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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向我走来,我想去拔插在腰间的短剑,眼前一闪,手脚巨痛,我甚至连剑柄都没有触摸到,他的刀实在太快了,我跌坐在河水中。
他的手指将我的下颌抬起,肆意地俯视我的脸,目光停留在我的尖耳上:“原来是传风族的丫头。”他向身后的黑衣人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他们无声地隐入了夜色。
我的瞳孔收缩成尖锐的一点,他炙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拼命地挣扎,他在我的身上点了几下,我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衣襟被轻易地撕开,裂帛之声清脆地划过夜色。是一道长长的闪电,肌肤裸露在风中,我挣扎不过,只能哀求:“请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让父亲给你。”
他在笑,他居然在笑:“我很想知道传风族的处女是什么滋味,而你所谓父亲可以给我的,我都能自己得到。”
他的身体压了上来,我只能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耻辱的叫声,眼泪却一串串不能节制地滚落下来,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脸,我的眼神没有畏惧,只有愤恨,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恐怕我已经将他杀了一千次,一万次,可我现在只能记住他的长相,我会报仇的,我一定会!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样,过了很久很久,那些黑衣人又回到原地,他从我身体上站起来,嘴角尚有冷冷的笑意,一把从我脖子上扯下红石项链:“这个留给我做纪念,今天我不杀你,如果你想报仇尽管来找我。”他扯过我的长发,将我拖到面前:“好好记得我的名字——碧霄。”
然后他将破布袋似的我,扔进冰冷的河水中,扬长而去。
又过了很久,麻痹渐渐减退,我蹒跚地爬回河岸边,勉强将那些碎布穿回身上,我要回去找娘亲,我只想立刻回到她身边。
还未到营地,腥臭的血液味道扑鼻而来,我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想站起来又重新摔了下去,我只得双手用力抠住泥土,一点点向前移动我的身躯。
一地的鲜血,我从一个一个族人的尸体上爬过去,那些黑衣人杀了所有的族人,他们诡异的刀法太快了,没有人来得及回击,最后我扑倒在娘亲的尸首上,她身下的血蜿蜒如小溪。我整个好似要炸开,想大喊想大哭却是不能,我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象狼那样发出嘶吼。
天亮时,我挣扎着起来,满目尸体,惨不忍睹,命星师还说我们的队伍能够到达薄荷,能够找到解救族人的密法,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带着残破的身体。
我拔出了短剑,伸向咽喉,只要一划,便能随着父母一起去了,可是谁来报仇,短剑在长发上挥过,丝丝缕缕被卷入风中,只留下齐耳的短发,我找了一套男孩子的衣服换上,从父亲的胸前取得了地图。
薄荷,我终将要找到那里。
薄荷吟(三)
太阳从头顶直射下来,火辣辣的灼伤皮肤,我一个人上路,几乎没有停下过脚步,我只怕一停下来,就会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风从耳朵两侧吹过,我突然停了下来,身后有人,我的手毫不迟疑地伸向腰畔。
“小兄弟,你也是一个人。”那人的速度好快,眨眼间已经到了我前面。
我看到他的侧脸,毫不迟疑地抽出短剑刺了过去,这个畜生居然出现在我面前,他一边躲闪一边叫着:“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
他的风帽被我刺到,滑落下来,我看到他有一双蓝色的颜色,明亮而清澈,手不自主地垂了下来,我认错了人,不是那个男人,只是乍一相看有些相似。
他似笑非笑地喘着气:“我也是一个人,看你走的方向好象差不多,所以想过来问问能不能搭个伴,没想到你这么凶悍。”
“我只想一个人。”我低着头自顾向前走。
“我要去薄荷,你呢?”他在后面大声嚷嚷。
我猛地转身:“你说你要去哪里?”
“薄荷。”他无辜地冲着我笑,“我叫凌寒,你呢?”
