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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宫里的周贵妃和李淑妃,都是皇上登基之后才娶的。
皇上登基前确实有几个侍妾,可是现在最高的不过是个从五品的丽人,而本朝的惯例是,只要家世清白的嫔妃生了孩子,至少要晋为正五品的美人。
而且,除了弄月之外,皇上只有一个子嗣,是李淑妃所出的二公主,今年才五岁。
黛玉自是不了解那么多,可是算着弄月的年纪,再比对起父亲哥哥断断续续告诉我自己的京城流言,黛玉总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林霁风肯定了黛玉的猜测:“弄月现在养在周贵妃那里,但若是以后有了皇后,肯定要记在皇后名下的。”
黛玉蹙眉:那……弄月公主的生母是谁?
林霁风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皇宫是这个世界上规矩最严的地方,也是最没规矩的地方;皇宫是这个世界上最富丽堂皇的地方,也是最黑暗肮脏的地方。反正吧,肯定跟七年前那事儿脱不了关系,因为弄月是六年前才秘密被接进皇宫的,之前根本没有这么个人——不过你也不用怕,这事儿既然连我都知道了,那你说,京城里还有几个是不知道的?”
黛玉默默无语,不禁回想起水池边那惊鸿一瞥,那个一身鲜亮的小公主,像个小仙女般灿烂夺目,一副高傲清高的模样……那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竟然要背负着全京城人的非议?七年前那场骨肉相残,抑或是说,从二十年前开始的争争斗斗,究竟毁灭了多少人,成就了多少人,又改变了多少人?
林霁风看黛玉兀自出神的小模样,不禁调笑:“其实,去见识一下那个吃人的皇宫,亲近一下那个谜一样的小公主,对于妹妹来说到未必不是件好事。妹妹才华横溢,玲珑剔透,说不准,还正巧合了那句‘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呢!”
黛玉立即抬头,冷笑:“哥哥不妨直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呦,听出来了啊?”林霁风故作惊喜地眨了眨眼睛,“这样我就不担心了。不过,别跟个刺头儿似的,在宫里,别人说一句话,你至少要在心里绕三个弯儿才能回答,知道不?”
黛玉何尝不知道?只怕,今后的日子,过得要比在贾家还要小心谨慎十倍百倍。
“不过你放心,弄月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当然她那公主殿下的脾气谁都伺候不起,全京城有姑娘的家里都知道,大公主换伴读换得可勤了,估计你在宫里待不上一个月就‘刑满释放’了。”林霁风继续逗。
黛玉继续磨着小牙气得脸红——你这话是在安慰我么?你难道不是在吓我么?
虽然林霁风性格恶劣,这个时候都不忘逗黛玉玩儿,可是有一点他没说错——弄月确实非常得宠,也非常任性执拗,这不,黛玉刚刚回到家,圣旨就到了,谕令林如海的长女黛玉入宫伴公主读书。
林如海还没回来,黛玉在满府人惊疑地眼神中默默接了旨,跪下时赶紧给康嬷嬷递了个眼色——康嬷嬷会意,待黛玉收起了圣旨,连忙取出礼金送给宣旨的这位——听声音是个公公,怕是后宫出来的。
果然,那位公公垫了垫那沉甸甸的“辛苦礼钱”,对着黛玉拱手,而后一笑:“林姑娘不用担心,明儿您进宫,咱家会在内宫门口接您,先到凤华宫拜见贵妃娘娘,至于之后该怎么伺候公主、怎么伺候宫里的其他贵人们,贵妃娘娘会亲自跟您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黛玉急忙答道:“公公辛苦了,明天真麻烦公公了。”
“哪里,为娘娘办事,是咱家的分内之事。林姑娘明儿请早起,宫门开了就进,千万别迟了,娘娘可等着您呢。”公公说完转身即走,“咱家还有差事,就不多留了。”
康嬷嬷连忙示意管事们将这位穿着四品常服的大太监送走,回身看着沉默的黛玉,不禁有些急:“贵妃娘娘……那可是周贵妃啊!”周家跟林家,一个是太上皇的附庸,一个是皇上的死忠……也就差还没撕破脸了!
黛玉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康嬷嬷过来扶住她,这才咬了咬略显苍白的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心慌:“放心吧,康嬷嬷,我不过是个陪着公主读书的女孩子,只要听话守规矩,就不会有事的……”幸亏自己跟林侯爷还隔了一层,这也是哥哥提醒过自己的,用这层疏离尽量明哲保身;若是保不住了……再说吧?
