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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羲，就算上回将你伤成那样，你依然执意要娶梦芷妤吗？好……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喜事变悲事，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
148 沦入魔道
“主人……你、你没事吧？”看着宫灵月完全失了神，璇瑟心中有些害怕。本来她是不想告诉宫灵月这个消息的，但想来想去，又觉得如果宫灵月不知道，妖神真地与美梦仙子成了亲，那最后宫灵月会后悔死的。
“哈哈哈……”干笑了几声，宫灵月转头看向了璇瑟，目光中带着杀气和寒气，“有事的是妖神，我怎会有事？”
是啊，她会借着那日，攻上九天宫，就算无法踏平，就算无法手刃仇人，她宁愿玉石俱焚，也要为死去的爹娘报仇。
而那日，原本是喜事的，她会让它成为丧事。就算无法杀死他，她也会杀死他的新娘，让他尝尝痛不欲生是何种滋味。
禹羲，你一而再的伤我，就休怪我无情无义。
其实，宫灵月也知道，就算禹羲他不娶别人，那又如何呢？他杀死了她的父母，如此仇恨，就算再过万年，她也无法释怀。而他们两个，就算没有其他的伤害，在他举着龙之剑刺向她爹娘时，就在万年前那场琉璃岛战役时，他们两人永生永世都不再有可能，不再有了。
“主人……”看着如此的宫灵月，璇瑟竟也有些胆寒，也更加觉得遗憾，万年前救下她时的宫灵月早已不复存在。若不是万年前的那场战役，宫灵月，应该还是那个被琉璃岛众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吧。
“你下去吧。”对着站在原地的璇瑟，宫灵月轻声说道。
了解到刚刚自己的样子可能会吓到面前这楚楚的小人儿，宫灵月稍稍整理了下心情，挥了挥手，将璇瑟支了下去。
其实她说不清对璇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一面喜欢，一面又有些讨厌。
喜欢她天真烂漫，没有任何的烦恼，就像，就像当年的自己；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令她也有些讨厌，若不是自己当年太傻太天真，兴许爹娘就不会死，琉璃岛上的众生也不会枉故，她痛恨当年的自己。
“是的，主人。”璇瑟恭敬的应了声，便赶紧出了房间。
见没人，宫灵月这才一屁股坐于椅上，心中有股莫名的伤感，说不清，道不明。
正呆呆地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突然，眼前一道金光乍现，一名白袍长须老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哟！谁惹我的小月儿不开心了？瞧这眉眼，可吓人了！”长须老者径直走近她的身边，一屁股在她旁边的座椅上坐下，心情好得没话说。
不过，这长须老者，似乎一直以来心情都极佳，至少宫灵月认识了他万年，也从不曾见过他难过。
“师父？好久不见。”宫灵月微微皱着的眉头略微松了松，见到他，她的心情没来由得好了不少，但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没有起伏。
“我说月儿啊，既然你都说好久不见了，怎么见到我也不热情欢迎一下的！”长须老者得到这样的反应，虽说早在预料之中，但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微嘟起嘴，因此，一个白须老人嘟嘴的模样，可想而知，该有多滑稽。
宫灵月没有应声，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长须老者，便又转过头去，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心事很重。
而长须老者更注意到了，她眸中的那一抹血红，这分明是魔的征兆。
“丫头，这段时间没在你身边，你是否又发生什么事了？”他了解宫灵月的体质，非妖非魔非仙，六界之外，虽极易入魔，但出寒冰盘古洞之时，并未有什么征兆，才一段时间不见，却不想，她竟已入了魔，这定是她在这段期间又受了打击才导致的！
“没什么。”宫灵月淡淡地回道，语气比那万年在寒冰盘古洞中，与长须老者的交谈更简短，更冷淡。
长须老者倒也不在意，他清楚她是因入了魔，心中嗜血而冰冷，况且，自己认识她那会儿，她本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儿，自己早就习惯了。
