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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妇人求我给她一炷回心转意香。她与她的夫君年少结为夫妻,也曾情投意合,鱼水融洽。可惜等她人到中年,丈夫嫌她年老色衰,在外头另结新欢。俗套而又真实的故事。她除了这一头秀发,全身上下拿不出任何东西换我的香!就算我同情她,我的香也不能白送,拿了香就要留下点东西。”多宝儿依然冷冷道。
“元公子,说吧,找我求什么香?”多宝儿切入正题。
“我想求香师给我一炷起死回生香,令那个早年被我辜负的苦命女子莺莺还阳。”元姓公子道。
“对不起,元公子,逆天改命的事,恕难从命!本香师帮不了你,还是请回吧!”多宝儿脱口而出。
“不,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求求你,帮帮我!自她走后的这十年来,我r日受着良心的折磨,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求香师给我一个补偿她的机会。”元公子苦苦哀求道。
“哼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当年为了功名前尘抑或不得已的苦衷抛弃了人家,如今又何苦在我这惺惺作态,一副痴情的样子做给谁看?”多宝儿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瑾瑜心中暗道:“又是一个陈庭烨!”想着梅落尘娘亲的遭遇,他心中涌起阵阵不快,他最不齿这种酸文假醋,找足了理由,明明是负心薄情在前,如今飞黄腾达了,又做出一副再续前缘的痴情种的模样。如果不是这种人的存在,梅落尘如何会生活在私生子的阴影下,人前人后始终有抬不起头来的自卑。
“当初我与她也是两厢情愿,我家祖上也是士族大户,奈何到我这一辈没落了。我是那种性格温和并富于感情的男孩子,风度潇洒,容貌气质算得上出挑,意志坚定,脾气有点孤僻不合群。凡是不合于礼法的事情,我会克制自己不去做。有时跟朋友一起出去游览名胜古迹或是参加饮宴,在那杂乱喧嚣、纷扰吵闹的地方,别人都无休无止地起哄,个个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而我只是表面上逢场做戏敷衍一番,很少参与,始终保持稳重,可以和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相媲美。”元姓公子悠悠地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
“在没遇到莺莺之前,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但未近过女色,生活自有另一番精彩,仗剑天涯,快意恩仇,诗意江湖。遇到她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些人有些事就算想忘也终不能忘!与我接近的人喜欢问我为什么不近女色,我回答他们的是,我不想象登徒子那样留下不好的名声。我喜欢清丽脱俗的女子,却始终没让我碰上。出众的美女,我也会上心,凭这点就可以知道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他们这才理解了我。”
“过了没多久,我外出游览。蒲州的东面十多里处,有个庙宇名叫普救寺,我就寄住在寺庙里头。当时正好有个崔家*,将要回长安,路过蒲州,也暂住在这里。崔家*是郑家的女儿,我的母亲也姓郑,论起亲戚,也能攀上亲戚。这一年,蒲州区的辖官死在任上,有宦官不会带兵,军人趁着办丧事进行骚扰,大肆烧杀抢劫。崔家的财产很多,又有很多奴仆,旅途暂住此处,不免惊慌害怕,不知依靠谁。在此以前我跟蒲州将领那些人有些交情,就托他们求官吏保护崔家,因此崔家没遭到兵灾。过了一段时间,军队安定下来了,不再做乱。郑姨母非常感谢我的恩德,于是大摆酒席款待我。她在堂屋的正中举行宴饮,对我说她是个*,还带着子女,不幸正赶上军队大乱,实在是无法保住生命,弱小的儿子年幼的女儿,都是多亏了我才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这恩德一定要重报。