康嬷嬷知道,圣旨已下,此事绝对不会再有斡旋的余地,正想说几句话安慰黛玉,忽听侧院一阵尖利的叫骂:“你个手贱的小蹄子,作死了啊!”
“饶命啊,妈妈饶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紧接着叫骂的是几声叮叮铃铃的重物坠地声,是几声可怜兮兮的微弱低鸣。
因为要接旨,黛玉伴康嬷嬷等人都站在刚入府的宽敞外院,此时听着这叫喊声和求饶声分外真切,黛玉听得尤其真切,不禁揪紧了衣角——正在求饶的,分明是雪雁。
第十一章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呢?说了多少次小姐身子弱,吓着了你们担待的起?而且那宣旨的人还没走远呢,你们这是希望林家没规没距地丢脸丢到宫里宫里不成?”见惊吓到了黛玉,康嬷嬷火气不是一般的大。
跪在康嬷嬷和黛玉身前的是一排人,头两个明显是刚刚争吵的始作俑者——半是惊吓半是不忿地一个管事娘子,和颤颤巍巍、衣衫略显凌乱的雪雁。
见康嬷嬷站到了自己的身后,黛玉定了定神,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位管事,你先说。”
“是。”这管事娘子脾气是有些火辣,但言辞还算爽利,即使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下大祸,此时还是干脆利落地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原来,刚刚宫里的人来传旨,一家老老小小都该下跪接旨,林府的宅子不算大,没调|教好的丫鬟们都跟着自己的管事妈妈住在一块儿。
刚刚按着规矩,众人一起跪在那院里的时候,管事妈妈耳朵好,听到一声奇怪的“叮”,当时就有些怀疑,好不容易等宣旨的太监走了,管事妈妈连忙查院子,恰好,守着后门的小厮来报,雪雁竟然贿赂他们,求他们晚上开门放她出去一会儿——管事妈妈够彪悍,一个耳刮子上去,不仅扇倒了雪雁,还将她怀里藏着的一个包裹打飞,露出来竟然是一整包银钱!
黛玉知道,自家现在是老的老,小的小,为了防止背主,新买的下人都是六亲断绝或是孤苦伶仃的可怜人,签下的都是死契。当然,为了防止被说嘴,林府对这些丫鬟小子们的待遇都很优厚,预先支付了他们三个月的银钱,供他们各自置办一些私人用品。
——但是,府中下人的用品采买都是有专人负责的,若是私传银钱,绝对是大罪。
雪雁苍白的小脸儿上顶着一个肿的高高的手印,细瘦的小手捂着脸,呜呜直哭,完全不敢辩解。人赃俱获,她也没什么能辩解的。
看她这副可怜的模样,黛玉不禁又想起了上辈子的相依为命,有心为她开脱,便问管事娘子:“你们院里可有人丢了银钱?这东西,应该是她自己的吧?”
管事娘子是个有眼色的,并不急着回答黛玉的问题,而是对着黛玉身后的康嬷嬷不停地使眼色。
康嬷嬷皱眉,瞥了一眼一直被管事娘子牢牢攥在手心的小包裹,凑近了黛玉,小声道:“这是外院,人多嘴杂,姑娘还是回屋再问吧。”
黛玉不明所以,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康嬷嬷示意两个粗使嬷嬷架起雪雁,又带了府中其他几个管事娘子一起来到了黛玉的闺房外——那娘子终于舒了一口气,将那个藏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递给黛玉,声音压低:“姑娘,您先看看这个。”
黛玉接过,看清,顿时双手颤抖——雪雁那包银子的帕子是一块上好的锦帕,上面还有自己写坏了的一首诗!
“这、这……”康嬷嬷一看便急了,恨不得冲上去再扇雪雁几个巴掌,“你个小蹄子哪来的胆子?小姐的字是能往外传的吗?若是传到了那外男手中,坏了小姐的名节,这罪过你担当得起吗?”
“不,不……”雪雁终于哭出了声,抱着康嬷嬷的腿求情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不认识字啊,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是小姐的字……”
康嬷嬷毫不客气地对着几个管事大吼:“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然后直接扔出去!”
“不要,求求您,求求您……嬷嬷饶命啊,小姐饶命啊!”雪雁吓坏了,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嘶喊着:二十个板子下去,她还能有命吗?
