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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朝遥。”怀清讪讪，喊了声她的名字。
“嗯？”莫朝遥应道。
怀清站起身来，把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脑袋上，缓缓道：“虽然肌肤相亲，情人的真心却不知道。不如信手在地上画画，能算出天上星星多少。”
莫朝遥噗嗤一声笑了。
那是一首仓央嘉措的小诗，并不口口相传，也许有人从未听过。好像显得有点朴实，好像有点拙劣，好像有点不知所云。
怀清不提这么一句，也许她也想不起来。可是他就那么自然的，低声缓缓说出来了。
可是就那么一瞬间的，她好像觉得，这是她听过最美的情话。
☆、第八十章 停止怀疑和忧虑吧，停止担心和猜忌
第二日早上，莫朝遥清早爬起来翻电脑，终于在论坛找到了她朝思暮想无所不知的的师傅——七目先生。
七目先生万花丛里过，个个都压过，每个帖子都有他的回帖，算得上是贴吧水王一枚。莫朝遥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师傅，你认识那个第一的麒麟将军我不是人吗？”
他没回，估计是忙什么去了。莫朝遥百无聊赖在病房里头转圈儿。
怀清去换药拆针去了，周末就可以出院。莫朝遥盯着怀清的手机，和桌头上头的旅行笔记本，只觉得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看了看怀清的手机，咽着口水想翻翻，又觉得不太妥当。眼神又扫了扫一旁的笔记本。。。这个总没有关系吧？她小心翼翼的翻开那老旧却整齐的本子，往后拨了几篇。
2015年1月20日A市歇脚了一阵，遇到了莫朝遥。A市的冬天潮湿而有些泥泞，食物相当火辣，很有意思。莫朝遥不像典型的A市人，少了一分霸道，多了些内敛。
2015年1月21日
今天看到了赵浮易，人不错，脾气急。这里的瓷江畔建筑都很古老，容易发生电线短路，加上冬季多雨，不太安全。下午写了一封建议信给地方规划部门，希望能够整改。总的来说拍到了不错的照片。
2015年2月14日
忙得忘了时间，原来还有这样的西方节日。准备再呆些时间，然后离开A市往南，我想再往西走一遍，上次遗漏了许多地方。当然先回南城看一下，希望院子里的梧桐树又绿了，花也开了。
2015年2月25日
那个丫头作死缠着要一起走，真是有点棘手。
。。。。。。
莫朝遥撇撇嘴，切，还以为他是淡定帝呢。结果还是偷偷嫌弃自己麻烦，真是当着一套背着一套。男人果然都是这样！她又往后翻了翻——
2015年3月1日
南城的天气依旧是最好的，有很多事情可以停下来仔细思考。比如一些不便处理的细枝末节，早上起来，看见院子里面的花开了，还有一只鸟。
2015年3月9日
关于慕家的事情，她的积极，这让我有点难以处理。似乎是哪里出了一点问题。
2015年3月10日
这座城市很小，但是很干净，靠近澜沧江。我不太确定我与她是否真的适合，越是相处越会觉得有隔阂，就像是本来大小就不太合适的齿轮，互相不能契合，越转动就越吃力。可能会找一个合适的时候跟她说，大概分开会更好。大概等出院之后吧，免得互相看见反而尴尬。或者，就明天。
。。。。。
莫朝遥的呼吸一紧，看了看那抬头的时间，是昨天。他想和她分手了？她让他觉得棘手、尴尬、吃力了。。。。？原来是这样吗？好像脑子被人打了一棒，头破血流，一片空白。
原来她低估了怀清的沉默隐忍和细腻，还有低调温和与静默。原来竟然到了这种程度，她还不知不晓沉浸在欢喜里头。啊，莫朝遥你这个煞笔。她说不上是难受，更多的是惊愕，瞧着“分开会更好”的几个字脑子晕晕乎乎。怀清今天就要和她说分开，是什么时候呢？晚上、下午，或者一会儿？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这样。莫朝遥深深喜欢怀清，反之怀清却一直不咸不淡。
感觉就像被宣判了死刑。
莫朝遥摩挲着那本笔记，手指遏制不住的颤抖，倏尔发现，后面还有一页。她折手翻过去，认真瞧。
2015年3月11日
我知道你会想翻我笔记，因为你也许会怀疑和忧虑。
都是唬你的。
宝贝儿，原谅我不太会说温柔的话，甚至不会完整地表达我现在的想法。
