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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七原本也不是想从岑雪落那里听到什么答案，他表情有些迷茫，无法以一颗十七岁少年心去理解那些复杂大人世界，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应该庆幸。他们自杀时候忽然醒悟，然后喝下了毒药母亲挣扎着报了警。急救车赶到时，十七父母已经没了气息，只有他一个人被抢救过来了。因为毒素影响了脑神经，需要大笔钱进行治疗，十七亲戚没有一个人愿意支付这笔费用，竟然纷纷不认十七……”
关于白十七身世黑七并没有讲完，但岑雪落已经猜到了结局。定是七叔发现了十七，然后支付了医疗费把十七带了回来收养，可惜毒素破坏了脑神经，留下了后遗症。难怪齐家培训基地里，十七那么差修为七叔却毫无责备依然很宠溺他。
“唉。”面对白十七身世，岑雪落只能重重叹了口气。她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唯有自己能力帮助他们，也许有机会，自己应该帮白十七看看脑神经有没办法修复。
黑七故事依然没有讲完，似乎放空了脑袋完全沉浸回忆里，他目光毫无焦距盯着前方继续说道：“还有白十和白九，他俩倒是一对难兄难弟，谁也不知道他们原来家乡什么地方，从很小时候被人贩子拐骗了出来，后来卖到扒手集团。嗯，说集团太抬高了。就是那种培养小孩偷东西地方。白九比较灵巧聪明，还好说一些，但白十就因为笨手笨脚又太过老实总是被那个带小偷头子又打又骂，常常一饿就饿两天没吃。后来白九带着白十逃了出来，那年白九才九岁，一个九岁孩子和一个八岁孩子就这么外面辗转流浪，甚至捡垃圾。”
“他不是会偷……”岑雪落刚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把后面话咽回肚子里抱歉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即使是孩子，他心中也是有自己道德观，白九有一次偷了一个老大爷，谁知那钱是老大爷用来给妻子看病，看着那位老大爷坐街上哭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样子，白九说他当时很想把钱还回去，可是那钱刚到手就已经被带头收走了。他街上站了很久，后决定再也不偷一分钱了。后来找了个机会才和白十一起跑了。”黑七耸了耸肩，身子靠了沙发背上，抬头望着漆黑一片天花板，“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惨，可是我们十几个兄弟恐怕个个都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看看现白九，会认为他做了三年小偷又流浪捡垃圾活下来吗？”
白九现也不过才十六岁吧，居然就已经经历过了成年人都没有沧桑和阴暗，现看到这么开朗又调皮白九，岑雪落真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以多么大勇气克服了过去，笑着面对现日子。
“其实不止他们三个。还有一些孩子来时候不是头破血流、奄奄一息，就是极度自闭，用那种非常惊恐眼神看着这个世界。排斥所有人接触。”黑七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抱着臂靠着沙发椅背，表情似乎有些自嘲，“我也是一样，现到外面想要适应这个环境需要一点时间。”
“没关系。我会帮助你们。”岑雪落很真诚望着黑七狭长双眸说道。
“谢谢。”黑七又恢复到了原来冷酷沉默样子，前面话似乎加起来比他近两年一共说话都多，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又忽然想起什么，对着起身往外走岑雪落补充道。“我们学习也拜托你了。”
岑雪落差点没一个踉跄绊椅子腿上，她愕然回首仿佛看到黑七嘴唇微微勾了一下然后又冷冷抿着。他是认真？天啊！学习？
“你不是说会帮我们吗？那从学习开始吧。”后，黑七以肯定句结束了这次谈话。率先迈步走出了客厅。
岑雪落无比怨念跟黑七身后，心中哀嚎不已。学习？他们初中知识都需要恶补吧？再说看他们三个这样，怎么补课啊？
