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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紧跟着追到另一座城镇，灰色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其中。仲晚抬头看了看，这里正是已经变成丧尸城的南界镇。仲晚停在南界镇外，神情凝重。
“高阶丧尸？”
☆、第114章 丧尸灰石
被丧尸占领的南界镇上空一片阴霾，血腥气夹杂着血肉腐烂的味道随着流动的空气冲击着她的鼻腔，勾起一阵恶心。仲晚忍住干呕的*，看着南界镇外筑起的高高防线。这样的防线只能挡住没有智能的初阶丧尸们，刚刚那个灰影很轻松地就掠过去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有，好想吐。
“仲晚？”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转头看去，见确实是司承川才放下心来。南界镇、南海镇和桐城在三角形的三个点上，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南海镇和桐城前往南界镇的交会处。看来他是刚到桐城就赶来南界镇这边了解情况了，倒是比她还着急。
司承川也是同样的想法，没有去询问她为什么在这儿，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忙上前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受伤了吗？”
“没……”一摇头，一直强压下的恶心感反弹般地冲上来，仲晚话都没说完转身蹲下就吐。到了南海镇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这会儿肚子里都是空的，只能一直干呕着。
好不容易恶心感消退，仲晚自己用水系异能漱了口，起身拉着他有些虚弱地：“先回去再说，我闻不了这个味道。”
她垂危的样子他见过不止一次，但吐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无措之余免不了心疼，哪里舍得她这幅虚弱的样子走回去。轻柔地把人横抱在怀里：“我送你回去。”
仲晚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身后越来越远的南界镇，防线变成横竖交错的网格，分割了南界镇的大门……对了，那个不对劲的地方！这种防御对于高阶丧尸来说并不算什么，随便就能毁掉的东西，为什么还这么完好地放在这里？怕开战么？总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存有疑惑，但她实在不想再闻到这股味了。以前训练的时候什么都忍受过了，但人类腐烂尸体的味道，她确实是第一次领教。也许是今天状态不好，过几天再来试试。这么想着，她也就安心地窝在司承川的怀里。
司承川他们是开着车来的，只是南界镇内的丧尸对汽车的轰鸣声比较敏感，就停在了远处。
回到南海镇，胡世名看着从外面回来脸色微微泛白的仲晚，惊诧地看看楼上又看看她：“齐营长，这是怎么了？您什么时候出去的？”
“有人藏在我房间里，我追出去了一趟。他进了南界镇，很有可能是高阶丧尸，你通知军部的兄弟加强警戒，自己也小心点。”仲晚快速地交待完，不理他呆愣的圆脸，直接从空间里把兴老头提了出来。知道她房里进了高阶丧尸，司承川今天是绝对不会走的了，但桐城不能没有人守着，有兴老头在那儿，她能稍微放心一些。起码真出了事，和驻守的异能者一起拖延到他们赶到是没有问题的。
兴老头保持着脱上衣的姿势，转头见情况不对赶紧地放了下来：“不是说明天吗？我这刚准备洗澡呢。”
仲晚和他解释了两句，把人扔给了承川带来的司机，小两口一起上了楼。
刚进门，司承川就皱着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仲晚带他来到客房，指着窗户道：“我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交手，我发现的时候他正在准备悄悄离开。”
“看清样子了吗？”
