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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株儿端着水出来了,看见少了两个人,疑惑地问:“还有两位呢?”若玉摆摆手,说:“没事,他们四处走走。对了,株儿把酒拿出来吧,正好和祀乐好好喝一杯。”
株儿没有理会他,柳眉微皱,“你不是答应我不喝酒了吗?现在想反悔啊!”若玉起身揽着株儿软语:“我不喝没事,可是祀乐还有他的两个朋友难得来一次,怎么能就拿水招待别人呢?你放心,我只喝一点,绝不喝多行吗?株儿。”
株儿挥开若玉的手,说:“那今天就破例一次,记住,不能喝太多。”说完,就回屋拿酒了。若玉看到洛祀乐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也呵呵笑起来。
语清听到若玉说两天后成婚,心里顿时如万只蚂蚁啃咬,负气离开,冲到门外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抱着双臂无声地哭泣。
商尚追上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他走到语清面前蹲下,劝慰道:“语清,你别伤心了。你可以和我说说啊,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语清从手臂里抬起头来看了商尚一眼,没有说话。商尚无奈地说:“你不想说就算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会认识他的前世吧?”语清默认了,商尚试探地问:“那你们前世是什么关系啊?”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才停止哭泣的语清眼泪又要决堤。商尚急忙说:“我不问就是了,你别哭了,你哭我看着也不好受啊。”语清胡乱擦了一把眼泪,没好气地说:“我哭关你什么事啊。”商尚不满地嘟囔道:“我关心你,你态度还这么差。”
语清这时却转了话题,“他的前世是刑雾,和我一样生活在雨镇。我们和伊亚路亚一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我成为花露之前,我们已经定下了婚约。”
商尚追问道:“那后来呢?你怎么会成为花露?”语清似是回忆前尘往事,沉默了半晌才道:“花露通常是雨镇未出阁女子,年龄在十三岁到十六岁之间,花露的选择方式是以抓阄来决定…”
商尚立即气愤道:“就这么草率决定一个妙龄少女的生死也太残忍了吧!”语清垂眸道:“的确很残忍,但是全镇人的命和一个人比较,一个人的命是微不足道的。我当时其实没有被选为花露。”商尚一头雾水,“那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语清要回答的时候,一个声音代替她回答了,“因为有人做了手脚。”商尚和语清均警惕地四处察看,恍惚看见一个人影在竹林中出现。语清马上追了过去,商尚见状跟在了后面。
他们往竹林去的时候,株儿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狠辣,自言自语着:“我不会让道长的话成真的,若玉不能修道。”
她想起了道人离开前对她说的话:“株儿,若玉五年前就跟着我,可惜他尘缘未断,不能真正拜入我门下。前几日,老夫为他卜算了一卦,若玉的尘缘不日将了结,从此可潜心修道。株儿,我告诉你是希望你明白缘分强求不得,一切随缘。”株儿恨恨地捶在门上,“随缘?休想!”
