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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重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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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被冒犯,却又无法恼怒。

云涯的狡猾就在于此,在公主府中,假戏真做地地坦诚心意;后又在玄真观里,又趁她心绪大乱时,将可能的拒绝和迟疑都堵为一句“等待”;现在,竟然以宝姐姐与云妹妹为引,封堵得她无法再推诿这个话题。

若是别人这般“算计”她,她早发了性子,或是甩头就走,或是干脆哭一通;可云涯却连委屈的下风都不留给她。无论是作为郡王,还是太子,云涯都待她太好、太真,让她甚至有一种负罪感:别人这般待她,她又如何能迟迟不交付出真心?

看着黛玉垂眸不语的模样,云涯不禁有一丝后悔——或许,还是逼得太紧了。

黛玉却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其实,我以前觉得,我与宝姐姐、云妹妹的命运,本该是连在一起的。可是,冥冥之中,却不一样了……比起她们,我太过幸运;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世间女子的各样气运,我占得、真的太多了。”

转世重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只得如此解释;黛玉心中,确实也是这般想的。

云涯皱眉,不解:“你是说,你觉得你抢了她们的气运?”

“不,谁都不欠谁。”黛玉诚实的摇头,双眸清澈如水,“我与她们之间,无论是去抢、去争,甚至是去恨,到最后,都没有任何意思。”前世,她们都是可悲又可笑的“情天孽种”,被同一份冷漠的命运束缚致死,“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过幸运,能挣出来。”

世间的事,世人的命,皆是三分人、七分己。爱人者,须得自爱、自敬,须得有勇气去承担、去保护,就如哥哥对嫂嫂,叔叔对婶婶。前世她心中只装了一个宝玉,甚至连自己都卑微了、轻贱了,竟是生生哭死。

云涯似乎明白了些:“你与她们成为至交,皆是‘推己及人’。”

黛玉轻轻点了点头,这般“超脱”的心情,是她第一次与人分享。

“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黛玉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觉两颊发烫,却坚持直视着云涯的双眼,缓缓道,“我觉得很幸运,今生,能有郡王、太子,这样一位知己。”

云涯愣住:“你……”

今世的自己,想得更多,不会再像前世那般“肆无忌惮”。黛玉拈来小几上的一只白瓷茶杯,纤细的手指在其中蘸了蘸,以清香的茶水为墨,就在檀木小几之上写了:

前缘睡枕慵不徊,新竹无痕潇湘脩。

鸿桥掠影雁解语,诗鱼游游与幽幽。

犹记得当年几个半大的孩子玩玩闹闹结诗社,每个人像模像样地起了雅号,黛玉将前世的“潇湘妃子”改为“潇湘子”,而云涯则以“鸿桥客”为名。二人的名号皆化在诗中,清雅而值得玩味。这却不算完,黛玉还有下一首:

清夜清月清洗霜,轻墨轻落轻掩卷。

卿怜卿敬卿有故,情嗟情契情缱缘。

当年,因为宫内查案,他们那小诗社的第二次集会被耽搁了,但是黛玉已经圈了“冰”为题,而云涯也附了一首“冰夜冰松冰玉蟾,冰檀冰棂冰暮寒。冰砚冰谭冰鹊影,冰骨冰魂冰香圜”。

用的辞格如何相似,却又改得轻巧;黛玉于诗上总有一份傲气,别人的,定是不肯直接拿来用的;但“知己”的,可以稍微化一化,也挺有意思。

“原来,你都记得。”云涯不由觉得心中微动,原来,一直铭记于心的,不止他一个人。

黛玉却忽然掩着嘴笑,眼瞧着茶水越发地清淡无痕,赶紧指了指那句“卿怜卿敬卿有故”。

“敬”,让也。

黛玉拿眼儿瞥他:“我可没忘呢,四年前,第一次斗诗,以‘月’为题,你让了我。”

四年前的“月”诗,以黛玉为诗魁,但那是因为云涯只得了三句,根本没有写完。

四年前,黛玉只是怀疑,可现在便是毫无疑问的确认:以云涯的才华与狡猾,那时的“没写完”定是故意的,他有意藏着最后一句呢。

云涯无奈,承认:“我那时并不是为了让你。”

那时他还是身份尴尬的皇孙,还不知皇叔意图对他委以重任,再加上身边还有个书读得一塌糊涂的云诺,他少不得要藏些拙,这只是为了自保的小手段而已。

黛玉也能猜到原委,眼看着桌上那两首七绝悄然间消散无痕,觉得有些可惜,却又觉得轻快,不由又掩着唇儿发笑:“那么,哪天重新比过?”