现在让他们以对待仁兄的礼节来拜见我,希望以此报答我的恩情。””她便叫她的儿子拜见。儿子叫欢郎,大约十来岁的样子,是个容貌出众的男孩。接着又叫她的女儿出来拜见,可她的女儿过了好久也不出来,推说有病。郑姨生气,说元公子保住了她们一家的性命,不然的话,崔氏女早就被抢走了,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受罪呢,还讲究什么远离避嫌,过了好久崔氏女才出来。穿着平常的衣服,面貌丰润,并没有特意装饰,环髻下垂到眉旁,两腮飞红,面色艳丽,光彩焕发,非常美貌动人。我非常惊讶,为之倾倒,急忙跟她见礼,之后她坐到了郑姨的身旁。可能是有点怪是郑姨强迫她出来与我相见的,因而眼光注视着别处,显出很不情愿的样子,身体似乎支撑不住似的。”
“我问姑娘的年龄,郑姨说她今年有十七岁了。我慢慢地拿话开导引她,但郑姨的女儿根本不回答,也不理睬我。宴会结束了,我却从此念念不忘,心情再也不能平静,想向她表白自己的感情,没有找到机会。崔氏女的丫环叫红娘,我私下里多次向她叩头作揖,趁机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丫环被我吓坏了,很害羞地跑了,我很后悔自己的冒失。第二天,丫环又来了,我羞愧地道歉,不再说相求的事。”
“丫环于是对我说,‘你的话,我不敢转达,也不敢泄露,可公子你为什么不凭着你对她家的恩情向他们求婚呢?’我说‘我从孩童时候起,性情就不随便附合。有时和妇女们在一起,也不曾看过谁。当年不肯做的事,如今到底还是在习惯上做不来。那天在宴会上,我几乎不控制自己。这几天来,走路忘了到什么地方去,吃饭也感觉不出饱还是没饱。恐怕过不了早晚,我就会因太过思念小姐而死了。如果通过媒人去娶亲,又要‘纳采’,又要‘问名’,繁文缛节多得很,少说也得小半年,到那个时候,恐怕我也不在人世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丫环又说‘崔小姐为人正派、谨慎,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名节,即使你是她所尊敬的人,也不可以用不正经的话去触犯她。不过,她喜欢文学,常常思考推敲文章的写法,您可以试探着做些情诗,看看能不能打动她,否则,我也想不出别的主意了。我非常高兴,马上做了几首求爱诗交给了红娘。当天晚上,红娘又来了,拿着彩信纸交给我说‘这是崔小姐让我转交给公子你的’。”
“我看那篇诗的题目是《明月三五夜》,那诗写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我立即明白了诗的含义,当天晚上,是二月十四日。崔氏女住房的东面有一棵杏花树,攀上它可以越过墙。十五的晚上,我把那棵树当作梯子爬过墙去。到了西厢房,一看,门果然半开着,红娘躺在*上见到我很吃惊,害怕地问我‘公子,你怎么来了?’我对她说是崔小姐在信中召我来的,你替我通报一下。”
“不一会儿,红娘又来了,连声说道‘来了!来了!’我又高兴又害怕,以为一定会成功。等到崔小姐到了,就看她穿戴整齐,表情严肃,大声数落我,‘哥哥恩德,救了我们全家,这是够大的恩德了,因此我的母亲把幼弱的子女全部托付给你,为什么叫不懂事的丫环,送来这些个淫乱放荡的诗词给我看?开始是保护别人免受兵乱,这是义,最终乘危要挟来索取,这是以乱换乱,二者相差无几。假如我不说破,就是包庇你的欺骗虚伪行为,是为不义;如果我向母亲说明这件事呢,又就辜负了你的恩惠,不厚道;想让婢女转告又怕不能表达我的真实的心意。因此借用短小的诗章,愿意自己说明,又怕哥哥有顾虑,所以使用了旁敲侧击的语言,以便使你一定来到。如果不合乎礼的举动,能不心里有愧吗?只希望用礼约束自己,不要陷入淫乱的泥潭。’说完,马上就走了。我愣了老半天,不知道怎样才好,只好又翻过墙回去了,于是彻底地绝望了。”
