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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这一回，他是彻底的身败名裂了！连再当缩头龟的机会都没了！
不过，如果他认为宋世诚闹这一出，纯粹是针对他的话，未免太自视甚高了。
真正让他领教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大戏，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176章 古有状王宋世杰，今有炮王宋世诚
“明明患了高危传染病，疾控中心又全程免费治疗，但有一部分患者，却不愿及早挽回身体健康，反而试图用这具不健康的身体，以损人利己的办法，牟取钱财利益！”
随着这段振聋发聩的开场白，【余罪栏目】的主持人，开始通过放映屏幕，讲述起现今讨债公司的肮脏现状。
和普遍新闻模式一样，栏目组找了几个打了马赛克的传染病讨债工，采访报道了这些触目惊心的内幕。
“你患了肺结核，为什么不尽早治疗？”
“本来想治的，问了疾控中心的人，也说药品费和治疗费都是政府出的，但后来刚出疾控中心的门，就被人找上了，问了我是什么病，说我这个病是发财致富的宝贝。”
“所谓的发财致富，就是让你出去讨债？”
“对的，他让我别急着治病，帮他们去跟欠债的人讨钱，说包三餐、有提成，什么都不用干，每次有业务了，他们就派车载着我和其他一些得病的人，让大家堵在欠债人的家门口或者公司门口，不还钱，就贴上去。”
“那你觉得这样做好么？我指的是对你自己和欠债人？”
“我也觉得挺不好的，但发现这么干不违法，来钱又轻松容易，比我打工舒坦多了，反正这病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人，就当提前赚个康复疗养的钱吧。”
“一般给你多少报酬？”
“这不好说，从欠债人那儿讨的钱越多，我们拿到的也越多，最多一次，我和其他人从一个开宝马住豪宅的大老板身上，一人赚了有五千块吧。”
“你为什么要强调那欠债人是开宝马住豪宅呢？”
“就是看不过去，明明那么有钱，干嘛不还钱，非逼着大家动真格了才肯还，管我们的那组长就说了，这些滚刀肉就得治，不用狠的，根本别指望会还钱。”
“那你知道，有一些讨债业务，是高利贷吗？”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再说了，既然知道是高利贷干嘛还要借，换做是我，没钱了，大不了就砸锅卖铁，还不行，回老家吃低保呗，这年头有手有脚又饿不死。”
“你对最近网上流传的这段视频怎么看？”记者用手机播放了李逸浩被强吻的视频。
“嗨！这有啥稀罕的，更厉害的我都见识过，有个欠债的老板，连我们这些肺结核都不怕，结果我们组长发了火，派了一个得艾滋病的，割破手腕往人家门口撒血，当天晚上就乖乖把钱还上了。”这位仁兄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
…………
随后，主持人没再借这段采访过多的渲染什么看法观点，甚至都没去讨论这些欠债人的是非对错，只把讨论的聚点牢牢对准‘讨债’的黑幕，“在这里，我们无意针对或歧视每一个不幸患病的弱势群体，但如果明知道自己患了病，却为了自身的利益危害他人，这无疑是一种比病魔更加恐怖的人性恶！”
说到底，还是柿子得挑软的捏！
因为，无论栏目组还是宋世诚，都清楚，要是把矛盾扩大到欠债人，无论这些欠债人是不是真有不得已的苦衷难处、亦或者存心想要赖账当滚刀肉，只要诋毁了欠债人，就得遭到一群道德圣母婊的抨击。
用一句常见的网络俗语概括：人家都那么可怜了，还用这种方式讨债，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嘛！
总之，该谴责的就是这些讨债公司！
对了，还有不作为的政府也得背锅！
既然明知道有人放高利贷，为什么不制止打击，任由弱势群体遭到讨债公司的摧残和毒手？！