“没有，穿着灰色的衣服，全身上下都裹得很严实。”仲晚回忆道：“但是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司承川伸手抓着她的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起码每天晚上我得过来陪你，不许反对。”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才让兴老头过去替你守着，只是要幸苦他几天了。”两人离开客房，仲晚继续道：“那个高阶丧尸究竟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这里似乎只有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南海镇除了位置靠近丧尸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宝贝就更不用说了，有也不会在这儿。”
司承川摇头：“我也觉得丧尸城的行为有些奇怪，我问过了，南界镇彻底变成丧尸城之后就变得异常的安静。从来没有初阶丧尸出来过，似乎有高阶丧尸在里面控制住了局面。”
仲晚也反复想过这个问题：“会不会是他们现在不想开战呢？”
“从有高阶丧尸攻击南界镇开始，政府应该已经做了开战的准备，只是他们现在还找不到让人类伤亡最小化的方法。可是丧尸城现在在等什么？谋划什么？我们也完全不知道。不得不说，政府对丧尸城的控制是有限的。这么多年看上去是丧尸城处在了弱势偏居一隅，其实丧尸和人类谁也没有把我轻易灭了谁，这些年的和平是无奈而为。”司承川说着严肃起来：“现在丧尸城突然发难，肯定是有什么变故打破了这个平衡，要么是他们的生存环境遭到了极大的威胁，要么是他们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歼灭人类。”
仲晚认真地听着，突然胃里又升起一股恶心感，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司承川跟在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吐完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担心的脸舒展成期待的笑意：“老婆，你是不是怀孕了？”
仲晚一愣：“没这么巧吧？异能者哪有这么容易怀孕的？”
“嗯嗯，明天去找个医生看看就知道了。”刚刚还严肃着分析丧尸城动向的男人变得笑呵呵地，起身优雅地卷起袖子：“我去拿点食材，给你们做饭吃。”
“你们？”慢半拍的女人傻傻地问。
“老婆和孩子。”他倾身吻了吻她的眉心，笑得幸福非常：“等我会儿。”
仲晚起身洗了手在客厅里坐着，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肚子上方，真的……有孩子了？
……
南界镇内，是一派俨然有序的景象。
双眼呆滞的丧尸们像机器人一般缓慢又整齐地行走在街道上，似乎在朝着某一个方向进发。两个穿着长袖外套的男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除了皮肤有些青白，他们看上去倒是和常人无异，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就他们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南界镇里的肉块清理干净？”说的人打了个哈欠：“老子都连续加班好几天了，累死人。”
另一人撇着嘴道：“你就知足吧，嫌慢啊，你自己来啊。”
“老子才不干！又脏又臭，他们也真吃得下去。”
“切，说得你没干过这种事似的，等他们进化出了神志，自然就会要求高了。”
“嘿，你还别说，我这几十年都没有试过统领初阶丧尸的感受了。当初我们多威风，嘿，老子手底下当初也是有不少人的，都特么死光了。”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提那个干什么。”
“你就不想再过那种日子？现在有南界镇这些初阶丧尸，说不定以后没有人类只有丧尸了。”
“嗨，谁知道大人们是怎么想的……我反正不管这些，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这人，就是没有一点雄心。”
一行人离开的角落里，一个灰色的身影闪了出来，看了他们一会儿，转头走向另一个方向。南界镇的中心，一栋十层高的建筑顶端，有一个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灰色身影几个跳跃间攀上了楼顶，走到那人面前低下头。
“大人，我回来了。”
黑暗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见到他们派来的人了？”
“是，见到了镇守南海镇的齐仲晚。走的时候被她发现了，一路追到了南界镇，司承川那边还没来得及潜入。”
“灰石，你觉得，她是丧尸吗？”
“依我看，不像。”灰石抬头道：“大人，虽然外界有传言，但属下认为不可信。否则身为丧尸，她为什么一直不来丧尸城，反而几十年来都隐藏在人类世界里，现在更是嫁给了人类。”
