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縢川身上的气势慢慢收回，又变成了那个不仔细注意就会失去存在感的男人。他身边似乎围绕着一股叫做平凡的气场，即便有着不应该不忽视的外貌，他人也会习惯性地忽视。
就像在报名处，要不是那个女人叫到他的名字，她完全没有看到坐在后面的他。又比如这一路过来到柳还飞和王寻的比试，他作为领头人似乎就这么隐没在寥寥数人中了。只有在齐仲晚想起自己抱大腿的任务，特意去关注，才能看到这个人深藏在那股平凡气息中的独特气质。
“下一个。”
縢川的声音响起，仲晚抬头便看到他那双永远平静的眼睛盯着自己。起身走到他对面，拿出发带将遮住视线的头发拢到脑后，清冽的声音不大却自信地开口。
“队长，请指教。”
☆、第9章 縢川的杀意
“正午，烈日当空，两道人影站在一片焦黄之上。
微风掠过，那纤细的倩影一动，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火光随处而发，漫天飞舞如一张红色巨网，火速袭向那自岿然不动的男人。男人神色从容，右手微张，只见层层冰霜从空气中蔓延，那火光连挣扎都没有便消失殆尽。
突然间！尘烟四起，万物遮蔽！”
罗衣掏了掏耳朵，无奈地看着身边解说得十分起劲的光头男。他是刚从南林打猎回来的□□之一，正好赶上仲晚和縢川过招，兴致勃勃把做饭任务扔给另外三个，就开始滔滔不绝做起解说。
严成非瞟了他一眼，幽幽说着：“就小仲晚那几个只能烤肉的小火球，你也能说成漫天飞舞，队长只是冒了点寒气，哪儿来的冰霜？还有那个尘烟四起，明明就是小仲晚土系异能失败，土墙没成型就给散了。哪儿来的万物遮蔽，就你夸张。”
光头脖子一梗：“你个死娘娘腔懂什么？这是艺术，艺术就是要夸张！”
严成非的小刀在手指间跳跃：“这个艺术我是不懂，杀人的艺术我倒是很精通。”
“怎么！娘娘腔，想打架？”光头嘿嘿两声，手心冒出一截木刺。
啪！啪！
坐在中间的罗衣两手一挥，给了一人一巴掌：“都给老子闭嘴，快看！”
两人朝场中看去，先前只是扬起了一层灰尘的中央，如今已经是黄土漫天，真正是万物遮蔽。而场中的縢川和齐仲晚，已经不见了人影。
“喂，娘娘腔，人呢？”光头眨眨眼，人没了他怎么解说？
“不知道，两个人的异能波动都停止了。”
齐仲晚现在很是吃惊，之前她只是知道縢川强，但却不认为他一定比自小修习古武的她强。但看到他救了柳还飞和王寻的那手，她已经明白縢川比她厉害。而此刻她才发觉，这个将来会登上顶峰的男人，有多深不可测。
原本以为他的能力完全来自于异能。作为一个抱着小说看了这么久的作弊女配，她对他的异能已经很清楚。冰系，远程攻击近距离防御的属性。而异能攻击有基本的条件，那就是知道目标在哪儿。
或是通过五感，或是通过异能波动。
所以她才会弄出这种黄土漫天的效果，然后停掉异能用刺客的敛息之法尽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想要在瞬间一击必杀。
但现在她却感觉到，縢川的异能波动和气息也全部消失。换言之，她自己也找不到人了。然而，说起来时间长，从视线受阻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他的反应很迅速！
“你到底是谁？”
正想着，冰冷的声音从背后突兀地响起，齐仲晚反应也快，弯腰撑地后踢。再次翻身落地时已离开他手臂的范围，面对着他。
“跑？你有我快吗？”
卧槽！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仲晚还是能听出语气里的鄙视，狠狠在心里骂了一句，右手持刀冲了上去。
可惜，勇气是可嘉的，技术却不是蓝翔的。縢川侧身扣腕，手上用劲将她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很是自然地卡上她的脖子。
“我再问一次，你是谁？”縢川的气息又变得可怕起来：“是紫阳，还是银月？”
周围的尘土渐渐散去，听到银月仲晚的眼底有了一丝波动，却再下一瞬见着縢川眼里明显的杀意。他以为她是银月的杀手，齐仲晚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没机会去问为什么，她毫不怀疑如果她说错话，縢川会立刻杀了她。
她扣着脖子上的手，让自己能说出话来：“你也知道银月？”