“碧凝。”
“怎么象丫头的名字。”
凌寒来自大陆西部的泊熙族,那里发生了与我们族中一样的瘟疫,他是族人中脚程最快的男子,所以他们只派了他一个人来。
我还是与他结伴同行,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我的身体却背叛了我,因为我病了。他不由分说地背着我走,我挣扎着想下来,虽然他不是那个恶人,却也是个男人,我讨厌闻到男人的体味,却被他笑着硬驮在肩上:“大家都是男人,干吗婆婆妈妈的,你看你又瘦又小的,族人也放心你独自出来。”
我沉默地保持着不太安适的姿态,生怕动得厉害被他看出我是个女子的事实。
凌寒给我说他们族中的趣事,说到尽兴处拉起调子唱山歌,我听着听着就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醒来时,天都黑了,凌寒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他背后的衣衫都被我哭湿了,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梦到小时侯和娘亲在后院玩耍,转瞬间,一切物是人非。
“一个大男人老是哭哭啼啼的象什么样子。”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我才发现自己对着火光怔怔落泪,扭头避开他温暖的手指,他却撩起袖子没头没脸地在我脸上胡擦一通,然后把烤好的山蛙递给我,“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我们一定能找到薄荷,然后带着解药回去。”
薄荷吟(四)
第十天,我们起了争执,地图上的标识指令往南走,可凌寒偏偏说往西。
“你看这箭头就是指向南方的。”
“碧凝,我们已经离大陆的中心很远了,你知道吗,整个大陆是圆形的,你看地图的方向要跟着太阳转。”
我咬了咬嘴唇,收起地图。
“碧凝,你要去哪里?”
“我一个人走也可以走到薄荷的。”我赌气地向着南方走,全不理会他在后面叫我的名字。
走出几里地,风中传来诱人的香气,我好奇地寻访香气的源头,却看见一朵巨大型的朱红色花朵,正微微展开花瓣,飘逸弥散,碧绿的花蕊探伸出来,晶莹欲滴,它在召唤我过去,我不由地靠近它,再靠近,伸出我的手臂。
“碧凝,小心!”凌寒又一次从天而降般阻止了我。
那妖娆的花朵在我即将触摸到它的一瞬,喷出墨黑的毒汁,被凌寒甩开了一大半,另一半溅在他的皮肤上,发出嘶嘶地声响,腥臭的白烟呛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他拖着我往回跑,一直跑到觉得安全的地方,破口大骂:“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那是巨毒的赤磷花,如果再靠近一点点,它就会将你整个吞噬掉,而且它还有移动的本领,要不是我刚才反应快,哼哼。”他抱着右臂,痛得龇牙咧嘴,说不出后面的话。
我赶紧用清水洗净他的伤口,一个个乌幽幽的洞直钻到骨头。
“这些洞在我的手上总比伤在你细皮嫩肉的脸上要好看得多吧。”他大惊小怪地指着我,仿佛我比那伤口更加骇人, “哎,哎,你怎么又哭了。”
“我哪里有。”我取出伤药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
“很痛哎。”
“我已经很小心了。”
“我是说你的眼泪滴在上面会痛,你不知道眼泪是盐做的吗?你这是在伤口上撒盐。”
“你闭嘴!”我大吼回去,却被他清澄的眼神捕捉到,不禁失了神。
“我刚才看到你靠近赤磷花的时候,我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他猛地用力拥我在怀里,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碧凝,以后不要做傻事情,要留在我身边,我会守护你。”
他低下头,温热的嘴唇碰触到我的,轻轻地,轻轻地吮吸。
闭上眼睛的一刻,我想到,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是个女子,这个坏蛋。
薄荷吟(五)
幽暗得湿渌渌的城堡出现在视线中,凌寒告诉我,那就是薄荷城,原来薄荷是一座城池,一座周身散发隐晦绿色的城池。
我们趁着夜色潜过去,凌寒熟练地避过门卫,转进一条小道,没有一丝光线,他紧握住我的手,引领着我在黑暗中前行。转了很多个弯道后,他停了下来,摸出火石擦亮。
眼睛适应光线以后,我惊呆了,身周,四围,甚至脚下都是大块大块鲜绿的翡翠,应着光,仿若精灵一样闪烁出柔和的光芒,整座薄荷城就是由翡翠堆砌而成,那暗幽的绿,发散自它们本身。
“这里是薄荷城的中心位置,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了解药就回来。”
“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可以。”他认真地看着我,“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我执意要跟随他,凌寒收敛起他的笑容,神情严肃。
鼓掌的声音从我们背后响起:“真感人啊,你们居然在这里旁若无人地演出感情戏,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烧成了灰,我都能听出来,我挥开了凌寒的手,不顾一切地挥剑冲了上去:“你这个畜生,还我族人的命来!”
