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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人受伤?”风易凌下意识的往前方道路看了看,却什么都看不见,黑魆魆的树丛和一幢幢没亮灯的房屋窗口黑洞洞的,似乎哪里都可能藏人。
“没有。”连/城玥简洁答道,语气有些含糊,“不过我家有极为重要的东西被偷了。”
“我跟你一起去。”
连/城玥知道他的身手,有他帮忙自然好,就没有推拒。了解完情况,风易凌也不再多追问什么,默默跟上他的脚步。来到这里,他却发觉周围的景象有些熟悉,拐了个弯,一个显得有些眼熟的小院孤零零伫立在那里,有些微灯光自院内屋子中透出,他不由脱口而出:“这里……是花阡陌待的小院?”
“她或许会看到了什么。”连/城玥道,放缓了脚步,转身向院子内走去。
风易凌也跟着他放缓了脚步走了进去,二人慢慢走近那燃着灯的屋子。屋内竟是出人意料的安静,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显得有些异常。
连/城玥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花姑娘,在么?”
没有人回答。
连/城玥将声音抬高了些,又敲了敲门,“花姑娘,你在里面么?”
还是没有人回答。
连/城玥和风易凌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风易凌有些不安,也开了口。
“花阡陌,你还好么?”
依然没有声音回答,只有一片不祥让人不安的死寂,让人起疑。
毕竟潜入的是刺客。若花阡陌撞见了什么,如今没法发出声音也是有可能的。联想到这点,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是脸色一沉,眼底锋芒闪过。毕竟是连/城家的房子,连/城玥立刻抬脚踹门。
连/城玥虽然武功不及风易凌,但也算是很不错的,对付这么扇破烂的小木门在他眼前自然是不在话下。木门一下就踹开了,两个人立刻冲了进去。
看清屋内情形,风易凌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似乎好不容易压下的酒意又冲上了脑子,连该怎么反应都忘了。
红色外衣半褪,露出雪白美丽的背部肌肤,优美而流畅的脊线和颈脖线条引人遐思,漆黑的发长长垂下铺在光洁美丽的裸背上,雪白黝黑和大红交织,构成一幅绝美而诱人的画面,足以让任何男人愣住。
听见巨响,她猛地回过头,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被发现了。女子脸上闪过了像羞恼像尴尬像愤怒的神色,下意识的拉上衣服。
这时连/城玥反应固然快,而同时跟他一起追进来的风易凌更是不慢。趁女人还没惊呼,两个男人同时极为默契的转身夺门而出,甚至连那被踹开的门都无暇去管,极不负责任的任由门还开着就夺路而逃,逃出了好远才在院子里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一眼那还大开的门内透出的灯光洒在院子里,尴尬的面面相觑。
——这个样子一走了之,不太好吧?
——而且他们连门都没帮她关上。连/城玥又看一眼那灯光。
他有些心虚,转头看向风易凌,发现一向淡定的好友同时也转向了他,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有尴尬有犹疑,漆黑的眼睛迟疑着看他:“……你……”
连/城玥连忙在他还没问完时就劈头坚决道:“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于是风易凌闭了嘴。只留下连/城玥依然心虚得厉害——开什么玩笑,要是承认自己看到了什么,纵使自己这好友现在没什么想法,也很难保证他将来会是怎么想,会不会想抠了自己的眼睛!
连/城玥胡思乱想之时,风易凌也沉默了好久,方才喝下的酒好像又开始发挥作用,让他脑中一团乱麻,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觉得脸有些热,像尴尬,像羞涩,更有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紧张。他愣了好久才回过神,咳嗽了一声,才继续道,只是语气没什么底气:“那个……我是说……你有没有看到你要找的人的踪迹……”
你撞上这种情况还有心情在屋子里找人?