大人开始沉默，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开口问：“你觉得南界镇还有多久能够整理好？”
“初阶丧尸行动缓慢，恐怕还要几天。”
“那些低阶丧尸，有没有把初阶丧尸和零阶丧尸当作食物的想法？”
灰石想了想道：“那倒是没有，毕竟他们很久没有过当统领的瘾了。不过有些新生丧尸的父母倒是提过这件事，希望能给孩子吞噬一些零阶来提升等阶，但我已经照您的意思拒绝了。”
“嗯！”大人这回的语气带了赞赏：“我们不能再吞噬同类了，否则这世界上终究只会剩下一个丧尸，那样的永生又有什么意思。”他顿了顿：“我要回丧尸城和其它几位大人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这里你看着，还有齐仲晚那边你多留意，明白吗？”
“是，大人。”
灰石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楼顶，取下了包着脑袋的灰布，里面是一张很书生气的脸。他坐在楼顶的边缘，风吹得身上的灰布衣服鼓鼓囊囊的。这里很像他还是人类的时候生活的小城，可惜，也被人类的血肉弄得脏兮兮的，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很奇怪的感觉呢，当时身为人类发抖的自己，和现在身为丧尸平静的自己。
灰石晃着脚在楼顶哼着自己从来都没记清歌词的曲调，那是他当人类时经常听的歌。
明天的任务更重啊，看着南界镇，还有那个齐仲晚，那个女人可不好监视啊，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他可是速度变异，在整个丧尸城里，除了大人们，就属他最快了。好险没被她追上……明天，算了，还是后天再去看看好了，他需要休息。
☆、第115章
桐城虽然靠近边境，占地却不小，原本的人口也多，算得上繁华。但自从出现了零号丧尸，有许多普通人和低阶异能者都离开了桐城，搬到了更加安全的地方居住。可以想见的，丧尸和人类之间一旦爆发战争，桐城和附近的几个小镇是首当其冲的受害地。少了许多居民的桐城变得安静了许多，失去了往日的喧闹，街道上的行人也大多带着警惕的神色。
司承川一早便带了仲晚来到桐城，直奔诊所去了。这间小诊所的医生是个治疗系的异能者，是少有的又能对异能者的伤势进行治疗，又能替普通人看病的医生。确定了怀孕后，司承川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地在她身边打转。
“仲晚，不如你还是先回都城。”昨天刚到就有高阶丧尸造访，再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回都城你就放心了？那边可有池家。”仲晚讨好地摇了摇他的手臂：“这边不是还有你吗？”她一直预感这里会有大事发生，现在一走，岂不是就留了承川一个人看着两个地方。不管会发生什么，互相能帮扶着是最好的，夫妻不就是这样么。
看着司承川的表情陷入纠结，医生在一旁轻咳了两声提醒：“两位，异能者只是难以受孕。一旦怀上了，胎儿相比于普通人要稳定得多，你就是怀着孕去打架也是没事的。不过确实要注意保护好肚子，别被伤到了。还有呢，随着胎儿的成长，母体的异能会出现降阶的情况，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毕竟你以前有把握干掉的人，现在可能已经打不过了。”
他这么一说，司承川就更担心了，不容拒绝地看着她：“不行，我让你大哥再派别人来南海镇，你就留在桐城和我一起。”
仲晚撇嘴，光吃饭不做事她哪里坐得住：“要是没有人手了呢？”
“那就我一起负责了，反正你不许再管这些，你和孩子的安全重要。”
不高兴地妥协后，仲晚被彻底搬到了桐城。一直到冷家新派来了两个第二境界的异能者帮着在南海镇镇守，上次的高阶丧尸都没有再出现过。仲晚和司承川说是过来办事，实际上只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的，既然没有状况，两人就处在了极度空闲的状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仲晚干脆拉着司承川一同到了小花园，去看看齐家的那群都在干什么。
冷家派来的异能者到达之后，仲晚就让仲兴回了小花园。这几天她和司承川每天都带着玉像来，亲自指导这些孩子们训练。比起仲兴，身为嫡系的她得到的传承自然是更多。司承川就在外面教一些已经成为异能者的半大孩子们练习异能的使用，有了空间内溪水的帮助，齐家的这两百来号人里，已经有一小半是异能者了。至于另外那一半，只要喝了足够量的溪水，让体内的零号成分超过突破的界限，成为异能者是迟早的事。