犀利的剑招被他一一轻易化解,我被凌寒拖了回去。
碧霄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我,放肆地大笑:“难怪有些脸熟,原来是听风族的丫头,是不是一直念着我,不辞辛苦地找到我,想再和我同床共枕啊?你身边的人知道我们过去的关系吗,你告诉过他吗?”
我遭雷击般看向凌寒,他的脸色发青,眼角不住颤动。
“看来这傻小子并不知道我们是旧情人,啧啧,真是太可怜了。”碧霄冷漠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凌寒长喝一声,冲出与碧霄交手。
我捂住双耳惨叫:“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整个人委顿在地,那日的一幕幕又回到脑海中,狸鼠的血,我的血,族人的血,娘亲的血,好多好多血迷蒙住我的眼。
一阵机关的扎动声后,是凌寒的呼叫:“碧凝。”
地面上裂开一个漆黑的大洞,凌寒整个人摔了下去,我想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却扑了个空,我对着深不见底的洞口大叫他的名字,洞口再一次合上了。
我被碧霄拖曳着来到大殿,他高高地坐在宝座上,身后是一排排形状各异的瓶子。
“既然你来到这里,我就顺便带你参观一下吧。”他取过一只瓶子在我面前摇晃,“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我倔强地转过头,被他硬掰回来,直对着他的脸,他的唇角上扬:“这个瓶子里装的东西叫忘尘。”
我全身震动。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族中医术最好的女子是我的姐姐碧蝉,瘟疫来时,她没日没夜地翻看医书,有一天,她指着其中的一本对我说:“凝儿,这是一种在上古时期出现过的可怕的病毒,那时大陆的子民因为它险些灭绝,后来有一位仙人出现,浦撒甘霖,才让人间逃过此劫,记载的人就称它为忘尘。”
几天后,她传染到瘟疫,死在病民中。
现在,忘尘却出现在碧霄的手中,我仿佛明白了一切:“你不是人!你做了这些,是你,都是你!。”
“你们这种下贱的人统统该死,我只是派了一个死士将这样小小的一瓶忘尘倒进你们的井中,你们就可以安心得灭绝了,没有想到,你们还有着来到薄荷城的地图,也好,让我可以玩得再尽兴一点。”
我将唾液淬在碧霄脸上,想激怒他,最好能一掌杀了我,让我能与凌寒在一起,我的心阵阵发痛,都是为了我,凌寒才会惨死在这里,是我害了他。
“我不会杀了你,我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你,直到你向我屈服。”他诡异的笑容在我眼前放大,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咬向自己的舌头。
薄荷吟(六)
隆隆的巨响从地下传来,然后是剧烈的震动,地面好象都要裂开一样,我扑倒在地上,费力地想站起来。
碧霄收起了戏耍的神情,斥问道:“是谁打开了地下的机关。”
“是我。”声音悠悠地响起,凌寒,凌寒他没有死。
碧霄已经完全失控:“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薄荷城的机关。”
凌寒从阴影中走出来,看着碧霄,很久,他才说:“哥哥,果然是你操控了大陆的瘟疫。”
哥哥,我看着他们对视的两张脸,果然有六,七分的相象,他们是亲兄弟。
凌寒从怀中取出一条链子,递给碧霄:“你还认得它吧,这是娘亲留给我们的。”
碧霄将链子一把挥开:“她只带走了你,却将我扔在这里,任由我畸形地长大,我要报复,我要报复所有的人。”
“娘亲也一直很后悔没有带你走,可是当时形势所逼,她只能带走一个。”
“那为什么留下的那个是我,而不是你。”
“因为那时我在她的腹中。”凌寒收回链子,“娘亲也死于忘尘,她要我回来找解药。”他回过头温柔地望着我,将一只小巧的翡翠瓶子交给我,“这是忘尘的解药,你顺着我带你来的小道出去,我来时撒了夜光粉末做记号,记得不要迷路。”
“那你呢?”
