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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棠点点头:“那就对了,我猜神龙之死和崆峒印碎裂之间可能有点联系,不如我们先去找霸下?首阳山在哪儿,你认得路么?”
“认得,明天带你去。”
唐小棠心满意足地睡了。
与此同时,相隔数千里的另一座山头上,黄绮回正冒着大风大雨搭帐篷。
那天在医院门口,他给家里六叔打了电话,询问活人往返阴曹地府的办法,六叔沉吟了片刻,指点他到大泽去拜见鸟皇少昊,求借伏羲琴。
任何一个家族都难保不出一两个离经叛道的人物,黄家六叔正是这样的人,他对阴阳术兴趣寥寥,反倒是热衷于钻研上古时期的历史神话,是个十足十的学者,早在黄绮回上小学的时候就被赶出了家门,现在一个人住在H市,找了个大学老师的工作做着,每周上四五节课,再不时开几个讲座,剩下的时间就是写论文,倒也过得优哉游哉。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黄绮回也是个不安分的主,所以和六叔多少有些联系,为此没少被父母责备。
六叔说活人要想进地府而又不丧命,必须有伏羲琴保驾护航,但伏羲琴作为上古十大神器,哪里会是想要就能拿到手的,万幸天下阴阳师追根溯源,都是少昊的门徒,只要能找到大泽,向少昊陈情恳求,说不定能得到少昊的帮助,借到伏羲琴。
但面子这种东西不是你以为有你就真有的,黄家虽然是硕果仅存的一脉阴阳师,但要论和少昊的关系,那真是远到天边去了,少昊未必会愿意插手这么一件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
死马当活马医,黄绮回谢过六叔之后,又和第一让通了一次电话,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然后就收拾东西动身了,连招呼也没给唐小棠她们打。
露宿野外,人多永远比人少好,行李可以背更多,守夜也方便,像黄绮回这样孤身一人上路的奇葩,实在不太多。
大泽又名大壑,是五帝之一少昊的领地,从甘山上放眼望去,几百里丘陵绵延起伏,沼泽广布,植被繁茂,正是鸟类栖居的绝佳之所,少昊素有鸟皇之称,所辖各族也都以鸟命名,手中更是持有伏羲琴,每逢月圆,少昊鸣琴鼓瑟,整个大泽的鸟儿都会前来朝拜。
直接传送到大泽的符箓没有,有也没人敢卖,黄绮回花光了上个月做模特赚的外快买了一张传送到青丘山南的传送符,又买了帐篷什么的,决定徒步从青丘山走到大泽去。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传到青丘山的时候恰逢雨期,绵绵不绝地下了一个白天不说,到黄昏时候还刮起了大风,整个山头的树都发出“呜——”的怪叫,泥流从上往下淌,简直无从下脚,好容易找到个可以安营扎寨的地方,赶紧停下来搭帐篷避雨。
帐篷带天窗,风大盖不严,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黄绮回撑着一把伞蹲在水里,憋屈得要死。
“黄绮回——!”风雨中传来有人大声叫他名字的声音。
一定是听错了,黄绮回从背包里摸出一块压缩饼干,一角放进嘴里咬,咬不动,越发使劲儿地咬。
“黄绮回——!”那声音还在继续,夹杂在万树招摇的呜呜声中,含糊不清。
大概是某种妖怪在作怪吧,黄绮回不理会,继续咬那劣质的压缩饼干。
“黄二缺——!”
黄绮回猛然一惊,压缩饼干被掰断了,“噔……”的一声磕得他满眼冒金星,连忙拉开帐篷钻出去,顶着大风喊:“让哥!”
大雨织就的帘幕在狂风中摆荡,天地间白蒙蒙的一片,黄绮回努力朝声音的来向看去,只见山脊坡上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晃了晃,赶紧将手里的红伞朝那边挥舞:“这边——!”
过了十来分钟,一个披着雨衣、两脚沾满淤泥的人淌过山谷中的洪流,朝他所在的这块地势相对平坦的宿营地爬上来,黄绮回伸手拉了他一把,把他往帐篷里推:“外面雨太大,进去躲躲……”话还没说完,颧骨上挨了一记重拳,整个人滚飞出去。
“你长本事了是吧,啊?一个人就敢来幻世,是不是嫌死得不够快,信不信我立马揍死你!”来人身高和黄绮回不相上下,却比他强壮得多,更是练家子,一拳过去黄绮回半边脸马上就肿了起来。
黄绮回捂着脸从泥水里爬起来,哭丧着脸哀嚎:“打人不打脸!老子还要靠脸吃饭,第一让!你他妈存心的吧!”
