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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意?她对你有什么心意……”御岚有些急了,“你知不知道她脸上的胎记是什么?是那不拉神的‘爱的诅咒’,除非得到……”
这句话还未说完,司南的俏脸就沉下来,能刮下三两寒霜,再次转回的视线也能冰冷的能冻死人。
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逼退了御岚口中的话。明明一腔善意,却遭如此冷漠。御岚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落寞。他的脾性不喜欢和人争论,然而司南是门中所有弟子,最有好感的,他的本心。不想让司南遭受任何伤害。
可她的身份,就像是一道完美圆弧中最弱的一环,也是最佳的试探水深水浅、不会引起大反击的人,注定要遭受很多不公平“我,是为你好。”
半响,也只有这一句话。
龙有逆鳞,司南孑然一人,全无牵挂,最大的逆鳞就是威胁自己的人。和司东正式分崩之后,她的所有财产,只剩下应小环了,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伙伴。
两个同样无家可归、寄人篱下的女孩,相依为命。她是应小环的全部,应小环也是她的全部。
这也是她一听到陷害小环,就十分生气的原因。
害她,她习惯了,可是不能容忍这些人把主意打到小环身上!
御岚微微偏过脸,心下悲凉,知道是自己昨天赶走司南,让她起了戒心。如今。他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了。看着司南怀疑、不信任的眼光看自己,心中难受极了。
司南本不是一个容易糊弄的人。
小环神色有异,行为反常,平时只要她细一思量,凭她缜密的思维,和敏锐的眼力,一定能看出诸多不妥。可是,这么多人一齐指证,还拿出口供,就好像事前演练过的,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随了那句老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离间她们姐妹的压力越大,她的反抗就越大。
尤其是御岚。这么热心肠的指点,好像还是当初“你教我学”师徒融洽时候,为了什么目的?一句不教了,就赶她出门,在转过头来,说“为了你好”?
司南敬谢不敏。
“谢谢,但是你这种好,我不需要。”
司南倔强的扭过头。
他没这资格。
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邵亦雨期待的目光。他的站立姿势,和应小环泾渭分明,甚至隐隐敌对。
阳光灿烂,八九点中的太阳没有中午的刺眼的火辣辣,可是乍一从封闭阴暗的房间内出来,眼睛还是有些不适应。手搭凉棚,司南狠狠的剜了邵亦雨一眼。蹬蹬小跑到小环身边。
应小环低垂着眼,手心绞的发白,如黑稠一样的黑发挡在前面,神情萧索无力。一片被虫噬咬过的叶片飘啊飘的,落在她身后,她的神魂好像被什么诡异物事卷走一般,剩下一具空壳,呆板的看着司南向她奔跑而来。
没有任何语言。
司南一过来,就紧紧抱着她,用尽全身的力量。
亲密无间的拥抱,说明了一切。
用温暖驱散彼此的害怕,犹豫,紧张、忧虑。
一切的不愉快,都随着这一长长的拥抱,蒸发了。
司南不想让生命中,唯一可信、可爱、可依、可相伴到老的人,承受被谣言中伤的痛苦伤害,轻声在她耳边说,“小环,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外面海阔天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小环蓦然睁大了眼睛,红红紫紫的眼眶中,两颗夜色一样黑亮的眸子慢慢的回复了生气。嘴唇颤抖着,“小南,你还要我?”
她的全身都在止不住颤抖,目光紧紧跟随着司南的眼睛,彷佛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司南身上,一句话,就能判定了她生死的紧张。
“为什么不要?”司南深受按着应小环光滑的脸,眼中湿意盈眶,手中却使坏捏了捏。手感不错,可惜颜色“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说好永远不分开。”
应小环的泪蓄满了眼眶。在眼眶中转了又转,终于又掉下来。
她哭泣着抱着司南,用力之大,把司南肺部的空气都挤压空了。
司南龇牙咧嘴,脸上却浮起一团扭曲的微笑。
邵亦雨望而却步,忧心的看着这边。而司南,毫不在意的丢过一个讥讽的笑。
管你奈何,我自合小环远走高飞,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也!
