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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锦的脚步停在原地，眼看着秦书诚举着一面暗红色锦旗，大跨步地朝自己走来，忽然有种大脑宕机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钟锦同志，我代表我们本城信息化部队想你赠送锦旗，感谢你在几次的网络危机事件中对我们的帮助。”秦书诚难得地眼带笑意，尤其是看向钟锦的眼神里，既有柔和，又有赞叹，万全符合他赠送锦旗的身份。任谁看来，他都是真心在赞美着钟锦。
可偏偏越是这样，钟锦的心里越是不安。疑心地看向秦书诚，脸色凝重，总觉得他这些都是演戏，只是骗自己相信他罢了。
秦书诚的手伸出去半天，见钟锦没有动作，便叫她：“钟锦？”
“哦。”她这才接过锦旗，没想到还有点重量。低头看去，拿红色的底，黄色的字，做工精良，一丝不苟，就好像秦书诚这个人的延伸一样。
或许，他真的不是在骗自己？
正在迟疑的时候，贾小蕊帮她接过锦旗：“我来安排人挂去你们办公室，不过秦大爷，你今天带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这面旗子吗？”她可是看到，还有采访和摄影的记者了。
秦书诚本来是想在有记者的情况下，将锦旗颁给钟锦，不过刚才不知怎么，听说她过来了，便冲动着拿着旗子跑出来，然后莫名其妙就这么把旗子给她了！
实在是太不庄重，太不正式了。
对秦书诚这样循规蹈矩的人来讲，做出这种事显然是有些尴尬和后悔的。不过既然已经送出去了，总不能说再拿回来摆拍一个吧？
待各部门管理将自己的员工“赶”走了，而钟锦等人也重新又回到报告厅内，她仍然不知道秦书诚这一手究竟是什么意思，又想达到什么目的。据她对他的了解，虽然这人确实可以称得上刚正不阿，对国家对军队都是全心全意，不但是个工作狂，而且遇事首先想到的是遵守原则，澄净的原则，他作为军人的原则。
所以多少次，她与他的接触和交锋中，她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对方十分为难，却也一次次看着他做了对自己不利的决定——只是因为澄净的规则。
她一开始是难过，甚至愤怒，然而现在，她知道秦书诚就是这样的人，多少也就释然和理解了。
就好像有些网友说的：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还挺带感的……
所以，钟锦才会不停地思考，他这一次送锦旗给自己，是不是还有后招，要伤害和亏欠她，所以先来补偿？
谁知进了报告厅，秦书诚先和军人打扮的那些士兵说了几句，然后转向一脸郁闷的记者们——他们刚刚想要挤进人群拍照，结果设备太重人太多，根本挤不进去，还被那些被秦书诚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姑娘小伙们踩了好几脚，现在裤子上鞋面上还有好几个明显的脚印呢。
只见秦书诚道：“锦旗已经搬完了，不过你们来拍几张合影，然后做个采访吧，我们一起的。”他对钟锦招招手，“过来。”
钟锦诧异：“我？咱们一起做访谈？”
“对。”
“为什么？”
秦书诚令人意外地眨眨眼：“这是上面的安排。”
“上面？”钟锦更惊讶了。
“对。”秦书诚一本正经，“网络泄密事件已经解决，你给的追踪算法也投入使用。因为已经完成了对阴影的特殊代码的完全分离，再加上智能系统的辅助，相信很快就能真正定位阴影，实行抓捕。我在上次报告中说明了这一情况，上面就安排进行项目收尾，并且特意提到了作为人民军队，我们要重视与群众的关系处理，做事善始善终。你作为澄净的顾问，因为几次合作惹上了不少麻烦，似乎也影响到了你们公司的发展和舆论，我这一次就是遵从上面的指示，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钟锦听了这么一大通，似乎头一次发现，秦书诚也又说绕口令的天赋，不过怎么自己就有点晕呢。
不管怎样，她大概明白这人的意思是要真的来感谢她，并且通过媒体记者，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钟锦和未来集团，并没有参与任何泄密事件，不仅如此还对军队和本城的网络安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接下来的采访录制过程异常顺利，钟锦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有什么说什么。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直说不能说。而秦书诚平日看不出来，这一见方才知道，根本就是接受采访的老手。别看平时除了工作，其他时候话都不多，但是接受采访却动得怎样躲避话题，不管对方怎么问，他也不说能不能说，但莫名其妙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上，让钟锦佩服不已。
