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爷说的是……”
“没错,就是那个孩子。年纪和梦儿一样,如今出落的更是……家世倒罢了,他的性格最是温柔,梦儿嫁给他,委屈不得。”
柳氏想到那个面如仙童的孩子,与梦儿正是良配,不由得破涕为笑。
说到底,女人的归宿,还是嫁个好夫婿,生儿育女。哪怕修不了仙,也没甚紧要的。
明晃晃的灯火照在巧娘有些蜡黄的脸上,如果不是多了一丝生动的表情,换个胆子小的普通人,只怕会被她的模样吓坏。轻轻擦拭着眼泪,今天,是东祁正式成为东陈岛主的日子,亲眼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光宗耀祖,那种欣慰感,比自己成功还要快乐。
只是,这才刚开始,她日后更要谨慎,在东祁身边提点一二,“祁哥儿,你为什么主动提议,司鼎娶琴姑娘、瑟姑娘?司挚不肯嫁女,分明是不死心。”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九十、儿戏婚姻(2)
九十、儿戏婚姻(2)
“他自然不死心。五百年前。谁也不比谁高贵。甚至作为正式册封的新雨公主梵惠的直系后人,比我这个私生子的后代,还要名正言顺,难说不会有翻身的一天……”
巧娘一时急了,“祁哥儿,凰、凤两族从来不分高低,你既然明知如此,那为何又……”
她眉头一皱,蜡黄麻木的脸庞居然放出一丝凛冽杀气,“琴姑娘和瑟姑娘可以嫁,但是一定要把司梦娶过来!”
东家要的是融合凤族血脉的孩子,培养成一代天骄,名副其实的“帝王”!不是送给司家,让司家成就一番伟业的。
“我还要娶弘扬世家的千金呢。娶她来作甚?做妾吗?老祖宗这两天可清醒着,他老人家公正严明,不偏不倚,不会允许嫡女做妾这种事情发生的。只要司挚上前一告,还得作罢。”
东祁轻轻一笑,俊朗的笑容流露出一丝玩味,“若论家底,和未来的助力。还是石境大陆那边强大啊!巧娘,不要急。现在是关键时刻,十二姓要紧紧抱成一团,不能有任何裂缝,给人可乘之机。我初登大位,如果第一天传出绯闻来,强逼娶人爱女,只怕会引起不满。”
巧娘一惊,自己只顾气愤了,忘记现在是关键时刻,祁哥儿绝对不能受人把柄、引人攻击,顿时把那股形于色的杀气化为无形,恢复了刻板呆滞的蜡黄模样,心里却暗暗筹划日后再计较。
“巧娘,今天见到司挚,倒是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关于司雨。司雨在司家的处境并不好,马荔跟我提过,司挚对她可有可无,从没有主动问候过一次,甚至生日之时,连件像样的礼物也没有。按理说,不应该啊。他不可能不知道司雨的身份,既然是故意养灵窟妖,为了将来筹划,怎么不知道示以恩惠?这么冷漠,让司雨怨气冲冲,对司家没有任何感情的牵绊。”
想起司雨离开东陈岛时。那种强烈的企图心,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似乎不离开岛上就不活了的决心,东祁前所未有的,竟然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我觉得,司雨,可能是他的女儿!他的亲生女儿!唯有如此,才能让他恨、恨不得,爱、爱不能。他看到我时,看到马荔时,那种神色——着实耐人寻味啊!可究竟连一句也没有提,避讳到这种程度……”
巧娘一怔,忙低下头,“祁哥儿关心这个做甚?他司挚的过去,有什么紧要?就是司雨,她是妖非人,祁哥儿还挂怀作甚?”
东祁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妇人,算起来,这个妇人是他身边最得信任的人了,然而,他也没忘了她是谁的心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话中隐含忧虑的说,“司挚当年怎样,我不知,也不关心。只是,他多年来大风大浪经历过来,我就有些小聪明,和他一比,也成了黄口小儿。他司家想要翻身,没有一两百年的沉淀和累积,难和东家比肩……不论家族势力,还是族中子弟,他司挚所想要的,堂堂正正是不可能成功,只有一条路——剑走偏锋!”
“我若不能对他多一些了解,日后对上,难保不会吃亏啊!”