对未来没有保障的生活,司南也没底。两个未成年少女,要翘家出走,日后靠什么养活自己?虽然没有计划好,但是一想到身边还有小环愿意跟着她,吃苦受累都有人陪,心中就好像有了莫大安慰似地。
她愿意相信小环。
愿意做一次糊涂虫,睁眼瞎。
姐妹之情,真金白银,不是假的。她怀中小环的温度,也不是假的。小环恐惧、害怕,不想失去她,也统统不是假的。
谁都可能犯错,有被逼迫、被诱惑、迷迷糊糊的时候。
就像当初,她明知道马荔跟着她去东家,免不了被东祁收房的可能,在东祁逞威发坏的时候,不也只能瑟瑟躲在一边,暗自垂泣么?
小环不是圣女,她有诸多毛病,单纯又无知,自卑又可怜,一时犯傻,情有可原。只要她知道谁是最重要,在关键时刻,听谁的话,站在谁的身边,这就够了。
她们是姐妹,彼此拥有。却不是各自的奴仆。
“好了,别哭了”。司南含泪擦掉小环的泪珠儿,“你的小秘密,愿意和我说了吧?”
应小环擦了擦红彤彤的脸庞,破涕而笑,用力点了点头。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一百一十、宽衣吧!
一百一十、宽衣吧!
玉雯如同一朵轻盈俏丽的莲花,裙裾随风飘飘,施施然走来,带着平和不失温婉的笑容,传达着神女峰两位长老的命令。
“司南妹妹,樱玉、飞琼长老有请。”
司南正准备听应小环的交代她的身份,还有她心底的最大秘密,闻言,十分不爽。
一是对玉雯明明陷害自己,居然毫无愧色的前来传话,好像不甘她事,为她的虚伪不爽。
二是对樱玉、飞琼两位长老不满。这两个老姑婆,只会装圣女,高高在上,找她肯定没好事。
最最不满的,是打扰了她和小环的促膝长谈。她花了多长时间,终于打破了应小环的心障,让她对自己完全敞开心扉,这么一打断,只怕小环又缩回去了。
怒气冲冲的司南还没想到两位长老相招是什么事情,转眼就看见了小环担忧的目光,那股不爽就消失了。
这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担心她、牵挂她,这种感觉多么美妙!只有孤儿才知道吧!
司南笑了,冲着小环比划一个安抚的动作。
小环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她的喜,她的悲,她们都会一起承受。未来也一样。早说晚说,什么区别?
心情平稳的她,跟随着玉雯,一起来到神女峰高处,仙姬殿所在。
仙姬殿座落在神女峰上,有三重殿宇,是青阳宗最重要的殿阁之一。建成时,当年的衡雪仙主在此地飞升,凭添了几分仙家飘渺之气。又因此地属阴,整个神女峰远望如处子含羞回眸,所以名“仙姬殿”。
仙姬殿历代的殿主都是女人,布置的精美华贵,巧妙匠心。外表飞檐斗角华美不凡且不谈,内里构造独特,天棚顶镶嵌了十数块银镜,如夜空星辰的碎片,澄澄映映,熠熠生波。
如是白日,日光从窗棂内透射而入,白雾一般的日晖,舞动着光晕,把满屋子精心摆设的金银器具,珍贵宝物,照的明亮无比,纤毫毕现。及至到了夜晚,月光缓缓投射入内,则是满地清辉,与天棚顶撒落的星光,相映成趣,最是清幽洁净。沐浴其中,使人心境洗净凡俗,脱尽烦恼。
司南一路悄无声息的跟着,低矮的她站在高大三丈的重檐歇山屋顶下,像个淘气的小孩,懵然无知。八扇雕花朱红大门,白玉石板铺路,四周有含苞待放的鲜花整齐位列。这才知道,雏凤居虽然精巧,可是比起这里失了华美的贵气。怨不得樱玉、飞琼都住在这里呢。
自偏殿的侧门进入。司南沉静而不失好奇之心的打量着。内里器皿,全无金银俗物,什么造型古朴的双耳异面三犧尊,夔龙纹青铜小鼎,白玉宝象纹长耳供瓶,七彩琉璃酒杯,只是年代久远,宝珠蒙尘,有些都破损了。
紫檀供桌上,一盘甜白瓷的果盘上放了几颗干瘪的水果,一束蔫了的鹤望兰垂头丧气插在梅红细耳美人瓠中。墙上挂着一幅更加年代久远的画,画得什么,已然看不清楚。
司南跳着脚,研究了许久,还是玉雯解答她的疑惑。
“仙姬殿,供奉的都是历代绝世美人的画像。这一位,是五百年前的宗紫迎,宗前辈。她老人家仙姿如何,我们后人已经不得而知了,只知晓当年魔主殷红血恨她入骨,曾经想尽办法刺杀她都未成功。宗前辈依旧逍遥快活。她这副画,是她跳舞时画师所做,原作下落不明,这副临摹的,也因为年代久远看不清楚,哎!真是可惜可叹!”