谈话后之后黑七似乎整个人放松了很多，对岑雪落及她母亲也没有任何戒备和疏离感，除了话少面瘫之外。还算是一个容易相处家伙。可是为什么岑雪落每次看到黑七一副认真听母亲说话样子，就觉得他是个超级腹黑家伙呢？
白九黑七和岑雪落谈话期间已经成功赢得了郝月梅好感。加上白十憨憨笨笨可爱样子，郝月梅简直把这俩孩子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了。于是每晚关于岑雪落给他们三人补课一事，郝月梅大手一挥毫不迟疑就同意了。
妈，我是你亲生吗？刚吃过饭就被母亲派到对门给那三个家伙补课岑雪落一脸黑线敲响对面门。看到一脸促狭笑容白九时，岑雪落很想一拳打过去打他个乌眼青！他们肯定是串通一气说好！先用悲情攻势骗取自己同情心，那边再用嘴甜糖衣炮弹攻破母亲防线！太卑鄙了！
翻开课本，岑雪落看着对面三个一脸茫然少年，沉着脸咳嗽了一声：“我们今天讲数学，就从初中有理数运算开始讲起。”
“为什么讲数学？我喜欢英语！就是那些金发碧眼美女们说乌拉乌拉话！”白九率先提出抗议，“我认为沟通才是学习第一步！我们上英语吧！”
“你学英语就是为了跟美女沟通？”这才多大孩子！要不要这么早熟！岑雪落咬牙切齿反问道，“迟早有你学那天！但我认为你们课程落多是数学！”
“我也不喜欢数学！”白十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他今天白天看到课程表，傻笑道，“我喜欢那个……体育！对，是体育课！”
眼看着岑雪落就要暴走，黑七伸手给白九和白十一人一个爆栗：“拿本子和笔，上数学！”
两人立马老老实实从书包里拿出了作业本和铅笔，一副乖乖牌好学生样子望着岑雪落。
看来还是非暴力不合作啊！岑雪落忍不住心中吐槽了一句，然后翻开自己面前书说道：“我们小学时候已经学了数学基本运算和应用题……”
“我们没上小学……”白九再次言语插嘴。
岑雪落脸都黑了：“以后想发言请举手！还有，不要说与课程无关话。”
话音刚落，岑雪落就看到白十把手高高举了起来，冲着自己一个劲眨巴眼。
“好吧，齐凯同学，你有什么问题？”为了表示正式和严肃，岑雪落特意叫了白十大名。
白十高举着手，很无辜问：“可是什么是数学基本运算？”
我可以晕倒吗？岑雪落扶着额头暗暗翻了个白眼：“加减乘除。”
“哦。这个我会。”白十兴高采烈放下手，满脸得意。
“你俩不许说话了！”黑七终于发话了，警告瞪了白九和白十一眼，示意岑雪落可以开始上课了。
难道自己脑电波和他们不同一个频率上？岑雪落看了自己对面三个家伙神情一眼，心底不由有点动摇。看到三人，不，应该说白九和白十终于安分下来，岑雪落便拿起课本开始讲课。
讲完有理数运算时候，岑雪落停了下来，对面三位看起来似乎都听很认真，如同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虽然纪律很好，没有人乱说话了，可是无论讲什么他们都不发一词，到底会还是不会自己心里也没数。
“听懂了？”
回答她是两颗积极上下点动头颅和一张面无表情脸。
“真懂了？”
三位少年动作表情依旧。
好吧。岑雪落真是被打败了，拿过练习册说：“那我们就做几道题。第三页开始，所有选择和填空题都做完。开始！”
三颗脑袋齐刷刷低下去望着练习册，认真看着题目。岑雪落对于黑七、白九和白十状态感觉很满意，心中成就感油然而生。
可惜这种感觉良好滋味没多久就飘散了，岑雪落盯着白十双手，又看了看白十做题目，终于忍不住问：“你是掰手指吗？算九加七？”
第八十六章 、纷争
相比较岑雪落诧异，黑七和白九显得很平静，倒是白十一脸理所当然回答：“当然了。”
随后他比划着自己粗指头很满意纸上写下了答案。
岑雪落瞪大眼看着白十，问：“八加八呢？”
果然，白十听了之后再次认真开始掰手指头。
岑雪落觉得自己要被这个活宝打败了：“你是逗我玩吧？这里所有计算不许掰手指！”岑雪落指了指练习册，很严厉警告白十。
白十偷偷看了一眼岑雪落脸色，很委屈闭上嘴巴，把左手收了回去放了桌子下面。
白九和黑七做题都很，不一会选择题就轻松完成了。岑雪落侧着头看着白九答案很满意夸奖着：“白九，你数学不错啊。”
“那是，以前经常算钱。”白十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夹动作，随后用捻着拇指和食指模仿点钞票。
“好吧。”岑雪落觉得自己就不该多说话，她指了指下面填空题，“你继续。”