“……等有机会。”只不过,这次到底是让还是不让,有些头疼。

……

屋里先是细声细语,然后稍稍安静了些,最后竟是笑闹之言——听着,真有些“缱绻”的意思呢!

弄月居然就坐在地上,背靠着紧闭的厢门,也不怕冷,掩着笑意,一心一意地听壁角。

怀里的雪团子颤了颤,软软的,轻巧的,尾巴慵懒地扫来扫去,脑袋拱出来,猫儿琥珀色的眼儿睁得大大,显然是睡饱了要玩耍。

眼看宠物就要娇俏地“喵呜”,弄月赶紧揉猫脑袋,又竖着手指贴到唇边,做出一个“嘘”的姿势,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小小声:“别出声哦,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要一起被恼羞成怒的太子殿下发、配、三、千、里了。”

猫儿很乖巧,毛绒绒的大尾巴一扫一扫,果然不再出声儿,只是乖乖地蹲在弄月膝盖上,蹭着小公主柔嫩的手心。

弄月搂着猫儿揉了揉,又听里头几声笑,忽然觉得地上有点儿凉,忍不住捉了宠物捂手,再次自言自语:“哎,有个人疼,好像也不错。”

猫儿不懂,继续撒娇着蹭来蹭去,弄月却又笑了,眨巴眼儿,笑颜骄傲至极:“切,反正是我用不着男人的;对了,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据说去南边跪拜父王了……姓林的混蛋,肯定不敢欺负姐姐的!”

……

被弄月惦记着的姐姐和“姐夫”,已经拜过了云华的衣冠冢,此刻,正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

腊月风急,寒冬霜重。

一片萧瑟之中,天地显得更加无垠。由远及近着,马蹄急促,马儿嘶鸣,林霁风猛然一拉缰绳,趁着马儿蹿高,向远望去,确定:“差不过能看到了,离京城最近的驿站。”

秦可卿也停下马,厚厚的面纱之下,竟然是带着严肃的焦急:“为何没看到人?该不会,他们已经过去了吧!”

“应该没有,一路上都没什么新鲜的马蹄印。”林霁风很确定,又一抽马鞭,“往大道上去,那姓萧的娇生惯养,受不得颠簸,肯定是坐马车回来的!”

姓萧的,当然是萧若繁。他监药送去北疆,本想干脆留在那边过个年,可镇国公老夫人决定要回京。蓝老夫人与太皇太后交情匪浅,萧若繁作为晚辈,自然得亲自送老夫人回京。

而林霁风这边,算着过年还有些日子,反正忙年有妹妹,他本是想陪着准媳妇慢慢玩回京城的,没成想,在靠近京城的镇甸,跟几个昔日兄弟联络感情时,听说他们悄悄么么弄到了一个“惊悚”的消息:留守京城的北疆将士的家眷,感动于景襄侯制出药膏帮他们丈夫解除痛苦,竟然帮萧若繁请了一个万年青的长生牌位,而且,算着萧侯爷这几日回京,还打算截在官道上送这个牌位!

听完这一出,林霁风觉得自己牙都疼了,萧若繁过了年也才二十二岁,给他请什么长生牌位,这是祝寿还是夭寿?

而且,“万年青”?作为一个外戚,够胆称“万年”啊,这牌位要是真请了上去,萧若繁回京之后,就等着被御史的口水活活喷死吧。

林霁风才不相信,那些将士的家眷会做这么没谱的事儿,就算他真的治病救人当佛陀,最想把他供起来的也该是北疆的那些将士。

看来,果然是年关将至,新仇旧恨都一茬一茬地梳理。谁让萧侯爷最近实在是官运亨通、青云得意,惹了红眼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里,云涯做了两首诗,如下:

寄月:鸿桥客(云涯)

自古秋月可寄情,天涯海客彷徨寻。

落纶醉挥楚浪墨,脱簪梦许明妃琴。

露沾千丘斑苔迹,窗漏万牖风蜡晕。

莫恨皞石顽不化,长古阴晴溯如今。

冰(云涯)

冰夜冰松冰玉蟾,冰檀冰棂冰暮寒。

冰砚冰谭冰鹊影,冰骨冰魂冰香圜。

“皞石”还有简化的“皋石”都是喵诌出来的典故,用以代指宝玉(大荒山下的石头)。

莫恨皞石顽不化:不要恨贾宝玉那块顽石哦~

╮(╯▽╰)╭所以,从第一卷开始,男主就很明显了嘛,喵才不喜欢让大家猜呢~

此章黛玉所做的双绝,前首(仿自题帕三绝)用了潇湘子和云涯的号,后者改了云涯的格式,以此表白吧,笑~【喵水平有限,大家看着权当一笑,轻点拍砖……

小剧场:

喵:潘安出行,围观群众掷果盈车,太子要不要去试试?

