
不多久,贺兰的手机滴滴响起,连续两条短信,两笔款汇入,都是一万八千八佰八拾八。贺兰乐开花。盯着两天短信反复看,突然,贺兰不笑了,看着手机两条短信,咬咬唇。自己还是不够老练,汇款时会显示收款方姓名一到两个字,这样一来,等于告诉张玄起自己名字。贺兰暗暗怪责自己,早知如此,应该把全名告诉张玄起,自己算是白小心了。
张玄起拿一个丝绒盒子出来,“小妹妹,你看看这个,”盒子翻开,一朵梅花造型的金锭呈现眼前,花瓣层层叠叠,每层六瓣,清晰可数,“放在从前,这是大户人家留给子孙后代藏金。现在我留给儿子的压岁钱。这金锭翻过来背面,分别有福禄寿三字。我自己收藏,单一个福字。小妹妹以后遇见禄寿两字的,尽管带过来,我好组成一套。”
贺兰点头应下,见张玄起丝毫没表现了然自己隐瞒的意思,不禁松一口气,又和张玄起谈起自己还有其他银锭,具体数目未清点,但不少于一百块。张玄起的意思是,大批量同代银锭推出市场,价格肯定造成波动,难以避开有心人查探,安全起见,还是十对十对出售,时间大约相隔一年至十八个月为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古董钱币的行情,多数是张玄起在说,贺兰在听,间或提出疑问。直至张玄起手机响起一阵童音,两人尤觉未尽兴。
“小妹妹,时间不早,我得回家陪儿子玩,”扬扬手机,张玄起满脸骄傲,“老婆用儿子的声音设定铃声,提醒我准时回家。”
“张先生,谢谢你。其他的银锭和银元,我明天带过来。”贺兰真心诚意向张玄起道谢。把自己所知所学毫无保留教导他人,值得尊敬。
张玄起挥挥手,“小妹妹,我就不送你。沿楼梯下去,出门时帮我把趟门带上。”
贺兰到一楼,意外发现贾俊还在自斟自饮,看见自己下来,不显意外,“要回去?刚好,一起出去。”
“路不同。”贺兰脱口而出,紧接着屋内一阵沉默。
贾俊首先开口打破沉默,“是否路相同,走过才知道。太早下结论,于人于已无益。”
贺兰不接话,挥挥手算礼貌道别。出了趟门,沿街道慢慢往外走,等耳边再度充斥热闹喧哗时,抬头看西下的太阳,长嘘一口气,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倘若不计算贾俊在内的,一切顺利。
喜鹊先回酒店和乌鸦一起泡电视,大白不知飞哪里去,街道出来一直没见鸟影,连喜鹊都说,大白在贺兰进去没多久,自己独鸟飞走,没半分交待去哪,语气中对大白留自己单独守着,颇为不满。
贺兰心里记住为酒店三只“大帝”带蚯蚓回去,想起从前租房子地方附近有花鸟市场,那里常有蚯蚓出售。看看方向,绕路慢慢走过去。
夕阳西下,路人的身影被拖得长长的,记得小时候,贺兰常常摇着贺老爹的手问,“爹爹,为什么爹爹的影子比我的长”
容貌年轻的贺老爹笑嘻嘻对贺兰说“因为爹爹要保护妈咪和小兰,所以爹爹的影子是最长的。”
曾玲推推贺老爹,“别教坏小孩。小兰乖,累不累啊?妈咪抱好不好?”
过去的记忆清晰在现,贺兰捏捏书包肩带,过去是贺老爹挑起一家担子,现在该到自己了。不,很早以前,早应该承担了。
“王嫂,是啊,超市大特价。嗯,特价时间六点开始。”一阵唠叨打断贺兰的伤感,顺声音方向看,一个面貌清秀,眼神清明的年轻男子正和一穿短袖,中长裤的家庭妇女说话。
是他?!一阵意外,又是了然。
“王嫂,现在特价一元的酱油都没了,原价六折的还有,现在去抢还来得及。”男子欢天喜地,一边说话,一边把购物袋往自行车上装。车头篮子已经装满,车后座搭几包大米,男子拿出弹力线,意图牢牢绑紧在车后座。
“好久不见”贺兰笑盈盈打招呼。
男子抬头见是贺兰,一愣,紧接着双手一张,老母鸡护小鸡般护着自行车,“我的,我买的。”男子刻意强调买的。
“自行车吗?没兴趣。”贺兰故意逗他,眼睛特意往车头篮和车后座扫描。
“什么自行车。不,除了自行车,车上这些,那些都是我的。”男子在胸前比划一个大圈,一脸警惕,眼神里都是你别想和我抢的意思。
贺兰忍不住噗哧一笑,不禁想起当年和男子在超市为一瓶一元酱油你争我夺的情景,“不抢了。”
见男子仍然一脸不信,贺兰淡淡地说,“我搬走了。”
男子眼睛一亮,“找到租金便宜的地方。在哪里?”
“回家。大城市呆不下去。”
男子眼神一暗,随即恢复过来,“回家好啊。家里吃好住好,有父母照顾。哈哈,”男子双手叉腰,“这里打后就是我潘立的地盘。看谁抢得过我。”
男子冲贺兰挥挥手,骑上自行车摇摇晃晃离开。
夕阳下,贺兰冲背影挥手道别。相识数年,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想当初两人不抢不相识,及后屡次为抢特价品互视对方为敌人的经历。贺兰感叹,生活在继续,与其感想过去,不如为今后奋斗。
第十三节
贺兰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