除了笔尖纸上写字沙沙声，屋里一片寂静。岑雪落目光从埋头飞计算黑七身上转到眼珠转转就直接写答案白九身上，再然后……
“白十你发什么呆？怎么不做题？”岑雪落白十保持着斜上角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三分钟之后终于忍不住又开口了。
“啊？我计算。”白十愣了一下，挠了挠大脑袋回答道。
“你看着天花板怎么计算？”岑雪落毫不客气拆穿白十。
“哦，我是想象这个加法怎么掰手指……”白十诚恳解释着，小心望着岑雪落黑了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算吧。”岑雪落再次紧紧闭上嘴巴，告诉自己一定要呼吸、呼吸再深呼吸。看来白十需要不只是补课，需要小学口算题卡和乘法口诀之类。
好不容易上完课。岑雪落觉得比自己做两个小时题都累，她回到家里跟母亲打了个招呼便关上了自己房门。
“离，你说七叔把他们三个扔过来到底什么意思？”岑雪落越想越觉得不对，按照七叔对这些少年重视程度，不可能把黑七三人派过来后就不闻不问了。
离从一大堆书里抬起头，很不负责任回答道：“不是说了跟你学习嘛？”
“跟我有什么好学？难道真让我从初中开始给他们补课？然后呢？让他们好好读高中考大学？”岑雪落托着腮胡思乱想。
“我估计那边出了事，那个老七自顾不暇了吧。”离放下书，很老成回答了一句，然后转移话题，“你都得到火龙草了。是不是该把筑基丹练一下了？”
“我哪儿有时间啊。”岑雪落抱怨了一句，然后又补充，“这又不是活泥巴。想搓个药丸就搓一个，我总要准备准备吧。”
“你都到《医经》七层了，还要拖多久？”离很不满，“赶抓紧时间修炼，把七层结丹境界稳定下来。然后努力炼药！我一不看着你，你就懈怠了！都是成年人，能不能自觉点！”
被离一顿教育岑雪落很无语，可是她也理解离迫切心情，于是乖乖进入空间开始修炼。
看到岑雪落入定专心修炼之后，离那俊俏小脸上有一抹如释负重神情。又大又亮眼睛定定望了岑雪落半晌，表情有些隐晦不安，终离微微皱眉踏着紫雾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天气有些阴暗。阴沉沉云彩遮挡着略微苍白太阳，虽说已是万物复苏春季，但刚刚融化了冰雪北方依然带着那股冷飕飕寒意。
教师办公室里，黄老师独自坐座位上，平日和蔼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眉头紧锁、满脸发愁。
突然间，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坐座位上拿着红笔批改作业黄老师忍不住心头一跳，笔尖啪一下将桌上作业戳了一个洞，留下一片红艳艳墨水痕迹。
正当黄老师把红色钢笔盖上笔帽，仔细拿纸吸着作业本上墨水时，办公室门啪一下被推开了，教体育马老师一脸怒气走了进来，高声叫道：“黄老师，你们班那个齐凯是怎么回事？今天篮球课他拍爆了三个篮球了！是不是故意毁坏运动器材？再这样我会被罚款！”
黄老师揉了揉眉心，看着人高马大马老师，不由苦笑：果然还是出事了！这一天啊，上午先是语文老师来告状，说来齐龙、齐扬和齐凯同学上课睡觉，不注意听讲，叫他们起来罚站，居然站着睡着了！再然后是英语老师说齐扬同学过分活跃，回答问题捉弄老师。
对于英语老师所说事，黄老师还特意去调查了一下，情况如下。齐扬同学对英语非常感兴趣，积极跟着老师朗读单词和课文，脑袋也很好使，刚学句子能马上记住，活学活用。问题是用是用了，可英语老师提问时候，他站起来是这么回答：“s”
英语老师激动声音都发颤了：“回答问题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居然跟我用英语说这个问题真很好，但是谁他妈知道！小小年纪就会说脏话了，而且英语他妈是这么说！”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激动口不择言英语老师，黄老师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心不焉吃了午饭，中午都没午睡，想找这来三位学生谈谈，结果人家倒好，吃过饭很积极就跑到操场上等着上下午体育课去了。
