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你问到这里,那我也不妨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孔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这天地一片混沌之际的背景下更是让人望之心颤:“在你们来之前,魔域的黑曜早就来了找过我。那张通缉你的画像早就在我的手上,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带你们来这里插下那根神木,那里面有魔尊久夜埋下足以撼动九天基石的神力!”
听到黑曜的名字,这一切更加印证了黑曜就是那个幕后的侩子手!那个害了释儿性命的侩子手!
玲珑持剑的手明显一动,她眨了眨眼睛,以为是风沙眯了眼睛,可眼里的泪水却偏偏打湿了整张脸,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她对孔雀大喊道:“你不是说你绝不会与魔域之人同流合污吗!?”
“我都是装的!”孔雀立刻接话道,他觉得此刻自己已经是心满意足不枉此生了,只是那长久以来积压的恨和怨还种在心里,不知道死亡会不会带给他真正的安宁?!
“你想干什么?”
玲珑看到他握住了剑尖,将锋利的顶端移到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她手中的剑几乎脱手而出,剑尖一瞬间刺破了他的身体,当她想抽剑时,又被孔雀用力推了回来,玲珑握着自己的剑后退半步。
孔雀摸了摸自己胸前涌出的湿润,唇角上扬着笑意,如初生的婴儿那样纯真,他后退着,离玲珑越来越远,嘴里喃喃道:
“我也想成为你们眼里的好人,可我的师父、我的族人还有我的师兄弟们却不给我机会。从我被赶出师门的时候,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山风吹得他衣衫鼓鼓,脚下一步踩空,他就这样直直得落下休与山,如一只孤雁般悄无声息,仿佛这样的一场生命无论是出世还是陨落都是如此这般地悄无声息……
玲珑收起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过去帮常琴扶起陷入昏迷的释儿:“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常琴点点头,和玲珑一同架着释儿快步离开休与山顶峰,玲珑在离开前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九天最圣神最庄严之所,古神帝台的棋盘已化作碎末烟尘,飘扬在暗沌的天际,九天之命运该何去何,从至此不知……
“我们必须要找到一处阳光充足的地方!”常琴伸手指向远处悬崖边上一个可容十人站立的岩石,西落的太阳正从那里拨开乌云一角,金色的阳光正好照在上面。
原来刚被中下‘葵花之蛊’的人是最怕阳光的,因为阳光会让灵蛊疯般在体内生长,可等到向阳花破胸开出花盘的时候,那么在日落之前,向阳花凋谢之前,就是此人生命最后的一段时光,当向阳花凋零的时候,此人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常琴抚开遮盖在释儿脸上散乱的发丝,见他皱起的眉头动了动似乎马上就会苏醒,她柔声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可是他却还是没有醒来。
玲珑俯身查看释儿胸前的伤口,奇怪的是他胸前的血此时此刻都凝固了,嘴角也只留下了干枯的血迹,美丽的向阳花正盛开在他胸前,每一片黄色花瓣在阳光下都闪着柔和的光彩,绿叶随风轻轻舞动着。
玲珑和常琴坐在他身边,看着远方渐渐坠落的九天残骸,落日在它们身上渲染着奇异的颜色,说不上惨烈壮美,更说不上绚烂多姿,只是满目疮痍……
时间仍然继续着,一如既往地冷漠俯视着九天芸芸众生,如古神帝台般不偏不倚地站在生命的制高点上……太阳已经开始沉入地平线,黑暗来了……
“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让太阳西落,不要让黑曜来临!”
常琴再也无法无视卜解释将要死去的事实,她对着西落的太阳跪地祈祷,用自己最虔诚心来祷告:“您是至高无上的古神帝台,万神敬仰的古神帝台,求求您救救卜解释,求求您救救预言会挽救九天于为难的‘辰晓之星’!”
玲珑望着她无助的背影,心中也空空地找不到一个依靠,只得默默垂泪,默默祈祷着。
地平线上残留着最后一片温暖,太阳眼看就要尽数落入地平线,常琴抽泣着质问那古神帝台:“难道是您欺骗了世人吗?难道这回您站在了魔域一方吗?!”
