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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墨娘狗腿的一笑,席地而坐,解开了身上压制神力的封印。
这封印是那红衣少年教给她的,用力压制住自己的境界,推迟渡天劫的时间。
随着封印一层层解开,墨娘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充斥了自己的体内,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头发丝,此刻都可以化作杀人的利剑一般,千里无形。
就在墨娘沉浸在自己体内蓬勃的力量中时,战场上空那白色的暮霭开始翻滚了起来,整个天空好似煮沸的油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好……”少年将手里的金色藤蔓扔给了墨娘:“去战场外面渡劫,快!”
墨娘正被头顶的声响吓了一跳,就看见了迎面飞来的金色藤蔓。
“好。”墨娘没有问为什么,一来是她本能的对少年实力的信服,二来,这头顶如泼油般的天空怎么看怎么可怕!
墨娘没有一秒的耽误,扭头便朝着战场外面跑去。
墨娘往外跑的时候,头顶天空的哗啦哗啦声响越来越大,掩盖了红衣少年的喊话,墨娘只听到那少年似乎说了什么,可具体的却一句都没听清。
就在墨娘马上要跑出战场的一瞬间,一股黑色的雷电盘绕裹挟着鲜红刺目的血色长锥朝着墨娘刺来。
不知为何,墨娘一看那血锥,便知道,自己只要中了这一下,怕是立刻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推理推在墨娘背后,墨娘整个人被凌空抛弃,直接扔到了战场之外。
墨娘倒在一个土包上面,她抬起头,吐掉嘴里的粘土,心惊的吵着战场的方向看去。却见那条红色血锥在寻不到墨娘之后,原地肆虐,直接扎到了泥土之中。
耳边传来轰的一声轰鸣,那被血锥刺穿的泥土中涌出了猩红的血。
“真邪门……”墨娘揉了揉眼睛。
可还不等墨娘反映过来,天空又一次黑了下来。
“劫云……”墨娘抬头看天,还好,除了战场之后,劫云看起来也正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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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回咸阳
这是墨娘的大天劫,一旦迈过这个坎儿,便进入了大乘境界,修成真仙之体便指日可待了。
看着天空中翻墨的乌云,墨娘长舒了一口气。
要知道别人在渡这个天劫的时候,莫不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就从流云特意准备了数年之久,最后还跑到大洋之上,寻了无人的岛屿渡劫,便可知道,这天劫凶险异常。
不过墨娘此时却在庆幸,好在如今她走出了长平战场,天劫下来也只是普通的天劫,而不是刚刚那种要人命的血锥子。
随着天雷降临,整个天空都暗沉了下来,雷声一至,暴雨同来,墨娘体内的光之力一动,在体表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罩子,那雨水落在墨娘的发上,衣服上,便化作一层淡淡的光晕,让墨娘整个人看起来神圣无比。
劫雷一道一道的开始落下,天空已经黑如沉墨,墨娘屹立在雨中,体内的光之力疯狂的运作着,为她抵挡着这看起来毁天灭地的雷电。
三天三夜。
雷电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雷云才缓缓散开,露出久违的阳光。
墨娘此刻浑身焦黑,头发也被劈的乱七八糟,雷电一撤,她便倒在了地上。
随着雷云消散,墨娘昏迷倒地,而那被渡劫的雷电之力吸引过来一直围在外围的的人们也纷纷涌了进来。
“是墨娘……”赢果儿第一个便瞧见了倒在地上浑身焦黑的墨娘。
“难道是墨娘渡天劫?”楚灿不可思议的看向赢果儿脚边的焦黑物:“不可能,天雷一落落了三天,怕是此人正在渡修仙最后的大天劫,墨娘消失不过数年。她怎么可能有如此逆天的修炼速度。”
“也对……”赢果儿迟疑了一下,伸出脚去拨弄地上那团漆黑的东西:“得看仔细了,到底是谁。”
“管她是谁,如今她刚渡过大天劫,正是虚弱的时候。赶紧下手杀了她。”楚灿走到赢果儿的身侧,低头看着倒地的墨娘:“不能再让这世上出现大乘期的强者了。”
赢果儿点了点头,伸手平伸,一张硬弓便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她另一只手凌空在硬弓上一抹,一直玄铁箭头的箭便上了弓。
“等一下。”楚灿却忽然制止了她。
“怎么?”赢果儿奇怪的看向身旁的楚灿。
楚灿蹲到了地上。伸手在墨娘的脸上擦了起来:“我也觉得她有些像墨娘,不如先将她的脸擦擦干净。”
脸上痒痒的,墨娘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墨娘第一眼看到的,是指着自己鼻尖的一只箭。那箭的样式,她再熟悉不过了。墨娘一辈子也忘不了。咸阳城外的那个夜里,妖兽袭击三仙门营地,一只冷箭从阴暗中射向她……
因为那只箭,城儿代替墨娘死去。
“是你杀了城儿……”墨娘张开嘴,声音暗哑如破锣:“赢果儿,好,很好……”
赢果儿吓了一跳,这时候楚灿也将墨娘的脸擦干净了。露出墨娘莹白如玉的肌肤。
“果然是你。”赢果儿冷哼一声,眼中透出思思不甘与嫉妒:“三年的时间,你竟然已经渡过大天劫了!”