连/城玥用眼神问他。
风易凌不说话了。
两人无言对视了好久,一步一挪艰难的转身走回去。来到那屋门口,两个人站那里,谁也没有先一步的动作,犹豫好久,当事人却已经走了出来。
花阡陌已经换好了衣服,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中衣,长发披在肩头,一手扶在门上,凉凉的眼神来回扫视着门口木桩子般杵着的两个男人,语气自然十分不善:“你们想干嘛?”
连/城玥觉得更尴尬了,偏偏他身边的风易凌还一点不帮忙的沉默着。不过这毕竟这是他堡内之事,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呃……花姑娘……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是在追刺客……那人好像往这边跑了……喊姑娘半天又没听见回答……所以……”
花阡陌看看他又看看风易凌,没有说话,冷冷抱起胳膊抬头看着这两个并立的男子,明明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显得有几分气势汹汹。
连/城玥终于想到理由,底气足了几分,问道:“姑娘……方才为什么不应声?”
花阡陌只翻了个白眼就应付了这个问题。
“换衣服,没听到。”
连/城玥没词了。
她没有提供线索的意思,连/城玥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只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那个……我是说……我刚看那个刺客好像是往你这边逃了,姑娘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类似的可疑人物?”
花阡陌语气更加不善了,提高声音:“谁看到有人来还会换衣服?”
风易凌已经有些预感不妙,有些想拉连/城玥走,偏偏连/城玥却还一无所觉,还在继续发挥:“……我们分明看见那人往那边来了……姑娘或许是并未觉察那人潜入,不如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
花阡陌凉凉开口,平静的语气下仿佛潜藏着巨大的危险,话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倍感不妙:“于是连/城公子的意思是,除了你们两个,还有个家伙也进了老娘房间,将老娘看得干干净净是吧?”
“……”
“……”
二人本就理亏心虚,花阡陌还偏偏提起这茬。风易凌一向是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而连/城玥虽然表面风流,却也没无耻到去风流自家好友看上的女人。被花阡陌这般戳穿他们“看见了”的事实,这两个人都有些无地自容,语塞无言。连/城玥头都大了,怕的反而不是花阡陌而是身侧的风易凌,暗暗呐喊。
他们又不是故意要“看见”的,要是他们是故意“看见”,也不至于会让你看见。我们都已经及时不去“看见”了,为什么还要再提起“看见”?
花阡陌一直盯着二人看,视线从连/城玥移到风易凌身上再移回去,只可惜这两个男人全都面红耳赤,再不说话,好像都成了哑巴。
她的问题实在是让连/城玥很尴尬,实在不知怎么回答她。怎么答都好像会让自己更尴尬。风易凌站在他身边,却完全是一言不发的沉默着。袖手旁观着自己这样吃力的应付明明是他更在意的女人,这简直让连/城玥有些恼火他了。连/城玥只能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话。
“……姑娘说得也是……哈哈……哈……应该不会那样……是我们想多了……哈哈哈……”他的笑声显得有些古怪,可是在场没有人附和他的笑,所以那笑声渐渐维持不下去了,越变越低,最后消失。
一直不吱声的风易凌终于开了金口救人,沉声道:“阿玥,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和花阡陌说。”
连/城玥求之不得,喜出望外,向舍己为人的风易凌投去感激的一瞥,应了一声:“那感情好,你们慢慢聊,慢慢聊,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那刺客。”说完,他立刻脚底抹油开了溜,逃得比兔子还快。
玉佩
一里一外,两个人搁着门槛相对站着。
