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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滚出来!别装神弄鬼”
“哥哥,我……无殇。”
“混账!装成那没长牙的奶娃吓我?当我南宫谨是被吓大的?”
小家伙不羁如狂魔,挥着剑,上蹿下跳,一阵乱砍。
一会儿,他倒吊在房顶上,一会儿,又横贴在墙壁上,一会儿,又四处乱飞,不放过房内任何一个角落。
“滚出来!”
“哥,是牵引……传音!”嗲嗲的童音发音青涩,口齿笨拙,尚且不太利落。
牵引传音?南宫谨当然听过。
还在襁褓中时,爹也曾教过他,不过,那是在那一世的事了。自从他学会说话,再不屑用那个。
南宫谨气结收剑,嗔怒地嚷道,“不早说,害我一阵瞎忙。”
“照顾好娘亲哦,我爹……一起……娘亲……”
“舌头
捋直了再说话?还不如呀呀呢!”
☆、第169章 一缸锦鲤很深情
笨拙青涩的娃娃音,忽然停顿,良久,再没声响。
南宫谨自知口气过重,不禁气恼烦躁,也借着久未用过的牵引传音,冷讽他一句。
“怎么没音儿啦?你这牵引传音,还没学到家吧!”
“哥哥,我想……你和娘亲!要……好好的。射”
南宫谨僵了片刻,漂亮的星瞳灼红。
若非爹这样心狠手毒,此刻,他和娘亲、弟弟,这会儿可能还在碧荷宫宽大的床榻上……
每晚这个时辰,他和弟弟会一边一个,陪在娘亲左右,娘亲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讲故事给他们听。
想念……他当然也想矾。
可,若非有这么个小灾星和她抢娘亲,这会儿又何至于到这个地步?
他才不稀罕苏无殇假惺惺的想念!
“……滚!别来烦我!”他端着参汤,继续喂娘亲喝汤。
这边,莫黎城王宫的太子寝殿内。
御蓝斯站在一人多高的铜镜前,被几个宫女服侍着换了一袭锦绣龙纹紫袍,广袖束腰,英伟俊逸,艳若神祗。
他视线落在几个粉褂蓝裙的宫女身上,她们规矩地低着头,恭敬地目视前方,不敢乱瞟。
没错,她们都是他的“子嗣”。
只是,看到她们,难免会想到青帛,青绣,青叶,青莲。
她们为保护锦璃,被毕多思和方羽珠,杀死在血族皇宫的密道里。
因她们穿了相同的青衣,护卫收尸时,将她们的血肉混在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他只能将她们合葬于一处墓穴。
当时锦璃说,他对她们太苛刻。
的确,依照辈分,她们都该唤他一声“父王”。
于是,他顺应了锦璃的意愿,在墓碑上写下,“御蓝斯之女,青帛,青绣,青叶,青莲之墓。”
也因此,他对待宫人,比从前更宽容些。
只是,这座王宫没有锦璃,他竟开始有些不适应。
整座寝殿内,似还回荡着她吃醋地嗔怒。
“阿溟,那些女人有没有和你挤过这张床?说实话!”
“阿溟,你想选个什么样的王妃?说来给我听呀!”
“阿溟,你明天想吃什么?不会总是喝血吧?不如试试川菜……甜甜的凉菜也蛮好的,不过,我更喜欢吃酸的。他们都说,酸儿辣女,将来我要给你生个儿子,一定和你一样俊美好看。”
他视线所及,她的声音魔一般尾随不去。
当时,说那些话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然有孕,她避讳着这件事,却又忍不住矛盾的期盼。
她害怕自己苍老,于是想生个孩子陪伴他。
当时在她腹中的胎儿,如今……躺在了摇篮里。
曾经,于这座寝殿中美好的过往,她早已经忘记。
他忍不住期望她能记起些,却又怕她想起那些会更痛苦。
一念万千,御蓝斯走到摇篮旁,瞧着难得安静的小家伙,抑制不住地扬起唇角。
这神奇的小生命,传承了他和锦璃的生命,一看到他,他就再无法板着脸,再也无法沉溺伤痛。
然而,小家伙却正沮丧嘟着嘴儿,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
“怎么?和哥哥吵架了?你们聊什么了?”
小家伙悻悻抿着唇,虽然被哥哥无情地挖苦,还是坚持练习牵引传音。
他唇形未动,却以神奇的力量让父亲清楚地听到自己想说的话。
“哥哥让我把舌头捋直再说话?他说,我还不如呀呀呢!我说想他和娘亲,他好像还在生我的气。那件事,明明是他不对。”
“他会想通的,等我们见了面,爹好好劝劝他,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谢谢爹!”