“一连几个晚上,我都靠近窗户睡觉,却睡不着,神思恍惚地快要死掉。忽然一晚有人半夜叫醒了我。我惊恐地坐了起来,原来是红娘抱着被子带着枕头来了,安慰我说‘来了!来了!公子,你还怎么还睡得着觉呢?’说完把枕头并排起来,把被子搭在一起,然后就走了。我擦了擦眼睛,端正地坐着等了半天,疑心是在做梦,但是还是打扮得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等待着。不长时间红娘就扶着崔姑娘来了。来了以后,我看崔氏女显得羞涩和顺美丽,跟从前的端庄完全不一样。我记得那天晚上斜挂在天上的月亮非常皎洁,静静的月光照亮了半*。我不禁飘飘然,简直疑心是神仙下凡,不象是人间能有的感觉。过了一段时间,寺里的钟声响起,天要亮了。红娘催促着崔氏女快走,崔小姐娇滴滴地哭泣,声音委婉。红娘又扶着走了,整个晚上她都没说一句话。我在天蒙蒙亮时就起*了,自己怀疑‘难道这是在做梦吗?’等到天亮了,看到她身上的痕迹还留在臂上,香气还留在衣服上,在*褥上的泪痕还微微发亮、晶莹。”
“这以后十几天,关于崔氏女的消息一点也没有。我就作了几十首思念她的诗,等红娘来了,于是交给了她,让送给崔氏女。从此崔氏女又来与我相会,早上偷偷地出去,晚上偷偷地进来,一块儿安寝在以前所说的‘西厢’那地方,几乎一个月。我常问郑姨的态度,崔氏女就说没有办法告诉她。我便想去跟她当面谈谈,以促成这件事。不久,我又要去京城谋差事做,先把情况告诉了崔氏女。崔氏女仿佛没有为难的话,然而忧愁埋怨的表情令人动心,不忍多看。将要走的前夜,她没有来。我于是走了,过了几个月,我才回来,又跟她欢聚了几个月。崔氏女不仅字写得好看,还善于写文章,我曾再三向她索要,但她始终没有同意。我常常自己用文章逗她乐,崔氏女也不大看。她对我情意深厚,然而却从未用话表达出来;经常忧愁羡慕隐微深邃,却常像无知无识的样子;喜怒的表情,很少显现于外表。有一天夜晚,她独自弹琴,心情忧愁,弹奏的曲子很伤感,我偷偷地听到了,请求她再为我弹奏一次,她仍是不肯,因此我更猜不透她的心事。不久我考试的日子又到了,又该到去京城。临走的晚上,我不再诉说自己的心事,而在崔氏女面前忧愁叹息,她已暗暗知道将要分别了,因而态度恭敬,声音柔和,慢慢地对我说‘你起先对我只是玩弄,最后是丢弃,我不敢怨恨。就算是山盟海誓,也有到头的时候,你又何必对这次的离去有这么多感触呢?然而你既然不高兴,我也没有什么安慰你的。你常说我擅长弹琴,我从前害羞,办不到。现在你将早走了,让我弹琴,就算满足您的愿望。’于是她开始弹琴,弹的是《长相思》,还没弹几声,发出的悲哀的声音又怨又乱,我也没听出来弹的是什么曲子,身边的人听了哭了起来,崔氏女也突然停止了演奏,扔下了琴,泪流满面,急步回到了母亲处,再没有来。”
“第二天早上我出发了。第二年,我没有考中,便留在京城,于是写给崔氏女一封信,要她把事情看开些,她回信,信中大致说‘捧读来信,知道你对我感情很深厚。男女之情的流露,使我悲喜交集。又送我一盒桂花油,五寸胭脂。你送我这些是想使头发增彩,使面容润泽,虽然承受特殊的恩惠,但打扮了又给谁看呢?看到这些东西更增加了想念,这些东西更使悲伤叹息越来越多罢了。你既已在长安考试,而进身仕途,就应该在长安安下心来。只遗憾粗俗浅陋的我,因为路远而被丢弃在这里,是我的命该如此,还能说什么呢?从去年你走后,常常精神恍惚,像失掉了什么。在喧闹的场合,有时勉强说笑,而在清闲的夜晚自己独处时,怎能不偷偷流泪。甚至在睡梦当中,也常感叹呜咽。想到离别忧愁又*,真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虽然很短可又很不平常。好梦突然醒了,虽然被子的一半还使人感到温暖,但想念你更多更远。好像昨天才分别,可是转眼就过去一年了。京城是个极乐的地方,不知是什么牵动了你的思绪,还想着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可是我却想念你没有尽头,只是我低下卑微的头,无法向你答谢什么。至于我们的山盟海誓,我从来没有改变。我从前跟你以表亲关系相接触,有时一同宴饮相处。是你让婢女引诱我,我私下与你相交,青春男女的心不能自我控制,你有时借听琴来挑拨我,我没有象投梭那样的拒绝。等到与你*,情义很浓,感情很深,我愚蠢浅薄的心,认为终身有了依靠。哪里想到见了您以后,却不能成婚!以致给我造成了的羞耻,不再有光明正大的做别人妻子的机会。这是死后也会遗憾的事情,我只能心中叹息,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仁义的人肯尽心尽力,体贴我的苦衷,因而委屈地成全婚事,那么即使我死去了,也会像活着的时候那样高兴。或许是通达的人,把一切事情都看得很随便,忽略小的方面,而只看大的方面,把婚前结合看作丑行,把胁迫订的盟约看作可要挟的条件,那么我形体虽然消失,但诚心也不会泯灭。凭着风借着露,我的灵魂还会跟在你的身边。’”