做完这些，秦书诚一脸严肃地让人送走记者，然后自己也没有逗留，而是告别之后直接回了基地。
贾小蕊全程旁观，这时走到钟锦身边：“哎，你觉不觉得，秦大爷变了？”
“嗯？”
“我怎么觉得他老是偷偷看你，而且刚刚采访里，也是明显在维护你，眼神里还有担忧。”贾小蕊摸着下巴，好似自己是爱情专家一般，“嗯，以前你俩暧昧，我还觉得他只是逢场作戏，并不真的喜欢你，所以也没怎么支持。不过今天看来，这人完全是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啊！不愧是女神钟锦，这么优质的男人也能让你捕获，真是太给我们女同胞长脸了！”
钟锦满脸黑线：“你这是在说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暗暗地，她心里也泛起几分涟漪，接下来一天，都带着不褪的笑意。
晚上，远在京城的秦书严从电视新闻里看到了秦书诚和钟锦的采访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他还不忘给弟弟挂了个电话。
“干什么！”秦书诚对他现在可没什么耐心。
“嘉奖表彰？军民协助？亏你想得出来！”秦书严不是钟锦，自然知道秦书诚说的那套根本就全是为了给钟锦彻底澄清身份，为未来集团的发展扫清最后一线障碍。
有了这个新闻，有了这样的印象，所有人就会觉得未来集团是有军方背景的，以后再做什么小动作，想要恶意竞争或者趁机抹黑他们的人，就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就这些吗？那我挂了。”秦书诚语气依旧不善，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哥哥揭穿了想法，还是别的什么。
“哎哎，别挂啊，难得咱们兄弟聊聊……”
“秦书严，真想让外人听听你这样说话。”
“他们哪有这个幸运。”
“够了吧？”
“唔……”
秦书诚没听到对面回答，也叹了口气。他坐在后座上，看向窗外向后飞逝的街景，幽幽道：“为什么要帮杨绍？”
“帮他？弟弟你也对我太没信心了，我这是在帮你啊。”秦书严道，“如果不给你整这么一个劲敌出来，你恐怕没法做出今天这种事吧？那你就等着打椅一辈子光棍吧！”
作者有话要说：困……
第131章 神马情况
有了秦书诚那番作为，未来集团复又成为国内高科技企业中；被众星捧月一般看重的角色。尤其是有了这个利好的刺激；公司前景被看好；女娲系统也跟着销售量节节攀升。
这一切并不是没有关系的。
很多人在决定是否购买某一产品时；除了考虑产品本身的性能质量和表现之外，还会考虑生产产品的公司，是否能有着持续的，更好的发展。
比如对于微软，google；索尼这样的世界一流企业，哪怕他们暂时开发的某一产品；还有小小问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是因为有着开发公司的强劲后盾；其后续升级和售后服务，以及其他的平台支持都会比小产品要好很多。
有些人在购买这种高科技产品时，并没有考虑到这一问题，只是单纯的从产品性能指标上去对比，结果买了相对便宜的。而买到了东西，三两天就出了问题，维修又不给力，反而更加麻烦，甚至花费更多金钱。还有其他金钱买不到的，诸如用户体验，平台支持等，都会因为这一时贪图便宜，而造成更大的遗憾。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后，在对比同类产品，甚至考虑是否购买某新型产品时，也会考虑到其生产和开发公司。
这也是为什么，当未来集团和钟锦身上的不利消息被驱散，并且公司前景得到看好之后，其产品销量，甚至是旗下运行的一些游戏和项目，都呈现上升趋势。
不过这一切其实并未影响到公司的内部发展。
事实上，就算是前几天情况最不好的时候，公司内部也在稳定正常的运转。所有项目有条不紊，按照原定计划向前推进。就算有少许员工的懈怠和不满情绪，然而如今的未来集团已经不是当年，不是那几个人就撑起一家公司的小作坊。大公司的运作方式，足以消化掉这种懈怠和拖延，就好像大自然消化掉少许的垃圾一样，保证整体的进步。
