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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交保护费没关系，人家摆明了是想抢地盘。”宋世诚将手机丢了回去，冷眼看着前方的红灯。
千歌搜索的竞价排名，由来已久，除了之前提到过的医疗广告信息，几乎各行各业，都被这潜规则染指了。
偏偏由于国家政策以及马家在互联网的强劲实力等原因，使得马金彪的搜索业务，占据了国内搜索市场的绝大部分份额，无数商家都不得不在这方面给马家宰一刀。
之前推广共济基金会，宋大少也是交了一些‘保护费’，方才保证官方网站排名靠前。
但现在，千歌搜索一个招唿都没打，就把网站乃至一些主要信息内容都从搜索首页给屏蔽了，显然是故意要针对的意思了！
意图，不言而喻。
时间晃到周一，当宣布了孙舒洋的任命公告，接着，宋大少将她单独叫到办公室，径直跟她提了一下这事。
“你第一天上任，我本该多说点好话恭贺你的，但现在，不得不先给你出一道难题了。”
“你指的是搜索排名吧？我都知道了。”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都不需要怎么费口舌，人家就一点即通了。
“我问过窦斌了，你猜千歌搜索那边是怎么回复的？”
孙舒洋喝着咖啡，也不知道是不是速溶不合胃口，忍不住咂了咂嘴：“人家说这都是搜索引擎根据用户的需求随机排位的，他们也不能干涉。”
“这牌坊立得太难看了。”宋大少也给了个差评：“上次我们给千歌搜索交的推广费是多少？”
“两季度一千万。”
“一千万就给出这种服务？”
“知足吧，我打听过了，类似的情况，一年没个五六千万乃至上亿，根本下不来。”
孙舒洋有条有理的分析道：“而且这两千万换来的结果，还是确保用户是正经搜索‘共济基金会’这些字眼，如果随便搜索什么基金会，我们怕是连前五页都挤不进去。”
“这方面，你大可以去请教一下你那位老丈人，他是资深行家，你现在随便在千歌搜索上输入什么肿瘤、癌症或者其他大小病，首页前十，起码七成是青茂集团旗下的医疗机构，如果再在这些病的前面加一个华海市，那排名靠前的百分百是青茂医院，都说你岳父圈钱圈得凶，人家才是真的凶，用户每点一次青茂医院的链接，你岳父存在千歌搜索那的竞价钱就少几块钱，否则青茂集团公关部每年那么大的预算都花哪里去了。”
宋大少只能笑而不语。
这些潜规则，他一早就清楚了。
而造成马金彪如此大攫暴利的前提背景，一方面是千歌在国内搜索领域的霸主地位，另一方面，则由于国内大部分消费者的文化和认知水平，或者说辨别质量优劣、信息真假的能力不高。
否则那么多漏洞百出的电话、短信和电视销售骗局，也不至于成天闹得受骗上当者比比皆是了。
或许也有许多文化水平较高、对信息甄别能力较强的人，但那终究是小众。
精明的小众、愚昧的大众，哪个群体的钱更好赚、赚得更多，一目了然。
用一句网络流行语形容：这届消费者不行！
“但很明显，现在不光是钱的问题了。”
孙舒洋终于揭露了本质原因：“我刚收到消息，据说沐家和马家达成了战略合作，将会把包括万能险在内的大批保险业务，陆续放到马家的第三方支付软件上。另外，李东升也一早找好了后路，将隽石基金跟其他基金理财产品一块放了上去，让用户在支付软件上，购买保险和基金，加上慈善众筹以及接下来的企业众筹，说穿了，人家是准备要打压咱们，以便争夺这块互联网金融市场的大蛋糕了。”
“这是要断咱们的粮草啊。”
宋世诚冷冷一晒。
沐家和李东升，是眼看在自己这只能当分红的小股东，捞不到太大的利益，就转头去跟马家合作了。
尤其是李东升，前面沐云臣、林翊和许仲轩刚遭殃，他就毫不犹豫的跳船单熘了，而且为了解决高利贷的资金问题，索性把主意打到了马家的头上，准确的说，他要依靠马家在互联网端口的巨大流量，填补他的腰包。
这模式，和自己的企业众筹，原理其实是一样的。
给予一个还不错的收益率，拿用户购买基金的钱，维持他的高利贷大业。