巧娘听闻,顿时犹豫起来。左思右想下,想到东祁已经长大了,言行得体,思想成熟,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避着他,更是能让他警醒。何况他已经成为东陈岛主,未来这个藏在岛上的巨大秘密,也必然会知道。
“……司挚少年试炼,去的是石境大陆。在那里,他结识了几个貌美如花的世家少女……”
巧娘的声音不算动听,但是这个美好的,青春的。带着纯真和良善的故事,还是令东祁听的津津有味。
“……巧合之下,遇上了仪殊……真是冤孽啊!”巧娘口中说着这样的话,却流露出一种憧憬的神色,“仪殊那个女子,我只见过一次她的侧影,那个侧影美好得……让人感动得流出泪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无法忘怀。司挚当年疯狂的爱上了她,为她抛下所有,远走天涯,连自己的红颜知己、未婚妻子,都不顾了,只要能多看她一眼,看到她对他笑一笑,便满足了……”
“这样的爱情,太过狂热,好像能把人的身心灼烧干净——你的祖母就说过,司挚太过用情,不是善终的。”
“仪殊死后,司挚就变成今天这样了,暮气沉沉,冷峻忧郁。如果不是宏图大业的念头支撑着他。也许他早就死了。”
东祁静静的听着,
“司雨,会是仪殊的女儿吗?”
巧娘沉默了一会儿,“有八成可能。”
“这么说来——”
窗外有一丝月光投射下来,惨白惨白的照在他搁在自己窗棂边的手背上。
东祁忽然觉得有些寒意,这个故事,用最平板客观的话来诉说,还这么曲折,当事人可想而知。
他垂下眼眸,心里想,
“司雨。本来你是妖,与凤朝大业无关,我想放过你的,现在看来,不能了……将来我们对敌的一天,不要怪我……”
当太阳再一次高升,蒸蒸日上的云气变得如梦幻般形态各异,舒展成千姿百态。变换身份的东祁站在麟趾殿前的高台上,身穿大氅,系着明珠宝冠,三彩缨络垂在前胸,气质非凡,雍容华贵。
仰首望天,淡色的眼眸彷若天青无垢,纯净淡薄,映着青天的色彩,此情此景——让桃溪恨的牙痒痒。
东祁看到桃溪来了,轻轻笑了笑。
这种笑容,是经过千锤百炼、推销员般无懈可击的笑。换了一个人,可能会被东祁的谦逊有礼而感动,可桃溪是谁,他一眼就看出了东祁的本色!
“你,不配!”
一开口,他就说了这句话。
见东祁没有动怒,而是微微挑了眉,做出倾听的神色,他更是气怒了,“你以为谁都会被你的假面具骗过吗?早晚有一天,人们会发现你是一个冷血的,没有心、也没有情的怪物!你的心里谁也没有装,有的,只是你自己。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怎么配做东陈岛主!”
“哦”。东祁听了,脸色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轻轻一笑,笑容无懈可击,“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圣山同意我这种没有感情的‘怪物’做东陈岛主吗?因为,他们不需要一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领袖,他们要的,就是我这样杀伐决断,冷酷无情,必要时候,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
“婆婆妈妈,多情善感,左右摇摆的人,已经过时了。”
“……就好像,我痛快的答应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如果是你,能做到么?”
“你能这么牺牲自己吗?”
东祁轻声的质问说。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九十一、知人识人
九十一、知人识人
身为未来东陈七杰之一。桃溪以“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绮靡,顾盼便妍。和颜善笑,美口善言”而著称。他精致的面容和袅袅出尘的气质,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人们惊羡的焦点。
但是不知为什么,和临风飒飒的东祁并肩而立,总是落了下乘。
桃溪知道,名份已然定下,此后任凭自己如何努力,都是无用的,心中忍不住激愤才出言讽刺。他东祁不就是出身在东家么?哪一处比自己强?
此时听见东祁毫不自惭的问话“你能这么牺牲自己吗”,他的眉尖跳动不止,从牙缝中崩出几个字来,“这与你来说,算是牺牲?可笑之至!”
桃溪的眼中的寒意,如霁雪山那山顶终年不化的冰雪,“你是求之不得吧?娶谁对你来说有分别?娶来也不过是个摆设,只要摆的好看。哪管人家嫁你幸福与否!”