“灭了魔王燕亦这是没什么？大闹九天宫，将一派神仙打得落花流水这也没什么？”长须老者起身，缓缓踱步，细数着她这些天来的“战绩”，微微摇头。
虽说当初一出寒冰盘古洞，他便捺不住寂寞离开了梅林镇去四处游荡，但对于宫灵月的事，还是密切关注的，不然，她若不说，自己还真无从得知。
“你既已清楚，又何须多问？”宫灵月略瞟了眼长须老者，显得很不在意。
的确，这对于她之后将要做的事来说，无疑还是一小步，并不算什么。
“哎哟！丫头，你真无趣！”长须老者再一次坐于椅上，直直地望着宫灵月，这次一本正经道：“丫头，你可知，你已成了魔？”
“魔？我？”闻言，宫灵月这才有些惊讶的抬起眸，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长须老者，多希望他接下来便告诉自己，他其实是开玩笑的。
可是，非她所愿，长须老者用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眼中的那一抹血红？那是魔的显现。”
宫灵月这才点点头，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万年前，爹娘总是会担心她，怕她误入歧途，却不想，她最终还是成了魔么？
这些天来，她一来都沉浸在悲愤中，从未去在意这些，现在想来，她才隐隐明白，为何当初自己受了重伤，却依旧可以在九天宫中与他们拼命，还能安然逃离九天宫，并且如此重伤，不消三日，便恢复如初，这都是体质在渐渐转为魔性所造成的啊！
她曾经常笑说爹娘杞人尤天，她怎么可能会沦入魔道，成为魔嘛！却不曾想，万年过去了，她竟因为爱，因为恨，成了女魔头，呵！
她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一下禹羲？感谢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才令她慢慢地如此强大起来？
想到这里，宫灵月微微摇头苦笑了笑。
“丫头……丫头？”长须老者见她自顾自的入了神，不禁摇了摇她，将她唤醒，“你的体质刚转成魔性体质，要好好调养才行，不能妄然生气，否则，后果很严重啊！”
149 当局者迷
若掌控不好，只怕她会将自己逼疯，最后……
“哼！”宫灵月冷哼一声，没将长须老者的话放在心上，“入了魔也好，那我便如他们的意，成为这天地间最大的女魔头！”
她像是自顾自的说着，根本没有理会一旁的长须老者。
“丫头！你要切记我的话。”见状，长须老者上前，拉了拉她，苦口婆心道：“你若有事了，谁去教训九天宫那帮混蛋神仙？谁为你爹娘报仇？”
他了解宫灵月的脾性，因此，不禁为她担心。
“师父，八月十五，我便率大军攻上九天宫，杀他个痛快！”宫灵月眼中突地嗜血般地赤红，似乎说到杀字，她浑身上下，不禁瞬间来了劲，所有的血液都沸腾了般，令她兴奋不已。
见状，长须老者赶紧自指尖引出一丝法力，注于她太阳穴之上，不一会儿，宫灵月便昏睡了过去。
“唉，丫头，但愿这样能有些用处吧！”将宫灵月罢于床上，双腿盘坐，长须老者也以一样的姿势坐上去，自丹田聚起法力于手掌之上，然后双手置于她额头两处太阳穴附近，将法力汇进去。
见宫灵月此番模样，长须老者便知她已然被魔性控制了大半的理性，如此下去，定会伤及心肺元神，他乃受寒冰盘古洞数万年的寒气而成，此番，将他法力输入宫灵月的体内，应该可以压制一些时日。
盘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宫灵月的醒来，长须老者决定，在宫灵月攻上九天宫之前，他都不再离开琉璃岛去处游玩。
毕竟这么多年，才收了这么个徒弟，看着她常常忧愁的心，长须老者的心说不难受是假的，但他天生乐观，所以总想着要治治宫灵月这忧郁之症。
“月儿，月儿”门外，一阵细细的敲门声打断了原本盘坐着准备修炼的长须老者，有些不悦地推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齐霖，长须老者也不客气了“叫什么叫，叫魂啊？”
“齐霖不知长须老者在这里，失敬失敬。”齐霖伤才刚好，但脸色依然苍白，显得很是虚弱的样子，对着长须老者赔了不是，便冲屋里头望了望问道“我来看月儿，她怎么样了？”
“她睡着了！”大手一挥，长须老者便转身进了屋，边走还边念叨道“这琉璃岛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病怏怏的……”
“长须老者，齐霖心中，一直对有一事很是担心，如今您来了，就好办多了。”说罢，齐霖走到宫灵月床前，温柔地望着她，才继续道“月儿她……魔性似乎已发，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长须老者，您有什么办法吗？”