如果我们面对面，看着互相的眼睛，看着眼睛里面没有因为谎言而细微变化的瞳孔，我一定说不出下面我要写的话。
停止怀疑和忧虑吧，停止担心和猜忌。再给我一些时间和你无与伦比的宽容与忍耐。
宝贝儿，我爱你，我比你爱我更爱你。
。。。。。。。
“嘤嘤嘤。。。。妈蛋啊！”莫朝遥攥着怀清的笔记本，哭笑不得的感情摇摆不定。这只大腹黑！不带这么玩人的！心都要被吓出来了好吗！嘣嘣嘣好吗！这是正儿巴的表白，说着“我爱你”的表白，吓得她魂都要没了。
她听见背后轻微的笑声，怀清微勾的嘴角，撑着门栏，眯着神色道：“怎么了，丫头。”
莫朝遥扭头一瞧，整个人鼻涕眼泪齐下：“你这个腹黑的混蛋。。。。。。”
怀清轻声笑着，挥了挥手：“康复情况比较好，提前出院。收拾东西吧。”
“提前出院了？”莫朝遥合上笔记，凑过去看着怀清裹着跟粽子一样的手，轻轻拨了拨那层层的纱布：“没问题吗？”
“嗯。”怀清颔首，“缝针的地方换了药线，再等半个月就可以活动了。看你不喜欢住在医院里。”
“必须的，我又不是重度脑震荡。。。。。”出院还是很开心的，莫朝遥蹦跶去收拾东西，“我们出去住哪里？”
“再休息几天，等我能开车。昨天查到一家不错的旅店，不远。”怀清捡起他的笔记本，揣进外套里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涎眉，“今天下午还要打架，给你赢那把笛子。”
怀清去办手续出医院，莫朝遥收拾东西。
她正准备关上笔记本电脑，却发现七目先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回信息了。
七目先生：“怎么问那个人？”
莫朝遥如实回答：“他找游离者打架。”
七目先生：“那个人可不好惹，能不打就不打。”
“不是说很低调吗？怎么会不好惹。。。。。”
七木先生：“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和其他人有什么矛盾，或者参加打架，或者什么负面的消息？”
莫朝遥想了想：“这个倒是没有。”
七木先生：“因为凡是跟他有负面关系的人，都、删、号、再、也、不、玩、游、戏、了。”
莫朝遥：“说得像是。。。。。网络诈骗一样，好凶残的感觉。你为什么这么说？”
七木先生：“啊，我女朋友叫我出去吃臭豆腐了，我一言难尽，你看到他了之后就懂了，再见。”
莫朝遥：“。。。。。。”她望着七木先生灰掉的头像有点无语。
“走了，丫头。”怀清敲了敲门，轻睨着莫朝遥。
“哦。。。。。”莫朝遥讪讪点头，心中对那个麒麟将军“我不是人”充满了疑虑，却不好和怀清说。她只好跟上去。
迂回了一阵，他们找到了那家旅店，在迂回的巷子里，走过偏僻的小围墙，竟然找到了木质建筑。那是私人开的小旅店，价格不贵还送早餐。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妇，长得很有夫妻相。早餐还有得选择，有老板娘亲自泡的豆子做的豆浆，鸡蛋打在免费里面煎的饼子，锅里的小鸡煮稀饭随便吃。老板在院子里刨木材制家具，老板娘在门口的摇椅上头织毛衣。
莫朝遥有些羡慕。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朝着落日的方向，有个木头搭的小阳台，一张双人床，还有两盆说不上名字的花儿。房间里面有一股淡淡的熏香的味道，一点也不甜腻，和怀清身上的味道相似。
两人喝完冰镇不加糖的豆浆，搬来木椅子坐在阳台上头，光着脚丫搁在栏杆上。
就要隐居了一样享受生活，带着头盔晒着太阳进入了游戏。
时间还没到下午，《艳唐OL》里头的太和城果然风和日丽，简直是打架斗殴的好天气。
怀清牵着莫朝遥回了家族府邸，赵浮易正坐在门口数钱。
莫朝遥：“。。。。。。。你现在不应该上飞机了吗？”
赵浮易舔舔手指继续数钱：“土了吧，最新的空中无线网络服务，只需要多花点钱。我现在就在飞机上。”
“你一定要坐在家族门口数钱吗，你让君临家族的人怎么看我们。”莫朝遥继续吐槽。
赵浮易把手上的通宝串成一串塞回兜里：“没关系，反正他们都习惯了。我今天特意上游戏就是为了来看打架，为了帮你们一把，我去打探了些消息。”
莫朝遥眼睛亮了亮：“怎么说？”