“唔。”司南发出一点回音。
玉雯从怅惋中恢复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对着司南,发出她心中由来已久的感叹,不由吃了一惊!
她不是一个喜欢时不时对人剖析自己内心的人,更不会把自己真正的感受告诉别人,惊骇欲绝的她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有股强烈诉的说欲望。
对着自己最讨厌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是肺腑之言?
玉雯脸上神色变化,想了许久才明白,也许她没有想象的那么讨厌司南,只是纯粹的把她当成一个对手、一个假想敌而已。
仙姬殿的神秘,不亚于玉屏峰。
玉屏峰因为唯一大乘道门的秘典,和山门前一个“道”符咒而出名,而仙姬殿,则是因为几个女人而名扬。这几个女人,不是凡女,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做出许多功绩的女子。供奉她们的地方,自然还有一些生前用过的器物,以及一些传记秘闻等,珍贵难得,外人少见。
樱玉与飞琼,其实是被挑选出来看守这里的弟子,算不得仙姬殿主人。而她们手下的弟子陶冰倩、左菡萏等人,更只是外围弟子罢了。
司南低头走进后堂内,光线从樱花窗棂折射来,在地上绿玉一样的板砖形成斑斑点点,有些,就照在她的身上。天棚顶的银光落下,把四周都照的透亮。
樱玉慈眉善目,穿着素白道袍,满头青丝直垂下来,手中握着一串念珠——她是司南见过的最不像出家人的女道士了,人太美,有股勾人的媚气,不像能遵守戒律,就像阴夫人。
飞琼剑眉英目,也穿着道袍,不过发髻用月白巾帕包住,座椅边上放着一把宝剑,红缨垂着于桌角。
唇线有些单薄的飞琼,随意丢了一个眼色,玉雯就识趣而退。不知怎的,她心中有些打鼓,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似地。担忧的看了一眼司南,心中也不知道该为自己除去一个敌手高兴,还是为这个单薄女孩的不幸遭遇而报以同情。
樱玉仔细看了看司南,她曾经修行过“情欲道”的“合欢秘术”,对情欲道三种秘法神交、色交、欲交都略有心得,只一见,就知道司南根本不曾修习过任何“情欲道法”,还是清清白白的一张白纸。
她的五行道法,也低得可怜,说杀鸡么,还有可能,若是杀人——除非对方躺着认她砍,否则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陈晃失踪在鬼母林附近,她又是唯一一个从鬼母林完好出来的人,有心人想要扯上关系,拉在一起,不做些什么,外人还真以为怕了他们凤凰后裔呢!
和飞琼对视一眼,樱玉缓缓道,
“你的床榻是否有血迹?”
飞琼接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平白弄来许多血也不容易,你想证明自己无辜,有个法子。”
“宽衣吧!”两人异口同声。
司南震惊的一抬头!
“让我们检察检查,不就知道了?”