东祁明朗的笑容依旧,微微偏着头,举止优雅,任谁见了,也挑不出错来。但以心胸而论,东祁比之桃溪,不知强多少倍,但在桃溪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优点!而是东祁太会假装了,装模作样!
轻轻一笑的东祁并不辩驳,“如果是你呢?换做你,你肯吗?”
“我和你可不同!”
桃溪惊跳起来。
桃家有祖训,除非只剩下一子一女,快断了传承香火,否则家族中的男子,最多只得一妻一妾,不准有那坐拥三妻四妾,纵情女色、放浪形骸的人出现。
原本的桃家是一夫一妻的制度,后来还是某位开明家主,觉得有些子弟不得不为家族利益牺牲自己终身,为了周全家族利益和个人情感,才准许一妻一妾。
桃家,是相对而言比较尊重女性、重视个人情感的家族了。
“嫁了我的人,再丑、再笨、再不喜欢,我也会负责到底!而你呢,你娶了妻子,也可以当做没有。那和你定了亲事的司雨现在是死是活?你成了岛主了。居然使司家的人连个屁都不肯放,问都没问一声,你东大少还真是本事!”
东祁静静瞥了一眼桃溪。
这个眼色真的很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感参杂在内。可不知为何,桃溪一说出这句话,便感觉刚刚东祁玩味的,调笑的,轻松的气氛,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他亲眼见过司雨,知道她本人是何种容貌,没可能入得人心,只怕此刻,他会生出一种念头——其实东祁很在意那位没有缘分的前未婚妻?
东祁的眼眸淡淡的垂下,拇指上的玉扳指依旧青翠欲滴,清晨的薄雾从两个同样出众的俊男身边吹拂而过,远处看,就像桂宫的仙人,风姿飘渺。
“我决定向老祖宗建议——”
有点尴尬的,使人神经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下来,
“岛上的规矩大,和外面相比。有些不合时宜了。我有个想法,择十二姓优秀子女外出离岛,一来见识岛外的风情世故,增长见闻,二来让外界也来了解我们,许多抵制、敌视,就是来自于沟通不足。”
“你是说,像司家长子司鼎那样,在外游历?”
桃溪立刻惊呆了。
这个消息不比晴天霹雳更让人吃惊了。十二姓对子女管教极严,尤其是嫡出的,有继承家业的子女,不说交友游玩了,就是吃饭睡觉都有各种拘束,力求培养出最优秀的继承人。
桃溪早就厌烦这个他缩手缩脚,不能一展能力的小岛了,他觉得这个地方束缚了他!想到可以海阔天空,可以自由自在,那股对东祁当上岛主的怨愤之气也消失大半,毕竟,离岛之后,谁也看不见谁了。
东祁似笑非笑的看着桃溪,“哎,本来想在这个名单上,写上你的名字……”
一语未完,桃溪气的脸色发红。
什么意思?
因为自己挑衅了他,他决定从名单下,把自己拿下来?
太过分了!太可恶了!
绝对不允许!
桃溪的脸,本就嫩如桃花三月,鲜妍莹润的花瓣。此时又羞又怒的情绪上涌,更加美若处子,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想怎么样?”
东祁含笑,“桃溪,你今年十五了吧?明年就十六了。”
桃溪冷着眼,厌烦做戏般的说,“有话快说,看在你让本公子离岛的份上,不甚过分的事情,帮你办了又如何?”
东祁笑了笑,“你别这么看我。私怨是私怨,岛上的大业,你身为桃家的一份子,总该出一份力才是。”
“……什么意思?”
东祁不语。
他看着桃溪几尽完美的皮囊,十五六岁的青春年华,雌雄莫辩的美丽容貌,若不是自己司空见惯,而且对男子没有兴趣,只怕也这样的美人,这样的妖孽,这样的瑰宝
到了外面,一定掀起一片热潮吧?
“为了大业,我得去石境大陆取得弘扬世家的支持。你呢。就去东边吧。仙门反复无常,神宗更是喜怒无常、两面三刀,早没当年一诺千金的诚信。此刻虽说决定接纳我们,谁知道以后?离岛之后,你就去清河世家,凭你的本领,一定会……受很多世家小姐的欢迎吧?”
桃溪微微皱眉,认真琢磨着东祁未说出口的意思,“你要我去清河世家?去……勾引那些未出嫁的姑娘小姐?”