司承川教的很尽心，他们不仅是仲晚的亲人，也是承炎的亲人。
偶尔他和兴老头也不用异能地切磋两招，兴老头和仲晚都没有避讳他齐家的招数，他也就光明正大地学了点真正的古武招式，再不是以前在生死之间历练出来的那种直来直往的打法。
时间转瞬即逝，两个月过去了，兴老头选出来的六个孩子在三人的轮番教导下进步神速，无论是古武还是异能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仲晚决定，是时候带他们出去历练历练，毕竟很多时候经验比等阶要重要得多。一直担心老婆孩子的司承川自然是要跟着的，一起选了桐城周边的树林作为他们的历练场地。这里就在桐城外围，可以随时照顾城里的状况。桐城周边的树林比较稀疏，变异植物品种相对单一，也没有太难对付的变异兽，很适合他们。
决定好一切，仲晚便开始收拾行装。司承川看着她又是餐布又是小吃地往空间里装，甚至还带了吊床，无奈地在一旁道：“老婆，你这是带他们去历练，还是去秋游呢？”
“呃……”仲晚顿了顿，继续往空间里扫荡物品：“我们在一边等着也无聊嘛，顺便，顺便。”
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带着像小学生春游一般开心的老婆大人往城外走。到了目的地，仲晚从空间里把六个少男少女连同兴老头一起移出来，任务是由兴老头来交待的，他们的安全也由他暗中负责。仲晚这个孕妇纯粹是来散心的，顺便当了搬运工送了他们过来才对。
等他们领了任务走远，仲晚开始准备野餐。司承川见她连烤架都带了，自觉地去打了个小型变异兽回来给她做野味。
“承川，以后要是生了女儿，让她跟你学做饭吧。”
司承川拉下脸不乐意地：“你做我都舍不得，还能让女儿做？生个小子还差不多。”
“男孩子不会做饭也没有太大问题吧。”
“问题是没有，但是不利于泡妞。”司承川说着看向她：“万一碰上他妈这样的小吃货，做不了一手好菜拿什么追？”
呃……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
两人才刚吃上，远处传来一阵尖叫，然后是混乱的呼喝声。两人飞快地扔下手中的东西，默契地同时追了上去，不多时便跟上了前方的兴老头他们。兴老头像是受了伤，几个孩子正围在他身边，脸上都是惊惧。
“怎么回事？”仲晚快速扫了一眼，问：“怎么少了一个人，蓝丫头呢？”
“被人抓走了！”孩子们颤着声回答。
“你们回空间，我们去追。”司承川看了眼对方留下的明显痕迹道。
“你们小心，对方是丧尸。”兴老头被几个孩子扶着站起来道：“我本来是看不出来他和人类有什么区别的，但是他特意告诉了我他的身份，有可能是陷阱。”
又是丧尸，看不出区别的，只能是高阶丧尸了。出动高阶丧尸来抓一个孩子，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第116章 丧尸城的无奈
也许是走的匆忙，这个高阶丧尸的行动并不算细致小心，沿路留下了许多痕迹，这让承川和仲晚的追踪轻松了不少。即使可能是陷阱，两人也是没有停歇地追着，蓝丫头是他们带出来的，不能让她出事。
追了一阵，仲晚有些担心地回头：“离桐城越来越远了，有可能是调虎离山，怎么办？”
“三公里，再追不到人你先回去。”
仲晚默认地加快了速度，怕异能太狂暴伤及胎儿用上了内力，跟着高阶丧尸留下的痕迹在树林里左右穿梭，曲折着前进。又走了一公里之后，仲晚两人才看到前方隐约的人影，似乎是专程站在那里等他们。那人像万圣节披着床单的黑色幽灵一般，整个人都罩在布里，他的身边没有别人，蓝丫头不见踪影。
在那人面前停下，没等两人说话对方就开口，声音是刻意改变过的尖细：“齐小姐想救齐家人不是应该自己来吗？怎么还带着外人。”
“这是我丈夫，自然不是外人。”仲晚皱眉，他的切入点是不是有点奇怪？“我不管你是谁，把人还给我。”
“你到底是齐仲晚，还是冷晚。”
这是冲着她来的？司承川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仲晚身前，小心地把人护着：“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不保证那个小丫头的安全。”
仲晚看了看周围，一点痕迹都没有，似乎他就是停在了这里，而蓝丫头也是在原地消失了，并没有人接头。是……空间吗？真是！这都什么事啊。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乖乖回答问题了。
“我是齐仲晚。”
“你究竟是不是丧尸？”
即使看不见脸，仲晚还是觉得他问这话时是带着期待的。以为她是丧尸？从潜入南海镇开始到现在，该不会就是因为池家放出的那个流言？
仲晚有些无语地简洁明了：“不是！”
那人失望地站直了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