墨娘睁着黑曜石般的眸子狠狠的盯着赢果儿。等她恢复一些力气,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你想杀我?”赢果儿笑了起来,她手中的箭又朝前递近了些:“你就算渡过大天劫又如何,现在你身体虚弱,我只要一抬手就能弄死你,好比弄死一只臭虫。”
“不许动她。”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赢果儿拿着弓箭的手愣了一下。随后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胡亥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身上披着黑色的貂皮披风。脚上踩着錾金的靴子,本事布满冷漠的脸色闪出一抹激动来。
“倒是不知道小公子何时同墨娘有了交情?”楚灿站起身来。转身迎面看向胡亥。
“墨娘是父王一心要找的人,你们如今这么简单便想将她杀了,可想过如何对父王交代?”胡亥倒也不惧楚灿,他对着楚灿冷冷的笑了一下,随即快步朝着墨娘走去。
赢果儿跟楚灿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就见楚灿闪身挡在了胡亥的面前,赢果儿迅速的射出了手里的箭。
墨娘在赢果儿跟楚灿交换眼神的时候,就觉得事情要糟糕,她蓄满全身的力气,就地一滚儿,可因为她距离赢果儿实在是太近了,再加上她在渡过大天劫之后,身上疲惫不堪,那箭还是射进了墨娘体内,不过庆幸的是,赢果儿原本是照着墨娘的脑袋射的,如今那箭只射入了墨娘的肩膀。
“想跑?!”赢果儿脸上笑的更狰狞了:“今天你是死定了,别在做无谓的挣扎了。”
墨娘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可身体里的力量她一丝一毫都调动不起来,所以她只能匍匐在地上,用双手双脚爬着,努力想离赢果儿远一点。
是她大意了,想到当初流云渡天劫的时候,特意找了没人的海岛,便知道,天劫虽然可怕,可天劫过后,那些同为修士的人类更加可怕。
“墨娘……”胡亥的修为本就不如楚灿,如今他在跟楚灿打斗之余,还分心看着墨娘这边,自己更加手忙脚乱起来。不过楚灿似乎根本没有伤害胡亥的意思,他只是缠着胡亥,替赢果儿争取杀了墨娘的时间罢了。
赢果儿一箭没有杀死墨娘,便又取了一箭,她将箭放在硬弓上,拉开满弓,箭尖儿指着正在地上爬的墨娘。
随着墨娘的移动,赢果儿的箭尖儿也一点点动着。赢果儿脸色带着病态而疯狂的笑容,握在硬弓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终于可以杀了你……”赢果儿眼中闪过一股极亮的兴奋之色,手中的箭脱离了弓,射了出去。
“噗……”是箭入肉的声音。
赢果儿的箭射到了墨娘的背心之处,离心脏只有一寸之遥。
“你在干什么,快杀了她。”楚灿不满的瞪了赢果儿一眼:“虐待她有趣么?速战速决。”
赢果儿撇了楚灿一眼,又取了只箭放在了弓上,对准了墨娘:“好了好了,我这次就杀了她。”
“你敢!”胡亥嘶吼出声:“你若杀了她,父王不会放过你的!除了她,没人知道轩辕剑的下落!”