“很温暖……就像是父亲看着我的眼睛。”醒过来的卜解释,用手指搓着印在常琴衣摆上所剩不多的阳光,异常温柔。
“卜解释……”常琴回身轻唤了一声,将他的上半身扶起让他能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肩上,让他能更多地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卜解释的上半身都印着落日的余晖中,他努力睁着双眼看向远方地平线上,瞳仁里闪闪发亮,就像金子一般,即使是盛开之极的向阳花也无法与他的容貌媲美……
冷月从地平线的另一头缓缓生起,太阳最后一丝温度也跟着渐渐消失,从释儿的头发到眼睛再到唇角……再到胸口那朵即将凋谢的向阳花……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是不是小看了孔雀呢,这一章孔雀真是大逆转啊!~~~可是我的释儿可怎么办呢?。。。。。。且看下章分解!
推荐音乐:
64第62章
“也……也许……我可以救他。”
“你说什么?!”玲珑盯着扭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常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常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回过头盯着释儿胸口一半艳丽一半凋谢的花盘;阳光在那里只剩下不到半指宽的距离;释儿又一次在她的怀里失去了意识,她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额头上;如果不是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到没有了推开她的力气;她也不会有机会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他也不会这样乖乖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我……”常琴才一开口;微笑和眼泪同时出现在她脸上:“这一回……你总该知道我不是闹着玩的,你总该知道我不是一时性起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你要干什么?”玲珑发现苗头不对。
“玲珑姐姐;我需要帮我一个忙。”常琴话刚说完,怀中的释儿动了动,她一垂头就看到他看着自己。
“你想干什么?”他听到了她说的话,他感受到了她滴在自己额头上的泪水,他说每一句话都像是最后一句:“我听到……刚才你说的……你究竟想证明什么?”
“……我会救你的,你信我!”常琴将怀里的释儿平放在地上,释儿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却动都动不得。
“你要我怎么帮你?”玲珑一听有办法救释儿,立即起身。
“灵蛊深植卜解释的血液,只有与人换血方可活命,而且换血之人必须是上神之位才可救人,我从小就继承了母后至阴体质,更是胎里就带的上神资格,正好可以和这灵蛊相克。”常琴急切地抓住玲珑的手:“我需要你帮我!”
是血祭!玲珑只听说过,没见过,因为在这世上没有哪个上神愿意为了别人而牺牲了自己尊贵的性命,因为就算是上神也只有一条命!
玲珑揪心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不!”释儿喊完这一声,只觉双目昏花,四肢发麻,呼吸之力虚弱不堪,但他却倔强地朝着悬崖的方向挪移着自己残破的躯体,目眦欲裂地瞪着常琴:“你这是要逼我现在就去死!——”
那个‘死’字咬得惨烈,疼得常琴泪水直涌,眼见释儿的手就要搭在悬崖外,她对玲珑急喊道:“你只需帮我摁住他!”
玲珑扑过去拉回释儿的身子,还好他已经没了力气,否则她还真摁不住他。
释儿不肯可又无法,他已经是待罪之身,如今还要常琴为他舍命,他如何承受得起,但他更感动于她对自己的情意,可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常琴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她对自己的情意!
常琴明白卜解释心里所想,她掏出胸口藏着的一面护灵镜,对释儿道:“你放心,我不会真丢了性命,这面镜子是我母后送与我的,它是上古奇宝,可保护元神不散。到时玲珑把我的元神收在这面镜子里交与我母后,不过七七四十九日我便能重获新生,只是……这百年来的修为就此没了。”
常琴说得轻松,玲珑也是将信将疑,但是为了救释儿,她信!玲珑接过‘护灵镜’,对还残存着一丝神智的释儿笑得勉强:“你放心吧,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是为了你,我尽全力也一定会帮助她的。”
释儿扣动着手指,指甲早已被尖锐的石角磨得翘起出血,他心里不断说着‘不可!不可!’而张着嘴却连发出一个字力气都没有。
常琴狠心撇过头不再看他祈求她停手的目光,她抽出匕首抵在自己白玉般的脖子上,一双美目望着被地平线吞噬得最后一点阳光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再没有迟疑地割了下去!