云涯:不要。

喵:为毛?

云涯:你说过,世界观立于明清之间。

喵:没错,跟这个有关?

云涯:明朝时期,榴莲传入我国。

第101章 频箭矢巾帼不让须眉再寻衅帝女如此悲哀

宽阔的官道之上,将士护卫们骑着高头大马;整只队伍有序而肃穆;众人簇拥着一前一后两架马车缓缓前行。前者带着景襄侯府的家徽;后者则没什么明显的标识;是女眷的马车,精致得很,棱角、雕窗;处处皆点缀着兰桂汀芳般的花草。

快马加鞭,激起一路的尘灰。林霁风与秦可卿也追到了官道旁,却来不及松口气,因为他们是从反方向追来;刚刚才看了个分明——车队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黑压压地挤着着一群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竟然都是跪着的,同样簇拥着一架车,车上有个盖红绸子的玩意儿,看起来像个灵牌牌。

真是恨不得生生咒死萧若繁啊!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他!”林霁风正想纵马而下,却冷不防手里一空,再一看,马鞭竟然被自家准媳妇夺了,“喂,你干嘛……”

“那封信给我!”秦可卿横他一眼,转手便扔了马鞭,而后一手从他马侧的背篓里抽出一封信,另一手从自己身后抽出一把弓箭,搭弓、上弦,极为干脆利落的,信件已经挂在箭矢上呼啸而去!

“噌”得一声,锋利的羽箭猛然钉在了萧若繁的马车外侧,颤了两下,信件滑落。

信是林霁风前两日写的,本想寄给萧若繁,却发现来不及,只得自己亲自骑马来追。

林霁风这才反应过来,反手一把搂了秦可卿,翻身下马,迅速掩到一边的树后,将怀里的人圈得紧紧的——开玩笑,截道“刺杀”景襄侯和镇国公老夫人的人马,一枚响箭能引来一万发羽箭,若他们还不动,可不得被射成活刺猬!

秦可卿瞪他,林霁风抽嘴角:“你还会武?”

“父王教过骑射。”纱帽早已落下,即使容颜带着瑕疵,秦可卿略一挑眉,眸光流转间,自是一种妩媚的风情,“哪日比划一番?”

“……”林霁风终于发觉,以后想且能揍他的,除了林睿,又得加上一个人。

再说车队,一枚响箭引得人马纷纷戒备,却没有立即射箭反击,而是团团将两架马车围了个严实,萧若繁从门缝处接过信件,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林霁风。信里提醒,有人恨不得让他夭寿呢。

萧若繁一目十行地看完,又将信件送出:“交给蓝老夫人,如此这般……”

郎中依言而去,萧若繁倚在车厢中,淡然地理了理袖子,而后,闭目养神。

树后,林霁风依旧牢牢圈着秦可卿,眯着眼睛往下面看:

侯爷的马车遭到了“截杀”,大队人马停下戒备;拦在前头准备送牌位触霉头的那些个也得到了消息,抬着那红盖头牌牌一路奔来——

“噌”、“噌”、“噌”,三响连发,箭矢带着凌厉的锋芒,破空而去,皆对的是那刺目的“灵位”;射箭之人力道极大,也极为精准,三箭从上而下将灵位穿了个通透,而后,清脆的迸裂声传来,万年青的沉木竟然就这般被钉成了碎片。

四分五裂,送牌位的都呆了;却不想,对面的车队传来一声“拿下刺客”的大喝,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整齐的兵将执着冷冽的兵器,将他们围了个严实,又绑了个结实,甚至丝毫不给辩白的时机。

人马渐渐散开,众人才发现,刚刚射出三枚箭矢的竟是个女子,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骑装,满脸肃穆,不若京城闺秀的端庄优雅,却自成一番英武非凡的气质。

少女手中依旧稳稳搭着弓箭,纹丝不动地继续瞄准着;透过清澈透明的冬日阳光,少女手腕上的挂饰晶晶亮亮,那是一串怒放的水晶莲花。

郎中报上:“侯爷,‘刺客’都已捉拿。”

马车的厢门缓缓推开,萧若繁终于露面,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丝毫不看一脸冤屈愤恨的“刺客”们,先是走到后头的马车处,恭敬地致谢:“多谢老夫人。”