“等等!”黛玉急急出声,对上康嬷嬷等人不赞同的眼神,不禁咬了咬嘴唇,“我明天就要入宫伴公主读书,这可是个荣耀的差事,不想被她……添了晦气。”
看着雪雁盈眶的热泪和陡然升起希望的眼睛,黛玉再次握了握拳头,心里升起一丝苦涩:“就打五板子吧……赶出去就罢了。”
“也罢……大喜的事儿,确实不值得为这么个小蹄子坏了心情!”康嬷嬷示意下人去执行黛玉的命令,而后威严地看着那位教训雪雁的管事娘子,“你今儿险些犯下大错,但看在你一心为了姑娘的份上,免你一顿打,罚三个月月钱,好好反省!”
“是,是。”管事娘子喜不自禁,自己这火爆脾气时不时就捅娄子,今天竟然免了打,真是万幸啊!
“还有……是我想得不周到,”康嬷嬷皱眉,“姑娘写过的东西,该有人专门负责处理,要是今天的事儿再发生……”
黛玉也生生后怕,虽然前世她对这些做作的规矩嗤之以鼻,可是宝钗教训过,后又有抄检大观园……自己明明好些次差点儿栽在了这事儿上面,可为什么还是不知警惕?
不说康嬷嬷和黛玉如何后怕不已,但事实是,黛玉写坏了的帕子真的没那么容易就被个小丫鬟捡到——除非,是有人做了手脚。
林府不远处的一个小茶棚内,坐着一群黑泥球子一样的人,可若是细看,会发现在污渍灰尘之下,有一张脸细白标致,活像个伴丑角儿的公子哥。
以这位为中心,坐的是一群脏兮兮的小混混、小叫花,一个个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块块碎银子啃,看着那啃出的缺了一颗的牙印,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
装模作样的公子哥儿——林霁风毫不在意地端起大碗茶喝,遮住正问话的口型:“那个雪雁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没?”
“霁大爷,咱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一个小叫花急急将银子揣进怀里,眯着眼睛小声答道,“早就查清楚了哎,那丫头其实是有爹的,还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老混混,为了酒钱,差点儿把闺女卖进青楼,闺女没办法,逃了出来,假称父母双亡,跟了个人牙子讨生活——可是她那酒鬼老爹忒不是玩意儿了!找到了闺女之后,就开始威胁闺女帮他筹钱、骗钱、抢钱……”
林霁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么……”但为何黛玉会对那个雪雁态度微妙?若不是发现这一点,林霁风也不会从雪雁入手,来给黛玉敲这个警钟——看来敲得还颇是时候,明天,黛玉就得进宫了,必须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黛玉扑朔迷离的态度让林霁风实在摸不着头脑,所以干脆不想,林霁风起身,拱手笑道:“谢谢各位了,各位辛苦了!”
那群泥猴子们顿时哄笑:“哪里哪里,下次若还有这种财发,霁大爷可别忘了咱们兄弟啊!”
“哈哈,不会,不会!”林霁风笑着离开——却没有走远,拐了几个巷子,忽然闪到一处荒凉僻静的院子中,在里屋的门上轻轻扣了四声,最后一声略显闷长。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另一个泥脸猴子出现了,一看到林霁风,立马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勾上了他的脖子,直接把人拽了进来。
荒凉老旧的院子中长满了青苔,林霁风冷不防被这么一拽,差点儿滑倒,跌跌撞撞冲进了门,好不容易扶着桌子站稳,拉他进门之人已经一脸坏笑地关紧了木门,凑过来亲亲热热地一声:“林哥,这警惕性可不行啊!”
“去你的!”林霁风笑骂,“自家兄弟,还要什么警惕性?你是提醒我下次来的时候跟我小叔借一队兵过来?”
“别别,我是贼小子,你是兵大爷,我怕你,还不行吗?”那人赶紧举双手赔笑。
“少贫嘴,喂,最近没偷懒吧?”既然这人自称是见不得人的小贼,林霁风就在昏暗的屋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赶紧问正题。
“当然没!”那人拍着胸口保证,“日夜都有兄弟换班盯着的,前门后门,连狗洞都盯着呢!这一个月,不管是那个娘娘腔的老男人,还是一个喜欢围个斗篷的装麻风病的怪家伙,或者是那个漂亮的小丫头——总之,没有一个去过秦家药铺!”
“都没有去过?”林霁风失笑,“这么说……还真的跟我没关系,只是那小丫头的一时兴起,或者说我妹妹命犯灾星,该去庙里拜拜了?”