本来以为体育课总不会有什么情况了，可是……黄老师忍不住再次揉了揉眉心，对体育马老师说：“马老师，情况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批评他们！”
“这不是光批评事！这是恶意损坏公物！太恶劣了！”马老师生气说着。“我教了十几年学生，就没见过这样？那是篮球啊，他以为是气球吗？拍一个爆一个！”
“马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处理！放心吧！”黄老师陪着笑脸送走了忿忿马老师，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回到办公桌前端起茶杯连喝了三大口水，这才觉得胸中闷气好了一点。校长啊，你到底都给我安插了些什么学生啊！
此时高一二班班里气氛也如黄老师心情一般阴郁、不平静。
齐凯虽然身高接近一米九，可以用彪形大汉来形容，神情却如小白兔一般无辜。正怯怯躲齐扬身后，一脸做错事表情。
齐扬用他瘦小身躯勇敢挡齐凯面前，转过头安慰道：“没事。你又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就没事了？”聂云峰站齐扬面前，他比齐扬高大半个头，气势颇有些咄咄逼人，“马老师又不是没教投篮示范动作，你要是说力气大打坏一个篮球就算了。还连着打坏三个？”
“不就是三个篮球嘛！再说篮球不就是让人打坏！都说不是故意了你还想怎样？”齐扬被聂云峰那种审问口气逼出了火气，也语意不善反驳道。
“哟，好大口气！打坏东西不要赔吗？不是故意就没错了？那不小心杀了人是不是还不犯法了？”文苑苑站聂云峰身边，一脸鄙夷打量着齐扬和齐凯，冷笑着讥讽。
“就是，你该去跟老师道歉！”方圆用手指了指齐凯。
“赔就赔！有什么了不起！”齐扬撸起校服袖子。满不乎挥了挥手。
“不愧是首都来，就是财大气粗啊！”文苑苑语气有点阴阳怪掉嘲讽。
聂云峰板着脸，严肃说：“不是赔偿问题。是你态度问题！”
“我态度怎么了？”齐扬一看这几个班干部还没完没了了，不由也有点烦了。
“行了，班长，人家都说赔钱了，还乎什么态度。”吴亮吊儿郎当插科打诨。“也许人家家是印钞票，有是钱。想怎么赔就怎么赔。”
这话引得其他围观同学们一阵哄笑声，七嘴八舌开起了玩笑。
“就是啊，不用自己卖命赚钱，花着也不心疼。”
“人家可是首都来，随便动动嘴动动手指头钱就来了，哪像咱们这样小老百姓。”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班长，算了吧，咱们可惹不起大人物。”
齐扬脸色众人话语中越涨越红，神色也从刚开始满不乎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紧紧握着拳，盯着刚才那个说自己动动嘴动动手钱就来男同学，一字一顿问：“你刚说什么？”这句话就像刀子一样戳了齐扬心窝上，过去不堪他脑海中再次涌现，他咬着唇身体轻微颤抖着。
“哥。”齐凯看着齐扬挡自己身前微微发抖身子，不由担心叫了一句，怒视着那个戳中齐扬伤疤男生。
“哟，你看你那干巴样，还想打我不成？”出言挑衅是个身高不高但颇为壮实男孩，他学过几年散打，平日对自己身手很是自信。男孩斜着眼睛看着瘦弱齐扬，又看了看齐凯，“不服放学后咱操场练练，别以为你有力气我就怕了你，谁孬种谁孙子！”
“你……”
齐扬眼一红，双脚一蹬地就要扑过去教训这个小子，齐龙一把抓住了齐扬胳膊，冷声说：“冷静点。”
聂云峰看着终于站出来齐龙，唇角一勾：“怎么？你要为他出头？”
齐龙站聂云峰对面，狭长眼眸直直看着聂云峰，缓缓说：“损坏东西我们会赔，做错事也会认，不需要你多嘴！”
“我是班长，你们犯错了我就该管！”聂云峰一挑眉，毫不客气说道，“要是都像你们这样仗势欺人，那大家就没法待了。”
聂云峰话声刚落，忽然教室前方就传来“哐当”一声。大家转头望去，就看见岑雪落面前书桌斜斜倒地上，书本和文具四散了一地。
“落落，咋了？”本来看热闹欧阳静怡看到岑雪落东西掉了，连忙走过去帮忙捡起来。
岑雪落冲欧阳静怡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聂云峰，冷艳脸上带着毫不掩饰鄙夷：“仗势欺人？请问他们三个怎么仗势欺人了？不一直都是你这个班长咄咄逼人吗？人家都已经说了该赔赔，该认错认错，你还想怎么样？还是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