“哪里,还要感谢景襄侯的示警。”蓝老夫人也下了马车,对着那英武的少女招手,“宜茜,过来。”

“是,祖母。”蓝宜茜收起弓箭,回到祖母身边。

萧若繁又对着蓝宜茜一揖:“也多谢蓝姑娘仗义相助。”

“不客气。”蓝宜茜挥了挥弓箭,大大方方地看他并着一众将士,丝毫没有闺秀不该抛头露面的紧张感。

蓝老夫人无奈地揉了揉孙女儿的脑袋,又对萧若繁道:“刚刚放响箭之人,应该还在。”

“我去叫他。”

萧若繁走到树丛边,果然看到那里倚着个人,风流倜傥的模样,抱着双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不就是林霁风么。

“多谢襄助。”萧若繁又好笑,“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呵,我朋友多,别羡慕。”林家招牌的就是嘴毒,堵得人胸闷气短恨不得咬人,“交朋友讲究诚信,萧侯爷,下次你 ‘卖朋友’之前,也给放个箭、示个警,好歹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行不?”

萧若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霁风指的是定远侯世子那茬儿。这么多年,叔叔一门心思地抓,侄子花样百出地闹腾着躲,到最后,是他把这侄儿卖给人家叔叔做了人情。

陪水溶送薛姑娘那晚上倒没提这事——或许是水溶太吓人,又或许林霁风困忘了,结果,一报归一报,谁都别想跑掉,今日就在这里等着呢!

无奈苦笑,萧若繁重重一揖:“行,是我理亏。”

“噗嗤”一声,是个挺好听的女声儿。

萧若繁抬头,只见林霁风身边站了个女子,带着厚重的纱帽,看不清容貌,但通身带着一股清雅端庄的气质,纱衣曲裾重叠,依稀可见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女子与林霁风靠的很近,看样子两人亲密得很。

萧若繁心下明了,好笑:“这位就是弟妹。”

秦可卿一愣,随即看了看两人,顿时转过头忍笑;林霁风则是龇牙咧嘴:“谁是你弟?”

萧若繁说话的语气跟哄孩子似的:“你是我表弟。”

“……”有这种“表哥”,绝对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坚决不能认。

“不过你也太胡闹了!”这不,立即就摆上哥哥的谱了,“万一刚刚我反击了,你该如何?”

林霁风无辜地瞅瞅秦可卿:要不要告诉他,刚刚放箭的根本不是我?

秦可卿隔着纱帽昵他,口型就两个字,管他看不看得清楚——“你敢”。

没出息的,当然不敢,于是林霁风憋屈地受了自家表哥一顿教训,好不容易等蓝老夫人来叫人,林霁风跟送瘟神似的撵了萧若繁,然后,转头,板起脸,想跟身侧之人又样学样地来一句“你也太胡闹了”。

没想到,秦可卿略抬起脸儿,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来:“我父王督军时发现,镇国公颇喜欢用这种方式示警。这种箭,他们早就习惯了。”

得,忘了,这是个某种程度上比自己消息更“灵通”的。林霁风好笑,忽然伸手,探进纱帽,勾了勾美人的下巴:“下次好歹告诉我一声,刚刚我吓得心都要停了。”

“少来!”郡主殿下恼羞成怒,毫不客气地打掉占便宜的手,翻身上马,“快点,天黑前应该能赶回去。”

“我先送你回去。”得先跟秦老爷子交代一声,把人家心爱的“侄女”拐出来半个月,非得亲自完璧归赵,要不然,老当益壮的老爷子还不拿拐杖敲死他。

……

冬夜的暮色苍凉,林霁风赶回长公主府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都准备好了要挨小叔一顿教训,没想到妹妹也在等着。然后,林睿面无表情地告诉他,黛玉进宫赴年宴,竟然被人算计了两回。

林霁风耐着性子听完,直气得要蹦出去揍人:“呵,竟然还有比贾家更恶心的!”

林睿直接说结果:“皇上已经降旨,撤去穆茗的世子之位,还有穆芳榭的县主封号,还令将二人逐出京城,永远不准回京。”

便宜他们了。皇帝看在异姓王的面子上亲自“了结”,便是暗示林家不要再私自出手报复;不过,关乎黛玉的名节,也不好明着闹,总归,罚得也够重了。

“哎,那假传太皇太后懿旨的又是谁?”如果是穆茗是猪,那假传懿旨的就是蠢猪,担着这么大的罪名,还漏了那么大的马脚,甚至事后都没法清理痕迹……宫里怎么会有这等白痴,到底是怎么活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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