第一让拗着拳头咬牙切齿:“对!我就是故意的!反正你也活腻了跑来这里找死,这张脸我早就想揍了!”
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一棵碗口粗的树耐不住狂风的摧残,含恨折腰,嚓的脆响声中滚落下山谷,瞬间被泥流冲出去几百米远,沿路磕得七折八弯。
黄绮回:“……”
第一让:“……”
黄绮回迟疑道:“要不还是进帐篷里说吧。”
——
略遗憾呐,大家都没有猜到春华姐姐的身份,我说已经能猜的时候,条件确实是已经够了的,和唐由心同样的时代,魏晋,嫁了个开国之君,生了三个儿子过的却一点儿不幸福,这三个条件组合起来,在那时候,只有张春华一个。其实我不是春华黑(我会告诉你们我很欣赏这个女人么?),但在本文中,我确实把人家黑的够呛,咳咳……第四卷是小糖糖的奋斗史,大概会有九个故事,关于龙之九子更多的详细信息文中不会赘述(不然不成骗字数了么),感兴趣的亲请自由地百度之,第四卷完结后才会整理道作品相关当中去。
哦,我好像说的太多了,匿了
102、兵分两路
第一让狠狠瞪他一眼,撩开帐篷钻了进去,黄绮回也跟着进去,拉上门,雨声小了很多,说话终于不用吼了。
黄绮回看他费劲儿地把手伸进雨衣,向后摸背包,猜他要吃的,就从自己包里摸了一块压缩饼干递过去,第一让接过来一咬,差点把门牙磕飞了。
帐篷里全是水,坐也不能坐,两人只能蹲着,就着矿泉水吃下半块压缩饼干后,外面的风雨小了点,第一让才把雨衣脱了扔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折凳。
折凳!七暗器之首,以随手可得、重复利用率高、可同时造成内伤外伤三大利处,成为各路英雄豪杰近距离秒杀对手的绝佳配备,黄绮回一看这玩意儿脸就绿了,忙不迭向后跳开,结果帐篷太小,他这一下差点把帐篷整个儿从平台上掀下去。
第一让在大雨中追了他一整天,腿都要断了,这会儿将折凳打开,支在帐篷里坐下,见他脸色古怪,就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没什么表情,”黄绮回心道还好还好,要这家伙真的丧心病狂了把自己按着暴打一顿,帐篷里这么小,自己不被揍成猪头才怪,“你怎么会来的?”
不问还好,一问,第一让的火气又上来了:“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被妖怪拖去吃了,还是被母妖怪拖去睡了?这么大个人了做事一点都不动脑子,风风火火地想到哪儿就是哪儿,真以为自己福大命大什么都不怕是吧?告儿你,我要不跟着你,你一准要完蛋!”
黄绮回理亏地耙耙头发,说:“我这不是怕连累你么,你就是一看病的,杵上妖怪说不定死得比我还快。”
第一让朝他比了个凸:“老子好歹是跆拳道红带,比你这白斩鸡强多了!”
雨声渐歇,帐篷外哗哗的都是泥浆在流淌,黄绮回拉开天窗看了一眼,天空仍然是阴云密布,铅一样沉得要坠下来般,看样子明天还会接着下雨。
第一让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又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这可不比学校里的定向越野,装备再好功夫再高,人家几千年的道行,一根手指就把你碾死了。”
黄绮回打了个喷嚏,翻出纸巾来擦鼻涕:“走一步算一步,事在人为,实在做不到,至少我尽力了。”
第一让看他拉开帐篷门把纸巾扔出去,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
“你说的没错,我做事太欠考虑了,”扔出去的垃圾眨眼就被大水带走了,黄绮回揉着发痒的鼻子缩回来,继续蹲着,“当时只看到隧道里有鬼魂,力量还不弱,身边又没带笛子,急急忙忙就折回去借反光板,结果……唉!”
“你跟她解释过吗?”第一让问。
黄绮回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解释的,错了就是错了,事后司徒嫣找过我,说她说了不怪我让我别自责——怎么可能不自责?要不是我鲁莽大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第一让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后来有没有想过当时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行呢?”