“那轩辕剑应该就在她的身上,她一死,只要坚持她的空间戒指就可以了。”楚灿挡住了正往墨娘方向冲的胡亥,嘴角笑意更冷:“你不过是个不不受宠的公子,我若是你,便静静蛰伏,不做这得罪人的事。”
胡亥瞥了楚灿一眼,也没心情跟他斗嘴,他蓄力,想越过楚灿,过来救墨娘。
“他不受宠,难道你就受宠么?”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这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几份阳刚气味儿,随着声音响起,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了墨娘的眼前。
赢东鹊依旧是一头白发,他身上穿着紫色的蟒袍,看向墨娘的一双眸子里也带着点点妖异的金色。
墨娘这会儿因为刚渡过天劫,又一顿折腾,加上后背还中了一箭,这会已经有些恍恍惚惚了。
“她是我的师傅,你们不知道么?”赢东鹊的眼神冷冷的瞟向赢果儿,赢果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弓箭赶忙收了起来,一副乖觉的样子。
见赢果儿识相,赢果儿的眼神越过她,看向了楚灿。
楚灿冷哼一声,可却也闪身走到了一旁,站到了赢果儿身侧。
胡亥这才跑着奔到了墨娘身旁,可他似乎又不想靠近赢东鹊,所以只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一脸焦急的打量着地上的墨娘。
“离她远点。”赢东鹊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胡亥,自己走到墨娘身旁,将墨娘打横抱了起来。
看着怀中已入昏迷的墨娘,赢东鹊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找了三年之久,终于找到她了。想来,只要墨娘回来了,白羽的情况也会好些吧。
赢东鹊的目光落到墨娘的脚上,有些疑惑起来,墨娘的脚上缠着一根金色的藤蔓圈儿,甚是晃眼。
赢东鹊一手将墨娘虚空拖住,另一只手去扯墨娘脚上的藤蔓圈,可扯了两下,愣是没扯下来。激动之下,赢东鹊甚至动用了灵力,可那藤蔓依旧岿然不动。
“这,许是灵器吧。”胡亥也歪着头看着墨娘脚上的藤蔓:“倒是怪好看的。”
赢东鹊见藤蔓取不下来,便也作罢,只抱着墨娘御空飞行,直奔咸阳而去。
咸阳城如今的城墙,已与三年前大不一样。本是土墙垒砌而成,几人高的围墙,如今已经被无数沙石木桩加固,高度也达到了十多丈之高。
“国师大人。”兰亭站在城墙头,箭赢东鹊落了下来,连忙走了过去:“国师大人,皇帝大人的大婚马上要开始了,都在等着您呢。”
“等我做什么,跟父王说,儿臣有事,就不去了。”赢东鹊的眼睛一直黏在怀中的墨娘身上,抱着墨娘便下了墙头,直接朝着国师府走去。
如今的国师府已经不在王宫中了,而是在赢东鹊做秦国公子时候的公子府,经过一番改造之后,便成了如今的国师府邸。墨娘的国师之位,也在一年前,由始皇帝下令,转给了赢东鹊。
☆、202 白羽昏迷
墨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碧纱帐子内。帐子外面影影绰绰,有不少人影在忙碌着什么。
“墨姑娘醒了!”一直守在墨娘身旁的小丫头见墨娘睁开了眼睛,赶忙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碧纱帐被打开,青奇的脸探了进来,语气中带着无限哀怨:“姑奶奶,你可算醒了。”
“这是哪里?”墨娘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四肢百骸的疼的不行,想来是天劫中受的伤势还没有恢复。
“这是国师府。”青奇挥手让身后众人下去,又谴小丫头去叫赢东鹊,等四周的人都走没了,他才悄声跟墨娘说起这三年来咸阳的形势。
“如今天下的修真门派分了两个阵营,一个以渤海三仙山为首,以渤海为据点,向内陆辐射,另一派则依附与咸阳王室,以咸阳为据点,向四周辐射。”青奇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渤海有黑龙,虽然丢了东皇钟,却一时也屹立不动,而咸阳王室,奇人众多,这嬴政皇帝这两年又修为大涨,我都有些看不穿他了。”
“白羽怎么样了?”墨娘趁着青奇说话的间隙,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白羽……”青奇脸色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等你伤好后,自己到武安君府看看吧。”
“啊?”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股不安的情绪萦绕了她:“你直接说,他到底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业火又复发了?!”
“白羽他……”青奇叹了口气:“你离开后不久,白羽跟嬴政不知道为何吵了一架,甚至还动手打了起来。而后,白羽被罢黜了神武将军的职位,贬回府中。许是因为受不了这刺激……”青奇歪过头去,闭口不言。
墨娘伸手拉住了青奇的袖子,脸上因为紧张。眼睛瞪得溜圆:“快说,白羽到底怎么了?”
