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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珺关上了电脑。
谢小川说:“你不看看网友怎么评论?”
“猜得出来,无非是花样骂人罢了。”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叶珺望着屏幕上的楚凯二字,有片刻的迟疑。
叶珺的掌心突然一空,电话已经辗转到谢小川的手上。
他的拇指落在接听按钮上,楚凯的声音传了出来,“叶珺,你别任性了,赶紧删掉那条微博,我们复合。”
谢小川用极为坚定的语气说:“不删。”
显然楚凯没有料到接电话的人是个男子,愣了愣神,“叶珺呢?”
“她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叶珺那个穿高仿名牌的朋友。既然有这层关系,你就出来跟我见个面吧,我请你吃饭,保证不是麻辣烫,是你一辈子没见过的大餐。”
“地点你定。”
叶珺看到谢小川将手机从耳边移下来,交还给她,“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回来。”
谢小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走出了家门。
叶珺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在家里坐立不安了半个小时以后,狂奔着追了出去。
她手机的外音很大,楚凯所说的地方,她听得清清楚楚。
到了楼下以后,叶珺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他们两人约定的酒店。跟前台的服务小姐打听了他们俩人所在的房间号码,叶珺一口气飞奔向二楼。
单间里,谢小川和楚凯均已落座。
面前的桌子上摆满菜肴,两人的右手边,各放着一瓶上等白酒。透明的水晶杯里,清澈的液体蜷缩在最低处,桌子微微一晃,就会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楚凯端起酒杯,和颜悦色,“来,朋友,我敬你一杯。”
谢小川冷眼看他,身子未曾移动一寸,“我不是你朋友。”
“叶珺是我的女朋友,你是她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
谢小川想替叶珺摆脱这个渣男,便故意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是叶珺的朋友,我是她的男人。”
楚凯闻言哈哈大笑,“你真逗。”
谢小川不言。
“你是说真的?”楚凯有点相信了,“既然你是她的男人,也就是说,你把她睡过了。”
“不准你侮辱她的清白。”
“谁不知道,娱乐圈是个泥潭,跳进来了,就别想干干净净地出去。睡了就睡了,这有什么呀,大方承认,我还能敬你是条汉子。”
谢小川脸色铁青,放在桌面上的右手紧紧攥起,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辨。
自从叶玧昏迷后,他就很少动手。
倒不是没有胆量,他是怕万一自己出事,没有人照顾叶珺。但今天,实在忍无可忍。他没法儿听到有人诽谤叶珺,而无动于衷。
谢小川猝然出手,盛满白酒的酒瓶瞬间移到他的掌心,下一刻,与楚凯的头顶亲密接触。
哗啦——
咣当——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酒瓶如同一朵妖艳的玫瑰,在楚凯的头顶绽放,带着酒香和血腥味的液体,沿着鬓角和发际流下。
房门大开,叶珺站在门外,因为快速的奔跑,呼吸变得有些紊乱。
楚凯的手在额前抹了一把,拭去流进眼里的血酒混合物,恼羞成怒地叫嚣:“你个穷鬼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面前撒野!”