政府表示：只要你们开心，这个锅我先背。
于是，刚被李东升骂了狗血淋头、正准备去疾控中心治病的李逸浩大律师，被专案组给截住带走了，配合调查这起高利贷案件！
破案效率相当之高。
当天晚上，讨债公司的负责人就跑路了，下面的传染病讨债工，直接作鸟兽散。
至于林美珍一家和李东升公司的债务纠纷，法院也抓紧协调，最后的结果是，林美珍一家以月利率3％的利息标准，用房子、企业等不动产抵债，双方“愉快”的达成了和解。
这本该是一个还算‘皆大欢喜’的结果，但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唯恐天下不乱，将这结果发到了网上，宣称在法院的调解下，欠债人最终以倾家荡产的结果满足了债权人的勒索。
这结果又引起了圣母婊和键盘侠的不满，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债权人的胜利，于是，新一轮的群喷行动开始了。
“政府要么不作为，一作为，就给资本家们助纣为虐、欺压百姓？”
“不是说高利贷是违法的嘛，为什么不追究放贷人的法律责任？”
“欠债人固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会铤而走险？”
“就是，银行不肯放贷款，企业死路一条，变相逼得欠债人羊入虎口！”
“还有那个缩头龟李逸浩，也得治一治，抛妻弃子，连一百块的赡养费都没给！”
政府表示：感觉身体被掏空了，这口锅实在背不动了……
宋大少表示：没事，作为一个有道德良知的公民，理所应当帮政府分担一下压力。
先用传染病讨债工吸引了舆论聚焦，趁势又把高利贷事件炒热了起来，正当舆论势头如火如荼之际，宋大少又‘迎合民意’，发布了一条微博广告：
“缺钱了，银行不放贷，又不想借高利贷？没事，有共济基金会送温暖！”
下面的正文，就将共济基金会的企业众筹方案陈述了一遍，并且还举了一个实际例子。
也是一家欠了高利贷的困难企业，关键时刻，共济基金会仗义出手，以企业众筹为援助渠道、获得了万桂芳等良心企业家的小额融资贷款，最后帮助这家企业度过了难关。
很顺利很狗血很圆满的软广告。
结果，却遭到了网民们的差评！
“炮王现在不打炮，改放炮啦？”
“这广告看得我尴尬癌都犯了。”
“想趁机做营销就直说！臭不要脸！”
“洗吧，你那破基金会洗得再白，也没人会上当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说到底，还不是想投机赚钱！我呸！”
面对冷嘲热讽，宋炮王这一回可没选择默不吭声，截图了骂得最凶的那几个，挂出来之后附上了一句诛心话：“不信政府、不信商人，那你们还会信什么？信你们口中的道德良知？你们这么的单纯无邪，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们可以指责我虚伪假仁善，做这些面子工程是想搏名声谋私利，但不管我的初衷是什么，最起码我实实在在做了好事，帮了有需要的困难群体，而你们中的一些人呢，除了成天敲键盘声讨这个、谴责这个，还干什么正经屁事？是扶了几个摔倒的老奶奶，还是给弱势群体捐了多少钱、亦或者见义勇为了几次？”
这条微博，在头号狗腿子窦斌的运作下，通过众多营销号，迅速被炒上了热门头条。
一下子，舆论的矛头又调转了过来，指向了这些年在网络上大行其道的键盘侠。
而蛰伏已久的炮王军团也趁机扩大战果。
“古有状王宋世杰，今有炮王宋世诚，都是嘴炮叼破天际！”
“炮王陛下，我老奶奶都不扶了，以后就服你！”
“炮王抽得一手好耳光，把键盘侠军团的脸都全抽肿了！”
“不要停！继续抽！要抽就要抽得响亮！”
“看来玩女明星们已经满足不了炮王了，这是要炮键盘侠们找快感的节奏。”
这炮仗在微博上轰得沸反盈天，不仅将那些炮轰宋世诚和共济基金会的键盘侠们轰得没影了，甚至让国民炮王宋大少，大有转型国民好青年的趋势。
到了此刻，已经没多少人理会李逸浩的辣眼视频、传染病讨债工以及高利贷事件了。