第八十五章 七七四十九重难之孟姨茶
“信上又说‘我生死的诚心,全表达在这信上面了。面对你的信纸我泣不成声,感情也觉得抒发不出来。只是希望你千万爱惜自己,千万爱惜自己。这一枚玉环是我婴儿时带过的,寄去权充您佩带的东西。‘玉’取它的坚固润泽不改变。‘环’取它的始终不断;加上头发一缕,文竹茶碾子一枚。这几种东西并不值得被看重,我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您如玉般真诚,也表示我的志向如环那样不能解开。泪痕落到了竹子上,愁闷的情绪像缠绕的丝。借物表达情意,永远成为相好。心近身远,相会没有机会了。内心的忧郁也许会与你千里相会合。请你千万爱惜保护自己。不要把我老放在心上。’以后一年多,听说崔氏女嫁给了别人,于是我也娶了亲。一次我恰好经过她住的地方,就通过崔的丈夫转告她,要求以表兄的身份相见。她丈夫告诉了她,可是崔氏女始终也没出来。我怨恨思念的诚意,在脸色上表现得很明显。崔氏女知道后,暗地里写了一首诗‘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最后也未见我。后来又过了几天,我将要走了,她又写了一篇断绝关系的诗‘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后来没多久,她就去世了,至今令我怅然不能释怀。所以想请香师为我制作起死回生香,以解我相思之苦。”
“始乱之,终弃之!起死回生香我没有,入梦香倒是有很多,可以助你梦中与她相会!实在想念的时候就燃上一支,巫山芸雨,襄王神女,梦中交会,保管你如愿!只是要适可而止,凡事过犹不及!”多宝儿十分大气道。
“真有如此奇香?”元姓公子半信半疑道。
“我话还没说完,我要的代价是你十年的寿命。你能付得起,这把香你就拿去!”
多宝儿依然是一脸的冷静。
元姓公子看看香,犹豫了一会,终于悻悻然地走了,什么也没说。
“哼哼,虚伪!”多宝儿冷笑道。
“口口声声说对那个女子旧情难忘,用十年寿辰换与爱侣夜夜相伴,很贵吗?”
“不贵不贵,若是换了我,求之不得啊!”璎琪赶忙道。桃夭夭闻言低头不语,瑾瑜一笑了之。
小乌龟腆着脸道:“我也想夜夜笙歌,可惜梦中人至今未寻得。”
瑾瑜清清嗓子,打断小乌龟不着边际的玩笑道:“元公子已经走了,烦请香师再看看老桃王的伤势。”众人赶紧上前附和。
“嗯!有个法子能救他,但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多宝儿吊足了众人胃口。
“怎么个说法?”璎琪追问道。
“老桃精取万物之精华修为人形,亦修成人的三魂七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我可用定神香封住他的元神;你们需前往灵山寻回灵猫与灵草,助我制成还魂香,方可救他性命。切记,百日内归来,否则老桃精元神出窍,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我等哪用得了百日,几个跟头就翻到了,最多两日便可来回。”璎琪夸下海口。
“没这么简单吧?”瑾瑜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不妥的地方。
“那灵猫与灵草皆属灵山上一位隐世的菩萨所养育培植,若想得到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据我所知,须历尽七七四十九难到达灵山之颠,方有可能感动佛祖,得到灵猫与灵草。你们若能成功取回灵猫与灵草,我这定神香暂时分文不取,待研制出还魂香再一并收取报酬!”多宝儿道出缘由。
“成交!”璎琪迫不及待道,现在哪是讨价论价的时候。
“把老桃王安置好,我们便出发。”还是瑾瑜考虑得颇为细致。
“云儿,你去前门守着,莫放不相干的人进来。”多宝儿叮嘱黑衣女子。
“是!”黑衣女子应声道。
“你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