“出嫁的,也没关系。”
桃溪的脸色又涨红了。
东祁笑,“不要说。你做不到啊?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谁说我不行?”
桃溪一哼,仔细皱眉想了想。
清河世家有几大姓氏,据说也是神族后裔,对同属于神族后裔的东陈岛人,有先天认同感。加上清河世家有不少子弟都神通觉醒,势力强大,不畏惧仙门。如果能取得他们的支持,就算不能,留下不错的印象,也是一桩功劳!
他的容貌,才学,谈吐,风致,都是上上之选。在清河世家做客,还怕不受欢迎?就是去讨好那些女子,也不是难办的事情。
何乐而不为?
还有一个小小的念头,如果遇到合适的对象,顺便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一举数得啊!
桃溪和东祁最大的区别,东祁心中装着大事,女人的地位微乎其微,就是有了亲密接触,也不觉得对女人有什么亏欠,一向随心所欲。
而桃溪,未婚时候,与东祁看法一般无二。而一旦娶了妻,给了女子名份,那么,他会给与自己的妻子尊重!哪怕他一点也不爱!
换句话说,桃溪不觉得自己在单身时,勾引良家妇女是罪恶、耻辱的,是该唾骂的,反而觉得,东祁真是懂得用人,知道这件事满打满算,岛上唯有他才能做得最好!
“你此去,要小心周旋。对各家族对我们的看法,所有可能的情报,定时传回来。此外,还要想办法连横合纵,对支持我们的,表达善意,对暗地里使坏的,阻扰大业的……”
东祁说到此处,声音压得很低。
桃溪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发出炯炯有神的神光来!
凭他的智慧,当然知道这件事办好,将会获得多大利益!
在没有可能动摇东祁的情况下,他或者,可以直接成为下一代桃家家主?
今天的天气为什么这么好?
“精彩,精彩。”
三两声孤孤单单的拍掌声传来。
东祁站在一棵桂花树下,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其骤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从容仪态,令人敬服。目视着披着藏青色缎绣折枝花披风的符宝儿,他展露笑颜,“你都听到了?”
符宝儿的容貌不算差,只是不能和东祁、桃溪相比。脸庞偏瘦,几根青涩的、弯曲的胡渣从下巴上冒了出来,主人想来很是怜惜,不肯减去,所以看起来有些滑稽。他的鼻梁高挺,粉淡的嘴唇和男子身份不太匹配,太小了,让人想起樱桃小口。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明澈如天空的眼眸,看天时,能倒映天空的澄净,看地时,看映入大地的厚重,看人时,则像镜子,在他瞳孔中看到自己的面容。
他的气质多变,时而清,时而浊,时而明媚,时而忧伤,难以捉摸。
“看桃溪离去之时,对东大少的盈盈笑意,如果不是深知你们之间的恩怨,我还以为你们是至交好友呢?”
“家国大业,和各人私怨,孰重孰轻,他分的清楚。何况,他是聪明人,已然知道再不可能动摇我之地位,当然会做出最好的选择了。”
符宝儿听闻,便轻轻一叹。
“这么说来,岛主对老祖宗提议,放各家嫡出子女出岛,是真的了?”
“自然。往常岛上的规矩,对所有出岛的人严加审查,就是出行,也得改头换面,不可暴露真名。现在不同了,我们东陈岛,也该在世人面前露相了!”
符宝儿沉思了一会儿,“可否……算上宝儿一个?”
东祁一笑,从刚刚符宝儿称呼“岛主”,他就明白了!不着急点头或者拒绝,他仰首看着蔚蓝澄净的天空,“天大地大,小时候,我就有过一个梦想,想走到天之际涯,看看天地交接之处,是什么样子。后来,长大了,看到了地图,知道甘琅大陆很大,石境大陆也大,可是外面包围着的,都是水,只有水天相接了……”
符宝儿认真的听着,就如同东祁、桃溪这对敌手知己知彼一样,他对东祁也有些了解,深知,东祁不会无的放矢!
“……东川只是甘琅大陆的一小部分。东川之东,仙道的外围,有一座明王城,据说,是一代明王所建。那里,是自由交换的天堂……”
不知道扯到什么地方的东祁忽然一叹,眼睛紧紧看着符宝儿,“我得到消息,神偷门的‘空空儿’,在明王城定居下来。他老了,金盆洗手十多年,一直想找个徒弟传承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