不过，多亏了这一连串事件的环环相扣，让舆论被一层层的热炒起来，最终被推到了顶峰，衍化成炮轰键盘侠的风暴。
同时，也把宋世诚和共济基金会的名誉形象给变相挽回了不少，顺便还把企业众筹给推广了开来。
正如宋世诚在微博上宣称的那样，无论他有没有私心，起码他在干实事帮助苦难人群，单凭这份义举，就足以把那些光说不做的键盘侠们给秒成渣了。
如果这也有错，键盘侠们还要闹哪样？
靠着这份战果，宋世诚一跃成为此次舆论事件的最大赢家。
输家，则太多了。
缩头龟李逸浩就不提了。
林美珍一家，也不提了。
李东升，已经被折腾得没了脾气。
高利贷业务受此冲击，加上政府的严词警告和盯梢，李东升不得不大规模的收缩业务，腾出的市场空白，转眼被共济基金会的企业众筹业务给抢占了过去。
而且，最让他撕心挠肺的是，其他欠债企业似乎看到了赖账的曙光，纷纷有样学样：要钱没有，要命……我就装弱势群体！
什么？我都装弱势群体了，你还要债？信不信我立马去找媒体一哭二闹三上吊给大家看！
最终，李东升表示：这一届欠债人和键盘侠都不行，真心玩不动了……
第177章 这丫头的肚子有没有什么动静
星夜。
宋家大宅。
打发儿媳妇去遛狗之后，季静坐在庭院里，偏头看了看旁边的宋世诚，感觉到他益发沉稳内敛的气质，眉头微微拧了一下，那股错愕的感觉又再度浮上了心间。
谁能想到，一个脑震荡，居然不仅让人的记忆遗失了大半，连性情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幻。
照外人来说，这是天赐好事。
但对于季静这个生母来说，相处了二十余年的儿子，由此渐渐陌生，难免让她有些患得患失。
尤其眼下，除了这个儿子，她已经几近举目无亲了。
“妈。”
宋世诚放下手中的山楂茶，扭过头打开了话匣子：“最近这阵子，还是那么忙么？”
季静感觉到言辞中的关怀，心头不由一暖，笑道：“轻松了许多，主要事务，都交给了叶文胜打理，肩上的担子也少了许多。”
抛开对儿子近乎偏执的宠溺，为人处事方面，季静这个豪门贵妇还是有那么一套的。
她清楚，自己的经商能力差强人意，继续掌舵着这个大财阀，只会误人误己，与其如此，不如放权给有真才实学的贤能。
最起码，从目前的效果来看，叶文胜比她更能胜任这个掌舵人的角色，但也仅限于守成了。
“就是每月的业绩报告，看得依旧让人怪闹心的……”季静不无忧虑的补充道。
“妈，这都是大势，非人力可以逆转。”宋世诚开解道。
毋庸置疑，在这个世界，房地产业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日暮西山了，城镇化的尾声、人口红利的消退、政府的持续打压和限制，导致整个行业都处于下行的轨道。
尤其是像风华集团这样的前行业龙头，再由于内忧外患，下坠得只会更加明显。
据传闻，现在集团内部，已经有不少股东打起了退堂鼓，陆续准备撤离这个战壕。
哪怕沈孝妍拥有了主角光环，变相带来了旺夫运，也不可能离谱得影响到一个国家的经济大势。
“政府三申五令的说了，房子是用来住的，已经明确了这个行业的前景，基本上，怎么折腾都是枉然了。”宋世诚倒是很豁达的笑了笑：“没看现在抛售内地产业的房地产大佬一个接着一个嘛，在历史进程的大潮流中，有时候以退为进、明哲保身，不失为一个良策。”
“以退为进……”
季静沉吟半响，感叹道：“其实叶文胜也跟我提了很多次，依照现今状况，收缩业务已经势在必行，这几个月，全国各地的风华商场都关闭了几家，有些囤积的地皮，也准备转手出去了，还有重组部门、大幅裁员等计划，只是，真迈出了这一步，妈就担心这个家业要守不住了……”
这是许多资本家的通病。
明明公司已经危机重重，依然要顽固的打肿脸装胖子，譬如对外声称一切负面消息都是谣言、公司经营状况好得很。
倒不是放不下面子，而是一旦承认自己不行了，首先就会导致投资者们彻底失去信心，从而让公司完蛋得更快！
想当初，季静之所以迫切的想要拿到青茂集团的养老基地项目，其实根本没太关心养老基地日后的前景，她和许多股东一样，只想创造一个利好消息，维持投资者们对风华集团的信心。
可惜啊，禁不住股东们的心怀各异。