縢川听到这话也是疑惑，这似乎不是一个被抓的杀手会有的应对。心思几转，他终于是松了她脖子上的手，扣着手腕的却是没放开。从脖颈处松开的手直接来到她的后背出，呲啦一声撕开了她左肩上的作战服，露出白皙的左肩。
站在一旁的罗衣几人都是一副见鬼了的模样，队长这是在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少女？虽然他也只比小仲晚大两岁，年轻人冲动一点很正常，但是怎么打着打着就变这样了？
那边縢川却只当没看见他们囧囧有神的目光，手贴在她裸露的肩膀上，闭上眼不知在感受什么，好久才睁开眼睛。松开钳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几眼才道：“等会儿到我帐篷里来。”
哈？！！！！罗衣脑袋里不停回响着帐篷帐篷帐篷，队长这是在约吗？这就是在约吧！
只有齐仲晚松了口气，差点在这里被男主炮灰掉了。切，她这个穿越女配混得不能更惨，连个保命空间都没有。要不是在那边世界她的身份不简单，从小学了一身本事在手，估计也比冷晚多活不了几天。
离剧情开始还有十年，仲晚感到这个世界森森的恶意，要活到那时候也是不容易的呀。在冷家被银月追杀，出来以后立马得罪了男主，差点被秒了，这都叫什么事啊。说好的大腿呢？还能不能好好的抱了？
最终三个新兵没有一个赢了的，一边在训练场顶着大太阳做伏地挺身，一边看着老兵们吃香喝辣。齐仲晚乖乖受罚，异能者一顿不吃倒也没什么。她现在该想的是要怎么应付縢川，他似乎对银月很熟悉。
縢川回到帐篷，却见得一个高挑的身影正坐在自己床上，没有穿着紧身的作战服，反倒是一袭古装长衫，宛如仙人一般。堪称完美的面容，一头长发松散地束在脑后，披散到腰间。看着他进来，缓缓地开口，雌雄莫辨的声线。
“我听说你今天放了柳还飞一马，这不是你的风格。”
縢川径直走到床边，脱了鞋爬到里侧躺下，闭着眼道：“他说，他不想输，更不想死。”
“原来如此，很像小时候的你呢，那个孩子。”
縢川微睁双眼看着他，嘁了一声：“蛮锦，你也才十八而已。”
蛮锦的玉指轻捂嘴唇：“呀，是吗？我还以为我很老了呢。对了，那个叫齐仲晚的是怎么回事？”
縢川的眼神徒然凌厉起来：“你可知道银月？”
“啊，黑暗世界最有名的两个杀手组织之一，怎么，你老爹居然能请动银月来杀你。”蛮锦也收起娇媚的女儿神态，莫名地多了几分清隽男子之风：“银月里都是没有异能的古武修习者。我听说这个齐仲晚异能很废柴，比1级异能者都不如，却大言不惭要和你过招。”
“她会古武，而且是高手。”縢川侧身看向蛮锦：“加上她异能实在拿不出手，我起初以为她是银月的人，但是她肩上没有记号。而且她一点也没隐藏自己知道银月的意思，反而吃惊我也知道银月……蛮锦，去查查这个齐仲晚的身份。”
“遵命！”蛮锦起身往外走，临了回头笑道：“差点忘了正事，青城那边传来消息，一切都准备好了。”
“告诉滕池，不要掉以轻心。”
“明白！”
☆、第10章 蛮锦和縢川的等级
齐仲晚看着眼前午睡正酣的縢川，无奈地捂脸，果然还是被蛮锦给骗了啊。
半小时前，训练场边，有点轻微洁癖的齐仲晚实在无法忍受那一身臭汗，跑去浴室冲了个澡，这才抱着换下的衣服回到自己的帐篷面前。
谁知一挑起门帘，就见着自己床上坐了一个古装美人。至于是男是女，她还真分不清楚。
等等，这个似乎是剧情里有的人物，叫什么蛮锦的，是男主的左膀右臂，一起长大的好基友。当初看到作者对这个人物的描写，她还大叹过这货可男可女可攻可受，简直是末世必备之良品。
不过书里直到最后都没有交代清楚蛮锦到底是男是女，她真是很想知道。想着，齐仲晚的眼睛就往蛮锦身上重点的部位瞄，似乎没有胸啊，虽然也不排除平胸的可能。啧，果然还是要把衣服都扒了才好验明正身，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蛮锦看着她□□却不带□□的眼神，笑了笑觉得有趣：“你这样看得出来什么？不如摸一下？”
“哈？”齐仲晚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本来想说不用了，没想到吞吞吐吐冒出来的却是：“可……可以吗？”
尼玛她真是很想知道蛮锦的性别有木有。
蛮锦倾城的脸一笑，齐仲晚这个大龄剩女也跟着恍惚了一下。等回过神，手已经被他拉着按到了对方胸口。摸了摸，再摸了摸，唔，确实是平的。
“啊，原来是男的。”她一副终于解决了一个大疑问的心满意足，粉嫩的唇角挂着餍足浅笑。
“怎么我长得很像女人？”蛮锦明知故问。