语清追到竹林,看见之前的人影,商尚也到了,疑惑地问人影:“你是什么人啊?还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人影笑了笑说:“我没有名字,只是着竹林的精气所化。语清,你不记得了吗?在你家后面曾有一片竹林。”
语清一愣,脑海中浮现了一间竹屋后翠绿的竹林,惊讶道:“那竹林怎么会在这儿?”人影解释道:“你死之后,我们就被移植到这儿了。”
商尚看两人开始叙旧,急忙打断他们,“等等,先回答我的问题再叙旧吧。是谁做了手脚?”人影看着商尚,解答了商尚的疑惑,“是株儿做的手脚。株儿的前世是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暗恋着刑雾,而且刑雾曾救过她。这事,语清当时的你并不知道。虽然你的父母反对,你还是成了花露,趁刑雾外出。”
语清伤心地说:“我当时不知道是她做的手脚。后来也只是知道当初我是被人陷害,而且我死后不久,刑雾便成亲了,所以我怨恨难消,不愿投胎。”
人影问道:“可是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怨恨了,对吗?那你找他是为了什么?”语清神色黯淡,“我也不知道。当初找他是支撑我的执念,现在我想放下了。我们已经是人鬼殊途,而且今生也无交集。”
商尚听到语清的话,心里轻松多了,隐隐还有一丝窃喜。他对人影说:“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就先回去了。你保重。”人影微微点头,语清和商尚转身回去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洛祀乐和若玉正在院子里喝酒,看见他们招呼他们一起喝,商尚摇摇头,“我不喝酒的。”语清坐下后,若玉发现语清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好奇地问:“语清姑娘,你好像哭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语清急忙掩饰道:“没有,刚刚沙子吹进眼睛里了,我揉揉眼睛,就把眼睛揉红了。”若玉相信了语清的说法,顿时放心多了,“我还以为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惹你生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语清有种熟悉的好感。株儿从屋里出来刚巧看到这一幕,竹林的谈话被她偷偷听到了,因此对语清万分痛恨。趁没人注意,她转身进屋,取出一瓶符水倒入水杯里,搅拌稀释后和其他水一起端了出去。
株儿把掺有符水的一杯水放在了语清身前,温柔地说:“这是用新鲜竹叶泡制的清水,可以让人心旷神怡,大家尝尝吧。”商尚一口答应,“好啊。”
说着,立刻端起语清身前的水杯一饮而尽,放下水杯后,赞道:“很甘甜又带着清香。”株儿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听到商尚的话,勉强笑了笑。
若玉这时站起身来对株儿说:“株儿,你去街上买菜,我去竹林挖点竹笋,天都快黑了,大家都还饿着。”株儿点点头,出门买菜了,若玉则拿着小锄头去竹林。
☆、第四十章 前尘如梦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后就在院子里,夜晚的天空布满繁星,不停闪烁着,就像俏皮的小精灵。语清看着繁星点点,心潮起伏,转头看到不远处若玉和株儿亲昵地坐在一起,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地笑容,语清心里泛着酸,眼里水汽似乎在聚集。
商尚注意到了语清的异样,拉着语清离开了院子到了门外,淡淡地对于语清说:“既然不喜欢呆在那儿,出来就好了。”语清看了他一眼,道:“我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啊?”
商尚顿时语塞了,想了一会儿佯装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好歹是朋友,帮你是应该的。对了,你真就这么便宜那个女人啊?”语清垂着头,落寞地说:“要不然怎么办?我和他缘分早在前世就断了,而且我也放下了。”
商尚一脸气愤,不甘地想说话,瞥见语清悲伤的脸庞,闭上了嘴。时间慢慢流逝着,大家也犯困了,于是各自回房休息。语清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外,忽然听见敲门声,语清过去打开了门,原来是株儿。
株儿一脸和善地对语清说:“语清姑娘,我看你现在房里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有什么烦恼吗?有时候,一个女人的直觉挺准的。”语清摇摇头,道:“株儿姑娘,你多虑了。我只是在担心我的朋友,他们现在下落不明。”
株儿笑了笑,“那我真是想多了。语清姑娘,你说若玉像你要找的人,那可真是挺有缘分的呢。刚好赶上我和若玉的喜酒…”
这时,商尚突然推门而入,对株儿嘲讽道:“你们能不能成亲还不一定呢!诡计多端还装得什么事儿都没有。”株儿的脸涨得通红,指着商尚怒道:“你什么意思!”
商尚悠闲地抱着双臂,漫不经心道:“我说的是事实,你不知廉耻抢了人家的未婚夫,现在还装得这么无辜。”株儿身体气得发抖,颤声道:“你…!”