“这事我也知道，刚才，我已强行将她的魔性压了下来。”难得地皱着眉头来回踱步，长须老者抚了抚他的胡子，才接着道“可怎么除她的魔性，这一时半会儿我也弄不明白，我得再研究研究。”
“辛苦您了！”齐霖极其温柔地抚了抚宫灵月颊边的青丝，对她如今这模样，极其心疼。
“好说！小月儿也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可不想她有什么事！”
“对了，对于月儿说的，八月十五要攻上九天宫，您怎么看？”缓缓坐了下来，齐霖心里满是不安。他太清楚了，月儿只是想杀了禹羲，和杀天皇。
“还能怎么看，现在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好。”挠了挠头皮，长须老者才有些不解地道“这个……我就是搞不太明白，为何小月儿非得杀上九天宫，要报仇，单挑禹羲不就完事儿了吗？”
“长须老者有所不知，月儿她……”说到这里，齐霜顿了顿时，心下有些失望地道“月儿她要上九天宫，一半是因为为父母报仇，而另一半，则是因为，禹羲要与美梦仙子成亲，月儿接受不了。”
“还有这等事？”诧异地点了点头，长须老者不禁叹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可正谈话谈得认真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提到禹羲要与美梦仙子成亲的时候，原本熟睡中的宫灵月，紧闭着的眼角缓缓地滑落了几滴泪。
·文｝太想爱禹羲，所以恨禹羲入骨，不愿让他娶了别人。所以连梦里隐约听到他的名字，都难过得不禁想落泪。
·人｝等到宫灵月醒来，眼中的血红，已褪去了许多，静静地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宫灵月才给自己扯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脸。
·书｝她想明白了，这么久以来，她都让仇人活得潇洒快活，自己痛苦不已。这不值得，从今日起，她要变得开心些，等到八月十五，结束了这一切，她就真正可以轻松过活了。
·屋｝日子过得飞快，琉璃岛已从严厉训练迈向了战前放松。正值八月初，风儿徐徐，宫灵月站在城楼之上，看着琉璃岛依然欣欣向荣的样子，心中感叹万千，如此没有仇恨，一直都是这样就好了。轻轻闭上眼睛，宫灵月默默在心里又加了一句，爹和娘还像以前一样陪着月儿，那就更好了。
“月儿，一个人站在这儿想什么呢？”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梅秋语站在宫灵月的背后已有些时间了，可是宫灵月不知想着什么，竟没有发现。
“是你，有事？”没有回头，声音清淡。宫灵月只是将头微扬了些，目光继续望向远方。
“听长须老者说，你心情好了许多，我来看看你。”向前走了两步，梅秋语微微一笑，将头转向宫灵月“月儿，有些话我许久之前便想对你说了，只是一直不知该从何说起，况且你心情也一直不佳，现在总算好些了，我想，再不说，也不一定有机会说了。”
“有什么话便说吧，如你所说，现在不说，以后也不定有机会再说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宫灵月才收回目光，看着梅秋语微微笑着的脸庞道。
“蒙你曾经叫我一声梅姐姐，既是当姐姐的，又是个局外人，自然该把一些当局者迷的事情说予你听。”梅秋语顿了顿，才轻轻叹道“我想你一定跟梅姐姐一样，很是想回到万年之前的那段日子。”
150 甘愿受天皇的惩罚
“不要提万年之前，那是我此生最恨的一段日子。”眼睛变得凌厉，宫灵月的语气也强硬了许多。
“可你不得不承认那是让你开心的日子，不是吗？”梅秋语见宫灵月动了怒火，却连声问道“月儿，你能否问问你的心，你是不是依然爱着他？而你再问问你自己，为何你对他伤害你的事，毫不怀疑？再问问你眼睛，看到的是真是假？月儿，梅姐姐可以明确告诉你，他不是个坏人。”
“他杀了我爹娘！”只这么短短的六个字，宫灵月的眼泪已然在眼眶里打转，语气也变得哽咽“你说他不是个坏人，可我亲眼看见他杀了我爹娘，逼我进寒冰盘古洞受万年之苦，这些你能懂，你能明白吗？”
“也许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呢？”紧紧盯着宫灵月，看她痛苦万分，梅秋语也有些于心不忍，但终是一咬牙，将心内的话全都吐了出来“万年之前，人神来找过禹羲之后，你有没有觉得他怪怪的，再有，便是美梦仙子来过，我亲眼看见他们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禹羲便要回九天宫，就算受尽真火焚烧，灵蛇噬咬也一定要回去，你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一切我都不知道……”一字一句，步步将宫灵月逼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万年已来，她努力忘记的这一切，都在今日一一被唤了回来，一幕幕，都无不像刀一样将她划得遍体鳞伤。