“只是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分不清男女。”她摇头，比起严成非的娘娘腔，蛮锦的美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只要他保持现在这幅清隽男子的姿态，不会有人怀疑他的性别。
蛮锦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神不知何时变回了平静无波，似是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这种眼神，和縢川很像。縢川的少年老成是经历决定的，她又是经历过什么？縢川要查她，是否还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谢谢夸奖，对了，队长让你去他那儿，就在你隔壁两个帐篷。”蛮锦说着变得颇为正经：“直接进去就行了，不要叫门。”
想着蛮锦和縢川的关系，齐仲晚根本没想到他会骗她，乖乖地收拾好了去縢川的帐篷。可她已经在这儿站了二十分钟，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一丝醒来的意思。
站得累了，仲晚干脆远远地坐在床沿上，没办法，每个帐篷里都只有一张床，压根就没有桌椅。离着近了点，反正也是无聊，仲晚盯着縢川看了起来。
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看起来倒也只是十□□岁的模样，没有醒着时那样的成熟。毕竟还是个孩子呢，在那样活下来都不容易的家庭里，才会变得这样早熟吧。仲晚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少年，她即便过得辛苦，却也是在亲人的关怀下长大的。哪怕早早地就要面对外面的尔虞我诈，但心底还是有温暖在那儿。
像他这样被父亲追杀，唯一的弟弟后来也成了仇人……心理得要多强大才行。
齐仲晚叹了口气，母爱泛滥地伸手去理他额前的碎发，才刚碰到他的额头，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一瞬地吃惊过后，齐仲晚微怒地去看他的眼睛，果然一点惺忪都没有，明明白白的清明。
尼玛居然玩儿我！
“我还以为你能多站一会儿，忍耐力也不过如此。”縢川说完摇了摇她的手：“你刚才想做什么。”
仲晚送了手上的力，努力压着火冲他笑：“哦，我看队长您有眼屎，帮您擦擦。”
擦眼屎？縢川抽了抽眼角，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
齐仲晚向来呼风唤雨惯了，几时受过这样的闲气，一时没忍住拿眼瞪了回去。要不是大腿只有一个，齐仲晚真想掉头就走。要不是打不过，一定揍一顿再走。
縢川松手起身：“你是哪里人？”
“湖城人，小家族，不劳挂心。”她刚才的同情心已经跑了个精光，要搞好关系的念头也被抛到了爪哇国，男主这小子实在太不可爱。她也不怕被查，以大哥的实力绝对处理得天衣无缝，就算有缝也不是现在的縢川可以查出来的。
她的刘海很长，头也低着，縢川只看到她还没褪去婴儿肥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对她的小脾气视而不见，他的语气连一点波动都没有，平平淡淡：“你知道银月多少？”
“不多，只知道以前追杀我的有他们的人。”齐仲晚没打算瞒他，虽然现在不待见这小子，但总有一天还是得加入他的阵营，谎话说多了不是好事。
“……”
縢川许久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外面罗衣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队长，来任务了。”
扫了齐仲晚一眼，縢川迈步往外走：“去拿武器，训练场集合。”
没顾得上罗衣八卦横飞的小眼神，匆匆去房里拿了武器出来，在队末站好。
縢川扫了一眼队伍后开口：“这次任务难度b等，搜索团在南林7号区勘测到一条灵脉，我们要把它运出来。李渔阳和柳还飞不要去了，你们两个现在都没有战斗力。因为来了新人，其余人，把自己的异能和等级都报一遍，尽快熟悉配合。”
“王寻，十九岁，力量系异能5级，空间异能……呵呵，可以忽略。”
“罗衣，十八，火系异能5级。”
“严成非，十九，风系异能6级。”
“我叫光头，十七，木系异能4级。”
“蛮锦，十八，储物性空间异能5级，雷系异能4级。”
“李然，二十，土系异能6级。”