语清看两人争论不休,拉了拉商尚,劝道:“商尚,你别这样说。以前的事而已。”商尚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语清,有些急道:“语清,你干嘛这么怕她,就算已经过去了,也该为你讨回公道!而且…”
话还未说完,若玉和洛祀乐就闻声赶了过来,“你们怎么吵起来了?”若玉觉得莫名其妙,株儿听到若玉的问话,依偎向若玉,自责地说:“若玉,是我不好。我不小心惹语清姑娘生气了。”
若玉心疼地安慰道:“株儿,没事。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洛祀乐看商尚脸色依旧难看,也劝道:“商尚,语清,既然是误会就别这么计较了,会让若玉难做的。”
商尚不耐烦道:“是是,我好男不跟女斗!”说完,就冲出去了。若玉带着株儿也回房了。房间随着众人离开也随之冷清下来了。洛祀乐出了房间追着商尚的方向去,果然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商尚的身影。
他走上前问道:“商尚,你刚刚为什么和株儿姑娘起冲突啊?”商尚瞥了洛祀乐一眼,平复了心情把语清和若玉还有株儿的前世纠葛说了出来。
洛祀乐听完也犯难了,想了想说:“株儿姑娘为了若玉做出这些事情虽然可恨,但是也有可怜之处。况且,这已经是前世的事了,今生又无交集,语清姑娘都看开了,你何必不能释然呢。”
商尚继续道:“今天那个女人端水出来的时候,给语清的那杯水是符水,要不是我假装喝下那杯水,语清都被害了。而且晚上跑去找语清施压。执着不放的是那个女人,真是最毒妇人心。”
洛祀乐惊讶道:“株儿姑娘居然懂道术,可是若玉从不知道。那你们小心点。”不知道!商尚不由无语,这个女人是隐藏得多深啊。两人站了一会儿,也都回去了。
两天后,屋子充满了喜庆,门口挂着一对大红灯笼,屋里屋外焕然一新,墙上贴着大大的喜字,鲜艳得刺眼。语清默默地待在院子里,商尚也不说话陪在语清身边。
株儿坐在房间里用心地打扮着自己,看着镜中艳丽的自己,株儿微微笑了,心里溢满了幸福,同时也担忧不已。若玉身着大红喜服,喜悦之情溢满言表,洛祀乐也衷心地祝福他们,不管前事如何,至少现在若玉是真心快乐。
新郎和新娘都准备妥当后,若玉走到株儿所在的房间,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轻轻推开房门看到了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头的株儿。上前牵起株儿走出了房间来到大厅,双双跪下拜堂。
刚要一拜天地的时候,若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些画面,株儿迟迟没听见动静,疑惑地揭开盖头就看到若玉恍惚的眼神,心急地叫道:“若玉哥。”
若玉一下回过神来,撞见株儿担心的眼神,笑道:“我没事。拜堂吧。”说完,朝着外面跪拜,株儿也同时跪拜。由于若玉的师傅还没回来,所以省了拜高堂这一环,进行夫妻对拜。拜堂完后,新娘送入洞房。
新郎在酒宴上陪客人,其实客人也只有洛祀乐等三人。商尚端着酒杯,脸色红红地说:“若玉,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知不知道你一直亏欠了某人,现在还不自知。还有你那个新娘子,她…”
洛祀乐在商尚要说出来的时候迅疾地拉着商尚出去了,“你拉我出来干什么?”商尚不解道,洛祀乐不想解释,淡淡道:“我看你快喝醉了,拉你出来醒醒酒。”
而在屋里的若玉看到之前的一幕,疑惑地问语清:“他们怎么了?商尚想说什么啊?株儿有什么问题吗?”语清此时压抑不住了,明天他们就离开,但是她真的想知道前世的刑雾是否真的爱她,今生叫若玉却连她都不认得了。
“我一直在找的人是你,你真的…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曾经是青梅竹马。”她泪眼朦胧,声音开始发颤。若玉看着语清伤心的样子,心里竟开始莫名地疼起来,那种熟悉感也越来越强。青梅竹马?