“白羽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青奇叹了口气。
“精神状态不好?什么意思?”墨娘挣扎着身子,从软塌上坐了起来:“你的意思莫不是白羽疯了?!”
“瞎说什么。”房门被打开,赢东鹊走了进来,他不满的看了青奇一眼:“墨娘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别说糟心的。”
青奇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
“我要去武安君府。”墨娘扯着一旁的碧纱帐站了起来,可那纱帐薄薄一层,哪里受得了墨娘这么一扯,只听嘎吱一声,纱帐的支架倒在地上。墨娘也跟着向前栽去。
青奇赶忙扶住墨娘:“你别起来啊,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无碍,带我去武安君府邸。”墨娘抬头看向青奇。
青奇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哪都不许去。”赢东鹊气呼呼看着墨娘:“你刚渡过天劫,正是要修养的时候,也是最虚弱的时候,万一此时除了什么差错,那后果不堪设想。”
墨娘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也知道如今咸阳城里多的是人对自己虎视眈眈,可白羽那个样子。让她怎么放心养病啊。
“要不这样吧。”青奇拍了拍墨娘的肩膀:“咸阳城内,国师府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你就呆在这里养病,我去把白羽带过来怎么样?”
墨娘眼睛一亮,看着青奇猛点头。
青奇又去看赢东鹊。
赢东鹊也点了点头。
白羽被带到了国师府,就住在墨娘的隔壁院子内。与白羽一同来的。还有小公子胡亥。
胡亥这两天一直想找机会往国师府跑,可国师府戒备森严。胡亥强闯是不可能的,夜班爬墙也是不现实的。就是正经八百的拜访,国师府的侍女们也总以国师大人不在府内为由,连门都不让胡亥进。
这天,他正在国师府外面的瞎转悠,就看青奇走出国师府了。因为早年他曾经同天旬一起,为青奇擦叶子,所以他同青奇也算得上有几份交情。
胡亥同青奇套上了话,便晓得他是去接白羽到国师殿的,便厚着脸皮陪着青奇一同到了武安君府邸,又带着白羽一起回到了国师府,还美名其曰,害怕青奇一人忙不过来。
等将白羽安排住进了院子,胡亥赖在院子里死活不挪地方,似乎见不到墨娘就不走了。
青奇无奈,可也知道胡亥心里有事要跟墨娘说,所以也不点破,只由着他在白羽的呀院子待下了。
青奇回去找墨娘的时候,墨娘正在院子里打坐练功。天劫过后,她的静脉比往日扩张了一倍不止,体内的神力也更为精纯了,尤其特别的是,她的丹田紫府再不是储存神力所在了,她周身皮肤,甚至头发丝都能自由的呼吸汲取神力,这些神力游曳在她的周身各个角落,如臂使指,再没有一丝凝滞感。
这样的状态,让墨娘欣喜若狂,这就好比一个一直走在地上的人,忽然长了对翅膀,可以任意翱翔起来。
因为身体对神力的控制已经登峰造极,墨娘只打坐了半天,身上的伤就好了大半,这会儿她听青奇说白羽来了,忙收了功站了起来,往隔壁院子走去。
白羽的精神状态不好,可并不疯癫。他只是每日醒的少睡的多,而且清醒的时候,也不怎么认识人了。
“他是何时变成这样的?”墨娘坐在昏迷的白羽的塔前,眼中幽深似水。
“在被罢官之后,他就经常坐在择星楼院子里的大树下,默默无语,后来不知不觉的,白羽越来越嗜睡……”青奇皱着眉头,看着躺在软塌上的白羽低声叹了口气:“开始的时候,武安君总认识白羽是中毒了,所以找苏华来看过好几次。”
“苏华怎么说?”墨娘抬眼定定的看着青奇。
“苏华说,白羽没有中毒,至于为何变成这样,他也找不出原因……”
“连苏华也找不出原因么?”墨娘眉头又皱了起来。
半晌,墨娘扭头去看站在一旁的胡亥:“流云呢?还有天旬,他们最近云最近怎么样了?”
“流云……”胡亥脸色闪过一抹愧色:“流云一直被父亲关在秘密的地方,这三年来,我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出来。”
墨娘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事你不该问胡亥,给问赢东鹊才是。”青奇两手踹袖,对着墨娘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