所以就在传闻平息之后，酝酿已久的女娲应用平台，正式推出了beta2的版本，并且开始接纳个人用户，自主注册成为开发者。
这意味着，女娲平台配有了全面的自我更新、接受上传、检测上传程序的能力，同时，也标志着全息游戏平台的真正建立——从此，互联网用户和玩家，都已经不需要再依赖键盘屏幕的模式进行交流，而是可以使用女娲全息互动平台：看电影，网游戏，刷网页，获取新闻、音乐、体育赛事、交通等多种信息。
而一切也如大家所料，随着平台的进一步升级，女娲游戏系统终端的销量再度攀升，大量的现金收益涌入未来集团的账户，使得他们一跃成为了国内，乃至是全世界这段时间里赚钱最快的公司之一。
羡慕嫉妒的，眼红的，敬佩的，向往的，好奇的，疯狂的……一时间，似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公司身上，集中到钟锦身上。
这并不都是好事。
钟锦烦躁地挂断了一个来自本城某官员的电话。她虽然并不认识对方，但是碍于其所在的位置和能力，还是给予了尊重。然而对方的无理要求，和越发强硬的语气，让她也越来越不爽，干脆挂了电话。
不过没过多久，李向宏就直接一个电话打来。
钟锦苦笑着接起来。这个李向宏，工作敬业，为人忠诚这些都没的说，但是有些时候却显得过于保守和持稳，而且似乎是因为公司越来越大的关系，让他也越来越怕事，怕得罪人。
“钟总，您刚才和王局长没谈好？”李向宏说的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估计谈不好了。”钟锦皱着眉。
李向宏显然很紧张，忙道：“钟总，您也知道平台的审批是需要他签字的……”
钟锦更烦：“我知道了。”
“唉。”李向宏想再说什么，却犹豫了一下，考虑到自己老板的心情和接受能力，没有说出口。
“这事你别担心了，我会解决的。”钟锦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立刻打给胡乐。对面很快接起来，胡乐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接到钟总的电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钟锦心烦，没理会他的调笑：“你认识信息产业部平台管理局的王局长吗？”
“王局？”胡乐想了一下，“是叫王冯的吗？好像是副局。”
“嗯，应该就是他。”钟锦道。
“出了什么事？”
钟锦把刚刚王冯打电话来说的意思大致描述了一下，其实还是老一套，就是希望未来集团能接受投资，转变公司组成方式，由如今的独资个人公司，变成一家股份制公司。并且王冯也介绍了几个有意向的投资人，在他的描述里，这些人都是有实力有财力的，投资过的企业中，不但有国内大中型企业，也有世界知名公司。他们有丰富的经验，强劲的背景实力和自身能力，绝对能让未来集团发展的更好。
王冯若仅仅说了这些也就罢了，他虽然没有直说，但是用钟锦足以明白的暗示方式告诉了她，自己已经给了她很多的好处，很宽泛的条件，如果她仍然不同意转变公司形式，他就要采取措施了。
“这也是大形势。”王冯最后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联想起他的身份，其含义不言自明。
钟锦却越发厌恶这种东西。
她本来就很反感现在那么多人游说的，股份制公司的各种好处，倒也不是不喜欢这种形式，而是单纯地抵触这些人说话的方式。好像如果不进行股份制改组，不融资，让其他人加入，未来集团就不会有更好的发展一般。
钟锦多少有些自负，也有些赌气。
她想，之前不也是靠着自己一个人，让公司一步步发展，一步步壮大，到了现在的规模？怎么她就不能靠自己，让未来集团继续成长下去？
当然，这些都是不成熟的，不理智的想法。如果冷静下来客观思考，股份制确实有更多的好处。不但能增加公司短期内的流动资金，也能将大股东的利益绑定，在很多事情的处理和解决上确实更加方便。尤其是在信息技术更新换代，发展如此快的时代里，时间就是金钱，甚至可能决定着一个公司的成败。
只是除了这份赌气之外，钟锦也确实有暂时不能改变公司体制的原因，那就是公司目前的研发并不能形成完整的，正常的代谢体系。也就是说，很多核心的技术和算法，都还在依赖着钟锦的个人提供。这样的情况如果进行股份制改组，就必然涉及到算法等技术价值的评估和分享，对钟锦个人来讲就不太划算，甚至还有暴露的危险。
所以在目前看来，改组还是不现实的。
胡乐对王冯这个人并不熟，不过倒也能找到关系。他答应去打听一下，尽快给她回复。
“王冯吗？我倒是听说过这人。”