默默看着连/城玥逃蹿的身影消失在院外,两个人同时收回目光望向对方,一时竟没有人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风易凌开了口,耳根还有些尴尬的发热,低声道:“刚才的事……我,我们……真抱歉,不是有意的。你不答话……我们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才……”
在她冰冷眸子的静默的注视下,一向从容淡定条理清晰的风少侠居然少有的口拙,似乎酒还没醒,脑子还被酒精麻痹得一团糨糊,居然还语无伦次了起来,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花阡陌看他这模样,随手放下了一直搭在门上的手,终于缓和了语气:“算了,我知道的。这江湖上还有人不知道风少侠为人的么?风少侠偷看一个青楼女子换衣服,说出去只会被人当做笑话。”
风易凌沉默不答,虽然她说不怪他们,但她说的这句话里包含的那种自嘲和自我贬低他并不喜欢。
见他不说话,花阡陌便想起另另一件事,提起:“对了,倒还未恭喜风公子一举夺魁呢。当时去恭喜你的人太多,我不好凑这个热闹,你不要怪罪。”
我怎么会怪你。风易凌心情复杂,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找到这个话题:“其实,我能赢还是多亏你提醒我百里瑾左手能使剑。若不是我早有防备,可能今日就是我输了。”
提起这个,花阡陌笑了起来:“你言重了,不过是一句小小的提醒而已。主要还是你自己有那本事。若是其他人,只怕我念破天告诉他百里瑾如何如何,也照样是输。”
“你是如何知道百里瑾的左手也能使剑的?”毕竟百里瑾左手也能使剑这事,即便是他父亲风南天都不知道。
“风月无边阁这种地方,什么消息听不到?”花阡陌答得很随意,似乎并不把这放在心上,“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如此感念,能赢最主要还是靠你自己。而且你能帮我查当年之事,我已经很感激了。我能做的这些只能算些微不足道的回报而已。”
还是这么疏离冷淡的态度,让风易凌觉得之前和她笑着谈论曲子谈论字画真假的时候的轻松融洽是做梦一般。那日发生的一切和父亲的话仿佛一道巨大的裂谷横亘在他们之间。
她这样的话,像是在他心头扎了一针般,带来尖锐的刺痛。他的脸上也闪过了某种难以抑制的苦痛,酒精的麻痹好像让他说话也无顾忌了许多,本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也说了出来:“你……不该谢我,我本就欠你良多。而且此事……我也本就不该置身事外。”
花阡陌不说话了。
这是她承认是琉璃之后那么久,他们头一次这么明白的谈及这些过去的话题。
当年她救过他。她知道,这也是高高在上的他愿意接近她,甚至能毫无偏见的待她、袒护她的唯一理由。
可是那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且,若真坐视一个人死在面前不管的话,她会做十几年噩梦吧?又谈何亏欠?他们之间唯一能算得上亏欠的,大概是临别最后一面时发生的那些事吧?
花阡陌笑,忽然道:“当年年少不懂事,乱说话,风公子又何必耿耿于怀内疚那么久。”
风易凌脸色白了白,却没说什么,眼底神色复杂。
花阡陌只是若无其事的笑,冷静而疏远的。
“我一定会帮你查清当年之事的。”风易凌深深看她许久,忽然道,说完,提着剑转身就走。只留下那句掷地有声却始终有些答非所问的话,仿佛一个许诺,又像是一个决定,或者一个回答。
他说这句话是出于什么心情?责任感?内疚?同情?有无尽的可能性,可他的心思她不想猜,也不该去猜。他还是决定继续查这件深不可测的麻烦事,这对她来说本该是好事,不是么?
可事隔久远,早被抛在脑后的、从未放在心上过的一句预言却忽然跳了出来,如同惊雷一般响起在耳边。
“你们中,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花阡陌一下握紧了门框,下一刻又强迫自己放松,不去叫住他。
没事的,没事的。当年之事她和影查了那么多年也没出什么问题,怎么可能他一查就出事。一个坑蒙拐骗的邋遢道士说的话,她向来从不当真,怎么能在这时就信了。
她只是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好久都没动一下。
一个黑影自隐藏处走了出来,默默看她。
“拉他下水,你在内疚?”