御蓝斯挑眉,颇意外于小家伙的彬彬有礼。
他非常凝重地,笑着颔首赞赏,“不客气。”
御蓝斯抱着他走出寝殿,柔声诱哄。
“我们去瞧瞧皇祖母带来的美人儿,雪儿也有来,你正好可以和她说说话。”
小家伙再没吭声,若非娘亲给他改了名字,恐怕他一直认为,为他取名御天的御雪儿,是一位可爱善良的小丫头。
还是娘亲的话最有道理。大齐没有纯善的人类,而汲取血液为生的魔鬼,天性自私卑鄙,更没有纯善的好鬼。
大家都是没长大的娃娃,相较之下,他喜欢哥哥更多一些。
*
暗蓝天幕上,皎月明媚,清辉溶溶。
时间尚早,御蓝斯于平乐宫发现血族太后未到,便抱着儿子遛了一圈,又出来。
“无殇,爹带你去个漂亮的地方瞧瞧。”
说着,他便身影一闪,带着儿子进了坤和大殿的书房。
小家伙不明所以,就这里瞅瞅,那里
tang瞧瞧,没觉得什么新奇的。
宫殿他可是见得多了,这里不过是摆设更奢华些。
“看这边。”
御蓝斯抱着儿子到了左侧的窗前,让小家伙悬坐于自己健硕的手臂上,方便他朝前观赏。
苏无殇软软的一坨小鲜肉,脊背尚不能挺直,胖乎乎的小脸儿上,因为坐正了,肉肉直往下坠,双下巴就显现出来。
小家伙一双眼睛溜溜地转,越是一头雾水。
爹爹这是在和他炫耀么?一缸荷花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呀?!
倒是水缸很特别,是用一个巨大的花珀雕琢而成,缸体独特,仿佛美人婀娜舞蹈的身姿。
里面的几株荷花,长势极好,圆圆的叶子碧绿,浮在水面上,淡粉与白色的荷花香浓清雅,从水缸外,可以看到有许多小鱼儿在荷花的根茎处自由徜徉。
御蓝斯见儿子对小鱼感兴趣,便蹲下来,抱着他仔细瞧。
“好看么?”
小家伙甚是挑剔,嘟着嘴摇头。
“一般吧。”这荷花,倒是比不上瑶云阁的荷花。
御蓝斯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又抱着他走到了右边的窗前。
小家伙更是疑惑。
还以为是无价之宝呢!不过是一个晶莹剔透的鱼缸嘛。
鱼缸里面,养了各色锦鲤,金黄的,红色的,还有花斑红的……大小不一,缤纷艳丽。
御蓝斯丢了一把鱼食进去,一条条锦璃便浮到水面上来,扑腾着水花,争抢鱼食。
“无殇,觉得这鱼缸好不好玩?”
“一般。”
“这是你娘亲的主意,荷花是她喜欢的,锦鲤,锦鲤,与你娘亲名字的谐音。”
他犹记得锦璃穿着海冉的王妃锦袍,闯来书房的那一日。
毕多思正带着宫女,更换窗前两个花瓶的花束,以前,这边摆着栀子花,左边是樱花。
栀子花是胡雅儿喜欢的,樱花是海冉喜欢的。
锦璃深知这两种花的意义,却故意刁难他。
“阿溟,为何还要摆栀子花和樱花?”
当时,他自后拥着她,对她温柔纵容,“不然,你想换成什么?”
“这殿内缺少一点灵性,换成水晶鱼缸和锦鲤怎么样?每天不必再摧残花枝,只为锦鲤换水即可,你若清闲了,丢几粒鱼食给它们。”
御蓝斯想起这些,兀自莞尔。
“无殇,那会儿你还在你娘亲的肚子里呢!”
“呃……”原来这里面藏了无限深情呢。小家伙识趣地眯着眼眸笑,“这么说的话,很好看。”
“你这小子,一会儿说一般,一会儿又说好看。你哥哥若知道,怕又嘲讽你没原则。”
“哥哥看了定然也说一般。”这摆设本没什么新奇的。
“下次让谨儿来瞧瞧,说不定,他会一口就说好看。”
小家伙闷闷地鼓起腮儿来,活像是一只吹泡泡的胖金鱼。
御蓝斯被他这可爱的样子逗笑,“何时学会了你娘亲这本事?”