脚下再次剧烈地大幅度震动,我们三个人都摇摇欲坠。
碧霄疯了似的扑过来:“你打开了薄荷城最后的机关,你们都该死!”
“我要留在这里和他决斗,我不能够容忍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哪怕他是我的兄长。只有一烛香的时间,你赶紧逃命。”
“我不走。”
“你难道忘了那些还在等你回去的族人吗?”凌寒将我推出老远,反身与碧霄撕打在一起。
我紧握着瓶子,在小道中奔跑,眼泪向着两边挥洒出去。
看到一线光明的时候,我跑到了城外,整座城池在我身后崩溃瓦解,化为一堆幽绿的废墟。
“凌寒——”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彻天空。
薄荷吟(完结)
我蹲在原地,良久良久,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巧巧地碎了,哗啦哗啦地落了一地,拾不起,放不下,没有泪流下来,我的眼泪已经在前一阵子都流干流尽了,此时纵然能流,也只是我的血。
翡翠的瓶子安静地躺在掌心,在瘟疫中,追风族死伤大半,却能再次从薄荷的解救中复活,父亲,娘亲,我就要回家了,带着你们安静的魂魄回到族中。
“你怎么又哭哭啼啼的了,说过多少次,不要哭,不许哭!”发顶穿来凌寒的声音,我仰起脸看到第一缕阳光照在凌寒的身上,光晕笼罩在他周身,有那样温暖的气息流动。
他满身是伤,疲倦地靠近我,用力对我吼:“还不快点过来扶着我。”
我手忙脚乱地搀扶起他,惊喜地口吃:“你,你没有死,你怎么出来的。”
“他放我出来的。”我看到他掌心紧握着两条一模一样的链子,“原来他一直在等娘亲来接他一起走,他也一直留着娘亲给他的链子,最后的时候,他将我从城堡的天窗口推了出来。”凌寒的眼角有泪光一闪而过,他握住我的手:“碧凝,我们走吧,族人们还等着我们归去。”
归去兮,归去兮。
风,在上空掠驰而过,卷起碧绿色的粉末,撒向无边无际的远方。
天使的胭脂(一)
那是奇妙无比的一天,我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全新的世界,一片空旷的白,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空中隐约传来音乐声,仰头看看,上面是清澈无比的湛蓝,令人有想要展翅飞翔的感觉。
吉娜——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跟着那声音向前走,那里站着一位白衣女子,我清晰地看见她头上有一束耀眼的金环,手里拿着一件小小的竖琴,而且面容温柔可亲。
“是你在叫我吗?”我走到她身前问。
“是啊,我的孩子。”白衣女子微笑着摸摸我的头,我觉得她的手很温暖,忍不住把脸帖在她的掌心中。
“可是你是谁呢?”
“我是天使长。”
我惊呼起来,“你是天使?”
“对啊,你也是天使,不过你是今天才加入我们的孩子。”
我伸展开双臂,看到自己穿着一套洁白的袍子, “可是我的翅膀呢,天使应该有翅膀的。”
“你现在还是个实习小天使,翅膀当然还没有长出来,”
“噢 。”我一脸的沮丧,自己只是一个没有翅膀的天使,那就是说,自己还没有天使合格证?
“所以,我要派一件任务给你。”天使长好心地指点着我,“只要你完成这项任务,你就是一个有翅膀的可爱天使了。”
我歪过头,看看她,天使长的身后一样空空的。
天使长仿佛猜到了我的想法,脸色肃穆下来,她低低地念了一句什么,然后有一双硕大而丰满的白色羽翼从她的身后缓缓张开,我感觉有风拂过自己的脸庞,我陶醉了。
“天使长,你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
“我的孩子,天使的翅膀不是为眼睛准备的,它其实应该一直在你的心里。”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是我很想要一对和你一样的翅膀。”
天使长拨开脚下的云彩,幻影浮现出来,那是另外一个世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有一道小小的光芒闪现,一个男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