花阡陌蓦地回身,顺手将门关上,回到在床边坐下,声音已恢复到冷静漠然一片。
“没有。”
“依我看来,你根本没必要内疚。”若是在之前,影可能还会多说几句,何况方才她替他打掩护,实在是便宜了那两个小子,让他很不舒服。可是之前才为此跟她发生过争执,而此刻她情绪也明显不对,所以他很聪明的忍住,只说了这一句就转移了话题。
“多亏你探听的消息,帮了我不少忙。”
花阡陌还是失神了好久,直到他开口提到这个才终于回过神,关切的上下打量他半晌,却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和人交手过的痕迹。
“你竟没被那个房里的人发现?”她还是十分在意那个‘三爷’的存在,见他居然如此轻松的回来,不由问道。那人是如此深不可测,她本以为他肯定要带几道口子,甚至更可怕会缺胳膊少腿,已做好心理准备,还准备好了伤药。
影也微微皱眉,似乎也有些疑虑,简单答道:“房内没人。”这也是他此行这么顺利的原因,轻松容易得让他都有些难以相信。
“没人?”她惊呼。
“对,没人。”影点点头,神色却依然严峻,似乎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我没在屋内遇到任何人,兴许那人刚好不在。”
那这可真是惊人的幸运!
花阡陌有些感慨。只是她一向明白,只依靠运气,根本做不成任何事,所以她还是暗暗有些不放心。毕竟那三爷给她带来的危险预感和不安太过强,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容易过关。
花阡陌抬起头,看着他从怀中掏出几封蜡封的密信,一张奇怪的黄色的,不知是羊皮还是牛皮硝制的、明显藏有玄机的空白皮纸,以及一块巴掌大的、雕着栩栩如生龙纹的青玉佩,不由微微低呼出声。
“这就是公子所说的那块玉佩?”
“应该没错。”
花阡陌靠过去从他手中将玉佩拿了过来,细细端详。
她终于明白了公子所说的见到就知道了的意思,这块玉佩是如此别致,不仅雕刻的龙身鳞角俱全,且片片龙鳞都雕刻得极为细致,栩栩如生。更让人叫绝的是那两点点漆般的龙眼,并不是雕琢装饰上去的,而是青玉上本身所带的两点黑色玉瑕。本是瑕疵,却因为与龙身巧夺天工的契合而显得无比完美,让人不得不惊叹雕琢这块玉佩之人的匠心独运。而更重要的是,在昏暗的烛火的映照下,那青玉的玉质竟折射出了幽幽的蓝光,显然绝非凡品。
拿着这样一块玉佩,花阡陌竟觉得它有些烫手了。她又联想到风易凌说他当年受伤也是因一块玉佩。只是眼前线索太多太杂捉摸不透,让她不好联想太多,只能低声道:“你应当尽快把这个交给公子。”
影也认同她的看法:“我过几日便回京。”
花阡陌却摇摇头,认真道:“你今晚就该走。”
影意外,看她一眼。
她道:“连/城家丢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开展大范围的搜查。他们势力不容小觑,而如今武林大会散场,人多且杂,是你离开南京的最好机会。现在趁他们还没闹大就走,脱身反而容易些。夜长梦多,我实在是不放心。”
见影还在犹豫,花阡陌又补充道:“这东西事关重大,你该尽快交给公子。现在就连夜走,最好赶快走到他们鞭长莫及的范围,待在他们势力范围太危险。”
她的判断决定,影向来无不听从。只是这就要这么离开,这让他有些迟疑:“……你……”
“我没事的。”花阡陌道。
眼下确实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而她是连/城家自己请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影掂量清楚轻重,做了决定,立刻站起了身:“那你多保重。”
“嗯。”
他忽然伸手抱住了她,在花阡陌尚未反映过来时,他的唇已经落在她额头,一点而过。
“照顾好自己。”
在她耳边低低说完,他放开了她,趁她还未回过神,匆匆转身离开了。这算是偿了一下自己的心愿吧?影自窗口略了出去,直到走出好远,才回头看了一眼已变成一个小点的窗口透出的灯光。
这次一别不知下次又是何时再见她了,而且……他不由自主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那柔软馨香的触感仿佛还在那里——他并不想让那个男人一直那样占据着她的心神。
房间内,花阡陌依然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动作。
第五十一章
武林大会最后一夜,连/城堡居然遭窃,据说连/城家奉为至宝的宝物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