“怎么了?”那个小贼不明所以。
“我妹妹被最刁蛮任性的公主殿下瞧上了,明天要进宫陪公主殿下读书……”林霁风叹气。
小贼一愣,而后顿时一跳,手指直指林霁风:“啧啧,你看你搞出来的事儿!”
“什么啊,你都说了最近没人去过——那这事儿就跟我没关系。”林霁风没好气地瞪他。
那小贼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忽然眼睛一转,转移了话题:“林哥,扬州的兄弟们都干得不错,他们也怪想你的,问你,什么时候大家能聚一聚。”
林霁风被问得皱眉,狐疑地看着那连影子都是黑乎乎的小贼,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抱起双手开始“审”:“不对,无事不抬杠,非奸即盗——说吧,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儿要我帮着摆平了?”
小贼嘿嘿讪笑,挤了过来,一个大男人硬是做扭麻花的娇羞状,即使光线不清,还是看得林霁风起了一身的鸡皮,抱着胳膊不停地挠:“有事说事,别恶心人!”
“没啥……就是……”小贼更扭捏了,直到林霁风受不住捂着嘴要冲出去吐,那小贼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方方的东西塞给林霁风,恢复正常模样摆了一张哭丧脸,“林哥,这玩意儿小弟拿着烫手,你就行行好,接着吧?”
林霁风摸着那硬硬的棱角就觉着有些不对,借着破洞的窗户纸漏下的晕光一看,顿时变脸,赶紧把东西塞回了衣服里,伸手狠狠锤了那小贼一把,又拎着耳朵教训:“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我跟你说过多少回,探穴挖明器可以,可是要命的事儿绝对不能沾,你tmd长了几个胆子,连皇陵都敢挖了?”竟然还没死,算你运气!
为什么是皇陵——不是皇陵,哪里挖的出玉玺?
“不是啊!”小贼疼得嗷嗷叫唤,“林哥你看清楚,那玉玺——你看清楚!”
林霁风再次取出玉玺,小心翼翼地对着光线看了看,顿时松了一口气,玉玺上没有字,估计是个精致的仿品。
林霁风终于松开了那小贼的耳朵:“你从哪儿弄来的?”
小贼扁着嘴:“倒斗的时候挖错了地方,从一具没有墓碑的尸骨旁边挖出来的,不过看年代,跟我挖的那春秋时候大墓绝对没一点儿关系。”
林霁风点了点头,将那块方形硬玉收到怀里:“这东西先放我这儿,找到合适的买家后,我会尽快脱手。”
小贼送林霁风离开,还不忘提醒:“林哥,卖出去了就把银子给我啊!”
“去你的!”
第十二章
第二日清晨,细细梳妆打扮之后的黛玉坐上了宫里来接人的马车,伴着清秋的寒霜,向皇宫走去。
皇宫是红墙绿瓦,金龙银鳞,沉淀着穿越风雨屹立不倒的智慧与冷漠。远远望去,高高的皇城大门威严不已,因为天色尚早,路上一片寂静,沿途之中只有车轮的吱吱呀呀之声。
黛玉从马车的小车窗中小心地探出一双带些些许惊恐和紧张的眸子,看着在最富丽堂皇的宫廷之下的威武的侍卫、肃静的宫女,不由想到前世做菊花诗时,探春的那句“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用来形容此时的皇宫,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宫里,太后闭门礼佛,皇太贵妃就算只手遮天,也毕竟受不起正妻之礼;往下一辈,中宫空悬,周贵妃总理六宫事,可她也只不过是个正二品的贵妃。在这莫名又必然的微妙平衡之中,后宫空虚而寂静,连每日清晨的例行请安都消弭了。
皇宫很大,进了宫门,从马车换成轿子;进了内宫,又换了另外一顶锦绣小轿,一路要向侍卫们出示令牌,要像大宫女大太监示意,比贾府还要繁琐百倍,待到凤华宫时,已经是辰时二刻了。
黛玉被两个太监从轿子中接下,小声谢过了接她的几位大宫女大太监,而后低着头,收敛眼神,默默立在宫外,静静等待贵妃的召见。
周家与林家是政敌,黛玉早已做好了吃下马威的准备,今日特地穿了厚实的羊毛小袄、鹿皮小靴进宫,里面还衬着密密的绒衣,幸好她本身极瘦,穿成这般模样,行动起来,竟然还是弱风扶柳、颇显风流。
但出乎黛玉意料的是,周贵妃并未有意让她在秋风中罚站,四品太监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说是奉贵妃娘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