“常琴……”玲珑看到她的血喷涌而出,瞬间红了眼眶,而娇生惯养的常琴居然连疼都没有喊一下,坚持着将血引入释儿的身体。
几尽干枯的向阳花一接触到至阴之血便如临大敌避之不及,向阳花迅速缩做软蛇般沿着生长的方向向释儿的左手手心逃窜,向阳花的枝干刚钻出手心,巨阙剑如有生命般自行出鞘将它揪了出来,趁灵蛊要逃之际斩它了个十七八段!
换血过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立在石头上的常琴却已经面色如纸,身体忽隐忽现仿佛就快要被风吹散,玲珑立刻用‘护灵镜’将她的元神收入其中。
“释儿。”玲珑俯身查看释儿的伤势,见他胸口虽然还有个大窟窿但上面已经结痂,而且他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
释儿虽然恢复了些元气,但他却一句话都不说,一双眼睛落在玲珑手上的‘护灵镜’上。
“事已如此,你也别太难过,至于神木之事……切不要再有寻死之心,死虽然容易,但你可曾想过你以死谢罪,那你的娘亲又当如何面对世人的嘲讽和责难!?与其死,不如勇敢的面对,看能不能将功补过!”玲珑边说边将‘护灵镜’小心放在他的双手中,低声劝道:“常琴是个好姑娘,也还需要你的守护啊!”
释儿抿了抿唇,显然被她的话说动了。他强打精神起身,将‘护灵镜’放在心口的位置用自己的元气小心护住,与玲珑一道赶回沈天。
第三天减天南天门外有魔域军队大量驻守,封堵前三天和下界的联系,也阻断了释儿和玲珑回沈天的必经之路。
正待释儿和玲珑心急如焚的当口,魔域的使者突然出现交给玲珑一封书信,是黑曜想见见她。释儿担心有诈,但玲珑最后还是去了。
释儿执意守护在魔军军帐外等待,不过半个时辰玲珑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除了眼睛里红红的倒无其它异样。
“他有没有为难你?”
玲珑摇了摇头,沉下一口气,对他说:“黑曜肯放我们回沈天。”
“那你……和他?”其实释儿是想问她是否愿意留在这里,她对黑曜有情,他也是一路看过来的。
“我和他已经说清楚了,他把你害成这样,我是决计不会再理他了。”
“可是……”释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被她挡了回来。
“别说了,我们快赶路吧。”玲珑拉着释儿快步离开,她不知道黑曜正隔着帐连望着她的背影无声地叹息着……
果然,通往南天门的一路上不再有魔域军队阻拦,很快南天门就近在眼前,可是释儿有些迟疑了。
玲珑问:“怎么了?”
“神木之事我自当承担,可是……”释儿抚摸着护在衣襟下的‘护灵镜’,黯然伤神道:“实在愧对天帝天后。”
“我知道你心里头难过,可再耽搁下去常琴公主恐怕就要元神俱灭,再无回天之力了!”玲珑说着就拉着释儿一路往里跑……
这一天一夜未曲明过得的确委屈,先是因为九天震动,她以为是魔域军队攻上了减天吓得她魂飞魄散,再是一出门就被听说这一切都怪他的释儿,所有人都厉色恶言地当面指责她教子无方,她躲回家里,还总是有人站在她的家门口谩骂讽刺。
可这些都是不最重要的,因为南虞的伤势未愈,她还要出去采些仙草,这下可半步都出不得门了。
午时刚过,未曲明正在给南虞那只病狐狸喂水就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
“谁呀!”未曲明以为又是有人上门找麻烦,见门外无人应声,更加暴跳如雷,冲着门大声喊话:“谁呀!说话!——”
榻上的南虞说道:“你何时见过找麻烦的人还敲门的?你去看看吧。”
玲珑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未曲明的大嗓门,她也不好意思同她一样口粗,终于等到门开,结果迎面就飞来一个绣花拳头,还好被她一掌握住。
“呦!几个月不见,你还真越活越精神了!”
“怎么是你?”这样调侃的语气未曲明实在太耳熟了,收回拳头的她打量玲珑一圈,酸溜溜道:“你不是应该正躺在黑曜怀里享福吗!怎么?人家不要你了?”
“不请我喝杯茶吗?”玲珑挑动眉毛,但还是把心中的小火苗扼杀在了萌芽状态,她可是有正事找她的。
未曲明将玲珑引到南虞房中,心想这样不耽误聊天也不耽误照顾南虞,可才不到半刻钟,里面就传来拍桌子声。
“释儿回来了?他在哪?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先回来看我这个老娘!”