包括李东升在内的大股东，很早就看出风华这艘巨轮撑不了多久，趁着还能榨取点剩余价值，逮着时机就抛弃股份套现。
这时候，别说承包建设几个养老基地了，就是沈国涛真把养老基地开遍全国各地，这剂强心针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妈，该壮士断腕的时候，绝不能手软，优柔寡断、一拖再拖，等拖到这个泡沫彻底破了，大浪一退，被人发现裸泳的滋味可比现在更加难受了。”宋世诚一针见血的谏言道：“风华集团，该是迎来一个涅重生的时候了。”
季静心头一跳，试探道：“你的意思是……”
“重新把风华集团收回成我们宋家的独立王国。”
宋世诚讲出了这个酝酿已久的想法：“现在队伍的人心都散了，根本带不好，与其让这些人拖后腿，不如重整队伍，哪怕生意做小了，但起码全在我们家的手里，心里踏实。”
季静凝眉深思了起来。
说实话，这个计划，叶文胜早前也跟她提过了。
股东会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并且现在公开流通的股票市价太低了，这些负面因素只会助推风华集团深陷泥潭。
相反的，如果现在退市的话，一方面代价相对会低廉许多，再一方面，无需再定期向公众发布各种财务报表，在经营上，管理层会有更多的自主权和隐蔽性。
只是，代价再低廉，以目前宋家的财力，怕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或许可以引入其他私募基金或者财阀的支援，等公司重新上了轨道，今后大可以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问题是，未来没有可观的盈利前景，这些计划都是空谈！
宋世诚看出了她的顾虑，安抚道：“放心吧，妈，新的盈利增长点，很快能找到的。”
“收购永大人寿？”季静一点即通，她自然清楚保险业的未来优越前景，说实话也是挺心动的，想了想，追问道：“现在进展如何了？”
“收到初步推介材料了，还在研究。”
宋世诚如实回道。
所谓的初步推介材料，一般是由卖方的财务顾问基于出售标的业务情况、财务信息，而起草的说明材料，信息量不多，发给几个潜在收购方，以达到告知出售意愿、吸引有意向的投资者跟进的目的。
“公开竞标交易可不容易啊。”季静提醒道。
“我知道，不过，现在永大的态度还很含糊，说不准到底是采取一对一交易，还是公开竞标交易。”宋世诚的脸色有些严峻。
简单点概括，一对一交易，是最简单迅速、也是成本最低的交易方式，适用于有兴趣的买方数量预计较少，或者卖方希望迅速完成标的出售的情况。
而公开竞标交易，则适用于标的广受市场瞩目，并且卖方希望取得利益最大化的情况，只是这么一来，交易流程的复杂程度也将大大提升，并且收购成本也会被哄抬得水涨船高。
光是接触、谈判、聘请投行、委任中介机构等琐碎细节，就够让人烧脑费神的了。
“不过您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尽量不动用家里的钱。”宋世诚宽慰道。
“傻孩子，这个家业迟早都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拿去、拿多少，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嘛。”季静在这方面还是很开明的，又斟酌了一会，决断道：“你的意思，妈都清楚了，接下来，妈会尽全力筹集资金，一来回购风华的股份，二来在这次收购案中助你一臂之力。”
“还是那句话，家里的钱，尽管用，但别人给的钱，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季静语重心长的告诫道：“尤其是你那个岳父给的钱！”
宋世诚明白她的忧虑，是担心沈国涛此次协助自己收购永大人寿又是包藏祸心。
只是，他又不好明说沈国涛得了癌症，目前根本没精力再坑自家了，就象征性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