这场合作，可以说是各取所取、皆大欢喜，唯独，苦了宋大少这边。
或许，还得怨他人品差。
“这一天，我一早就想过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谁让咱们发展快呢，换做是我，卧榻之侧，有这么快速崛起的直接对手，也要想方设法给压制住。”
孙舒洋虽颇感无奈，但还是尽职的帮忙出谋划策：“互联网端口被人掐着，流量怎么引导，基本都他们说了算，我们只能在这种大背景下，尽量采取一些补救工作。一方面，我会让窦斌继续跟千歌搜索那边沟通，起码‘共济基金会’这个搜索结果，必须保证到位，否则许多小白用户一看首页都没咱们的份，都该以为咱们是皮包公司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也找找你老丈人的关系，他跟马金彪的关系比咱们牢靠得多，而马金彪的手头除了一个回生堂医疗平台，跟我们的利益冲突其实不大，现在这么干，主要还是在帮他大哥马老大打边鼓。”
“另一方面，我们还得筹谋其他的流量导入渠道了，我觉得你之前搞那档余罪栏目的主意就挺不错的，可以借着社会热门大事件持续炒作基金会的招牌，接下来再找几个大牌明星代言，应该能起到不错的效果，但我觉得应该还有更多的推广途径，比如说，也试着跟马家合作，将基金会的项目，植入他们的第三方软件……当然，如果你实在抵触，我们还可以跟其他的互联网渠道合作，比如说微博等社交媒体。”
孙舒洋的提议，无疑展露了资本家的核心本质：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宋大少就有些不痛快了，人家刚给你使了绊子，就涎着脸去跟人家合作，这也太掉价了。
虽然他理解孙舒洋是为利益设想，也承认马家在互联网的霸主地位以及那款支付软件的市场覆盖率，但他可不愿意仰人鼻息。
“其实还有另一个途径。”
宋世诚想了一会，冷笑道：“化被动为主动，打到他们主动来求和！比如说，马金彪既然敢黑我们，我们怎么也得送点回礼吧。”
“叮，发布事业主线任务：打击一位商业巨头的利益，在商业领域证明自身、积累声望！注：此任务为黄色级别，给予一次物品兑换机会，完成将获得气运奖励！”（未完待续。。）
第139章 陪我喝两杯？
“叮，开始抽取物品……”
像老虎机一样，光标不停在【消耗类】的那些物品上流窜。
最终，停在了【狗腿子肉骨头】。
“………”
宋大少顿时有抚额长叹的冲动，难道气运低，连抽物品也要被坑嘛。
好歹这回是怼一个商业巨头，给出这么一个鸟玩意能顶个球用！
孙舒洋看他莫名的怏怏不乐，还以为是又遇到什么闹心事了，正要询问，桌上的手机骤然响起。
俞望舒的来电。
“那个……世诚对吧？”
俞望舒似乎一时间还找不到对宋大少的合适称唿，只能学母亲那样打了个招唿：“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事，你说就是了。”宋世诚回了句。
孙舒洋闻言，很自觉的起身离开了。
“是这样的，前两天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剧组演员，人已经到华海了，我刚派了助理帮忙安顿好了，不知道你那边谈的怎么样了？”俞望舒很含蓄的催促道。
“这么快？”
“没办法，人都病入膏肓了。”
俞望舒叹了口气：“已经确诊了，是淋巴癌晚期，都扩散到胃了，刚听我助理的描述，整个人都看着快不行的样子。”
“那我这就联系医院，你让他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宋世诚也不墨迹，挂了电话，又转拨了沈一弦的号码。
“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得了淋巴癌晚期，刚刚抵达了华海市，你那边能安排一下么？”
“可以啊，尽管过来就是了。”沈一弦很淡然的道：“看在你是我妹夫的份上，我不会宰得太狠的。”