钟锦意外地看到秦书诚从暗处走出来。这里是未来集团的地下停车场，距离公司的正常下班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所以几乎没什么人。
“你怎么在这？”钟锦诧异。最近澄净这么悠闲？是抓到阴影了？还是澄净解散了？
秦书诚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自己刚才所说的：“如果是他威胁你的话，倒也不用太担心这人。”
“为什么？”
“因为他一向只敢放嘴炮，而且胆小怕事，尤其对有些背景和实力的人。做事常常是雷声大雨点小，宁可不做，也绝对不会得罪人。”
钟锦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就不用管了？”
“那倒不是。”秦书诚笑了笑走前几步，“王冯本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和气的老好人，但若真的打点话来放了这种话，就必定有个过硬的靠山，或者干脆就是受人指使而来。而这人的来头必定不小。你说他提到大形势三个字？”秦书诚顿了顿，复又道：“也许，他并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实话实说罢了。”
钟锦有些糊涂，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秦书诚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不太明白。”钟锦直言。
秦书诚上前打开她的车门，“介意一边走一边说吗？”
“好。”
钟锦下意识地应了。等坐到车里，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转过身来，看着秦书诚：“你要去哪？”
“晚饭一起。”他说的不容拒绝。
钟锦听到他这话，想了想，干脆将车熄了火。
“秦书诚，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吃晚饭吗？”
“别转移话题。”钟锦道，“已经不止一次了，从那天送锦旗开始，你就越来越奇怪。”
频繁在她面前出现，频繁地邀约。在这之前，只有突发互联网事件，或者他有问题需要请教的时候，才会联系她。平时甚至连个电话，简讯也少见。
尤其是在他和杨芊芊的关系比较稳定公开的那一段时间里，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联系。澄净径自壮大，未来集团也稳步发展着。
但是这几天一切好像忽然变了。他这架势倒也不是完全陌生，似乎在未来之梦成立不久的那段时间里，也是这样。
他的出现理所当然，他的邀约很少是问句，笃定她会跟从。
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钟锦已经不是青涩懵懂的年纪，又不是一尘不染生活在玻璃罩中，不可能不从他的行为里感受到什么。
可那又怎样呢？她低下头。不是没有勇敢过，主动过，但那时自己得到的回应是什么？
“钟锦，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明显了。”秦书诚倾身过来。
她等了半晌，没有下文。
“哦。”
钟锦终于失望地，没有任何表情地回应。
只在心里想，这就是秦书诚。没有礼物和其他，只有他莫名的行动和理所当然的话语。
但是这一次……
“对不起，我晚上有约了。”她直接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抱歉不能送你。”
“和谁？”秦书诚在她抽身的一刹那，抓住了她的胳膊。
钟锦道：“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作者有话要说：tat想写感情戏就卡得特别*……
实在是没办法了。
第132章 阴影宣告
钟锦到底没能甩了秦书诚。
被钟锦赶下车之后，他悄无声息地开了自己的车跟上来；一路跟着她来到餐厅；才被她发现。
被发现之后；他不但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反而自顾自地跟着她走了进来。
这里是本城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厅，虽然需要订位，但对于vip客户来讲有一定的预留房间和座位。秦书诚虽然没定位，也没有在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