若玉的脑袋又迷糊了,之前在拜堂的时候他头脑里浮现着他从未见过的画面,一个清秀的少年和一个少女在一片竹林嬉戏,玩闹。
还没等他看清楚,画面一转,他看到一个山谷前,少女被捆绑着,脸上充满害怕与无助,泪水流满了脸颊,可是口鼻却被封着,一个陌生人拿着刀向少女逼近,少女不断挣扎,可惜那个人依然无动于衷,快速上前按住少女,割开了少女的双手手腕,随后割开了她的双脚。
少女痛得撕心裂肺,倒在地上打滚。血随着割开的伤口流淌在地上,少女很快就不动了,但是眼睛始终睁着。“若玉。”一声轻呼把若玉下了一跳,没站稳差点坐在地上,语清看着若玉的神色,抱着期待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若玉平复了一下心情,支支吾吾说了出来,他看到的少女正是语清,而那个少年竟然和自己有着一样容貌。当看到少女被残杀的那一幕,若玉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胸口肆意地疼,充斥着愤怒不甘。
语清惊喜地看着若玉,“刑雾,你想起来了吗?”刑雾?若玉的头又开始疼起来,就像快破裂了,这一刻似乎有什么如潮水般涌来。株儿在新房等了许久都不见若玉的身影,心里总是不安。
于是跑到大厅就看到若玉蹲在地上,抱着头似乎很痛苦。而语清站在一旁很着急。“若玉哥!”株儿奔过去,推开语清去扶若玉,“你怎么了?头痛吗?”若玉没有回答和理会。
株儿猛地站起来,矛头直指语清,“你对若玉哥做了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语清面对株儿的怒气,毫不退缩道:“我没有做什么。看来你还记得前世的事。”
株儿现在也不避讳了,说:“我当然记得。我之前还在庆幸没有遇上你,没想到你还是来了。你们缘分早就断了,现在还来纠缠干什么?”洛祀乐和商尚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就返回了,刚好看到株儿和语清剑拔弩张。
☆、第四十一章 美梦破碎
商尚认为株儿又在欺负语清,刚要说话。若玉这时却出声了,“株儿,你一直在瞒着我我和语清的事吗?两天前我带他们来的时候,我就发觉你有些不对劲,原来是…”
株儿看到若玉严肃地神情,匆忙打断若玉的话解释道:“若玉哥,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况且那些都是前世的事了。若玉哥,今天是我们成亲的重要日子啊!”
若玉眉头紧锁,冷着脸缓缓开口道:“株儿,对不起。我们的婚礼不算数。”
株儿瞬间愣住了,立刻紧紧地拉着若玉,眼中透着绝望地看向若玉,不相信地说:“不算数?已经拜过堂为什么不算数!若玉哥,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是太怕失去你了。前尘飘渺如烟,你不用去在意的。若玉哥,别这么决绝,别这么对我!”
商尚听到株儿的话,冷哼一声,“你设计害别人的时候为什么说对不起别人呢!”
若玉看了看株儿,挣脱了被她紧紧拉着的手,毫无留恋转身走了出去。株儿跌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着,或许有悔恨。语清看到若玉出去的背影,顿了一下追了出去。
她追着若玉到了竹林,朝若玉喊道:“你真的记起来了吗?”若玉没有回头,低低道:“清儿,对不起。”清儿,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仿佛从遥远的时光而来,语清仍记得,曾经有个少年笑着对她说:“清儿,这只有我才能叫的名字,记住喔。”
语清慢慢走上前,前面的身影一如当年在竹林的少年,她难掩心中激动,眼中带着迷离唤道:“刑雾,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若玉心口一紧,他的确已忆起前世之事,他知道自己负了两个爱他的女子。
处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商尚,心里突然变得很难受,想离开脚却挪不动步。于是他索性背过身去。
清冷的竹林里,若玉终于转过身来了,语清激动地上前抱住了若玉,苦寻已久的恋人在面前,语清喜不自胜。
商尚按耐不住回头看到语清和若玉拥抱在一起,立即大步上前拉开他们,生气地对语清说:“语清,他不是刑雾!你看清楚,他是若玉!你不是说你要放下吗?”犀利的话刺破了语清的美梦,语清呆呆地站着,找不到话来反驳。
若玉见状道:“商尚,她怎么做是她自己的事,你为什么干涉?”刚说完,若玉就挨了商尚狠狠的一拳,商尚怒道:“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两世都伤了她们两个,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我?!语清为了你,不肯转世轮回,成为孤魂野鬼。你的新婚妻子虽然我讨厌,但是同样是为了你,不肯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
若玉捂着脸,原本的愤怒随着商尚的话渐渐消散,直至消失。他满眼哀戚和悔恨,猛然跪下了,“你说的对。我是混蛋!”语清看不过去,对商尚喝道:“这一切不能全怪在刑…若玉身上!你别老是找茬!”
商尚一脸难受,气急道:“找茬?也对,你心里只有他,那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反正不是我的事!”说完