“逃避没有用……月儿，你必须面对。”紧紧拥着宫灵月的肩头，见她哭得无声无息，梅秋语也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梅姐姐有一场不可能的爱，月儿，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后悔一生。”
“可他明明杀了我爹娘……在寒冰盘古洞，我日想夜想，也终不能明白这是为何，谁又能告诉我，这一切为了什么？”宫灵月靠在梅秋语的肩上，放任自己哭得撕心裂肺。
有多久未曾这样哭过了，这么彻底，这么绝望……
“所以更要弄清楚了。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又怎会随随便便背叛你？”轻轻拍了拍宫灵月的背，梅秋语的泪也越掉越凶。她想起当初初遇单旋与千岚，想起单旋与千岚的生死离别，又想起自己这万年独独单单捧着一颗爱单旋的心，却说不出口。
自已不好，总希望别人能好些，眼看着禹羲与宫灵月这对曾经如此相爱的恋人走到今天这步，梅秋语藏了许久的话，不得不说了。
难过地擦了擦眼泪，宫灵月才迟疑地道“可他……他要与梦芷妤成亲了。”是啊，说到这里才是最让她伤心的地方。娶一个人，那得有多爱才能够做的事，可他却口口声声说要与梦芷妤成亲了，这让她无法接受。
看着双眸中依旧含着泪水的宫灵月，梅秋语出声说道：“我虽不知他为何要娶梦芷妤，可月儿，你是否想过，若他会爱上梦芷妤早就爱上，怎会在这万年间呢？”
梅秋语虽然不知道禹羲为何会在此时同意娶梦芷妤，但她知道，梦芷妤喜欢禹羲是九天宫中公开的秘密。数万年来他都无动于衷，怎会在爱上宫灵月后再移情别恋，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他……真的爱过我吗？”或许是长须老者的帮助下，让宫灵月的思想里慢慢地少了那份仇恨。此时的宫灵月，犹如万年前般，带着满脸的疑问却又害怕知道真相的神情看着梅秋语。
如此的她，让梅秋语想起了万年前，仿佛回到了那时候的她，与禹羲在梅林中时的模样。慢慢地，梅秋语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总归来说，宫灵月的心中依然深深地爱着禹羲。这份爱被她深深埋在心底，直到传来禹羲要娶她人时，她才敢再次面对自己的这份爱。就算是毁了这场婚礼，她也不愿看到他另娶她人。只要真真正正的爱过，谁都无法亲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与别人成亲。
宫灵月她无论如何说只是个女子，不管有多强大，总是脆弱的，希望被人疼爱着。
转身看向了前方，梅秋语出声跟宫灵月说道：“万年前，你和他为何会被天皇追杀来到梅林呢？月儿，他若不爱，怎会为保全你而甘愿受天皇的惩罚？”
“他是故意的，让我相信他。”宫灵月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呢，认为他是因为爱她才会为救她自己却被关在了悔过岛。可是，接下来呢？举兵攻打琉璃岛该如何解释？也是因为爱着她吗？举着龙之剑刺向她父母亲呢？又该做如何解释呢？
“若他是故意接近你的，这点根本就不符合情理。你当时在天皇的手上，本就没有脱身的机会，而你父母，因着你在九天宫，更是不敢乱来。他如此多此一举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也只能说到此份上，其他，你好好想想。”看着宫灵月不再说话，梅秋语摇了摇头，之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其实，她明白，就像禹羲这般的男人，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就算是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他从来就是个秉公执法的妖神，却可以为了宫灵月跟天皇开战？要一个妖神需靠着妖精来藏身，那的确是若没有深深爱着宫灵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正如单旋，千岚离去也有万年之久，他何曾忘记过她？正如齐霖，一直默默守着宫灵月，无怨无悔，又何曾对别的女子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