ps:撑不住了,终于写完鸟…今天数数,有五更了吧?甩汗,累趴了…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一百一一、转折点
一百一一、转折点
宗紫迎的供桌上。有一方小小篆印,传说,是当年名盛一时的书传世家之主——圣手书生金铭心所刻。金铭心还特意为其书写了一部传纪,称其貌美如花,心如蛇蝎,是百年来难得一遇的野心家,为人霸道,手段毒辣,不留余地。有鉴于两人特殊关系,这种观点有待考察。
百年后功过评说,后人心中自有一杆秤。观宗紫迎一生行事,真正的恶事没有,而仅有的两三善事,却是救了仙道魁首,挽救当时因为凤凰王朝覆灭而风雨飘摇的仙道,最是功德无量。
加上其人通诗词、精绘画,尤善于歌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有她在的地方,始终是人群的焦点。那个时代不少流传下来的壁画。以及诗集,都是描写她的。虽然因年代久远,这些东西大致消失殆尽,并不影响后人对其的敬仰,如滔滔之江水。
宗紫迎的命运就像怒放的牡丹,盛极一时,荣耀之极,而后才慢慢凋零,死后的岁月仍旧有不朽的传说,可谓不枉此生了。相比于同一时期殷雪梨,强太多了。
殷雪梨比其更加聪慧过人,惠致灵秀,乃是一代舞仙——八仙之一。原本也是仙道中赫赫有名的仙子,还曾下嫁名门第一世家南宫世家,奈何那个时代,风云色变,朝夕不保,一次偶然,她因缘际会被掠去魔域,后人也有慕其容光,千方百计要寻回她,带回仙门,却被婉拒了。此后,她的声誉一落千丈,原本与宗紫迎并驾齐驱,后被众人鄙薄,称其自甘堕落。被泼了好些污水。
除了真实见过她绝世一舞,对她上天赋予的灵性念念不忘之外,大多数人,只会提一句“哦,是那个叛出的殷氏女啊!”再无其他。
仙姬殿供奉着五百年来仙魔两道风云女性,那些名誉稍有损失的女性,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因为不能光明正大祭祀,就改为暗殿——一正一暗,也昭示了她们并不对等的待遇。
殷雪梨一生坎坷复杂,数十载颠簸流离,经历过凤凰王朝繁华落尽的末世悲哀,也见过仙道诸杰蒸蒸日上,后前往魔域,却不知在某个角落香消玉殒。对于某些人来说,她就像一本活生生的教材,一生涉及仙道、魔道、医道、熏香道、情欲道等诸多道门,研究她,可比那位总是喜欢开宴会标榜自身高贵不凡的宗紫迎,获益良多。
英宿来到青阳宗,有大半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些处于暗殿的女子。安宁——让熏香道臭名昭著的主要凶手之一。她和随手拂了一点使人迷失本性**的红纱女一样,也被供奉在暗殿之中。
英宿对这些传说中的女人有异乎寻常的兴趣,不是因为他又什么特别的癖好,而是他在研究一些古老课题,而从这些女子的离奇命运中,找出当时历史变迁的蛛丝马迹来。
要知道,同一个时代,能引起无数传说的大美女、大才女,也就那么几个。而自古美女配英雄,从早就失真的历史资料研究这些英雄,不如研究这些美女。在某某年代,某某地点,因为某事美女与英雄相遇,又因为某某事,美女与英雄分道扬镳。从其中,不难看出英雄的真正思想,与其真实事迹。
而且,人都有共性,女子一生的命运多半掌握在她的男人手中,而反过来,她和她们,也能反过来影响自己男人。
宗紫迎就是厌烦金铭心,嫌弃他总是在家里鼓弄石头做篆刻,所以要求离婚——因为离婚了,金铭心才发愤图强,继任家族成为一代书传世家的家主。
从殷雪梨的暗殿出来的时候,英宿居前,碧孤帆居后,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偏堂,夹在正殿与暗殿之间,只是个落脚处,有桌椅等简单摆设,提供暂时歇息,平时少有人往来。英宿也没有想到外面还有人,更没有想到一出来,就看见这样一幅场面。他的脸不自然的红了,下意识的偏过头去。
而樱玉、飞琼则更是惊异了。她们就是看在第一重仙姬殿人烟罕至,都有些破败了,才选择这里审问司南的,哪里想到这间偏堂还有暗门?暗门后还偏偏走出三个男人来?
几双眼睛各自对视,慌乱免不了的。
然而最最无措,也是最最难堪的,唯有站在正中,脚下一沓衣衫,仅着亵裤的司南了。
她的脸霎时发白,正欲解下亵裤的手指乱颤,耳尖通红——暗殿内都是厚厚的隔音石构成,以防止内里的人说话声被外人听见。当她听见暗室石门响的声音,已经来不及了。
樱玉、飞琼两人高傲端坐着,而司南脱了一半的衣裳,小肩膀消瘦的露在外面——这种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搜身。
英宿尴尬极了,欲退又不能。他身后的碧孤帆已然出来,如雨尽云收的倦然和天晴洗净的清新气质,淡淡扫了一眼,目光流转而过,半刻也没停留,仰首直步离开。
在他眼中,一切都不过尘埃。
司南没有想象的那么生气,真的。
有什么好气的呢?早知道两个老姑婆找她来不是好事。没有刻意羞辱,不打不骂。只是叫脱衣服,有什么好气的?
就算中途冒出两三个男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坏人么,怎么会转了好性?
她真的不生气。
司南也不知道自己的背脊在那一刻,像弓一样绷紧了,心脏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