“据说那个麒麟将军也能使用属性伤害，如同游离的伤害是火属性附加，那个人是水。也就是说。。。。必然我们是劣势了。”赵浮易道，“而且据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一个事情，这个我不是人，和贺楼煜是旧相识。”
“旧相识？他们是熟人吗？”莫朝遥从来没有听过贺楼煜讲过这个人，有点奇怪。
赵浮易低声说：“不是好的老相识，而是坏的老相识。这两个人在艳唐这个游戏开发之前就有渊源，他们曾经是一起做游戏公会的，据说是老兄弟了。而这个我不是人后来退出，然后单干了。”
“他做是什么了要退出？贺楼煜从来不提自己认识这个一个人啊，这得多大仇啊。”莫朝遥隐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赵浮易狡黠一笑：“那个麒麟将军，抢了贺楼煜现实里的女朋友。”
☆、第八十一章 游离大大！纵横辟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啊？”莫朝遥闻声愣了愣，脑子里浮现出贺楼煜那张天下唯其独尊，高傲自负臭屁的脸，想着他那得瑟的行事作风，好像全世界的东西只要他想要——他就可以纳入囊中。
结果赵浮易蹦出一句，他女朋友被人抢了。莫朝遥实在忍不住啊哈哈哈哈，节哀顺变那个喜闻乐见！
那这么说起来，这个“我不是人”还真是够有能耐，天天被“我就是人”追杀刺杀，还跟全服第一家族的族长结下了这么不死不休的梁子，今天又来找游离单挑。可是人家照样混得风声水起，赫赫有名。那，个中软硬手段，可窥一斑。
怀清有点忍俊不禁：“哦，是这样。”
赵浮易敲着手指，一脸纨绔：“总之你们小心点就是，这人我没见过，有点神秘的样子。反正面见之后自然分晓。”
几人在家族府邸中撸了一顿饭，尝了尝赵浮易惊天动地的烹饪水平。赵浮易将两个小瓶交给了怀清。
酒瓶子不大，巴掌就能包住，瓷质的瓶身上头，还缀着花案纹样。怀清蹙眉：“这是什么？”
“两壶酒，我这个厨师职业也只能做这些，一壶回红，一壶回血，比外头卖的药品要增益得多。紧急时候嗑一瓶，能帮上点忙。”赵浮易交待完毕，跑去洗碗了。
莫朝遥凑过去，拨开瓶盖嗅了嗅味道：“好东西啊，这个是长生酒和雄黄酒。外头交易所价格卖得跟茅台一样贵。”
“嗯。”怀清颔首，恩情不言谢，他也懒得去握着赵浮易的手泪流满面。怀清合了合已经，扫了一眼天色，就听见天空传来一声云霄——
【云霄传音：我不是人】“请问游离者上线了吗？”
【云霄传音：游离者】“嗯。”
【云霄传音：Little Joker】“哦哦哦，大神和大神要打架了哦。来，本人坐庄，大家可以开始下注了，压定离手，赚赔由天命，说不定就能赢个四脚朝天！来！来来！”
【云霄传音：如花】“小J你这样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云霄传音：掀起了你的头盖骨来】“又是这么劲爆的事情？我不是人大人加油！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跪求赢了那个游离，我赌你赢！
【云霄传音：我是一个菠菜】“游离大神！我是你的脑残粉！你一定要赢啊，我把内裤都压上赌你赢啊！游离大大万岁万岁万万岁，长乐无极，万福金安，早生贵子！
【云霄传音：你的亲爸爸】“那个游离算哪根葱？听说曾经还输给过贺楼煜？我不是人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还妄想能赢？我看是痴人说梦吧。大人加油！”
【云霄传音：我不是人】“呵呵呵，谢谢大家的厚爱。但是我跟游离者只是切磋而已，大家不要太认真了。我在大明宫之巅等着您，游离者。”
那一声云霄落下，顿时游戏的传送系统都要瘫痪了。成千上万的人都传送去长安城的大明宫，围观这一场全服顶级的世纪决战。
决战大明宫之巅！
。。。。这个感觉有点像《决战紫禁之巅》，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九月十五于紫禁之巅，即禁宫太和殿顶比剑，以决定谁是世上剑法第一。剑神剑圣比剑一事，马上震动武林。江湖中人，人人以此为赌赛，一时赌风弥漫。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最后定有一人落败，非生既死，留下无限唏嘘。