黄绮回低头看着帐篷里的泥水不说话。
“如果当时你什么都不做,又会怎样?”
会怎样?隧道里不见天日,完全是治外法权,朱槿和扶香都是几千岁的妖怪,哪怕就剩个魂,打起来也是非常可怕的,加上当时唐小棠还受了伤,朱槿很可能已经失去理智,如果什么都不做,放任他们扭打下去,说不定整个隧道都会被轰塌,那么里面的唐小棠、司徒嫣还有舒霞,都会死。
第一让给了他肩头一拳:“打起精神来,哥们儿,你其实没做错什么,造成这种不良下场谁都不愿意,唐小棠也能理解你,你没必要这么自责,况且你不是也在想办法弥补了吗?她是朱槿的徒弟,本事应该不弱吧,你怎么不叫上她一起来?”
黄绮回苦笑一声,说:“说是这么说,但她什么都不会,朱槿也没认真教她,上回她摔断了腿的事我给你说过吧,照她本人的说法,朱槿是把她当成个小杂役来使唤,就在当年唐由心布下的封印里种点仙草什么的,白叫一声老师而已。”
“如果只把她当杂役,就不会豁出命去保她了吧?”第一武说着,看了一眼黄绮回的表情,“哎我说,你到底是开玩笑呢,还是真喜欢她,我怎么瞅着你也是一副为了她命都不要了的架势,啊?”
黄绮回一本正经地道:“朱槿在医院天台上的时候郑重地嘱咐过我,将来他不在了,要好好照顾小棠,而且这件事我本来就有责任。——咦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你不是也不要命地追着我来了嘛,吓!你丫该不是被苏家那妞逼弯了吧?我可警告你,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第一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老子把你当兄弟,你还在我面前提她,信不信我真揍你!”
插科打诨着,大雨彻底停了,四周万籁俱寂,爬了一天山的二人累得半死,将帐篷拔起来倒干净水,又用随身带的抹布擦了一遍,抖开睡袋各朝一头睡了。
清晨五点,唐小棠在小日光鸟的嘎嘎怪叫和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中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地爬出帐篷:“怎么了一大清早的……”
头带花环、身穿白裙的小女孩正蹲在鞋盒边,把小日光鸟揉来揉去,闻声笑着抬头:“起床啦?”
唐小棠一时大脑供血不足,愣愣地看着她。
呆了几秒,唐小棠晃晃脑袋,醒了醒神,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女娲笑吟吟回答:“来了有好一会儿啦,怎么想起在里头搭房子住了,外头不好吗?”
知道她是三皇,是大神之后,唐小棠就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随随便便,但女娲太平易近人了,一颦一笑完全没有架子,让她想拘束也拘束不起来:“外头荒山野岭没地方住,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妖怪吃掉,住里面安全点。”
说着架起小锅,倒了点米和水,又打了两个鸡蛋和进去,熬起了粥,准备吃早饭。
女娲闻着香味凑过来,鼓着腮帮子吹火,唐小棠啼笑皆非:“不用吹也没事,火不会熄的,小心别烫着了。”
女娲点点头,又跑到她跟前,看她刮姜皮,切姜丝,也扔进锅里,就问:“吃完饭一起玩么?”
“不啦,要赶路呢,去首阳山。”唐小棠切完姜丝,又拆开一包虾皮,抖了点进去。
“哦~我知道,狐狸的窝在那边,”女娲左右张望一阵,不见朱槿,“狐狸呢?和你生气,跑回家去啦?你要去找他?”
唐小棠不时揭开锅搅一搅,边回答:“老师死了。”
女娲一双明亮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咦?怎么会死了,他吃了我那么多草,封印都没奈何得了他,谁把他杀啦?”接着露出一脸同情,“哦,我知道了,你想去首阳山凭吊他,我和你一块儿去吧!虽然他以前好讨厌,但是既然死了,也没办法啦。”
唐小棠笑笑,没说话,俩人等了一阵,粥熟了,唐小棠盛了一碗给她,两人就着一碟涪陵榨菜吃得津津有味。
“你知道崆峒印的事么?”