“铁中，十六，金系异能3级。”
“齐仲晚，十四，火土双系异能2级。”
“縢川，十六，冰系异能9级。”
縢川话音一落，李渔阳就是一阵惊呼，连高冷高冷的柳还飞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最过吃惊的却是齐仲晚！
他居然十六岁时就是9级了，小说里只说他20岁之后一直停留在9级不得寸进，最后在遇到女主后才跨过从九级到十级这个境界上的大坎。那之后縢川就进步神速，只花了三年便站上了世界的巅峰。
齐仲晚一直以为那是女主药物的原因，但现在看来，他本来就是资质绝佳的异能者。十六岁的9级，连冷江都做不到。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多年不能进阶？
或许他是在这几年遇到了什么，又或许女主的药只是让他化解了当初身体里的隐患，后面的神速进阶，都是靠他自己。
齐仲晚眸色复杂地看向縢川，他显得异常成熟的脸正巧也朝她看来，微微皱了皱眉，转身道：“出发！”
☆、第11章 威严掉了，节操还在
赶了半天路，总算是越过了南林外围，再往里走就很危险了。
考虑到安全，小队决定在这里停下来，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一路上罗衣拉着齐仲晚打听縢川的八卦，在确定他们两个真的只是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很是失望地叹息。
“唉，我倒是觉得你和队长挺般配的嘛。”
齐仲晚呵呵两声，这是不可能滴，没有男主女主齐心合力，最后世界的结局就只能是破碎。所以么，这官配无论如何都不能破。何况縢川那小子实在有够讨厌的！
“罗衣姐，队长刚进来的时候是几级？他才十六，入伍应该也没几年吧，怎么就当上队长了？”仲晚想要多知道点男主的信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何况还是她的大腿呢。
说到这儿，罗衣很显然地来了兴致，拉过她的胳膊：“这个不是老子吹牛，咱们队长那简直就是天纵奇才。他刚来队里的时候才十五岁不到，新兵过招的时候，他一个人挑翻了我们一个队。那个时候他已经7级了。”
仲晚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原先的队长呢？”
“没过多久就是那次大任务，原先的队长死了，很多队员也不在了。因为在那个任务里立了小功，队长就被升了上来。”罗衣说完一笑，褪去了哀伤的神色，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现在有你们几个进来，总算又热闹起来。”
齐仲晚想起自己原本就是不爱说话的，再加上柳还飞那个高冷派，恐怕也就李渔阳能给大家增添一点活力。
日头渐渐西斜，齐仲晚感觉这个世界的白天比她原来的世界要短上不少，这才下午四点多，就渐渐看不到阳光了。
縢川看了看环境，停下了脚步：“到目的地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离开南林外围的地界会更危险。趁着天没有全黑，罗衣、王寻、严成非、齐仲晚，跟我去打猎。其他人留下来扎营。”
罗衣听着赶快提议道：“队长，你带着仲晚吧。我和王寻还有严成非一组，分开行动，更有效率。”
“好！”縢川一口答应下来，时间不多，还要准备明天的伙食，的确是分开更有效率。
齐仲晚当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跟着男主有肉吃。只是罗衣意味不明的眼色很是让她头疼，这位大姐是多爱做红娘？臣妾做不到好不好？！
“齐仲晚。”
突然被叫到名字，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仲晚抬头看着縢川，眼带询问地看着他。他低头看着，她总觉得那脸上写满了趾高气昂，暗自在心里啐了一口，呸，不就是打不过你么？牛气什么！
縢川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的不服气，淡淡地：“你走前面锻炼一下异能，我在后面保护你。”
好像挺有道理，齐仲晚点点头，快走两步站到他前边。刚刚走到后面还不觉得，路由他来选，他们受到的攻击并不多，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