“耳濡目染呗。”
父子俩静静看了一会儿锦鲤,尽了兴,才从书房里出来。
御蓝斯抱着儿子返回平乐宫时,南宫恪,血族太后,御雪儿,以及新甄选的美人儿已经入座。
殿内,宫卫在侧,个个长剑在身,是有备而来。
御蓝斯抱着儿子朝太后行礼。
太后一看到襁褓中的小娃儿,顿时眉开眼笑,“无殇,我的小乖乖,让曾祖母抱一抱。”
御雪儿也凑过来挤坐到太后身边,拉着苏无殇小小的手儿,“无殇,乖,叫皇姑姑!”
小家伙不理她,也不准她碰,见那美人儿娇羞带怯跪在爹爹面前,当即就虚张声势地大哭,非要爹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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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杀局,别来无恙
御雪儿悻悻哼了一声,小脸儿顿时垮下来,幻美剔透的眼眸本是笑意满满,却旋即被鄙夷厌恶取代。
“不用人家取的名字就算了,说话也不理,爱哭鬼!爱哭鬼!”当她愿意听那声皇姑姑呢?贱骨头!
小家伙的哭声停顿片刻,凭牵引传音听到她心底那句骂词,越是哭得声嘶力竭,震天动地。
血族太后手忙脚乱,忙哄劝。小家伙却不买帐玛。
南宫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端着茶,轻啜细品,不由因御雪儿的口气而挑高剑眉。
御蓝斯本想与面前的美人儿细聊几句,但实在听不得儿子揪扯心肺的哭声,他伸手,虚扶了一把美人儿,便匆匆上了台阶。
“皇祖母,还是我来抱无殇吧。”
血族太后愠怒看了眼御雪儿,只得把苏无殇交还给御蓝斯,转头怒声训斥,“雪儿你太过分!澉”
御雪儿不满皇祖母这样偏心,“我哪有?分明是无殇自己哭的。”
“你还狡辩?”
“好啦,小孩子哭很正常,皇祖母别责怪雪儿了。”御蓝斯伸手探入襁褓内,无奈笑了笑,“倒是真不怪雪儿,是无殇该换尿布了。”
襁褓中的苏无殇却无法承担这项羞耻的罪名,越是哭得声嘶力竭。
御雪儿暗暗骂他也就算了,爹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冤枉他,呜呜……他没有尿嘛!
御蓝斯没有看儿子,只是手臂抱着他轻轻晃着,他走下台阶,随口对南宫恪说道,“恪,帮我招呼皇祖母和贵客,我让宫女回去拿尿布和襁褓过来,给无殇换。”
南宫恪不疑有他,“是,哥。”
御蓝斯出去,血族太后对阶下的美人儿说道,“佟诗灵,你先坐吧!”
南宫恪听到这名字,端着茶盅的手微僵。
“谢太后!”
柔婉的道谢传来,他脸上的血逆流回去,周身僵冷。
佟诗灵恭顺低着头,转身走到了南宫恪对面的席位。
她一身红袍,绣着朵朵蔷薇花,冗长的裙摆拖曳在地。
只可惜,这袍子不是束腰修身的式样,难免显得臃肿累赘,加之头上梳得是灵蛇髻,钗簪搭配也不太协调,似头小身子大,美丽大打折扣。
却也正是这样不太合理的打扮,越是让南宫恪觉得似曾相识。
那一世,这女人便不喜欢束腰的衣袍,她说,她喜欢自由,尤其是她妩媚的腰身……
她说这些话时,便任凭衣袍散下身子,不着寸缕地上前,将自己送进他怀里,蛇似地,盘缠住他,贪婪地吻他,咬他,咬出血,疯狂地沉溺欢爱……毁天灭地一般。
她的爱,始终伴随毁灭。
那种血腥的欢愉,活色生香,于一个吸血鬼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锦璃无法了解他暗藏的恶魔本性,她永远只是温柔,纯善,甜美的,她甚至鲜少主动吻他,更无法满足他骨子里深藏的暴虐,贪婪,yu*望。
只是后来,佟诗灵这样的凶残,终于还是被他厌恶。
她诡计多端,凶残跋扈,甚至,极端地去刺杀有孕的锦璃……
镂花面具上,幽深的棕色眼眸强自压抑震惊,锁住对面那张精致的俏颜,果然……异常熟悉,熟悉得他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即冲过去将她撕碎。
他只希望这女人从没有存在过!