唐小棠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想着她既然是三皇之一,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
没想到女娲嘻嘻一笑,眼中颇有狡黠之色,反问:“崆峒印不就在你身上么。”
唐小棠没想到她看得出来,只好不再隐瞒:“师祖让我把崆峒印的碎片都找回来,说这样就能救活老师,所以我想试试看。”
女娲喝了一口粥,抬头时嘴唇上糊了一圈白,唐小棠笑着扯了张纸巾给她擦,女娲也就笑嘻嘻地在她手上蹭了蹭,说:“对呀,试试看呗,说不定你真的可以呢。”
吃饱喝足后唐小棠洗了锅碗收好,牵着女娲这条小尾巴出了封印,小悦遥遥指着北边的云层:“首阳山在那边,我们先下山,下山以后有个三首国,买两匹马好上路。”
唐小棠无奈地看着她:“买两匹马?拿什么买,人民币?刷校园卡可以么?”
小悦语塞,女娲捧腹大笑起来。
“别发愁啦,我带你们过去呗,”女娲摇了摇唐小棠的手,牵着她走到山坡前,手掌一合一开,亮出一个耳环大小的金色圆片,呼地吹了口气,圆片飞起来,旋转着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盘,稳稳地浮在半空中,“上来。”
唐小棠双眼几欲脱眶:“这是昆仑镜?!”
女娲笑眯眯:“是呀,快上来,可宽敞了。”唐小棠看那光洁溜溜的表面就不放心,宽是宽敞了,可这四面无扶手,万一拐弯的时候滑下去怎么办?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坐上去以后昆仑镜缓缓升高,然后一条直线地朝着首阳山的方向飞了过去。
降落的时候山头上各种鸡飞狗跳,大小妖怪争相逃窜,生怕被昆仑镜的光照到,轻则打回原形,重则魂飞魄散。
下头乌烟瘴气,女娲却像英国女王阅兵一样,一边笑着一边朝那些逃跑的妖怪们挥手,看得唐小棠嘴角直抽搐。
“'男'怎么回事!'女'你们是什么人!”然后不出所料的,首阳山神霸下君接到报信,说有人带着昆仑镜来踢馆子了,马上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跑了过来。
唐小棠跳下地,亲切友好地打招呼:“哟,霸下君。”
女娲也有样学样:“哟,霸下君。”
霸下一看到唐小棠,顿时就想起了刮小黑板的酷刑,脸色唰地一下煞白煞白,转身就跑。
103、首阳山
首阳山南坡,仙陵洞。
霸下哼哼唧唧走在前面,唐小棠左右张望,这儿摸摸那儿碰碰,不小心碰倒一个花瓶,当啷一声,霸下气呼呼地转过头来:“别碰我东西!”
唐小棠马上反唇相讥:“少装,仙陵洞是老师的地盘,你鸠占鹊巢也就算了,我碰都不能碰了?”
霸下又蔫了,五短身材又加上弓腰驼背,越看越矮,比小女娃模样的女娲高不了几公分。他抓抓脑袋后面的几根毛,在搭着虎皮的石椅里坐下,心烦地问:“你们又来干什么?朱槿呢,害怕我不敢出来了?”
唐小棠说:“老师死了。”
霸下身躯大颤,突着眼问:“你说什么?死、死了?”
唐小棠无奈一笑:“很奇怪吗?你们都这个反应,说得好像他不会死一样。”女娲接茬道:“本来就是呀,谁死都不奇怪,他死真的是很意外呢。”
霸下好像刚注意到她身边这个小女娃,粗眉皱了皱,问:“这是谁?”
女娲朝他一吐舌头,霸下顿时冒火:“岂有此理!你……”“冷静!她是女娲!”唐小棠及时制止了他的无礼企图,否则难保他不会被女娲一挥手大卸八块,呃、虽然女娲还没残暴过。
“女女女女……”霸下身躯巨颤,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伸出的手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唐小棠十分诚恳地点点头:“女娲,不是女女女女,别抖了,要尿出来了,我有点事问你而已,不是来抢你地盘的。”
霸下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重新端起威武霸道的架子,清了清嗓子:“问什么,我没义务回答你。”女娲在一旁笑,笑得他发毛,只好改口:“要问什么快问!”
他不看座,唐小棠也就站着问:“你知道崆峒印的事吗?”
话一出口,果然看到霸下脸色千变万化,眼神更多了几层戒备,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师祖让我把崆峒印的碎片回收再利用,”唐小棠拿出崆峒印之钮,在他眼前摇了摇,“我师祖是谁你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