“能说点人话么？”宋世诚知道这反派腹黑女在医院呆惯了，对什么人命关天都已经麻木了，“事先提醒你，那病人似乎没什么钱，现在都靠别人捐助了，该积阴德的时候还是留点手吧。”
“没钱还来做什么……”沈一弦嘟囔了几句：“行吧，先让人过来，我吩咐给人开绿色通道，尽快组织专家会诊，反正真没钱治了，我大不了找你要。”
既然都这么说了，宋世诚就知道她会认真照应。
顿时间，内心反而有那么一丢丢的歉然。
毕竟，他刚刚就在筹谋，是不是要考虑揭露青茂集团和千歌搜索的黑恶交易，来给马家找点不痛快。
不过，接下来，沈一弦告知的消息，则让他决定暂缓这个计划。
“正好你打来，有件事，你直接转告你老婆吧。”沈一弦的口吻有些不痛快，“家里最近在修族谱，我爸会把我和她的名字一块写上去，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宋世诚甚至怀疑听错了，苦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玩意？”
不过一说完，他也意识到了沈国涛玩这一手的目的。
族谱这东西，现今基本没多少人会在意了。
但对沈家来说，却是攸关家族传承的重要依据！
前面就提过了，相比其他财阀，青茂集团的组成有些特殊，很多方面还维持着陈旧的家族模式。
大部分股东，都是沈家的族人，以及沈家祖籍地的同乡邻里，大家采取的是一路带一路的抱团模式。
像当年，沈国涛开始承包小诊所的时候，也是靠老乡带着做的。
虽然这种模式有些滞后，但优点也很大。
靠着这种关系纽带，大家可以齐心合力结成一条粗绳子，碰到其他的竞争对手，就合力将人家打垮或者吞并，这才能在二十余年间，成为国内民营医疗市场的霸主！
虽然沈家的族谱也沦为了一种象征性的家族传承，但是，只有进了族谱，才能证明你是自己人，大家才会认可你、协助你乃至拥护你。
之前宋世诚为什么预测沈国涛会传位给沈一柱那草包，就是因为两女一子中，只有这货靠着男丁的身份进了族谱。
所以，与其说沈家人观念陈旧，倒不如解释为，沈家需要族谱成为一种精神层面的凝聚物！
现在，沈国涛要让沈一弦也进族谱，显然是对沈一柱失望，转而动了让沈一弦接班的念头。
沈一弦的能力、手段乃至性格，和沈国涛几乎一脉相承，有这念头，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要把沈孝妍一块捎上去，这就耐人寻味了。
先不说沈孝妍的身份本就十分尴尬，而且，沈国涛根本不可能会善待这私生女乃至分家业给她，想来这么干，很大程度是奔着自己来的！
是指望自己别再三天两头的坑老丈人？
毕竟，这段婚姻本就有些名不副实，可如果沈孝妍成了名副其实的沈家千金，那自己以后坑沈国涛可就得悠着点了。
试想，一个连亲家都能谋害的人，以后有谁还敢放心合作？
在商言商，道义还是得讲究的。
“你爸终于良心发现，肯承认这女儿了？”宋大少明知故问的挤兑道。
沈一弦冷哼道：“随你怎么想吧，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也没得选择。”也不知道是在生妹夫还是妹妹的火气，径直掐断了通话。
“莫非也来生理期了？”
宋大少只觉得这大姨子的情绪最近有些反常，看着灰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轻轻笑了。
虽然沈国涛这一招玩得挺熘，但若是以为靠道义就能成为束缚自己的金箍，显然太痴人说梦。
自己顶多不会明着坑他，背地里的小动作，谁还能拦得住？
而且，刚刚筹谋利用沈家抹黑马金彪乃至马家的念头，他本来也没抱多少希望。
其实，这两家的黑恶交易，早已甚嚣尘上，天天多少人口诛笔伐，人家连毛都掉不了几根，照样赚得盆满钵满。
毕竟，马金彪和沈国涛的吃相是众所周知的难看，还会屑于被多泼几盆脏水？
还得找其他的突破口。
思虑间，宋世诚想到了俞望舒的明星小伙伴，目光闪烁了一下，拿起座机拨了沈孝妍那边的座机，响了许久，被接起后却传来了袁佳的声音：“宋总，少夫人开完会，就出门办事了，您要不打她手机吧？”