然而,世间所有的人,都是生而死,死而生。
御蓝斯存在,御之煌存在,锦璃存在,康邕存在……当然,佟诗灵也是存在的。
当着血族太后的面,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这女子不认识他,她应该不认识他,那些他始终避讳的秘密,最怕锦璃与儿子知晓的污秽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凡是知晓这秘密的人,都被他亲手杀死。
只要今晚他杀了这女人,一切便回到最初的模样。
血族太后却轻易看出他的紧张,“恪,别只顾喝茶,和诗灵说说话。”
说完,她示意开宴。
伶人与阶下琴曲轻弹,是一曲南宫恪最熟悉的《彼岸千年》。
他不能听这曲子,这是御穹与母亲的曲子,他每每听来便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曲子是毒,能牵引他所有的回忆和愧疚。
“哥一会儿就回来……”南宫恪看向那弹琴的女子,手上的茶盅便摔在了地上。
那弹琴的女子竟与锦璃长得一模一样?!
可她明明是吸血鬼,体温气息冰冷的吸血鬼。
她不看他,只专注琴弦,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木木叹着。
曲调是对的,却无半分情,整个曲子更像是在讽刺他。
“皇祖母,那弹琴的女子……怎长得如此像锦璃?”他忍不住心慌,怕极了自己出现了什么不该有的幻觉。
御雪儿咯咯地
tang笑起来,“恪哥哥,你说什么呢?那女子哪里像苏锦璃?你忘了,苏锦璃被你害的不得不和康恒交易,他们成婚了,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他没有注意到御雪儿话中的讽刺,气急地争辩,“这弹琴的女子,分明长得像锦璃,不是么?”
太后也道,“这女子五官扁平,有妆容修饰还好些,没了妆容,五官就没了!怎么可能像锦璃?恪,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她命令宫女再给南宫恪一盅茶。
加了血的茶,味道诡异甜腻,他已经喝了三杯,不想再喝,但是……或许他是真的太累了,为免失态,便又端起茶盅。
血族太后却在此时起身,搭住御雪儿的手,“雪儿,扶我去内殿如厕。”
“是,皇祖母。”
太后与御雪儿一走,佟诗灵便身影一闪,坐到了南宫恪身边。
她妩媚斜睨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酒壶,亲自为他斟满酒杯……
一身的妖娆甜蜜的玫瑰浓香,掩盖了她身上陈腐的气息,浓郁地直冲鼻息。
她螓首一歪,便靠在他肩上,冰冷的体温如死尸,穿透了他的衣袍,直逼他的体温。
“恪,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一起杀人,一起……”
“诗灵小姐,你弄错了。我不认识你。”
“真的不认识吗?陛下!”
“……”陛下?她怎么可能唤他陛下?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端起她斟满的酒盅,手颤抖地端不住,醇香的液体倾洒在了他银白的袍子上。于他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失态。
她不该存在于这里,更不可能成为御蓝斯待选的太子妃!
她拥有血族的精纯之血,天生皇亲贵胄,身份尊贵。
容貌更是极美。黛眉悠远,花眸如水,眼神似醉,琼鼻秀挺,菱唇嫣红,如此五官匹配于瓜子脸上,有一股楚楚可怜的娇媚感。
“皇上,就一点都不想念诗灵么?”
佟诗灵半是嘲讽,半是嗔怨,趴在他肩上,似笑非笑地抬眸瞧着他绝美的侧颜。
他一转头,正对上她幽幽的眼神,欲语还休一般抓挠人心。
那一世,正是这眼神,让他欲罢不能。
他征战血族时,锦璃央求他画下镜水镇上赫赫有名的镜水阁给她看。
传说,三百年前,镜水镇上的镜水阁是一处神圣之处。
传说,各地恋人皆是慕名而来。
传说,相爱之人映在镜水阁的那口井里,那口井便会泛出七彩虹光。
于是,为成全锦璃的心愿,他特意赶到镜水镇。
镜水镇曾是御之煌的领地,因血族诸皇子争权夺位,战事混乱,镜水镇无人管辖,已然破败多年。而镜水阁也成了断壁残垣。
他进入那一片灰败的废墟里,正见佟诗灵一身白袍,裹着艳红的披风,站在井沿上要跳进去……
一片灰败的颜色里,她像是一朵花,惊艳,绮丽,芬芳,夺目,格格不入。
他冲过去抱住她,井里忽然泛出七彩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