两个服务生闻声赶来,一见到这种场面,彻底傻了眼。
房里这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气场全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现在,就连跟他同桌吃饭的人都挂了彩,更何况是第一次见面的小小服务生们。
谢小川心平气和地问,“服务生小姐,有没有温水?请帮我端一盆过来。”
服务生全吓傻了,哪里说得出话。
谢小川摸出一张金卡,抛向服务生,“路过前台时,顺便帮我把账结了。至于小费,你们想要多少,从卡里随便划。”
他的金卡,是银行大客户专用,据说,自有史以来,银行只发行了十张。
服务生接过金卡,逃也似的去了前台。
两分钟后,一盆温水准时送到。
谢小川挽起袖子,腕上露出一块价值足以抵过楚凯两年收入的高档手表。他将两手伸进水中,慢条斯理地清洗右手上的几个红点。
那些红点,是楚凯喷溅出来的鲜血,谢小川嫌脏,一刻不想留在手上。
清洗完毕,谢小川接过金卡,看也不看,就塞进衣袋里,转身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他跟叶珺说,“走,回家去,我给你煮面吃。”
叶珺忙答应一声,跟在后面。
离开房间两米多远,谢小川折返回来,冲着呆掉的楚凯说:“你问过三次我是谁,看来你对我的身份很好奇。我现在告诉你,我叫谢睿。感谢的谢,睿智的睿。我相信,你一定记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0
谢睿,罗曼蒂克影视公司老板,谢氏集团董事长谢晋的二公子。
谢氏集团是影视行业的龙头老大,每年收视爆红的电视剧和高票房的电影中,至少有五成出自谢氏旗下的公司。
不论是谁,提到谢氏,都会由衷称赞。
纵然谢小川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知道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楚凯在听完他自报姓名以后,从酒桌前,一直傻愣到医院急诊。
导演给叶珺放了两天假,因为她剩下的两场戏,都有楚凯出镜,现在他受伤了,只能先拍其他人的戏份,等他伤好些了再补拍。
这两天时间,正好可以回一趟老家。
叶珺住的地方,距离老家不远,一般是三个小时的车程。自从上大学以后,叶珺就很少回家,一来交通不便,二来空余时间太琐碎,赶不及一个来回。
这次,是谢小川开车送她。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他们僵持了半路,谢小川最先打破沉寂,“楚凯的事,是我冲动了。如果让你不高兴,我可以……”
叶珺接过他的话茬,语气有些沉重,“小川,我觉得这件事……”她故意拉长尾音,在吐出最后一个字后,瞬间眉飞色舞起来,“你干得好!”
她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暴揍楚凯的情形,都没有付诸行动,直到今天,谢小川替她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
压在心头的烦躁,片刻间消散殆尽,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谢小川看她舒心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放松了不少,“我以为你会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你在我心中,就是除暴安良的大侠,形象要多高大就有多高大。”
谢小川弯起唇角,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怕跟人动起手来,也有能力处理好事后的一切问题,但不代表他认为动手是对的。不过,在特殊情况下,他宁肯选择这种方式。比如,面对楚凯这种欠揍的人的时候。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谢氏的私家医院里。
叶玧所在的病房楼门口,有一团金灿灿的颜色,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柔和的光芒。
那是一条金毛犬,自从叶玧住进病房,它就趴在这里,整整八年。它是儿子,按照狗的年寿算,已是耄耋老人。它的眼皮十分松弛,睁开眼睛要费很大的力气,但嗅觉和听觉依旧灵敏,在它发现叶珺的时候,几乎是一跃而起,冲到叶珺的面前。
叶珺收住脚步,低下身子,怜爱地抚摸着它变得下垂的皮毛。
谢小川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串香肠,剥去包装,放在飞盘上,像八年前一样。
儿子却不能跟过去一样狼吞虎咽地吃了。它老了,老得牙齿松动,肠胃虚弱,甚至老得接不住飞盘。以后,它会更老,甚至……
如果下次回来,看不到儿子的踪影,叶珺一定不会问它去了哪里。
她害怕,曾经拥有的一切,会一样一样离开她,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孤家寡人。
那是比鬼更可怕的事情。
“我不会离开你。”谢小川低语道。
叶珺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心里存了一点疑惑。
谢小川说:“我要替叶玧照顾你,我不会离开你。”
你何必每次都刻意强调,你是为了叶玧呢?
叶珺安静地笑,轻轻抚摸儿子弓起的背。
医院一楼大厅的门开了,院长和几名白衣天使出来迎接他们。
谢小川一边向里面走,一边跟院长打听叶玧的现状。叶玧始终在沉睡着,没有苏醒的迹象。不过,美国那边有一位专家,在这个领域有了新突破,院长想请专家来一趟,说不定有希望。
来到病房门口,谢小川让院长和其他人去忙,他和叶珺走进房间。
入目之处,一片干净的白色。
房间北面,放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的眉毛修长,像月牙一般弯起,脸庞有些瘦削,显得颧骨略高,双颊无血色,看上去是病态的苍白。病床旁边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日常用品。
另外一边是白色布艺沙发,一位衣着简朴的中年女人坐在上面,圆形抱枕垫在她的身后,跟叶珺一般圆圆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疲惫。
叶珺向女人的方向轻声问了一句,“妈,叶玧怎么样?”