“她出门办事没带着你？”
宋世诚有些纳闷，自从让沈孝妍来基金会任职后，为了帮她适应，自己便把袁佳暂时调给了她使唤，平常出去跑众筹项目，这两女基本都如影相随。
“少夫人说她自己就能搞定……”袁佳欲言又止，本想说自己都不清楚沈孝妍出门到底是跑什么慈善众筹，但终归还是忍住没提了。
宋世诚忽然也觉得沈孝妍这几天比较反常，比如平常周末，她基本都留在房里看书或者去健身房跑步，但昨天明明还在生理期，却也熘达出去了。
按捺住困惑，宋世诚转口道：“算了，有件事交代给你去办一下吧。”
接着，就将给那小演员做慈善众筹的计划说了一下。
“好的，我这就去青茂医院了解一下病人的各方面情况。”袁佳对这些事也已经驾轻就熟，很干脆的答应了。
“等等，你去的时候，顺便给人家推荐一下回生堂的医疗平台，让她试着去上面找专家问诊，这种病，我听说西医的治疗风险和痛苦太大、而且费用相当昂贵，或许中医可行。”宋世诚很诡异的来了一句：“记住，这是你个人的建议，和我们的众筹无关。”
袁佳一度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自己向患者推荐竞争对手？
还推荐人家去找中医试试？
“宋总，这么做，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我让你做就做，我不会害她的。”
宋世诚无心多费口舌，“再说了，你爸当初的病，不也是给中医治好的嘛。”
“是这么一回事，可……好吧，我试着多提两句。”袁佳一头雾水，但一想父亲当初都那么病危了，结果被叶天针灸了几下、吃了几副中药就康复了大半，或许中医对治疗这种绝症也能有效呢。
至于为什么非让患者去回生堂平台进行网络问诊，袁佳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她知道，这公子哥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明确目的，而且，往往没安什么好心！
因此，即便宋大少都说了不会害人家，可袁佳依旧心不踏实，就决定回头还是跟少夫人汇报一下，让她盯着、以免好心办坏事。
随后，宋世诚也没联系沈孝妍，又瞎忙了一天，就按部就班的回了酒店。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宋世诚一看沈孝妍早已坐在客厅沙发上怔怔出神，就随口问了句。
“唔，今天都在外面跑，眼看离下班没多久了，就提前回来了……不好意思啊。”沈孝妍显得有些恍然若失。
宋世诚看她明显不在状态，心里一动，问道：“已经知道要上族谱的事？”
“族谱？”沈孝妍又怔了一下。
“看来你妈的消息有点闭塞啊。”宋世诚一想早晚要被她知道，就将沈一弦的原话抖了出来。
沈孝妍一开始还很惊诧，但她的智商丝毫不比宋大少逊色，转眼也猜到了父亲的意图，沉默了半响，忽然喃喃的苦涩一笑：“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颗棋子喔……”
宋世诚知道她曾渴望向沈国涛证明自己，只是以被利用的方式得到承认，换做是谁都不会舒服。
正想试着开导两句，沈孝妍突然自我开解了起来，振奋精神道：“算了，反正这些事，不是我能做主的，多想无益……那个，嗯……我们一块去吃饭吧，陪我喝两杯？”（未完待续。。）
第140章 这一生走的最长路，就是作者菌的套路
忽然又是陪吃饭又是陪喝酒的，这是一言不合就开车的节奏？
宋世诚虽然猜到她有点想借酒消愁的念头，但还是多提了一句：“你现在这状态能喝酒？”
沈孝妍的双颊立时飞起两瓣酡红，羞赧嗔道：“已经好了……”
见她这么坚持，宋世诚也再没劝阻，更何况他日常夜晚就有喝酒的习惯，有人陪着两口倒也不错。
于是乎，让酒店餐饮部送了些菜肴上来，又从吧台取了几瓶酒，两人就在餐桌边相对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