莫朝遥抱着怀清的腰，两人骑在哮天犬上头，悠闲地往长安城飞。感觉不像去决斗，像是去度假一般。云卷云舒地路过许多地方，终于缓缓悠悠磨蹭到了长安城。整个长安城都被人赌了了水泄不通，大明宫的含元殿上头，依稀立着一个布衣人影。那男人身材挺拔修长，仙风道骨，颇有点卖相。
怀清凌驾万千人之上，骑着啸天犬飞过去，纵身一跃收了坐骑，抱着莫朝遥款款落下。
“尊夫人如花也来比划比划？”那布衣的麒麟将军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莫朝遥，礼貌地招呼了一声。声音谦和有礼，说话的时候自然的负着手，显得君子谦谦。
莫朝遥也瞅了一眼那个所谓的神秘高人“我不是人”。
他长得普通，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说不上帅气，也说不上潇洒。比起怀清越看越有味道的五官来说，这个“我不是人”长相就是个普通路人。莫朝遥自认也是这种水平的，不丑、不难看，但是也不醒目。可是这么说起来，贺楼煜她也没少瞧，是好看的。贺楼煜绝对可以算是帅哥水准了，带着些自负和玩世不恭的邪气，就像小说里面写的吊炸天魔教教主（？）。什么邪佞狷狂霸气魅，都能往贺楼煜此人身上招呼，可是为什么他的女朋友却抛弃了贺楼煜这么一个高帅富级别的男人，而投入了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我不是人”的怀中？
难道是因为性格？贺楼煜是狂傲臭屁，但是本质还是不坏的。虽然第一次遇到贺楼煜，就奠定了他成为莫朝遥游戏路途上的反派大*OSS的身份。至少他没有偷袭过IF家族，也没欺负老弱病残孕。还算是一个光明正大纯爷们。
奇了个怪了。
“你好你好，你们打，我不插手。你们。。。。尽兴。”莫朝遥有些讪讪，摆了摆手。“我不是人”礼貌而淡定地看着她，她却有点不敢看“我不是人”的眼神。她朝怀清背后缩了缩，偷偷瞧着这个名号震惊全国一区的奇男子。他的长相真的只能用“朴实”来形容，穿着一身不怎么华丽的布衣，没有加成没有属性，手上拿着那把神器——黄帝凤鸣笛。
怀清警觉地眯了眯神，拂袖抖出那把流光溢彩雪芒四射的赤霄剑，闪瞎了莫朝遥的狗眼。两人算是互相验过货。齐齐看向莫朝遥。
莫朝遥挠了挠头：“我这就闪，你们打得开心，打得自在，打出成绩啊。。。。”说着灰溜溜的提起轻功，飞霞含元殿的房梁。
不飞不知道，一飞吓一跳。阿尼嘛，整个含元殿的下头黑漆漆密密麻麻的全特么是人啊！那叫一个无处落脚，不知道停在哪里才好。莫朝遥本来摆好姿势，天女下凡一样从房梁上头优美地飞下来，款款落在地面上头，一下子就显得自己高端、大气、上档次！却看到下头沙丁鱼一样的人群。那轻功刹车也刹不住，就看见她好像一个称砣一样，啪嗒一声摔进人群里头。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
莫朝遥觉得自己摔到一个肉垫上头，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她撑起身来一看，顿时脑袋卡壳：“贺楼煜。。。煜，你怎么在这里？”
贺楼煜被莫朝遥撞了一个马趴，在人群里头踉跄站起身来，整理了一遍儿衣裳：“我来看看你夫君操作进益没有也不行？好歹也是对手。”他眼神不自然地朝含元殿的房梁上头看去。
莫朝遥贼兮兮地笑了笑：“其实是来看我不是人的吧？”
“你什么意思。”贺楼煜声音一下冷漠下来。
啊。。。果然，只要一触及到雄性人类头上的一点绿光，等于点燃了火药桶！莫朝遥立马捂住嘴：“嘿嘿嘿，没别的意思。你要看游离就看，随便看，任意看，想要裸照我可以发给你。你懂的，我这个人一直很大度。。。。。。”
贺楼煜：“。。。。。”
之间怀清在含元殿之巅，在大明宫的千万金阙之极，一件一件地开始脱衣服（？）。直到只剩下同样的一件布衣，和“我不是人”对立而站，两人小声交谈着什么。
怀清很有气度，纵使“我不是人”被传得不管如何大神，他还是不愿意占一点便宜，输赢是浮云，但是过程要光彩。两人都穿着没有加成属性的衣服，徒手未拿武器。大战一触即发。
含元殿下头几千的围观群众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