叶玧的父母身体不好,自顾尚且不暇,没有能力过来照顾叶玧。叶珺和叶玧两家是世交,叶母一有时间,就过来帮忙照看叶玧。
叶母蓦地抬头,叶珺的身影映入她眼帘的一刻,疲惫的神色消失无踪。她站起身,低头看一眼叶玧,脸上浮出一个慈爱的笑,“玧儿跟以前一样,挺好的。”
病床前的架子上挂着输液瓶,透明的药液通过管子,一滴滴流入叶玧左手的血管中。
叶珺走到病床前,从床底下取出一个脸盆,端着向门外走去,途径谢小川身侧的时候,小声说:“有些事,我没告诉妈,你别多说话。”
谢小川没回答,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他拉着叶母坐到沙发上,“阿姨,医护人员呢,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没有,他们都很好。”叶母生怕谢小川想多了,急忙替医护人员说好话,“他们细心周到,医术高超,没有任何问题。”
若是医术高超,叶玧早就醒过来了。
谢小川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想了一下。
叶母两手平放在腿侧,拘束地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谢小川说:“叶玧是我的兄弟,更是我的恩人,没有他,我未必能够活到今天。阿姨,您或者叶玧两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千万不要觉得开不了口。”
“不论当时是谁遇到危险,玧儿都会出手相救,谢总不必放在心上。”叶母微微低头,垂下眼帘,诚恳道:“你肯让玧儿和他父母住进这么好的医院,我已经很感激了,你实在不必为我们做更多。”
房门开了,叶珺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到桌上,倒入热水,调到适宜的温度后,将毛巾放进盆中,拧干上面的水,小心翼翼,一点点替叶玧清洁脸庞。
接下来,叶珺回身,拾起叶玧的手,如方才一般,细心擦拭。
“阿姨总是跟我客气。”谢小川将目光移到叶珺身上,“母女两个,真像。”
叶珺将毛巾放入盆中,一起端出去清洗,然后把毛巾挂到阳台上,脸盆放回原处。
叶母怜爱地看着叶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珺儿,他怎么没来?”
叶珺的身子一僵,紧张地注视着叶母的眼睛,忐忑不安了许久,最后,心虚地扯了个谎,“妈,他拍戏受伤,住院了,来不了。”
“这次,是谢总送你回来的?”
“是……是啊,他回家有点事要办,顺便带我回家看看。”
叶母摇了摇头,似乎不相信叶珺的话。
她敛起笑意,站起来走向门外,“珺儿,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哦,好。”叶珺跟在后面,疾步追过去。
病房里只剩下谢小川,和躺在病床上的叶玧。
谢小川的身体前倾,手肘放在膝盖上,十指抄在一起。他的眉头蹙起,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兄弟,我们有八年没见面了。不对,确切地说,是我见得到你,你见不到我。”
病床上,叶玧阖着眼睛,呼吸均匀绵长。
“我想,趁着没有第三人在,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每当谢小川心情沉重的时候,就习惯性地摸烟盒。这次,在他的指腹碰到打火机冰凉的盖子时,迅速缩了回来。
医院里面不能抽烟,幸好及时记起。
谢小川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缓缓道,“你在十八岁的时候,确定自己喜欢的人是她。我也是。我怕自己不够成熟,又用了八年时间考虑。我今年二十六岁,我想得非常清楚,我要她,此生非她不可。过去,你有一句话,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说,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可以不求回报,一心一意对叶珺好,那个人一定是你。现在,我来告诉你,你能做到的事,我谢睿一样做得到,甚至可以做得更好。”
“在她的一生中,身边出现过无数人,有亲人、有朋友、还有恋人。我记得我们是兄弟,我不能挖你墙角,在你沉睡的八年里,我一直跟她保持足够远的距离,没有打扰她的生活。但是,叶珺是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他拍着胸口,郑重地说:“与其让她被楚凯那样的人渣伤害,不如嫁给我,至少,我会用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她、疼惜她。”
空旷的病房里,回响着他低沉的声音,“叶玧,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要追求叶珺。如果有天你醒了,欢迎你加入追求叶珺的行列中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欣然接受你的挑战。”
叶玧安静地躺在那儿,一如往日。
病床边的输液器里,落下一滴滴透明的液体,宛如相思的泪,流进血管,汇入愁肠,辗转千百个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1
住院楼附近有一架紫藤长廊,一串串的紫藤花悬在半空中,微风拂过,轻轻摆动。
叶母走到长廊里停住步子,跟叶珺一起坐下,面对面交谈。
她将垂在额前的发丝挽到耳后,平心静气地问,“珺儿,你告诉我实话,你跟楚凯是不是闹别扭了?”