玲珑把她摁回到凳子上,解释道:“释儿先去了天后的宫殿,在那里少不了挨了一顿打,”接着玲珑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最后总结道:“当常琴公主要决定牺牲自己救释儿的时候,我看出了她的犹豫和害怕,但是……她真的很勇敢!”
“……原来是这样。”未曲明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难怪天后会如此生气,不过,释儿的伤势怎么样?他现在在哪里?”
玲珑抿了一口茶,叹息道:“你那死心眼的儿子现在正跪在沈天殿外听候洌泫上神责罚呢。”
“哼!他有什么资格责罚我的儿子!”未曲明又一次拍桌而起,气冲冲地快步往外走。
“什么情况这是?”玲珑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床榻上无法起身的南虞却是着急,拜托玲珑道:“此事说来话长,麻烦你追过去瞧瞧,让她不要生出事端才好!”
65第63章
释儿在沈天殿外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从日头正高的夏季到落叶纷纷的秋季;释儿垂头盯着面前那堆无仙娥肯扫的落叶,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是殿门开启的声音;他也就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释儿起来!”未曲明踢开释儿身边的落叶,愤恨地看向拿着扫除仗势欺人的仙娥;道:“孩子别怕!无论什么事情有娘在;有娘给你在前面扛着!”
未曲明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也没个万全的主意;但护犊心切的她可顾不得;可没想到释儿却回道:
“错,是孩儿一人犯下;怎能连累娘亲,师父不肯见我……也一定是对我失望极了。我怎还能如此厚着脸皮……”
“你想干嘛?”未曲明摁住释儿腰间的巨阙剑,说道:“你说死就死,我养你这么大,算是白养了吗?”
“孩儿以死谢罪之前会恳求师父念及师徒之情将您送到一处安静的住所,南虞自然陪着娘亲同去。”释儿对未曲明深深一拜,道:“只是孩儿日后无法再侍奉您,释儿愿以血肉之躯回报娘亲抚育之恩。”
临死之前还不忘她的口腹之欲,未曲明真是又气又伤心,一怒之下抽过巨阙剑就要拔剑,嘴里喊着:
“你……你倒安排的周全!好!好!好!你现在就去死!”
玲珑刚赶过来就碰上这一幕,急忙拦住:“你先别急!既然来了为何不想办法求求洌泫上神?”
“求他?”未曲明冷笑一声,擦干眼泪不再有话。
殿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里面有仙娥传话让未曲明进去,欣悦之色从释儿眼中一闪而过而后又不解地看着娘亲:“师父为何要见娘亲?”
释儿护母心切一下站了起来,却压得未曲明连退一步,没想到二十多日不见释儿又窜高了好多,细细打量起来还真像个大人了。
未曲明刚才还以为释儿那番话是意气用事的,现在看来却觉得释儿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心里的急躁之气也随着进入沈天殿的步伐而渐渐散去。
殿里的摆设稀少而简单显得十分清冷,只有洌泫病榻前有一个鼎炉暖着,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俯视,连那个形影不离的烟雨也不在。
未曲明站在殿中最中央的位置,离那洌泫说不上近也说不上远。她本想打破平静,可又觉得是他要召见自己,理当由他说先说话。
可病榻上的洌泫也是久久地不说话,隔着帘子静静看她,未曲明站得脚疼,心想,‘不会那日吐血也把嗓子给吐哑巴了?!’
“这几日怎么也不见你来看我……”洌泫掀起床帘子,说话间又有压抑得咳嗽声传出:“如果不是释儿在殿外跪着,你也不会再来了,是不是?”
这话说得,未曲明还真不知道怎么接招,但又想起释儿不清不楚的尴尬身份,真是让她对面前这个人气得切齿,再想到她和他曾有肌肤之亲更是让她脸色大变。
“每次都是这样,一做错事就装哑巴。”床榻上传来洌泫的叹息声,接着又是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他已经穿戴好外衫站在她面前,好声哄道:“好了好了,那日你说的话,我不生气了,你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那日的事情小人早就忘了,大人如果想叙旧,那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