和楚凯分手的事,叶珺没敢告诉母亲。她知道不该瞒着,但是回到家,一看到母亲斑白的头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母亲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她不能让母亲再为自己操心,想等找到新的男朋友,再跟母亲说出实情。
现在母亲看出来,主动问及,叶珺反而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我跟楚凯感情不合,和平分手了。”叶珺纠结半天,终于说出隐瞒多时的事,虽然,真相并非如她所说。不过,假如说出分手原因是楚凯劈腿,母亲一定会很生气。叶珺不希望母亲为那个人渣动怒,免得气坏身子。
叶母说:“我看到娱乐新闻,好像楚凯想跟你和好,是你不同意?”
“是……的。”
从某个角度来看,娱乐新闻确实没说错。
楚凯的确表达出要跟叶珺复合的意思,但叶珺搞不清楚,他内心深处,究竟是因为心仍然在叶珺身上,还是因为失去叶珺的不甘心。
叶母问:“你和楚凯,仅仅是因为感情不合吗?”
“是的,喜好和习惯差距太大,没法继续相处。”
叶母语重心长地说:“珺儿啊,两个成长环境完全不同的人,想要在一起生活,免不了磕磕碰碰。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天作之合,外表看上去再和睦美满的家庭,也有关起门来吵架斗嘴的时候。你平时要多记着楚凯对你的好,少想点他的不好,磨合几年,你就会发现,他是最适合你的人。”
“哦,我知道了。”叶珺应付地答应了一声。
“妈是过来人,不可能害你,你不要为了糊弄我,就随口答应,却不按照说的做。”
知女莫若母,叶珺那点小心思,全被母亲看穿了。
叶珺慌忙道:“妈,你的话,我会放在心上的。”
叶母无可奈何地笑着,拍拍她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柔和的目光。
“珺儿,玧儿那边没有人守着不行,我们回去吧。”
母女两人肩并着肩,向病房方向而去。
鞋子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规律的踏踏声。
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叶母向叶珺说:“珺儿,你坐了半天车,一定辛苦,先回家休息吧。”
“我年轻,有的是精力。妈,你每天在医院守着,肯定更辛苦,你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叶珺和母亲争了半天,最后还是母亲留下来了。叶珺和叶玧终归不是亲兄妹,有些事不方便。
谢小川陪她一起走出医院大门,重新回到车上。
叶珺坐在车窗旁边,望着外面熟悉的风景,想起曾经与叶玧生活的画面,一时有些失神。
车子发动了,路旁的两行白杨树,连成一条直线。
谢小川见她现在的样子,猜到她现在想些什么,主动跟她说,“叶珺,有些事,我们尽力做,能不能成功,全看天意。我们无愧于心,就没什么好遗憾的。”
叶珺回过头,由衷道:“谢谢你,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